第197章白夜
我淡淡的偏過頭:「只怕是會讓您……」
失望兩字沒來得及出口便被堵在了胸腔。
唇齒突然被撬開。脖頸被牢牢固定,陌生的氣息撲面而來,撞進口腔,粘膩的感覺直抵舌根,呼吸裡全都是掠奪的味道!
唔!
身子突然騰空,天旋地轉,背部腰胯突然撞到硬質的平面,雙腿無處著力,下垂的腳尖探不到地面!手臂被鎖在身後,掙動不開!
MD!有完沒完!
雙肩被大力按壓,肩胛處硌的生疼。
聖瑪辛王語調輕緩,語氣卻透著刺骨的冰寒:「怎麼?妖王上過了,別人就碰不得了麼?一介男寵罷了,別忘了你的身份!」
腰帶驀的斷裂,絲質如流水一般的衣物紛然散落,陌生的手掌沿著脖頸,輕佻褻玩的一路向下……
我突然就停止了掙扎,放鬆身體,輕輕拍了拍身下的硬質平面:「陛下也太心急了些吧?難不成就要在這張桌子上辦了祖琰?」
身上的動作一頓,壓力減了不少:「哦?」
我略微半側起身,單手撐在額邊。另一隻手探到身前摸到了聖瑪辛王的臉頰,入手的線條硬朗,下顎剛毅,我心中暗一歎,面上卻柔媚一笑:「既然陛下知道祖琰的身份,那辦事之前,理應把價錢談妥才好……」
手指下的肌肉悄然一緊,我笑著向前欺身,臉頰貼上自己的手背,猜測著耳廓的大致方向,一口氣輕輕呵出:「陛下該不會是以為,出來找樂子,都是免費的吧?」
手指下的肌肉抽搐了幾下:「你想要多少?」
「這就要看您了,」我鬆手回撤,輕快的拍了拍手:「用手,用嘴,亦或是直接進來,價錢自然不一樣……只不過,十五分鐘一次,超時加錢,陛下您可要記得算好時間……」
手腕猛的被攥緊,生疼!
「你!哼!」
手臂又被大力甩開。
我聽著漸遠的腳步聲,仰躺在桌面上長處了一口氣……
萬幸!
我字斟句酌,每個詞出口都思量再三,生怕捅破了這位聖瑪辛王的潔癖底線。
又要讓他覺得髒,覺得身份被玷污的噁心,又不能讓他察覺我是故意而為……
赭燁啊。又有人窺視咱家私有財產了啊!
冶封啊,你的小東西差點被人把玩兒了個通透啊!!
哈薩爾啊!你家主人我剛才險些**了啊!!!
你們要是再不來,小爺我就要被那個混蛋王拆穿入腹鳥鳥鳥……
然而,嗚……
察覺是肯定的,早晚而已!我這三腳貓的功夫……
我嘀嘀咕咕摸摸索索的挪下地來,還沒站直就是一晃!
NND!
我扶著桌子大口喘氣,腦細胞傷亡慘重所以導致眩暈?!
眼前紅黑一團的帳幕中悄然出現了紫色的光帶,橘色的光斑,然後……
「艾勒?」我撐著桌角小聲小聲的開口詢問:「哪邊的地形比較適合暈倒?」
……
……
我躺在床上一下一下的眨著眼,沒用,還是什麼都看不到……
唯一的區別就是紅色不見了,只剩下無邊無際的黑。
應該是天黑了吧?
我抬起手摸了摸眉骨眼瞼。
奇怪了,如果說真的是因為鎮妖的藥性,那有反應的也應該是我的腰,或者,咳,是後面那裡。
眼睛這裡,根本就八竿子都打不著啊!
聖瑪辛王說是艾勒的失誤,根本就不可能嘛!
艾勒明明就知道,我這體質吸收不了任何靈力的……
更奇怪的是,那些擾人清夢的魔法元素。本來是睡著了都會出現的,現在也通通不見了。
原來就算是閉著眼睛,也能知道林奇是綠油油的一堆縮在那,蜘蛛姐妹是花呼呼的兩團四處跑。
現在可好,就算是睜著眼睛,也照樣黑漆漆的一片,光光的直往艾勒身上撞!
如此說來,是不是可以認為……
「咚!」
有東西砸上我的腦門,彈了一下,然後咕嚕嚕的滾到了地板上。
我呆了一下,然後心中猛然一喜,飛快的翻身下床,心急的摸索。
哪去了?掉到哪裡去了?
「小琰?」哈薩爾的聲音突然響起。
我立刻渾身一僵!
「呦!小東西?!」冶封的大嗓門緊接著響起。
「噓!等一下!別出聲!」我慌亂的小聲呵斥,手底下飛快的摸索。
「什麼事?」門外有人敲了敲門。
「別進來!絲……」我捂著撞到椅子腿的腦袋,眼淚汪汪:「別進來!我……我換衣服呢!沒事,不小心撞到了!」
找到了!
我握著小筒跌跌撞撞的爬上床,七手八腳的鑽到枕頭底下,再把棉被整個都蓋到腦袋上,最後把聲音壓到最低:「好了!說吧,小聲點……」
「小琰,你還好嗎?」哈薩爾委委屈屈的聲音響起:「我想你了!」
「嗯,很好,我很好,我也想你們了,你們……」我雙手捧著信筒,臉頰緊緊貼上去,眼淚不由自主的安靜滑落,一邊一行:「你們都還好吧?」
「我們好的很,」哈薩爾的聲音回答道:「對了。信筒上有個白色的小點,是個觸發式的隔音結界,你先把它按下去。」
白色的……
「在筒蓋上?」我擦擦臉,摸索著小筒,有些不知所措。
「不是,筒身中間,一眼就能看見,很顯眼的。」哈薩爾輕快的指點:「好了嗎?」
「嗯,等一下……」筒身中間,我一點一點的按壓,「卡」的一聲輕響,某個地方順利的凹陷下去:「呼,好了!」
我翻了個身,滾到被子上方,把小筒抱在懷裡開心的擰啊擰……
「小東西,剛才撞到哪了?總也不老實!」
這回是冶封。聽見這聲音,就總覺得一隻大手要揉上我的腦袋……
我習慣性的一縮脖子,眉頭一挑:「我這裡黑漆漆的,你來,你也撞!」
「他們把你關牢裡了?」冶封的聲音瞬間變得暴怒。
我開心的抽了抽鼻子,明明都是怒,冶封這個就讓人想要抱住親親,而聖瑪辛王的那個就讓人汗毛炸立。
「放心吧!普通的屋子。有門有窗戶,被子很厚,枕頭很軟,門外還有兩位帥哥守夜!」我把很軟的枕頭也抓上來摟進懷裡一起蹭,很自覺很滿足:「我現在可是俘虜耶!有地方睡覺就不錯了!」
「赭燁呢?他不在嗎?」我眨了眨眼睛,大紅色的人影從冰樑上下落的場景又免費回放了一遍,我有些緊張的攥緊了枕頭:「赭燁?」
那邊突然安靜下去,我瞬間惶然:「冶封!?哈薩爾!?赭燁他……」
「我很好!」赭燁的聲音突然響起。
我立刻長出了一口氣:「嚇死我了!」
「小琰!」赭燁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冷,很嚴肅。
「嗯!」我放開枕頭,趴直身子,很認真的玩笑:「赭燁大人有何指示?」
「你的眼睛怎麼了?」
「!!!」
我猛然怔住!
鼻子開始發酸。好不容易止住眼淚的眼睛裡又開始聚集水汽……
我其實很想說我沒事……
我很想笑嘻嘻的告訴他們只是雪盲而已,養幾天就好了。就算不是雪盲,那個自大的聖瑪辛王也說過了要給我治的……
所以說我沒事,一點事都沒有!
可是,我說不出口……
胸腔裡好像被人塞進了大把的石塊,喉嚨裡火辣辣的疼,鼻子老早就罷工了,從嘴裡勉強吸進一口氣,卻從喉嚨一直燒到胸口……
眼眶,又熱又燙……
我把手背擋在嘴邊,小口的呼吸:「赭……燁?」
赭燁良久未語,信筒那邊一片寂靜。
我突然開始心慌:「冶封?小哈?你們還在嗎?」
「我們在,」哈薩爾安撫的聲音傳來:「不用擔心,法陣的靈力充沛,如果你願意,我可以一直陪你聊到晚上……」
「小哈?」我有些茫然,現在不就是……
「小琰,」冶封突然開口,聲音中裹挾了風雷滾滾:「外面天還亮著,現在剛剛是中午……正午!」
原來……是這樣啊!
「哦,」我軟軟的側躺下去,腦袋枕著手臂,鼻尖輕輕蹭著信筒,在黑暗中微笑:「冶封你的胸口上那個洞怎麼樣了?赭燁你呢?好些了嗎?當時流了那麼多血……還有小哈,艾勒說你重傷,傷到哪裡了?很嚴重嗎?」
某樣物品被打碎的清脆爆響……
「冶封?」我疑惑的猜測。
「冶封剛才就離開了,外面……哦,外面沒了……是赭燁,」哈薩爾平靜的聲音轉悶,附加一聲誇張的歎息:「……我現在完全露天了,到處都是冰,真讓人難受!」
「呵呵……」我忍不住溢出一聲輕笑,腦子裡出現一個白衣小人兒,端著信筒很無辜的站在四散的冰渣中間,旁邊另一個紅衣的剛剛毀了屋子,冷著臉站在一旁……更遠的背景處還有一個黑藍色的小型龍捲風……
我怯怯的縮了縮脖子,小聲和哈薩爾嘀咕:「他們兩個生氣了?」
「小琰。」哈薩爾的聲音突然變得很嚴肅很柔和:「疼不疼?難受嗎?這兩天睡的好嗎??中午吃什麼飯了?」
「我,嗚,我挺好的,沒事,真挺好的,」眼淚終於止不住的辟啪下落,我把腦袋整個埋進枕頭裡,委屈的稀里嘩啦:「我就是想你們了,好想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