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又爆出了一件轟動的事:新婚一月未到的康王江樓月一擲千金,為浮華樓的紅牌流錦公子贖身了!一時間謠言漫天飛舞,人們茶餘飯後議論紛紛。
有人為江樓月的花心不恥,新婚才不久就冷落嬌妻令覓佳人;也有人覺得江樓月坐享齊人之福,不失為一段佳話。
而不管外人如何說是非,故事的主角此刻卻是心無旁騖地批閱著呼他擠壓在桌案上了三日的公文。
書房除了平時江樓月處理公文的兩個大間外還有一個方便江樓月小憩的獨立小間。此時小間的床被放下的重重紗帳遮得嚴嚴實實的不透一絲。
「啟稟王爺,昨日已按王爺的吩咐替浮華樓的流錦贖身,現將他安置在城外的一棟宅院。」黑衣的蒙面男子站在一旁道。
「嗯。」江樓月也頭都不抬地答道。
「啪!」一陣響聲從內室傳來,江樓月的嘴角不動聲色地一彎。
擱下筆,將公文放到一邊,然後悠悠地道:「明日將他帶回王府。」
「是!」男子點頭便退了出去,不忘將門帶上。
江樓月抬腳步入內室,穿過層層紗帳,一眼就看見了赤身跌倒在床邊的人兒,醒目的紅痕從脖子處一路蔓延向下直到大腿根部,在白嫩的身子上顯得格外引人注目,亦證明了昨夜有多麼激情。
看著眼前的人因為疼痛而又蜷縮著身子,淚眼朦朧的樣子,以及修長的兩腿間那若隱若現的**,江樓月頓覺一股邪火從心底湧起,極力將這股熱流才壓了下去。
走上前一把將人兒橫抱起來,嚇得搖持一陣驚呼,慌忙圈住江樓月的脖子。
將人兒輕輕的放在床上,又體貼地替他蓋好被子。
夜搖持傻傻地看著江樓月的一系列動作,這樣突然的溫柔讓他不知所措。
「痛了吧,看你以後還敢亂動。」坐在床邊的江樓月替呆呆的搖持擦擦淚痕然後不懷好意地笑道。
搖持的小臉羞得一下子紅了。
剛剛醒來時,發現身邊沒人,赤裸身上意外的清清爽爽。看來是江樓月替自己清理乾淨了。想著搖持覺得一陣害羞。
昨日被江樓月折騰了一宿,最後終於體力不敵而暈了過去。也不知道睡了多久。
起身想要拿起放在床邊櫃子上的衣物,卻不料身子一軟跌下了床,連帶著將櫃子也帶到了地上。
才發現身子像被碾過般不得動彈,剛剛不慎跌倒也讓他痛得眼淚直往下掉,專注於疼痛的他因此也沒發現進來的江樓月。
「王爺……」搖持糯糯地道,「我想回去了。」從前日被江樓月壓在書房做了一回之後,他就一直被江樓月禁錮在床上,從沒踏出過這裡一步。連著幾日未歸小淮他們肯定要擔心死了。
「放心,你先躺著,遙心閣那邊我已經派人告知了。」江樓月摸摸搖持的額頭,還好沒發燒,不然就麻煩了。
「嗯。」搖持愣了愣,沒想到江樓月如此細心,還派人告訴小淮他們。
「還疼嗎?」摸摸搖持的小臉,記得自己當時那一巴掌很重的。雖然現在看不出什麼,但當時搖持的小臉腫得似個豬頭。
「沒,不……」搖持搖搖頭,心裡因為那巴掌產生的悲傷好了不少,卻仍然心有餘悸。那一巴掌打得他怕了。
「王爺,」搖持頓了頓,「我想借錢去替流錦贖身。」不安地望望江樓月,雖然害怕江樓月的暴怒,但還是忍不住想說。
「這些事以後再說。你先躺著,我讓人鬆些吃的進來。」說完江樓月起身走了出去。
搖持拉起被子將自己的小腦袋蓋住,自己沒用,都救不了流錦。
搖持不知道江樓月在他身上抹了什麼藥膏,涼涼的很是舒服。藥效也很好,第二日他身上的有些被啃咬出來的傷痕就好多了,他也有了力氣起床。
但想想江樓月替他抹藥時的情景他還是不自然地害羞起來。那熾熱的目光肆無忌憚地將他全身上下看了個遍,惹得他只能將小臉埋進被子裡。修長的手指也在他身上肆意地遊走,美其名曰擦藥,實際卻是赤~裸~裸~地吃豆腐。
他知道江樓月是憐惜他身子承受不了沒有要他,心裡一陣感動。可是當晚上他一個人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的時候心裡卻是一片悲傷,因為今夜江樓月不在,他知道他回了王妃的「水月軒」。
明明知道姐夫晚上去姐姐那裡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男人有男人的需要,可是心裡還是忍不住地難過。他開始後悔為什麼不留下江樓月,其實他身子好多了。
搖持突然覺得自己就好像一個深宮怨婦,望穿秋水似的盼著**三千的君王的臨幸,而在君王不在身邊的日子裡,只能在無盡的夜裡獨自舔著傷口,還止不住地嫉妒其他女人。
可是搖持心裡明白,他其實連難過的資格也沒有。
他不是江樓月的妻、小妾或者侍妾,甚至通房丫頭都比他來的高貴。他就猶如黑暗地下的一隻見不得光的老鼠,只能偷偷地祈求著江樓月的愛憐。
原因只是,他是男人。
他的愛,不得見光。
禁忌的感情從來不為世俗所容。何況他愛的是他的姐夫,他姐姐的丈夫。傳統的禮教會將他批得體無完膚,理智告訴他這是錯的,但情感告訴他,這是對的。
他控制不了,江樓月就是他夜搖持的毒。
一生一世,都戒不了的毒。
第二日大清早,搖持便離開了書房。靜靜的,就像沒有人知道他來過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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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持哥哥!」搖持一看,是錢寶寶趴到他腿上眨著水旺旺的大眼睛喊他。
「怎麼了?」
「這一句怎麼讀啊?」說著,寶寶向搖持舉起手中的書。
搖持接過書,原來是一本《詩經》,輕輕讀出口起來:「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就是說啊,美麗的女子是男人的好妻子。」搖持用最簡潔的話語解釋。
「不懂。」寶寶皺著小眉頭。
「寶寶現在還小,以後就懂了。」搖持一笑,摸摸寶寶的小腦袋。「這書你是哪裡來的?」不記得給他看這樣的書。
「是小淮哥哥房間裡拿的!」寶寶誠實地回答。
搖持一驚,難道小淮有心上人了?他怎麼不知道。自己這個少爺當得真不稱職。
「少爺,少爺!」說曹操曹操到,小淮從外面跑了進來。
「怎麼了,怎麼每次都這麼咋咋呼呼的。」
「少爺,你知道嗎?王爺、王爺他竟然替浮華樓的紅牌,叫做什麼流的贖身了!」今天他一上街就聽到人們在對這個事情議論紛紛,趕緊跑回來告訴少爺了。
「什麼,你說王爺替流錦贖身了?」搖持震驚了,怎麼會……
「對的,就是那個叫流錦的,是浮華樓的紅牌。可是少爺你怎麼知……」還未等小淮說完,搖持就一個影兒地跑了出去。
怎麼會,月替流錦贖身了,什麼時候的事,他怎麼沒有告訴自己。那現在流錦在哪裡。一連串地問題在搖持腦海浮現,他加快了腳步往浣清閣走,急欲尋江樓月問個明白。
「什麼人,竟敢擅闖書房!」搖持低頭走得快沒注意到書房有人守著,平時他來的時候都不用通報已經成了習慣。這次卻被攔在了門外。
門口一身粉衣的丫鬟怒視著大膽的搖持。搖持看看攔住他的人並不認識,還在猜想是誰,就聽房內一女聲傳來:「蘭兒,什麼事。」
搖持身子一僵,是王妃。
「啟稟王妃,是搖持公子。」雖然搖持並不認識她,但作為王妃的貼身奴婢,她知道眼前這個清秀少年是王妃的弟弟。
「讓他進來。」
「搖持公子請!」蘭兒打開門躬身請搖持進去。
搖持踏進書房就看見了坐在書桌前的夜敏。長髮高高挽起成髻,鳳凰金簪,身著錦衣,一副雍容華貴。
「參見王妃。」搖持跪下行禮,內心很是忐忑不安,她怎麼會在這裡。
「搖持不便多禮,趕緊起來。」夜敏一臉笑意,明眸流轉。
「謝王妃!」搖持恭敬地站起身。
「搖持不要王妃來王妃去的,這裡就我們兩個人,還是叫姐姐吧。」夜敏溫柔地道。
「是,王,不是,姐姐!」搖持低著頭,收拾好錯亂的情緒。
「我現在有身孕,凡事也不能多替王爺操心,你是我弟弟,以後多幫著我照看王爺。」夜敏輕輕撫摸著自己的肚子,相信不久的將來便會見身形。
搖持心裡卻是一驚,難道姐姐察覺到什麼了。
「聽說王爺最近替個小倌贖身了。」夜敏話題一轉,「我現在這樣,自然伺候不了王爺,所以先讓那個小妖精得逞著。」悠悠地道,卻讓搖持聽得心驚肉跳。
「搖持,我累了,你先退下吧。」
「那搖持告退了。」搖持不明所以地退了出去,才發現自己已經一陣冷汗。他從來不敢小瞧姐姐。姐姐是個厲害的女人。
月已經替流錦贖身了,那他現在在哪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