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持,你幫我看看這個字寫的好嗎」
小文稚氣的聲音打斷了正在撐著下巴發呆的搖持,阿持一看「噗……」沒有忍住笑了出來。只見穿著的小文巴掌大的小臉上一塊塊的墨跡,像是一隻髒著臉的小貓似的。此時的小貓咪沒有意識到自己成了一隻小花貓,手裡揚著一張塗滿了黑色的紙,瞪著又大又水汪汪的眼睛欣喜地望著阿持,期待著他的回答。
阿持又好氣又好笑地看著小花貓邀功似的表情接過了紙張。不大的宣紙上寫滿了歪歪斜斜又大又粗的蟲?錯了,是「一」字。不過對於才學會拿筆、只練了半天的孩子來說已經很不錯了的。因此,阿持摸了摸小文的頭,誇獎道:「嗯,小文寫的很好。午飯獎勵你吃一隻雞腿好不好?」
「哇,雞腿~~~小文最愛雞腿了!!!」小孩子一聽是雞腿興奮地叫起來,手舞足蹈的。
「乖,先把臉上的墨擦乾淨。」說著,將紙張疊好收起來,這是小文成長的很好紀念當然要好好保留了。然後阿持走到門口叫人打水。水很快就打來了,阿持從懷中掏出一塊素色方巾,沾了點水在小文臉上輕輕擦拭著。
小文是自己在出走那年在路邊撿到的孩子。還記得那時,小小的身軀奄奄一息地躺在路邊,破破爛爛的衣服,髒兮兮的小臉蛋上一雙大大的眼睛,抱起來輕的如一片羽毛。那一聲弱弱的「哥哥……」讓阿持心中最柔軟的那部分一痛。彷彿看到了幼年的自己,脆弱中的堅強,一個人獨自了下來。於是在自顧不暇的最初逃跑的路上毫不猶豫地將小孩子救起,細細地照顧至今。
誰說相遇是一種緣分。從那以後,小孩子就如自己的小弟弟般跟著自己身邊。即使在最苦的日子裡堅強的小孩也沒有一句怨言。相濡以沫、久而久之,他們成為了最珍貴的家人。
仔細審視了一番終於確定小文白白嫩嫩的小臉上沒有一絲墨跡又替他整理整理身上的新衣服,覺得滿意了阿持才放開調皮的孩子。「練了一個上午也累了,現在休息,明天再練。記得只能在院子裡哦,不能亂跑。」叮囑,現在整個府裡都為了快要到來的婚禮忙得天昏地暗。恐怕最空閒的地方也只有這個遙心閣了。
小孩子就是沒耐性只愛玩,還沒聽清阿持的全部話語,小文就飛跑出去。阿持只能對著小文的身影無奈地笑笑。
坐在書桌邊拿起一本書靜靜地翻閱。過去也並不是沒有無所事事的時候,只是那時每當閒著發悶的時候習慣跑去「浣清閣」找江樓月一起談論學問、作畫之類的。如果江樓月忙於處理公事,那麼阿持便會安靜地在旁邊的小案上臨摹江樓月的字體,靜靜地陪著他。
現在不需要了,阿持想他現在肯定不但有大堆的公事要處理還有著婚禮的事要忙的。自己不能打攪他。也要學著習慣不去勞煩他。以後有姐姐陪著他就夠了。自己只要在給他送早點的時候看看他,看他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在自己面前,看他吃著自己的早點就會覺得很幸福。誰說的要幸福就一定要和他在一起,阿持從不這樣認為。只有他幸福了,自己才會幸福,不是嗎?
滿腦子的江樓月,半天未看進一個字。儘管這麼信誓旦旦地認為,但想到他就要跟自己的姐姐成親,將來還會有他的子嗣。以後他們有一個家,一個自己沒有立足之地、無法插足的家。阿持的心還是會一痛。
能忘記多好,可是遠離的三年都未忘記如今再次相對,抬頭不見低頭見的日子,想要忘記更是異想天開。如今之計,也只能遠遠地看著,放在心裡。不想、也不能傷害任何人,尤其是姐姐,自己這世上唯一的血親。
「少爺,我回來了。」
「嗯,回來了啊,怎麼樣,累嗎?」看著小淮一副氣喘吁吁的樣子,阿持關心地問。
「沒……沒事,回來的時候……跑得太快,喝口水就好……」說著,小淮抓起桌上的水壺直灌。
「你啊,還這麼冒失」阿持拍拍小淮的背怕他嗆著了。
「少爺,我上街去買蘿蔔的時候你知道我知道了什麼嗎?」
「什麼」看著小淮一副神秘的樣子不覺好笑。
「聽賣蘿蔔的黃大爺說啊,昨天晚上居然有人在梁與山上放煙花耶,好大好漂亮的。放了整整半個時辰……黃大爺說他們住在梁與山的村民們都跑出去看煙花,場面那個熱鬧啊……」
小淮還在繼續滔滔不絕地講著,阿持的心卻是一驚。
梁與山……
「明日子時、梁與山。來不來,你自己看著辦」
阿持不禁苦笑,明知自己不會去,為何還要等呢。只是沒想到秦玨竟然還在那兒放煙花。原本是放給自己看的吧。記得自己曾無意間說過喜歡煙花,只是每年只有大慶或者過年的時候才看到。他竟然都記著,從來尊貴無比的新陽王竟然為著自己無意中說的一句話,做了這麼件驚天動地的事。只怕現在整個京城都在談論這件事了吧。
「少爺、少爺?」小淮推推陷入沉思的搖持。
「額……小淮,和小文一起吃飯。下午記得午睡。我有事,出去一趟中午不回來了。」說著,頭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該不該去找他呢,畢竟是自己沒有赴約。秦玨竟然是要放煙花給自己看,自己卻是小人之心辜負了他的好意。阿持只覺心裡一陣過意不去。如果沒摻夾其他感情,其實秦玨算是一個很好的朋友。
夜搖持站在新陽王府旁,原地來回走著尋思到底該不該去說聲抱歉。
終於鼓足勇氣,跑到王府門前。
「小哥,麻煩可以通傳一聲,就說夜搖持拜見王爺。」
王府門前的守衛一看竟是個穿著不凡的少年公子。但凡能做王府奴才的,多多少少還是有點眼力,心知肯定是個有來頭的主,便連連哈腰跑進去通報。
阿持沒想到這麼容易,因為很多書上不是說看門的守衛都是凶神惡煞的嗎?(阿持啊,你個小孩不能盡信書……)
沒一會兒,那個守衛跑了出來請阿持進去。
這是阿持第一次來到新陽王府,儘管自小在康王府長大也見慣了亭台樓閣、奇花異草。但新陽王府的華麗貴氣還是讓阿持感到吃驚。
雕欄玉柱、奢華之間又帶著皇家獨有的氣息。
跟著下人來到一處水榭,只見假山流水之間一白衣男子負手,長身玉立彷彿融入了景中般讓人不忍打擾。
「參見王爺」
男人轉身,白衣玉冠,斜著狹長的鳳目。
「你還知道來找我,我以為你真忘了我說過什麼。」
「王爺恕罪,搖持昨夜有事,所以……」
「哼,有事?整個康王府忙著江樓月的婚事你能湊什麼熱鬧。」冷冷地聲音諷刺著。
「是……」低低的聲音,赤裸裸的傷疤被揭了,果然疼……
然後是一陣沉默……
阿持低頭不語等著秦玨的怒氣,畢竟是自己有錯在先,要罵要罰只能悉聽尊便。而秦玨看著跪著的人兒,心裡是生氣極了。早就跟他說過兩人之間是朋友,什麼禮數的就都免了。結果今天一聽說他來了便立馬推了皇上侄兒的邀約,可是一見到自己他竟然對自己行禮下跪。還扯著什麼昨夜沒空。誰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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