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一個虛弱的聲音在雨中模糊的傳來。
聲音雖小,可落到女子耳中卻有如天籟,猛一回頭,只見胡來渾身濕漉漉的站在身後不遠處,胸前的衣服被捲了起來,裡面包著一團新采的蘑菇。
女子楞楞的看了胡來半晌,突然跑到他身前:「你、、、你這傻小子,下這麼大雨你怎麼起來了,快,快快進屋裡去。」說完就扶住胡來往屋裡走。
「不,大姐,我在後面站了半天了,是我錯了,惹你傷心了。」胡來堅持站著沒動,而是說出一番讓女子意外的話出來。
淚水從這個堅強的女子眼中再次流下,和雨水混雜在一起,模糊了視線。
「沒什麼的,沒什麼,我這人心寬的很,這都是小事,我們快回去吧。」女子也不知是高興還是難過,嘴裡說著安慰胡來的話,自己卻忍不住哭泣。
胡來跟隨女子一同回到了茅屋裡。
可是茅屋裡面的情況比外面也好不了多少,可能是今天的雨下的太大了,茅屋的棚頂漏雨了,惟有擺放床的那個角落還勉強算是乾爽。
胡來將蘑菇放下,和女子一起擠到了床上,女子也沒什麼不好意思的,這些日子以來,胡來的吃喝拉撒都是她在照顧,天天晚上甚至還抱著胡來入睡,或許剛開始救下胡來的時候還有過莫名的衝動,但是現在卻多了一份親人的感覺。
「小兄弟,你叫什麼名字?」女子輕撫著胡來的頭發問道。
「我叫胡來,叫我阿來就好,大姐你呢?」
「我叫秦蘭。」女子難得地沒有大聲說話。
胡來盯著秦蘭看了一陣:「我叫你蘭姐吧。」
秦蘭點了點頭。也覺得這個稱呼是理所當然。
「蘭姐。我躺在這裡有多久了?」胡來問出自己最想知道地問題。
「哼、、一個多月吧。你這一個月不光吃我地喝我地。而且有時候還尿床。你等著。我去拿你前天晚上尿地被褥給你看。我還沒來得及洗、、、。」
「等等、、大姐。不用拿出來給我看了。我相信。我相信。」胡來急忙制止了秦蘭讓人尷尬地舉動。
「啊呀!對了,你身體怎麼樣了?今天居然自己跑出去了,是不是好了呀?」秦蘭的思維有些跳躍。
「嗯,蘭姐你放心,我好多了。」胡來拍著胸脯表示自己沒問題,可是一拍之下拍叉了氣,一陣劇烈的咳嗽。
秦蘭忙拿了水過來讓胡來喝下,才算是好了一點。
「唉,要不是我的錢都輸了,那就能給你買點藥,你也能好的快一些。」秦蘭低著頭,她沒有在胡來面前自稱老娘,反而對自己沒能給胡來買藥有著愧疚。
「蘭姐,別這樣,你救了我這一點就足夠了,你放心,我去想辦法弄錢,到時候將你這茅屋修一修。」胡來向後撤了撤,雨已經滲到這邊來了。
「阿來,你是怎麼會跑到河裡去的?」秦蘭問出了自己最想問的問題。
「我、、、、我也說不清楚。」胡來垂著頭,他自己醒來時候到現在一直在想,可是自己吞下陰氣丸以後的事卻怎麼也沒有了印象,不過他驚奇的發現,自己居然記住了一條咒術,而且是一條五級咒術。
可是別說憑借自己現在虛弱的身體,就是自己好好的時候,也不可能施展的出五級咒術。
現在胡來最想知道的,就是自己昏迷過後究竟發生了什麼,不過要弄清這個事,就只有回到蘭州才有希望,可是蘭州自己現在還能回去嗎?
看胡來陷入深思,秦蘭沒有打擾他,而是一頭倒在了床上:「天哪,一個多月了,我終於能睡個好覺了,阿來你不要吵我,不要再一個人跑出去了、、、。」
話還沒說完,秦蘭竟然沉沉睡去。
胡來低頭看著入睡的秦蘭,心中一陣感慨。
自己投奔的堂姐絲毫看不起自己,最後為了莫名其妙的事情甚至不認自己這個兄弟,反而是這個素昧平生的秦蘭將自己救起,並且不記代價的照顧了這許多時日。
其實前幾天胡來已經有了知覺,只是還無法開口,心裡對這個秦蘭無比感激,所以今天發現自己能動了立刻起來想為秦蘭做點什麼。
他傷的雖然重,但是並沒有內傷,那日吞服的陰氣丸自己似乎並未受到影響,反而是自己已經比較強壯的身體似乎又強健了不少,這和自己看過的修煉典籍中的說法完全不同。
這些外傷雖然沒有用藥,但是自己體內畢竟還有元氣在運轉,可以緩慢的修復,經過一個多月的修養,傷勢也恢復不少。
尤其今天自己回來以後,看到秦蘭站在雨中失魂落魄的樣子,胡來一陣心痛,這個看似醜陋的大姐實在是個心腸最好的人。
睡夢中的秦蘭神態安詳,秀眉偶爾還會挑一下,嘴角掛著笑意,似乎有什麼美事在夢中發生。
她的胎跡生在右臉,幾乎覆蓋了整個右邊臉蛋,而現在胡來在她左側,如果是光看左臉的話,這秦蘭到也算是個美人,可惜,與生俱來的缺陷讓她喪失了女人最大的愛好。
歎了一口氣,胡來將自己的儲物袋打開,看了一眼後不禁苦笑一聲。
原本自己還有四張符紙,一塊目前看來只能輔助修煉的木牌和一面能聚集陰氣的銅鑼,可是經過蘭州城一戰,自己現在就剩下這塊木牌和一把普通的鋼刀,整個儲物袋內空空蕩蕩,就連從家裡帶來的食物也是一點沒剩。
看秦蘭睡熟,胡來在床上盤膝而坐,暗暗思索。
自己目前這個狀態肯定不能回蘭州去瞭解那天後來的情況,但是自己更不敢貿然的回到河鄉去,誰知道周鐵會不會派人去河鄉捉拿自己,連符紙都沒有的自己和普通人也沒太大區別。
但是娘怎麼辦?這是胡來目前最擔心的。
「不行,還得回去一趟。」胡來暗下決定。
算算時間韓老伯的方違九宮陣大概還可維持十幾天,自己如果要回去應該還來得及,可是這裡究竟是什麼地方呢?
胡來醒來以後感覺這裡無論風景地貌,都和自己家鄉以及蘭州相差不多,想來應該就在蘭州附近,可是還不知道具體地點。
現在又不能去打擾秦蘭,胡來乾脆閉目修煉,好好研究一下腦海中的這個咒術法決。
…………………………
外面的暴雨稍稍小了一點,天色已晚,秦蘭完全沒有醒來的意思。
研究了好久沒有頭緒的胡來心情煩悶,獨自來到門前,望著漆黑的夜空出神。
天外一點紅光閃動,胡來下意識的認為那是一顆星星,但是隨即又發現不對,外面下著雨,滿天的烏雲,怎麼可能會有星星呢?
那紅光越來越近,竟然是奔著胡來的方向來的。
此刻的胡來不禁如臨大敵,要知道這如果是敵人的話,那麼肯定是神通者,而且起碼還是神足通之境,那樣的敵人無論如何也是無法對抗的。
紅光到了身前,胡來才放下了心,居然是一隻白紙折成的紙鳶。
說也奇怪,這紙鳶不但會飛,而且在雨夜中居然一點沒濕。
不過這些不是要考慮的,那紙鳶到了胡來上方一丈處後自己開始燃燒,而韓老伯的形象則是在空中出現。
「老伯!」胡來驚喜的叫到。
「阿來,終於感覺到你的氣息,不知你發生了什麼事?這是傳訊之法,無論你現在在什麼地方,千萬不要回河鄉來,官兵十天前來到河鄉抓你,不過被我的陣勢阻攔,他們已經在村外駐紮,幸虧我當時已經擺脫了那些追殺我的人偶爾路過河鄉,才將你母親帶了出來,現在她已經安全了,並且和你父親團聚,你得知消息不要著急,只要你安心修煉,日後你們還有相見之日、、、。」隨著紙鳶燃燒殆盡,韓老伯的身影也逐漸在空中模糊、消散。
「老伯,我爹我娘現在在什麼地方?」胡來對著空中呼喊,可惜這個韓老伯的身影只是說完要說的話就像完成了使命,並不能和胡來交流……(快捷鍵:←)(快捷鍵:回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