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秋娘臉色微微一紅,這《系裙腰》她可從未聽過,可單單只聽這詞名,便已經理會了其中意思,媚眼如絲地嬌嗔一聲道:「魏公子,這《系裙腰》秋娘可從未習過,卻也不會唱!」
嘿嘿,這首艷詞你自然沒有學過,不過五哥我可是仔細的研究過。魏五一聽李秋娘柔媚膩人的聲音,還不時的有絲絲甜香襲來,再一望李秋娘嬌柔無骨的蜂腰翹臀,心中更是騷動不已,咧嘴蕩蕩地一笑道:「嘻嘻,秋姑娘,你沒有習過沒關係,五哥我教你!」
李秋娘見魏五嘴角好似又有些閃亮,表面上似乎是癡迷於自己,卻見他眼神裡有著一絲蔑視與調笑,螓首微微一揚,小口翕和道:「那便請魏公子教習秋娘吧!」
魏五尋來了紙筆,大咧咧地往李秋娘對面一座,提筆書寫了起來。
這首歐陽修的淫詩,魏五哥前世裡便是頗為喜歡,把妹泡妞之時每每拿出來,無往不利、屢試不爽。
李秋娘伸出柔弱無骨地芊芊玉手將魏五這小曲接了過來,細細一看,卻是紅著臉啐了一聲,這《系裙腰》哪裡還是小曲,但見這紙上龍飛鳳舞地寫著兩行大字。
「水軒簷幕透薰風,銀塘外、柳煙濃。方床遍展魚鱗簟,碧紗籠。小墀面、對芙蓉。
玉人共處雙鴛枕,和嬌困、睡朦朧。起來意懶含羞態,汗香融。素裙腰,映酥胸。」
魏五咧嘴騷騷地一笑道:「秋小姐,這曲子,你可會唱?」
李秋娘臉色有紅轉白,繼而又泛著青色,眼神中泛著一縷淡淡地厭惡之意,柳眉一蹙道:「魏公子,請您自重!秋娘本為良家女子,在這芙蓉樓也是但求生計而已,賣藝不賣身,並非公子所想像那般的下作女子。」
呸,剛才勾引我的時候不怕我忍不住上去把你給撕碎了?現在倒是跟我裝起清純來了,想演戲,可以,五哥我今兒個陪你演個夠
魏五一臉詫異地望了望李秋娘,繼而做出一副正直的神色,慌忙地擺了擺手,搖頭道:「噢?李秋娘小姐,你想到哪裡去了?在下只是覺得這曲子韻味獨特,文風雋雅」說到這裡,魏五話鋒一轉,眼神凌厲地望著李秋娘道:「是以想請秋姑娘天籟般地嗓音唱出來品味一二,既然李秋娘小姐把在看作那般無恥、下作的登徒子之輩,那便罷了!在下先行告辭,後會無期!」他這兩句嚴肅認真之下,卻也不調笑般地稱呼秋小姐了,而是鄭重其事的叫起了李秋娘小姐,話音方落,魏五騰地一聲站起身來,一臉肅然地對著李秋娘一揖手,轉身便要離去。
叫住我啊,還不叫我?難道一點兒便宜沒佔到就這麼自己出去了?魏五心中暗暗後悔,方纔那一味藥下的是不是太猛了些?剛行到門口,魏五裝模作樣的正欲推門,卻聽身後幽幽地一聲歎息傳來:「魏公子,請回來相敘吧!」
魏五乾咳兩聲,心中倒是想再裝兩把,又生怕佔不到便宜,繼而回過身來,老臉含笑地坐到了李秋娘對面。
「咳咳,秋娘小姐,我魏五可不是如你所想一般的登徒子」魏五乾咳兩聲,斜著眼瞧了瞧李秋娘,卻見她臉上略微有些蕭索,此刻聽到魏五裝腔作勢的聲音,抬起螓首來,對著他盈盈一笑。
「魏公子,既然根本未被我所迷倒,卻又何故裝模作樣呢?莫非魏公子覺得秋娘一介風塵女子,難入公子法眼?」李秋娘臉蛋兒微微泛紅,螓首微垂,一雙白淨如雪的素手在身前微微扭捏。
乖乖不得了了!這李秋娘長的是個妖精,心裡卻是個人精啊,五哥我這媲美奧斯卡影帝的表演都被她瞧出破綻來了?
「秋小姐說笑了!我本是普普通通一介店小二,該說我入不了小姐法眼才是!」魏五客氣道。
「秋娘贊同方才魏公子所說的『明人不說暗語』,難道魏公子還是想裝模作樣,以待秋娘嗎?」李秋娘柳眉一蹙,杏眼一眨不眨,筆直地望著他。
果然你這小妞兒還是道行淺了點兒,魏五咧嘴蕩蕩地一笑,本相畢露:「哼哼,既然秋小姐想見五哥我的本相,那便勿要再使什麼勾魂之術」
話未說完,李秋娘卻是捂嘴輕輕一笑:「公子說笑了,秋娘哪裡會什麼勾魂之術?公子指的勾魂之術,恐怕是說的秋娘用的這股膩香吧。這是秋娘得一江湖郎中所贈,無非是一些下九流的手段而已!」
這種香味還叫下九流?恐怕五哥我若不是心志堅定,志向高遠,再加上內力深厚,關鍵時候流了一點鼻血,恐怕就著了你的道兒,現在還不知被使喚成什麼樣呢。魏五撇了撇嘴角,警惕地望了一眼李秋娘榻上扔著的那塊秀帕。
「既然公子不喜歡這香味,那秋娘便將它棄了吧!」李秋娘隨手抓起秀帕,便要扔進香爐中去。
「誒,先別動!」魏五心急之下一把抓住李秋娘的柔荑,只覺得手中滑滑膩膩,下意識地使勁捏了兩下,這玉手卻如同沒有骨頭一般的柔滑軟嫩,待反應過來眼前這位可不是自家的馨兒時候,卻見李秋娘玉頰暈紅,媚眼若絲地瞧著自己,一副任君輕薄地模樣,魏五忍不住激靈靈地打了個冷顫,急忙鬆了手,訕訕地道:「姑娘這香帕,想來也是得之不易,哪能因為在下便將其付之一炬?」
李秋娘嫵媚地一笑,輕聲道:「既然公子不喜歡,那秋娘便也不喜歡它」她這一聲旖旎、柔媚,再加上窈窕嬌軀,一臉媚態,直將魏五瞧得愣住了。
這,這李秋娘,果真是個狐狸精修煉出人形了嗎?美人我是見過不少了,清兒是那種仿若九天仙子一般的淡雅、冷艷;而馨兒則是如牡丹一般的高貴、嬌美;可是這李秋娘,哪裡是朵花兒?分明就是個狐狸精啊!魏五隻覺得鼻子有些澀澀的,生怕又淌出鼻血,丟了臉面,急忙扭過頭去不敢望她。
「咳咳,秋小姐,你方才又用了勾魂術了,我——小弟可受不了!」魏五隻覺得小弟正殺氣森森地昂然聳立著,身下已經支起一頂帳篷了,急忙向前傾了傾身子,掩飾住尷尬。
李秋娘見魏五一臉窘迫模樣也不再調笑他,微微側著螓首張口疑惑地問道:「不知魏公子師承何人?這詩詞歌賦、數理楹聯竟然無一不通?」
魏五老臉紅都不紅,張口就來:「嘿嘿,不才正是無師自通!自學成才!」
李秋娘見這奇怪地小二不願透露便也不再詳詢,似乎是憶起了什麼事情,俏臉一紅,張口問道:「魏公子,方纔那首《系裙腰》可是魏公子所作?」
「那自然——不是」險些吹牛吹的習慣了,魏五堪比城牆地老臉都忍不住微微一紅,急忙改口,擺了擺手一臉義正言辭地解釋道:「那是我一個朋友所作,與我毫無關係,我根本不懂這詞裡的含義的!」
李秋娘見魏五顯然是在信口撒謊,見他這副模樣十分好笑,哪有方才與自己鬥智鬥勇時候那分機敏?卻覺得他這副不打自招的模樣頗為可愛了,忍不住紅著臉笑道:「噢?魏公子的才華橫溢,卻也甘願做一名普通的小二嗎?」
五哥我現在也不是普通的小二,怎麼說也算的上的鄂州城裡的第一小二了吧?魏五撇了撇嘴角道:「當個店小二,有什麼不好?上上班,吟淫詩,鬥鬥掌櫃,再不時地調戲調戲丫鬟,啊,不是,是調理調理身體!多麼美好的生活」
難怪這人分明是心裡頭千想萬想的登徒子,嘴裡卻絕不承認,又一想連自己的溫柔香都迷惑不到他,李秋娘又是好奇又是好笑,忍不住一掩櫻唇,「噗嗤」地笑出聲來道:「魏公子,可記得在門外時秋娘所說?」
魏五搖了搖頭,一臉迷惘地道:「在門外,秋姑娘可是說了不少話兒,我又不是錄音機,哦,不是,我又不是過耳不忘,哪裡能記得秋姑娘你說的是哪一句?」
李秋娘見魏五揣著明白裝糊塗,忍不住啐了一口道:「民女也欲尋一知音,琴瑟相合,卻苦於身居青樓,不知魏公子可願意與秋娘琴瑟相合?」
奶奶地,想讓我來機緣當龜公不成?不行,五哥我現在怎麼說也是正經職業——店小二,再墮落成龜公那面子上可是大大地過不去。魏五急忙擺手,張口道:「我,我不當龜公」
李秋娘俏臉突地一紅,櫻唇微張啐道:「哪裡是讓你做龜公!」
「啊,那男妓,更不可能!」魏五噗通一聲站起來,一臉警惕地望著李秋娘。
「噗嗤」李秋娘抿嘴笑出聲來,香風陣陣,暈紅著臉道:「秋娘是想請魏公子來與秋娘一起演奏」
魏五抽了抽嘴角,跟藝妓一起演奏,老子不也成藝妓了?還是個男藝妓,翻過來倒過去,也還是男妓嘛。急忙擺手:「秋小姐一番美意,在下,呃,不通音律,方才都是信口胡亂唱的!我看還是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