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雙方之間的距離,定州最後一條艦船與對方的第一艘大艦之見相距不過三百米,如雨的石炮,弩箭發射過來,甲板之上的水手不時倒下,但此時,沒有時間進行還擊,除了必要的人手,所有的人都下到了底艙,拚命地踩動滾輪,讓船隻加速,他們必須在退潮之前駛出月亮灣。
對手在即將崩潰之際突然加速,戴志誠已經無所謂了,這種臨死前的大爆發他見過,短暫的高潮過後,便是體力人迅速衰退,那時,對手便想放手一搏也無可能,他非常樂意看到這咱狀況。
,「保持航速,保持壓力,全軍展開!」他臉帶微笑地下達著命令。
兩翼加速從兩邊包抄上來,第五營準備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內,將對手包圓,然後加以殲滅。
第五營瘋狂追逐著對手,絲毫沒有注意到身下的海水正在緩慢地下降。
在王小魚的引導下,五艘定州艦隻沿著唯一能通過的水道拚命向外滑去。
黑鷹死死地盯著月亮灣那個位置最高的礁石,現在那裡所在的位置還是一片茫茫的海水。
浪huā漸漸地大了起來,那是退潮時的海水撞擊著礁石,1卜島所jī起的沖天浪huā,黑鷹讓出了航道,命令身後的艦隻先行通過,而他則橫過艦身,側舷上的石炮弩箭同時開火,對準南軍第五營突前的艦隻一陣狂轟亂射,聽著慘叫之聲傳來,黑鷹臉上lu出猙獰的笑容。
回眼看去,前方已出現了一片黑乎乎的東西,大退潮馬上就要到了。
,「走!」趁著對手的熱力稍稍被遏制,黑鷹大聲下令道。黑鷹號傾瀉出最後一輪石炮,此時,他的兩舷已經攀滿了對手的先登和赤馬,一狠狠鐃鉤釘上船身,一狠狠套索甩上來套住牆垛,黑鷹甚至能聽到對手鑿船的篤篤之聲。
黑鷹號拼盡全力,向著那片礁石衝去,拖著十數艘螞蝗一般釘在身上的先登和赤馬。看著樓船的中部越過已lu出米餘高的礁石,黑鷹長長地出了一口氣,一屁股坐在舵邊,他甚至能聽到板的底部刮擦著礁石的聲音。
猛地扭轉頭,看著還在向自己追來的對手,他一躍而起」「去死吧你們!」他揮舞著雙手,又叫又跳,一枚石炮猛地飛來,擦著他的腦袋飛過,將樓船的板壁砸出一個大洞,黑鷹先是一呆,而後又是大怒」「他媽的」等會兒讓你瞧好!」又一屁股坐下,將自己掩藏起來,他可不想在勝利到來的時候,自己卻嗝屁了。
戴志誠終於發現了不妙」先前他的注意力一直便放在不住奔逃的對手身上,直到他發現周圍的景se出現了不小的變化,原本茫茫的海面之上,突然多出了一些黑乎乎的東西,而更遠處,他甚至看到一節節礁石突出了水面。
接下來的一幕讓他hun飛膽喪,定州水師拖在最後面的一艘艦隻從一根黑乎乎的礁石上滑過之後」緊追而上的自己的艦隻卻轟的一聲,似乎撞在了什麼東西上,極快的速度讓這支船的船首如同稀泥一般散了下去,緊接著,這隻船便在他的眼前傾倒」船上的水手慘叫著從船身之上被甩了出來,落在水面上。
,「觸礁!」腦子裡閃電般地掠過一個念頭,大驚的同時又是大huo不解,為什麼對手可以從容通過,而自己的艦隻就觸礁了呢,他們走得是同一水道啊?
,「將軍,將軍,不好了!」砰砰的聲音不斷傳來,戴志誠瞠目結舌地看到,海水正迅速地向下落去,一塊塊礁石,一片片陸地正從不遠處迅速向自己這片漫延,在自己右手邊的艦隻不是突然擱淺,便是被海水帶著身不由己地滑下來,撞在友艦身上,現場一片大亂。
自己所在的旗艦也在身不由己地向左側下滑,「穩住,向右!」
戴志誠大呼道,他已經看到,在自己的左側,大片的礁石已lu出了頭,如果任由艦隻被退潮的海水沖下去,便會艦毀人亡。
他所在的旗艦勉力迎著退潮的海水向上,避免被沖走,但其它艦隻應變不及,潮水般地向著一邊倒去。
砰砰,轟隆之聲不時傳來,看著第五營的艦隻一艘艘撞在礁石之上,或者互相擠撞在一起,戴志誠全身的血液幾乎凍結在了一起,船身猛地劇烈地震動了一下,幾將將他震翻在地。
「戴將軍,我們摒淺了!」一個帶著哭音的稟報之聲在他身邊響起。
戴志誠沒有反應,目光死死地盯著遠處,那裡,原來正在奔逃的定州水師艦隊正慢慢地聚集在一起,艦首轉過來,對著這一片海域,慢慢地向著這邊靠近,在自己這邊連綿不斷地慘呼聲中,對手的歡呼聲顯得是那麼的刺耳。
「莫非對了真有鬼神相助?
戴志誠癡癡地想著,「難道李清真是真命天子,否則,為什麼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黑鷹立在最高處的甲板之上,冷冷地注視著亂成一團的月亮灣,此時,那裡的海水已經完全退去,變成了一片礁石從生的區域,一個個小小的湖泊正在形成,lu出的海底之上,無數來不及退走的魚兒正拚命地躍動著,想找到一片存身的水域,而更多的,卻是第五營艦隻的殘骸,突然而來的打擊,使對手大批的艦隻不是觸礁,就是自己互相撞擊,白se的沙礫之上,四處躺倒著被甩下來的水兵,鮮血正在慢慢地浸透雪白的沙粒。
伸手拔下身邊的定州軍旗,躍上船舷,黑鷹振臂疾呼:「定州軍,萬勝!」
「定州軍,萬勝!」震耳yu聾的吼聲從定州艦隊之上傳來。
戴志誠緩緩地坐倒在甲板之上,「第五營完了!」
「將軍,怎麼辦,我們怎麼辦?全都困住了。弟兄們死傷慘重,對手肯定會發動進攻的。」一名軍官大聲問著戴志誠,戴志誠卻如癡如醉般地坐倒在那裡,一言不發。
月亮灣外圍,前幾天脫隊而去的定州小艦重新出現在隊列之中,正滿載著士兵,向著這邊劃1來,而定州的主力戰艦也在小心地向這邊移動,被困在月亮灣裡的第五營殘餘艦隻,已經成了活靶子。
戴志誠站了起來,向著南方跪倒,重重地叩了幾個頭,忽地拔出腰間戰刀,橫在頸上,在幾名親兵的驚呼聲中,猛力一拉,哧啦一聲,鮮血濺出,他重重地栽倒在甲板之上。
「投降免死!」定州兵發出聲震雲霄般的呼聲。
空中嘯聲響起,一枚石彈劃出一條美麗的弧線,從空中落下來,咚的一聲,砸在海水裡,jī起數丈之高的浪huā,船身隨著濺起的浪huā微微起伏,上百條載著搶灘士兵的小船正從艦隊之中駛出,船身之後,拖出一條細長的白浪,連山島之役拉開了帷幕。
第一bō攻擊由南軍陸戰營率先發動,上干名士兵乘著小船,開始搶灘登陸。
第一枚石彈測定射距之後,稍稍一陣沉寂,呼的一聲,一片黑壓壓的石彈便從島上飛起,戰據了半今天空,帶著嘯聲落下來,砸下飛駛向海灘的小船。
石彈落水,jī起一個又一個丈餘高的水柱,小船散得極開,左躲右閃,在彈面之中向前tǐng進,不時有船中被石彈擊中,巨大的衝擊力讓小
船當即斷為兩截,船上士兵頓時落入水中,鮮血泛起,將海水染成紅se,而僥倖不死的則拚命向著岸邊游動,但是身上的盔甲明顯妨礙了他們的行動,甚少有人能游到岸邊,便在精疲力竭之後,沉入海底。
高高的防bō堤便是連山島的辜一道屏障,高約余余的防bō堤清一se由從海底撈起的巨石築成,光滑之極,沿著防bō堤向下,便是白se的沙灘,距海邊約有數十米,這數十米簡直便是死亡列車,即便僥倖爬上岸來,這一帶的區域也是對手的打擊重點。
隨著岸上的遠程打擊開始,一艘艘南軍艦隻開始迫近,船上的石炮開始掩護射擊,特別是架設在五千料巨艦之止的大型投石機,更是威力巨大,數十斤的石彈能投著上千米遠,如果換上十斤重的小彈,則會射得更遠,此時,為了掩護士兵登陸,南軍數艘五千米戰艦正慢慢地迫近,將石彈延伸到防bō堤之後的要塞群。
而另一隊艦隻則繞開正面戰場,向著連山島的船塢和船泊修理廠發起攻擊。這兩個設施在防bō堤之外,突出地伸展到海面之上,正是連山島防禦區的軟脅。
鄭之強沒有關注正面戰場,短時間內,對手是根本不可能突破那裡的防線的,他一直注視著船塢和船泊修理廠這一邊。看到船塢和修理廠木製結構的廠房,以及各種設施在彈雨的襲擊之下,慢慢地千瘡百孔,臉se不由難看之極,「媽的,修這個玩意兒huā了老鼻子錢了,現在沒幾下,便徹底沒用了。老匡,那裡佈置好了沒有,對手一定會從這邊強行登陸的!」
「早佈置好了,將軍,一千陸戰隊員已經埋伏在那裡,讓他進入這個區域之後,便突然殺出,將他們的登陸部隊干個一乾二淨!」
「很好,我們沒有水面部隊,只能引you他們一批批上岸來送死,百發弩給我再抬十台去安放在那裡!」
「明白了,將軍!」老匡大聲應道。
看著遠處的海面,鄭之強不由思念起黑鷹來,「你小子現在該還活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