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是不是巫族給世人留下的印象一直都是有勇無謀戰肉搏,幾乎就沒有什麼值得稱道的地方,其實不然,在同一級別,同一屬性的對決中,修道之人決計不是巫族的對手。俞鋒、雷勇二人整出來的動靜忒大了點兒,兩軍多受池魚之禍,眼見情形不妙,急忙各自退軍。正主兒退去,誇章等三人和趙公明師兄弟各有損傷,均無意多作糾纏,各自退去。
誇章退回軍中,對柳坤說道:「你三位師伯的傷勢頗重,需回巫殿靜心調養,待為師把他們安置妥當,再來助你。」柳坤歎道:「累三位師伯受傷,弟子已經於心不安,老師安心照看三位師伯便是,不必再為弟子費心。商軍如此強勢,料想是早有預謀,所圖非小,此間已非弟子所能做主,不如把這裡的情況匯報給葛侯,萬事自有葛侯決斷。」
柳坤果有治軍之才,殺伐果決,當機立斷,當下準備退軍不提。
探馬報入關,多寶、金靈說道:「戰事即定,吾二人不宜久留塵世,這便回碧游宮去了。」柏鑒亦不挽留,謝道:「此戰能勝,全賴兩位道出力。」多寶、金靈卻有慚愧之意,他二人苦修多年,自視甚高,原道天下大可去得,不意才一陣,在大占風之餘,卻反被對方所傷,心中鬱悶可想而知。說道:「此本分內之事,何敢居功。」
不提多寶、金靈二人離去,又有玄元來辭行。玄元在胡盧門中的地位異常特殊,若論出身跟腳只在胡盧之後。故才只算是胡盧武夷一脈地弟子,但卻是再傳弟子,所以精衛可以管他叫師弟,他卻又管柏鑒叫師兄,隨似輩份好像亂的很其實也有脈絡可尋,即玄元可以與胡盧門下任何一代弟子。平輩論交,各交各地,才有這種說法。玄元問道:「師兄,可曾見到女娃?」柏鑒奇道:「小精衛不是一直在五夷山麼?」玄元苦笑道:「精衛與我同時下山來助師兄,只是她飛行速度太快,不願被我拖累,便先行一步,不意如今卻不見了蹤影。」
柏鑒恍然,料想是遇到什麼好玩的事情,路耽擱了。笑道:「精衛的法力只怕還在你我之,不必為她擔心。」玄元接道:「還請師兄多留意。我本是混沌至寶器靈得道。不宜輕染殺伐,如今戰事已經告一段落,我也要回山覆命,師兄可有什麼話要傳給老師麼?」柏鑒想了想,不覺有什麼大事,遂道:「只須把戰況如實述說便可。」
玄元駕起遁光。不止一日,回到五夷山;胡盧問道:「可曾取勝?」玄元把事情經過述說一番,說道:「幸不辱命,乾坤弓和震天箭果然厲害,還是有老師掌管為好。」說罷,將乾坤弓、震天箭遞。胡盧卻有些愕然,尋思:「這兩樣東西不是應該留在陳塘關的麼?」只是既然已經帶回,胡盧亦不願多說,問道:「怎麼不見你說起女娃,以她的性格。似乎不該這麼安份。」玄元苦笑道:「女娃半路就走失了,至今也不曾到陳塘關。」
話音才落。忽聽一聲清脆的笑聲,說道:「誰說我不曾到了陳塘關?」回頭看時,除了精衛還能有誰?玄元奇道:「咦——你怎麼也回山來?」精衛卻道:「要叫師姐,明白麼?」胡盧咳嗽一聲,說道:「女娃,你擅自把玄元拋下,還倒有理了?」精衛接道:「都怪他遁光太慢,我先到商地玩了幾天,又到陳塘關住了幾天,然後回山,也只比他慢了半步。」
胡盧不滿地說道:「下山時說地好好的,說是去幫柏鑒,如今你卻是到處亂跑,你又如何解釋?」精衛不好意思地說道:「誰說人家沒去幫忙,只是柏鑒伯伯不許我出戰,又有個叫陸壓的道人,說是非要請老師親自出馬才能應付。」胡盧愕然,看看玄元,又看看精衛,實在難以理解,前後只隔了片刻功夫,怎麼兩人的情報差別這麼大呢?問道:「究竟怎麼回事?」
玄元亦是不解,忍不住問道:「柏鑒師兄不是已經取勝了麼?」精衛說道:「早說你遁光太慢了,你算算自己離開陳塘關幾日才回到五夷山?」玄元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說道:「也不是很久呀,還不到半個月。」精衛佯怒道:「你
思說,我從陳塘關回山只用了半個時辰,如今陳塘關了!」
胡盧尋思:「玄元的遁光確實太慢了點兒。」說道:「且說正事兒來!」精衛得意地看了玄元一眼,接道:「柏鑒伯伯原本有意引葛伯垠來攻,不意葛伯垠手下有一大將名叫孔宣,擅使五色光華,好生厲害。不論誰到陣前,那孔宣只把光華祭起一刷,便連人帶寶皆被收去。三清教下空負勝名,去一個被拿一個,去兩個被拿一雙……」
「咳……為師已經盡知,不必細述。」胡盧乾咳一聲,尋思:「卻不知此孔宣是不是那萬餘年前的故人,若當真是他,以他跟腳卻又如何成了葛伯垠的手下?不論是與不是,此人若是成心為難,倒是麻煩之極,說不得果真要到陣前走一遭,弄不好還須聖人出手。」說道:「既然如此,為師便到陳塘關一趟,玄元你好生看守山門。」遂與精衛望陳塘關而來。
駕雲和遁術是兩個截然不同的概念,但凡修道之人,皆會五行遁術,駕雲卻不是人人可用,非得三花聚頂,方可使用慶雲。這並不是說駕雲就一定比遁術高明、快捷,事實在大部分情況下,遁術才是修行者趕路的主要手段。精衛果然速度驚人,便是胡盧也望塵莫及,幸好胡盧前不久從陸壓處習得化虹之術,雖不曾修至精深,但也勉強可以以與精衛的速度持平。
胡盧才到關,早有探馬報入府中,柏鑒急忙率人迎接,口稱老師,說道:「弟子無能,反叫老師費心。」胡盧見六耳獼猴、飛熊皆在,放心許多,笑道:「葛伯垠不過倚仗道術玄通,非是戰陣之術勝你,你不必放在心。」
陸壓道君從旁笑道:「葫蘆道兄即來,那孔宣授首之日不遠!」胡盧自己心中卻是沒底,畢竟孔宣地五色神光太過變態,但也不願自報心怯,直言自己未必是對方敵手,只是笑問道:「道不在西昆化靜修,緣何至此?」陸壓笑道:「人族身為洪荒主角,即將大變,貧道雖是一個閒人,亦要關心一番,結些善緣。」
他二人閒聊,似乎並不把孔宣放在眼裡,三言兩語便把孔宣命運決定;闡、截兩教門人卻並不看好胡盧。趙公明尋思:「千年前,葫蘆道人修為至多不過和貧道在仲伯間,龜靈、烏雲兩位師兄的修為只怕還在貧道之,又有先天寶物,都先後敗在孔宣那五色光華之下,葫蘆道人除了名聲大地出奇,卻不知有何等能為可降服那孔宣?」有意無意地說道:「葫蘆道兄即來,不如馬出關,去把那孔宣拿了,也好叫我等知道道兄手段。」
闡教廣成子不曾在場,卻有懼留孫從旁附和道:「正是,救人如救火,我教太乙、清虛皆被那孔宣拿去,身處險境,事不宜遲呀!」懼留孫也曾和孔宣交手,亦被孔宣拿去,只是懼留孫精通土行之術,腳一沾地便有脫身之術,這才逃回營中。縱容胡盧盡快陣固然有擔心太乙、清虛的原因,但也未嘗沒有興災樂禍之意。
柏鑒卻擔心老師有失,畢竟孔宣的五色光華委實太過神奇,幾乎已經到了變態的程度,當真是無不無刷,尋思:「老師神通廣大自不用說,但那孔宣的五色光華卻也著實厲害,萬一有失,卻是我的罪過。」忙道:「老師遠路風塵趕來,不如暫前修行一日,也好瞭解些軍情,再作打算不遲。至於被拿去地道,既然不曾被陣前立斬,想必葛伯垠另有打算,倒也不必急於一時。」
六耳獼猴日前亦敗在了孔宣的五色光華之下,天地玄功雖然玄妙妙,但任你如何萬般變化,卻仍在五行之中,均要被其克制。不過五色光華終是只能困人收寶,本身並無殺傷力,孔宣又不識天地玄功之妙,自然被六耳獼猴逃脫。如果再次交手,孔宣有了防備,六耳獼猴再想逃脫,就沒有回那麼輕鬆了。然而,六耳獼猴敬愛胡盧,更勝過自己性命,附和道:「正是,老師還是多多瞭解一下,有備無患,便是要戰,也須弟子打頭陣,也好現場觀摩,做萬全計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