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法變 正文 070回 胡盧妙策扶琅辛 履癸震怒斬育潛
    盧隨琅辛來見履癸,履癸見胡盧歸來即時大喜,笑道得正好,快幫寡人瞧瞧妹喜是否有恙?」其實妹喜自有神通,豈是區區凡人可傷,何曾有恙?不過是在履癸面前扮那楚楚可憐之象,收那專寵之功罷了,這也是履癸已被這修羅媚女迷惑的神錯智喪,才會如此擔心。妹喜早從冥河處知曉胡盧根底,自知萬萬招惹不起胡盧,如何不敢叫胡盧查看,畢竟冥河老祖之言猶然在耳,萬一叫胡盧瞧出己身底細,前功盡棄不說,只怕性命更是難保;說道:「妾身今日忽覺神清氣爽,已無大恙,大抵是得見太師所得的福緣,不敢再勞煩太師了。」

    胡盧心道:「此女倒是乖覺,如此最好,你不來惹我,我亦不去惹你,若是你不知好歹,來尋貧道侮氣,就怨不得貧道心恨,便是三清來了,亦救不得你。」履癸卻仍是放心不下,可惜妹喜著實不敢明裡暗裡招惹胡盧,爭來爭去,半天拿不定個主意。胡盧乾咳一聲,說道:「既然妹喜娘娘自覺神清體健,想來也已無大恙;若是有變,君再尋貧道不遲。」

    琅辛卻從這一番爭論中看出一點苗頭,妹喜分明是對胡盧有極大忌憚之意,甚或是畏懼之極,而胡盧竟似有可於反掌間隨意處置妹喜之能,卻亦不願為難妹喜,遂道:「太師此言實乃至理,大王與太師又許久未見,妹喜娘娘自言無恙。想來沒有什麼大礙,不若暫且放下。先論他事。」履癸見妹喜堅持己見,又覺胡盧與琅辛之言有理,於是說道:「如今天下安定,四海昇平,五方諸侯又均是賢德之人,心繫王室。實為三皇以降未見之盛世。寡人欲興土木,造樓台宮殿,不知太師以為如何?」

    胡盧知他好大喜功,生出這種想法,倒也不覺意外,尋思:「大興土木,必耗損國力,正可順勢削弱夏朝國力。」遂道:「貧道並無異意,卻不知君欲造何樣宮殿,資費、佔地、役民、用時等可有打算?」履癸只是聽了妹喜鼓惑之言。哪會想清楚這許多?答道:「尚無!」胡盧笑道:「君行軍打仗時,須把後勤補給安排妥當。方可安心作戰。建屋造房亦同此理,免得到時手忙腳亂,造成不必要的浪費和耽誤工程地進度。」

    履癸原本還擔心胡盧會出言反對,只聽到「沒有異意」,便已大喜,哪還在意其它。說道:「太師所言大善!便以太師之意,何人可以負責此事為宜?」胡盧笑道:「琅辛甚有才幹,可擔此任。」琅辛前接道:「願為大王分憂。」履癸大喜,遂命琅辛負責此事不提。

    胡盧和琅辛辭別履癸,琅辛說道:「太師薦下臣負責此事,不知何意?」胡盧笑道:「想必你也清楚,大王的心意決計不可逆許,所以只能在細節做些文章。貧道且來問你,大王此行是好是壞?」琅辛遲疑道:「這……下臣不敢非議大王,只知宮殿一經建造。必然會耽誤農時,勞民傷財。待宮殿建成時。役工亦要死去不少。」

    胡盧笑道:「你有此言,貧道便知自己沒有看錯人。若是你能把壞事變成好事,即能叫大王滿意,又能補償役民,甚至為其謀利。那麼在大王看來,你是能臣、心腹,在民眾看來,你是賢者、父母,如何?」琅辛心下疑惑,問道:「太師不愧為多代帝師,竟有此良謀,卻不知如何能把壞事變做好事?未免匪夷所思!尚請太師教我。」胡盧說道:「只須把強征民夫,改為以少量錢糧雇工即可。」

    琅辛遲疑道:「此舉不合慣例,若是大王怪罪下來……」胡盧解說道:「大王關心地只是宮殿何日可以建成,建成之後是否滿意,細節問題卻不會在意。琅少師手握預算大權,用度幾何,用在何處,還不是自己說了算?只須在用度添一筆,加個名目,稱為賞罰,用以鼓勵民夫的積極性。然後再把獎勵的資格放的寬一點兒,只要不是誠心偷懶懈貽,便定時給予發放獎例。以獎勵之名,行酬民之實;一來民眾生活有保障,二來亦可加快工程進度。」

    經過這一番解說,琅辛亦非愚人,立時明白了胡盧的意思,並從中悟出在君民之間如何斡旋。遂再向胡盧深施一禮,說道:「太師切切教誨之意,下臣愧領了。」

    琅辛依照胡盧的指點,三日間便將預算草案初步列出,仔細檢查了一番,確信沒有錯漏之處,便來見夏王履癸,很有些躊躇滿志地意思。然而行到宮門,忽又覺得心中沒底,尋思:「雖說太師之言在理,對大王的性情分析也沒有錯處,但為萬全起見,還是和太師一起去見大王為妙。何況這件事本來就是太師的意思,有道是喝水不忘打井人,去和太師說一聲,不但更加安全,而且也可顯出我對太師的尊敬之意。」

    於是轉出宮門,來見胡盧,說道:「下臣已經把預算草案詳細列出,只是不知合不合太師的心意。」胡盧把表單接過,略略一看,心中不由得暗讚一聲,尋思:「只憑貧道的隻言片語,在如此短的時間內,便把一件如此浩大的工程預算,設計如此詳盡完美。琅辛此人實在是有大本事的人!性情雖有些微瑕疵,但也未嘗不能說是知道變通之道,比那迂腐之輩

    了多少倍。」說道:「不錯,比貧道預想中的還要是貧道自己動手最多也不過如此!琅少師實為治世之能臣!貧道佩服!」

    琅辛連道不敢,然後說道:「琅辛謝過太師謬讚,太師乃有無大智慧,豈是琅辛可以比地!」其實胡盧說地可是大實話,而且已經是很高抬自己地。胡盧本身可是沒這本事這麼短地時間就設計出這麼完善的預算草案!

    琅辛復道:「如果太師沒有異議,尚請太師與下臣一起去見大王。面呈此事,畢竟此事全是太師的功勞,下臣不過是打打下手罷了。」胡盧哪知琅辛的心思,說道:「貧道不過是提了些許建議,豈可居功?何況貧道原是閒散之人,輔佐夏王只是適逢其會。再大的功勞於貧道也無大益。琅少師不必和貧道謙虛。」

    胡盧原是實話實說,琅辛卻有些疑心胡盧是想推卸責任,正色道:「一是一,二是二,並非下臣謙虛,事實如此。」胡盧卻已站起身來,笑道:「琅少師何必和貧道說這些客套話,走罷,還是去見大王要緊。」琅辛急忙跟,尋思:「葫蘆仙師何等身份。早成仙道,豈會計較區區凡間之事?可歎我以已度人。竟懷疑道太師頭,實有大不敬之罪。罪過!慚愧!」

    見到夏王,琅辛把表單呈,夏王卻是看也不看,很隨意地說道:「兩位愛卿既然已經計劃妥當,那就盡快動工。一應所須皆可從國庫調取,不必事事來徵求寡人地意見。」琅辛卻仍自放心不下,把夏王秋後算帳,說道:「為了盡早完工和保證質量,太師與下臣準備推行獎勵之策,視做工多寡和質量分發一定地錢糧,又可張顯大王仁德,此事有於前例,還須大王首肯。」履癸無所謂道:「些許小錢,發了便是!」

    得到夏王首肯。琅辛便開始準備材料,征發民夫。著手興建事儀。這番動作不小,關龍逢等人豈能不知?各個義憤填膺,紛紛準備向履癸進諫;奈何履癸正和妹喜如膠似膝,本就甚少朝,哪有「閒功夫」搭理他們?關龍逢等人無奈,又去尋琅辛理論,不意琅辛卻道:「我不過是奉令行事,諸位大人尋我分說有何用處?若說叫我停工,卻是天大的玩笑,想害我性命便直說!」

    育潛怒道:「我早就說過,道不同不相為謀,似琅辛這等小人,決計姑息不得,偶爾發一回善心,只怕也是心懷叵測。合該將他參倒、斬殺!」費昌接道:「此言未免失之偏頗……」育潛打斷反問道:「為什麼此事負責之人不芶肥,而是琅辛,大王之所以大興土木,只怕少不了琅辛的縱容。」關龍逢止住二人,說道:「兩位,少說幾句,當務之急是如何勸說大王。」

    經過一番拖延,終於等到夏王朝時,已是一月之後。關龍逢說道:「年前大王興師,已經傷民至深,本該修民養政,奈何征發民夫,大興土木?」費昌接道:「況且如今農時將近,宮殿又非一時可以造就,屆時害民之意更甚,若把農時誤了,無疑於奪去萬民生存之基,必然群心洶湧,鼓噪不安,君如何自處?」育潛說道:「加之君所托非人,琅辛私心甚重,為了達成王命不擇手段,不知體恤民眾,以武力相協,刀鞭相加,欺瞞下,致使萬民生心生怨念,壞大王仁德之名,此等不恕之罪,合該受誅!」

    琅辛不待履癸相問,從容出列,說道:「關龍逢、費昌所言或有道理,卻也失之偏頗;民眾聽聞大王欲造宮室,皆欣然而來,自願出力。至於育潛之言,純屬無從生有,誹謗臣下。」履癸撫掌笑道:「琅愛卿不必擔心,汝乃寡人的股胘之臣,寡人豈會不分是非、不辨忠賢之人?」育潛大怒,指琅辛罵道:「此為小人,天下皆知,民眾恨不得食其肉,噙其骨,豈獨大王不知?」琅辛聞聽育潛之言,不由啞然失笑,說道:「大謬之言,汝區區一家之言,便為天下之言?」育潛激憤道:「大王可尋做工之人相問,便知臣言非虛。」琅辛心道:「你自尋死路,可怨不得我。」說道:「請大王從育潛之言,最好多問幾個,使其心服!便由育潛親身下問,又有何妨!」

    履癸見琅辛極為自信,遂命人去尋做工之人,不意那做工之人皆道:「大王仁德,琅辛亦是賢臣!」育潛不肯相信,親身再三下問多個做工之人,亦復同答,育潛無法置信,精神散亂,詭言道:「做工之人盡數被琅辛收買!」!此卻是琅辛聽從胡盧之言,民眾做工有錢糧可拿,比之務農耕種的收入還要高幾分,哪有不願之理?盡皆出全力,巴不得多做些時候,以求多得獎勵錢糧。履癸聞報大怒,戟指育潛罵道:「汝誹謗寡人股胘愛臣,琅辛縱能收買一人兩人,能買盡天下人嗎?!汝如此欺心枉答,何稱君子,實是小人!」遂命武士將育潛處斬,可憐育潛至死也不知究理。

    關龍逢、費昌等人待要為育潛求情,卻被履癸斥道:「事實俱在眼前,爾等不思正途,整日吹毛求疵,說三道四,不當人子,枉為人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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