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卻諸事,胡盧忽然閒了下來,倒也樂得自在。接下來的幾日,有時和趙公明、廣成子等人論道說法,有時傳授精衛和柏鑒一些基礎道法。柏鑒這個人,胡盧算是看出來了,此人在兵法的悟性好得出奇,在修道卻是個百分百的超級實踐派。和《射鵰英雄傳》裡的郭靖倒有些相似之處,不過並非資質不好,而是對「道」的理解有問題。
再加,柏鑒是什麼人?他可是軒轅手下的總兵官,身份顯赫,如此地位是個阿貓阿狗便能教麼?沒有幾分名氣、本事的人,柏鑒是不願去和對方學的。廣成子是什麼人?闡教中有數的人物,是將來的帝師,身份地位是夠了,這回柏鑒沒問題,廣成子卻有問題了。廣成子忙著教導尹祁堯,柏鑒被軒轅引見到門下,雖說廣成子不會糊弄他,但在無形中卻看輕了。
想那廣成子學得是什麼,教起弟子來講得全是老級貨,而柏鑒的基礎偏偏差得可怕,於是就造成了一種誤解。等到蕭升、曹寶來了,兩人心急火燎忙著弄一般等價物「錢」的事,一心想著功德圓滿,那有閒功夫理柏鑒,自然不會注意柏鑒的基礎知識,另一種誤解也產生了。有這麼兩回,柏鑒也被定性了——資質很差,修真難以有成!
既然找到了原因,胡盧便對症下藥,撇開大道不講,直接告訴柏鑒具體該怎麼做,什麼引起入體、搬運周天、煉氣返虛、勾通天橋、返虛煉神等等,像練武多過像修真。然後說:「柏鑒,你莫要管什麼『道可道,非常道』,只管煉便是,你的道便是兵法,陰陽即奇正,養氣即練兵,風雷五行是軍種,行功法門為佈陣……」然後,柏鑒的修為以一種快的難以想像,根本就是離譜,就是變態的速度提升,傻子也能變成寶!?你說那說理去!
卻說這日,胡盧正與廣成子、趙公明兄妹談論大道妙法,忽有童子找胡盧,說道:「黃帝陛下請老師過去一趟,說是有大事商議。」胡盧聞言,向眾人告罪、請辭;才見軒轅,發現倉頡、蕭升、曹寶三人也在場。
虛禮略過;倉頡說道:「卻是蕭升、曹寶兩位道長,終於寫出關於一般等價物錢的具體章程,但這件事兒,畢竟是由老師發起,或許我們有考慮不周的地方,因此須要老師來參詳一下。」見眾人均稱:「正是!」然後眼巴巴地望著自己,胡盧也不推辭,擺出教授級的做派,用他那「專家級」的眼光,其實他見識肯定是有的,可是如果真正就讓他自己去弄,估計未必可能,也許就寫不出來……
卻見那章程寫得相當詳細,從概念解釋到具體實行,從貨幣鍛造到發行保護,從方方面面均有涉及。胡盧看了半天,忽然覺得奇怪,問道:「如果有人造假幣怎麼辦?還有如果銅比錢貴,有人把錢熔了鑄成銅器,然後賣出去謀利怎麼辦?」蕭升、曹寶差點跳起來,問道:「造假?為什麼要造假?真的不好麼?」
胡盧尷尬地說道:「這個……兩位道總見過有人仿製先天靈寶,那個仿製的就叫造假,仿製品很明顯不如正品好,既然先天靈寶可以仿製,那麼貨幣也可是仿製。如果貧用一件仿製的先天靈寶和兩位道換後天至寶,在兩位道不知道那件先天靈寶是仿製品的情況下,看起來是貧道吃虧了,兩位道即使會起疑心,終是覺得自己佔了便宜。」
「但是貨幣就不一樣了,它本來就是用來流通易物的,一切都顯得理所當然,連疑心也不會起,最終的結果是貧道用先天靈寶的仿製品換走了兩位道的後天至寶……」
「這個……」蕭升、曹寶面面相覷。
倉頡卻和軒轅悄聲嘀咕:「師兄,老師似乎沒有看起來那麼和善,心思壞得很呀!」軒轅答道:「就是,老師的良心大大的壞了,至少我就沒想到能這麼幹。」胡盧可是有順風耳滴,即使沒有刻意去聽,這些話也一句不落地鑽入耳中,差點沒把他的鼻子都氣歪了,咳嗽一聲,說道:「你們兩個幹什麼呢?有什麼意見便直說!」
「我們沒意見!老師是絕對正確的!」倉頡和軒轅異口同聲地否認。不得不承認,胡盧對弟子在尊師重道方面的教育還是相當的成功的!
於是,胡盧就此加入了關於造假毀幣的處罰規定及貨幣識別條例;不知這算不算第一條明文規定的法令?幾人又互相討論一番,再無異議,確定了關於貨策的第一份系統的章程;貨幣的推行,就此告一段落。
天道至公,此等大事,天地如何沒有回應?胡盧等人馬感到了天劫降臨的徵兆,為了不波及他人和渡劫時受到影響,又因這是五人共同的天劫,所以他們一起行動,尋了處僻靜之地,調息運氣,靜待天劫的降臨。
片刻間,但見一朵朵深紅如紫的烏雲從四周彙集而來,形成五朵大小不一的劫雲。時至今日,胡盧這是第三次渡劫了,也算是經驗豐富了,眼見這次的天劫無論,程度聲勢不但不能與造字那次相提並論,就是和他第一次渡劫時的偏五行雷劫都多有不如,自然不放在心。
其它人卻不然,要知洪荒時期,天劫甚少降世,根本不存在後世的三災五劫之說,除非太過逆天,正常情況下只有進階仙級時劫雲才會出來小小意思一下,妖族相對就吃虧很多,化形時必降天劫,而且威力也很可觀;因為少見,所以擔心。至於倉頡,卻是一回天劫給他的印象太深了。
劫雲越壓越低,然後猛然一縮……四周狂風忽起,飛沙走石;天空雷聲陣陣,銀蛇亂舞。
然後,五朵劫雲變成了兩朵;胡盧、軒轅、倉頡三人同時失去了對天劫的感應,也就是說剩下的兩朵劫雲是蕭升和曹寶的。胡盧等三人面面相覷,蕭升、曹寶卻是氣得跳腳大罵;軒轅初次渡劫,緊張了老半天,結果發現沒自己什麼事兒,說道:「老師,這是怎麼回事兒?」那倉頡也是一臉好奇,眼巴巴地望著胡盧。
胡盧也是一頭霧水,哪裡會知道的清楚?只能避重就輕,加之他起了壞心思,說道:「定是老天爺看我們三人人品太好,不忍相罰;至於兩位道長麼……很顯然,他們人品有問題!」軒轅、倉頡聞言,想笑卻不敢笑,畢竟此等場合,大笑出聲,實在不妥。其實之所以出現這種情況只是因為他們三人身有大功德,天罰的程度相對來說就顯得太小了。
再說蕭升、曹寶二人,正鬱悶著呢,雖知這是玩笑話,但是心中如何不怒;正在此時,第一道劫雷落了下來,二人光顧生氣了,措手不及,寶劍未及祭起,便被劫雷霹了個正著。這道劫雷微力雖小,卻也將二人弄得土頭灰臉;好死不死,胡盧的風涼話說的溜了,也是他見劫雷威力有限,不可能對蕭升、曹寶造成實質性的傷害,說道:「莫裝B,裝B遭雷霹,便是此理。」
蕭升、曹寶羞憤交加,怒道:「天道不公,我們兄弟和你拼了。」說罷,兄弟二人一人祭起一寶,金燦燦、亮堂堂,形如鍋、狀如盆;兩件寶物的外形非常相似,也像是兄弟倆。也是蕭升、曹寶氣昏了頭,有些失了算意,竟將兩件寶物,直接打向劫雲,如何能討了好去?
登時被劫雷狂風打的偏了,這對法寶兄弟竟撞在一處;說來奇怪,也不知什麼原因,法寶兄弟竟合二為一,威能大增。兩朵劫雲受此牽引,發出來的劫雷齊齊擊向此寶,卻傷不得寶物分毫。那寶物卻是金光大作,飛出無數金色符文,按某種軌跡環繞旋轉,其中四個篆字,最為顯眼,卻是那「招財、進寶」。
胡盧原就看那寶物有些眼熟,像個盆子似得,這時見了「招財進寶」四字,失聲道:「聚寶盆?」再看那些符文,分明是銅錢、元寶等等孔方兄的形象嘛!
此寶一出,劫雲再無危險可言,劫雷未及降下,便被寶盆收了。蕭升、曹寶心神均與那寶盆相連,自然能感到寶盆的變化,待劫雲散盡,天降功德,心中大喜。這份功德分了五份,從總量計,胡盧由於建言,分得半層;軒轅作為人皇下令推行此事,分得大半層;倉頡因為又造出與錢相關的文字,分得小半成;此三人相加合共一層,而蕭升、曹寶則平分剩下九層。
蕭升、曹寶雖惱胡盧開他們的玩笑,卻也沒有忘記前言,每人分出一半讓給了胡盧,最終兩人共分得四層半。功德臨體,兩人恢復如初不說,身現大光彩;再加兄弟兩的法寶合二為一,進化成後天有數至寶,心裡更是美得冒;榮光滿面地對胡盧說道:「果然人品問題,果然是人品問題啊!」
胡盧有了倉頡的前車之鑒,有了準備,卻沒有收下蕭升和曹寶分給自己的功德,反而將這份功德一分為二,較小部分打入自己的落寶金錢,大部分都打入蕭升、曹寶的聚寶盆內,笑道:「貧道的人品也是好得很的。」
就這一手,蕭升、曹寶不佩服都不行,至少他們就捨不得將辛辛苦苦得來的功德打到法寶中去,即使他們的法寶無意中進化成了後天至寶。那聚寶盆得到胡盧的功德相助,登時又有了新變化,成為鎮壓洪荒財運的功德聖器。
胡盧的落寶金錢直接一下子得到這麼多功德,內中原本就和功德密切相關的禁制,登時從解封二十一重飆升至解封三十重。發現落寶金錢有了新變化,胡盧將心神沉入其中,略作感悟,明瞭落寶金錢不再是單純地落人法寶了,竟然又增了一項收人、困人的能力;卻是由俗話所說的「掉到錢眼兒裡」,演變出來的,不論收人還是困人,均是把人弄到了錢眼兒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