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間傳來一聲嬰兒啼哭,金毛狼動作噶然而止,抱著腦袋滾出去很遠,嗓子裡發出淒厲的嗚咽,如同遭到巨大打擊。
林鳳兒與柳無雙只覺五臟六腑好陣翻騰,腦子裡昏昏沉沉戰力大打折扣,反觀田茂平師徒要好得多,嬰兒哭泣是一種音波攻擊,具有強大震懾力。從雨嫣那裡得到消息,皇級妖獸降臨了,這件事非比尋常,附近天一門營地恐怕不保。
「這,我的頭好暈!」柳無雙吃力的扶住石壁,搖搖晃晃跌坐在溫暖胸膛前,心頭隨之一寬。
林鳳兒也被抱到安全地帶,還好嬰兒啼哭持續時間並不長,要是沒完沒了任何人都受不起。軒軒擁有一半智妖血統,先天抗性遠非人類可比,眨著大眼睛晃了晃腦袋便沒事了,趕過來幫忙照顧兩位大人。
「師傅,鳳姨和柳姑姑沒事吧?」
「還好,她們的修為日益精進,並無大礙。你先將這瓶東西吞下去,日後自有好處。」田茂平得雨嫣指點,拿出一份智妖精魄給小丫頭服用。
軒軒接過金屬瓶,發現沉甸甸的有種血脈相連感覺,好奇的擰開瓶蓋看見柔和白光從裡面飄逸而出,心臟怦怦劇烈跳動,似乎這裡面的事物本就屬於自己,禁不住狐疑的看向師傅。
「呵呵,傻丫頭還等什麼?以後這便是你的糧食,每十天進食一次。」
智妖精魄總體來說是一股單獨存在能量,卻又有別於天地靈氣,乃是融合了妖元精華與部分記憶碎片的綜合體。段青巖苦熬大半輩子才收集到這麼多,最後便宜了身為半妖的小丫頭,也是機緣巧合。
軒軒仰頭將智妖精魄當白開水喝了,只覺渾身上下清涼無比,每一滴血液都彷彿增添無窮力量,心情格外爽朗。
金毛狼重新站起來,帝王妖獸很少服從其它存在,然而這次來到紫微星的皇級妖獸當中有一隻很特別,是妖皇送給智妖小王子的護駕坐騎,平常桀驁不馴稱王稱霸,麾下控制著大量妖獸,誰敢不服從當即受死,尤其不喜歡疆域中出現人類,在路上已下達格殺令。
田茂平見二女略微好轉,鄭重其事的說:「你二人小心了,附近必然有極端厲害妖獸,依我看極有可能是皇級,希望不要遇到那瘟神,否則九死一生。」
「天啊!連皇級妖獸都出現了?留守太陰星的師兄肯定會被抽調回來一部分,我們的計劃要加緊實施,等大隊人馬歸來爭奪戒律堂的席位就更難了。不妙,天大的不妙,還要找些高手加盟,時間好緊迫。」林鳳兒不勝唏噓,想得全是日後之事,至於眼前危局反倒不擔心,有一位高手跟在身邊還怕什麼?
「師傅,小心那隻狼,它準備拚死攻擊了。」軒軒不知怎地,竟有了奇妙感應,隱隱約約理解妖獸意圖,出言提醒之後不敢置信的用小手摀住嘴巴,驚得夠嗆。
「不錯,見效真快,這妖獸活不長的。」田茂平微微一笑,紫殺劍全力以赴形成十米鋒芒,劍光到處石屑飛揚,追求最簡捷殺戮,行雲流水不存任何拖沓之處,一圈一引之間奧妙無窮,與剛才自成方圓大相逕庭,身影閃爍留下無數殘影,虛虛實實分不清哪個是真哪個是假。
柳無雙捅了捅林鳳兒,小聲說:「姐姐,我們這些年完全走了下乘境界,瞧瞧皓天這些多變手段令人折服。師傅領進門修行在個人,小青天劍意不差,我連十分之一都未領悟,照這樣下去差距會越來越大的。」
林鳳兒勸慰道:「妹妹不必擔心,你沒注意到皓天有意無意糾正我們修行中的錯誤嗎?也不知他的心得體會是如何領悟出來的,連我那授業恩師都有所不及。十年來我全憑自己摸索,失了大部分綱領,慶幸遇到這麼一個天才引導,才得以重新走上坦途。修行總要有個過程,急是急不得的,慢慢來!只要有恆心、有毅力,一定會成功的。」
「嗯,姐姐說的有道理,我已經少走了不少彎路,如果連成為高手的信心都沒有,又怎樣輔佐夫君?」
「呵呵,我的好妹子,你也改口叫夫君啦?這樣也好,反正他不反對。你覺不覺得皓天的年齡很不搭調?有時候那眼神中流露出叫人憐惜的滄桑,情不自禁的就想疼他愛他,人也出奇的成熟,簡直像謎團一樣!」
「呃?經姐姐這麼一說我也有這種感覺了,而且有時候他老氣橫秋的樣子像是比人家大多少似的,總之很有男人味,很體貼。」
二女聊得興致勃勃,前方田茂平已將金毛狼逼到死角,此獠速度優勢蕩然無存,地形往往是戰鬥中的重要環節,紫殺劍連續刺了三下,避無可避終於授首。
狼皮是好東西,金毛狼貢獻出價值五十萬晶核,雨嫣近來用度很大,多無少補也算不錯。
「跟我離開這裡茂平斬釘截鐵的說,背起軒軒踏上劍鞘飛速撤退,此地沾染血腥,已失去避難意義,況且皇級妖獸虎視眈眈,若有什麼閃失後悔都來不及。
千里沃野失了本來面目,視野所及範圍片片狼藉,時不時出現巨型隕坑,估計玄武城已經陷落。唯一慶幸的是隕坑分佈密度有所減小,看來綠水森林附近才是重災區。
林鳳兒警惕性出眾,眼角餘光瞟到天邊米粒一點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迫近,喊道:「小心啦,後面有妖獸追擊我們。」
「師傅,後面追來的妖獸塊頭好大,外型酷似大雕,生著一對羊角。」軒軒不安分的回頭觀望,翅膀扇動聲漸漸逼近。
田茂平冷汗浸濕後背,雨嫣提示追來的正是皇級妖獸,怕什麼來什麼,真是倒霉到家了。嬰兒啼哭聲再度響起,三人頓時受到強烈衝擊,搖搖晃晃墜落地面,再想逃竄為時已晚。
「天殺的,是臭名昭著的蠱雕。」田茂平放下軒軒直接衝向天空,喝道:「快去西北方二百公里處等我,千萬小心路上妖獸,脫身之後我會立刻趕往會合的,要相信……相信你們夫君的能力。」
關鍵時刻田茂平認可了二女在心中的地位,無疑是為了安她們的心,簡單一句話包含了許多內容,另外一個意思是說不得忤逆,林鳳兒強壓下不適與暈眩果斷的拉起軒軒逃離,柳無雙跟在後面保護,身影消失於遠端。
田茂平安心應戰,施展渾身解數與蠱雕周旋在一處,獨立支撐恍如風雨中孤舟,每一分每一秒都充滿危險。
皇級妖獸很少在世間現身,即便遇到了也多半沒命,故此傳聞稀少,不過曝光率較高的有那麼幾種,自古流傳下來成為恐怖代名詞。蠱雕不喜歡人類在疆域中活動,會叼出闖入者心臟食之,之所以追趕過來是因為察覺了軒軒半妖屬性,而且隱約感應到同等級存在暗中窺探,好奇心驅使下展翅翱翔,尋找源頭。
成年蠱雕張開雙翅足有二十五米長,頭上一對犄角具有撕裂特性,高速俯衝時百米內目標輕鬆被絞散,帝王妖獸根本沒有可比性。
紫殺劍舞得風雨不透全力防守,五六分鐘的工夫已付出大量體力,田茂平才不會傻乎乎死扛,算準時間騰身而走,不計代價發動劍鞘,轉眼速度提升至十一瞬,朝著天玄門駐地方向猛竄。雨嫣傷勢雖說恢復得不錯,但是煉化流光攆消耗巨大,眼下不適合現身作戰,所以禍水東引成了最好辦法。
大約十分鐘後雨嫣提示道:「主人,你又鋌而走險了,前方有幾位高手趕到,大概是先一步察覺了後面那傢伙的氣息,別管他們,衝過去。」
「正有此意,這些人來得還真及時,天玄門不愧紫微星第一大派,災難面前尚有餘力應對緊急狀況,端的了得。」
空中遠遠傳來質問:「閣下何門何派高手?前方天玄門營盤重地,還請減速。」
田茂平鼓動真元罵道:「去你奶奶的,眼睛瞎了?後面的傻鳥厲害著呢!」辛辛苦苦跑過來為的是什麼?沖的正是天玄門,還跟他們客氣什麼?
對方顯然看出苗頭不對,不願意接戰。
蠱雕全然不把人類放在眼中,潤了潤嗓子發出招牌叫聲,遠處亂石山回音滾蕩,當空三四人歪歪扭扭栽落地面,面色蒼白吃了大虧。
「親娘啊,一群白癡,反應至少慢了三個半拍,掉下去活該。」田茂平一想到被風破天扔到戰場就窩火,連帶著對天玄門全無好感,一路上視野開闊直奔營盤,不曾想到人家有大高手坐鎮,當空浮起一件寬大黑色袍服。
只見一個小老頭飄飄然落到黑袍上,這張老臉皺皺巴巴要多難看有多難看,輕咳一聲嚴厲問道:「年輕人,你是何人門下?再不停住休怪老夫無禮了。」
「前輩,前輩救小子一命,我乃天一門弟子,後面的妖獸……不好對付。」田茂平空翻落地,屁滾尿流爬了十幾米,收好紫殺劍免得露出馬腳,腦後惡風不善,蠱雕竟也尾隨而至。
呼嘯來得如此迅疾,甚至沒有時間去反應,背部結結實實挨了一下,衣服被凌厲氣刃撕裂,火辣辣疼痛帶著身體滾出去百米遠,田茂平知道自己受傷了。
「妖孽,休得猖狂!」對面小老頭仗劍來援,天外飛石降臨的這段時間天玄門果斷征討,在妖獸雲集之前將它們各個擊破,所以損失並不大,其他門派求救信遲遲不到,最先迎來的卻是蠱雕。
「呼,好險。」田茂平看向空中,小老頭擎三米巨劍鬥得有聲有色,強烈氣壓使地面下沉,深深吸了一口氣向遠處岩石攀爬,戰圈內太過危險,等會波及範圍會更廣。
天玄門大隊人馬騰空作戰,對方是皇級妖獸,即便形只影單也怠慢不得,因此來得全是出類拔萃高手,很快布下九九迴環大陣。小老頭揮舞著與身體不成比例巨劍越戰越勇,全身好似燃起乾巴巴一團精氣神,在蠱雕身影中滴溜溜亂轉,煞是強硬。
田茂平好不容易爬到安全地段,摸摸後背鮮血淋漓,拿出繃帶簡單包紮,急忙吞下幾顆丹藥,盤膝坐好運轉真元細心修補傷口。
每次受傷都是挑戰,人體經脈如同能量循環系統,哪怕一絲一毫紕漏都會對日後修行造成影響,這是《萬靈朝賀訣》重點提及的注意事項,手札的作者一百二十二代弟子莫問天是個懸疑人物,遍尋典籍也找不到此人事跡,懷疑《劍體震盪術》同樣是他留下的,總覺得字體很像。
傷口收縮結痂,一切朝著好的方向發展,睜開雙眼時空中戰鬥正演化到激烈階段,田茂平本可以抽身而退,奈何天玄門小老頭的劍法尤為高明,情不自禁就跟著學習起來,聚精會神如癡如狂在腦海中相互印證,暗忖:「妙哉,這劍意如屹立山嶽,剛正不阿,巍然不動,大開大闔,不知錘煉多少歲月才達到此種境界,單論戰力勝過段青巖三分。」
小老頭那是拚命,施展劍法窮極畢生心血所得,哪知角落裡有人偷師?
每個人追求劍意不同,就算同種劍法到了不同人手中也是大相逕庭,俗話說貪多嚼不爛,田茂平自然明白此中道理,他所要完成的是閱歷的積澱,通過各位高人畢生領悟完善自己的劍法。要知道《劍體震盪術》並不完善,向前每走一步都是困難重重,更琢磨不透具體發展方向。起先以賀蘭進明為目標,然而經歷各種磨練之後,眼界進一步拓寬,各大門派老傢伙才是衡量標準,利用芥子工作室可以獲得十倍時間,在完成魔道高層的臥底任務同時,有必要培植一些根基。
一直以來,田茂平心中始終有根硬刺,是他所不願意去想的事情,也是不得不面對的未來。回到魔道之後難道放棄辛辛苦苦修持的飛劍以及正道諸多法門?難道自毀修為重新煉體?這顯然不大可能,可是魔道會容得下他嗎?正魔兩道雖然殊途同歸,但是修煉過程有很大衝突,兩種體系無法兼顧。這就導致身份陷入尷尬境地,和別人動手也需顧忌,總之成了邊緣人,除了建立自己勢力之外,想不出其他解決辦法。
人有時候完全是逼出來的,迫於形勢與生存壓力選擇前進道路。曾經很想隱居遁世,很想帶著紫殺劍遊歷天下,經過潛心計算發現概率微乎其微,得罪正道焉有好果子吃?擺脫魔道會那麼容易嗎?再者一旦完成任務,本身就與巨大風險捆綁在一起,魔道高層得到想要的東西不殺人滅口已經很不錯了,希望獲得自由無異於癡人說夢。
此時,蠱雕不耐煩的發出嬰兒啼哭,衝破包圍圈直接向田茂平飛來,沒有獵物能從它的追殺下逃逸,而且越是接近這個人類,異樣感覺越強烈,彷彿在什麼地方隱藏著一雙深邃眼神,正目不轉睛注視著週遭,本能的產生戒備心理,只有完完全全粉碎此人才能夠安心。
「天啊,怎麼又來了?」田茂平抽出十瞬飛劍抵擋,從段青巖那裡獲得的戰利品還沒來得及改造,手中這把劍名叫凌罡,與送給二女的飛劍同時出土,紫殺速度爆快,落在高手眼中定遭懷疑,所以先拿此劍應對。
力敵皇級妖獸無益,殺又殺不死它,劍氣擊在羽翼上最多濺起點點火花,好在周圍巨岩林立,施展身法退到山腳,頭頂數百米處便是天玄門依山而建營寨,烈火排弩飛射如雨,細細密密遮天蔽日,蠱雕展開雙翅奮力鼓蕩,箭矢一下子倒捲回去,遭殃的反而成了天玄門營地。
「孽畜,饒你不得。」黑袍小老頭圓睜雙眼,情急之下拿出壓箱底絕活,手中三米長巨劍分光化影,一分為二,二分為四,演化出八八六十四路分身劍,耳中轟鳴疊加在一起,山搖地動,飛沙走石,半公里內全是同樣情景。
蠱雕受到鋒芒所指悲鳴一聲脫掉千百根羽毛進行輻射,那些羽毛瞬間變得潔白如雪,當空與劍氣來回激盪。
儘管羽毛擋住了大部分攻勢,蠱雕仍被轟得焦頭爛額,皇級妖獸尊嚴何在?暴跳如雷衝上雲端,盤旋於亂石山高空。
雨嫣驚慌的說:「主人,快跑,這傢伙蓄勢待發,方圓三四公里都逃不掉它的全力攻擊。」
田茂平會意,踏上飛劍簡單辨識一下方向撒丫子開溜,正如雨嫣所預料的那樣,憤怒中的蠱雕連續發出十聲嬰兒啼哭,俯衝之時夾帶大量氣刃,亂石山從中間撕開一條三百米長口子,天玄門營寨頓時崩潰。
「真危險,還好躲過去了。」不敢多做停留,全速前進,天玄門這回有得忙了。
黑袍小老頭氣得上竄下跳,後槽牙咬得咯咯直響,恨透了把扁毛畜生引誘過來的天一門弟子,可是現場亂哄哄的找不到人,即便找到了又怎樣?殺了他也不解決問題,只好盡量阻擋蠱雕,以期門下弟子快速撤離。
實際上,田茂平挽救了無數天一門弟子性命,由於蠱雕被引向天玄門營寨,連帶著妖獸軍團主力遷移,攻擊重心放在亂石山附近,方圓三十公里劃為皇級妖獸地盤,天一門大營挺過最初猛攻,情形反而逐漸好了起來,甚至有餘力派出救援人員,趕赴據點接應同門。
確認擺脫蠱雕糾纏後,連忙趕往會合地點,鳳兒她們早等急了。天色暗淡,又是一個夜晚開始,妖獸彷彿都藏了起來,一路上倒也耳根清淨。
「快看,是師傅。」軒軒跳著腳呼喚,漫天陰霾下駛來一道劍光。
等人落到地面才發現田茂平身上紮著繃帶,後背幾乎被鮮血浸透,柳無雙眼圈泛紅,咬著嘴唇說:「我們難道一點忙也幫不上嗎?怎麼每次都讓你身陷險境,快些回天一門吧!我要找師傅苦修。」
「呵呵,哭鼻子了?這點傷勢根本不夠瞧,我們好好休息一晚,明天去玄武城看看。」
夜不勝寒,海螺屋中溫暖極了,一家人有說有笑吃吃喝喝,田茂平還不知道他選擇的撤退時機有多麼英明,各大門派組成的隊伍深陷綠水森林,據點遭逢滅頂之災,成群帝王妖獸紛至沓來,人類成了它們最好食物。
奮戰到午夜,獸群齊聚亂石山附近,天玄門弟子退出去八十公里,清點人數足有千人喪生,損失可謂慘重。
蠱雕很聰明,命令收集納元玉璧,破開封印吸取靈氣,並且在山巔之上建立巨大巢穴。它已經沒心情去找田茂平的麻煩,因為小主人正在趕來途中,否則憑借縱橫長空本領極有可能找到海螺屋。
一團淡淡紅光低空掠至,小心翼翼接近亂石山,冥冥中傳來低語,那是智妖特殊聯絡手段。
巢穴中突然出現一道朱紅身影,幽藍妖火不斷明滅,曾與田茂平交手的智妖坐在寬大寶座上,氣度非凡。
「恭迎小主駕臨,您……您成年了?」
「廢話,這還看不出來嗎?我在戰火中成長,受了嚴重內傷,直到現在仍未康復,以後叫我烈日少主。離諸星完全受波及的日子不遠了,將你的部下化整為零收集天地靈氣,萬年來我們留在人類世界的妖獸會是一大助力,妖界資源日益匱乏,那件大事拖延不得。完不成任務父皇怒火將燒到我的頭頂,尊者留下一些屍解妖,你不聽話後果自負。」
「烈日少主既已成年,我願肩負起護駕之責。」蠱雕輕輕伏下身體,冷風在巢穴上空吹襲,很快蠢蠢欲動的陰影將覆蓋整個紫微星,乃至人類世界。
賀蘭進明記不請是怎樣從綠水森林脫逃出來的,整個隊伍被屍解妖打散了,大黑天五位師長一死一傷,損失情況令人擔憂,手下得力干將高放昏迷不醒,肚子上開了五個碗口大小窟窿,有沒有命活著回去還很難說。
本以為可以鬆口氣了,不料一群犀角飛獸瘋狂掩來,就在天一門部眾絕望之時,遠處響起空鳴,兩米長鋼錐紛紛落下,血泊染紅大地。
十餘輛機關戰車在視野中挺進,最前面是一艘三十三米長浮空帆船,彩旗招展,自放光芒,在帆上繪製一個大大的「毛」字,賀蘭進明知道一些門中隱士,驚呼道:「毛先生,是他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