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國傾城之攝政王福晉 第四卷 笑隱刀鋒寶弓藏 第五十五節 前車之鑒
    第五十五節前車之鑒這個過程還是相當漫長的,東青儘管已經決定下來,卻終究還是氣意難平。他來到窗口,伸手推開窗子,仰頭朝天上望去。此時,正是明月西沉,清秋如霜,周圍一片寂靜,甚至連半點夏蟬的鳴叫也不聞。若說之前他心中的天人交戰有如烈烈火焰,而此時,也漸漸熄滅下來,在一片寧靜平和的環境中,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惆悵和蕭索。時間不知道過去了多久,眼見著夜色越來越淡,天色越來越明,東方的天際已經漸漸地出現了魚肚白,這個盛夏的清晨,匆匆忙忙地到來了。他最後地捏了捏拳頭,心中苦笑,也許這是他唯一的,也是最後一次機會了。錯過了,就永遠不會再來,老天是不會給浪費機會的人以多大慷慨的。他的選擇,究竟是對是錯?將來,他會不會後悔?他不知道,也不願意去想。矛盾糾結了半個晚上,他已經很累了。這時候,漸漸傳來一陣由遠及近的橐橐靴行聲,沒多久,在外面緊張看守了一個晚上的阿克蘇出現了。一進來,急匆匆地打了個千兒,然後直截了當地問道:「大阿哥,皇上眼下的情形究竟如何?奴才也好出去佈置。」「我也不知道,先進去瞧瞧再說吧。」說著,東青擺了擺手,示意阿克蘇隨他一道進去。結果令兩人都不約而同地長舒了口氣,皇帝雖然仍在昏迷中,可心跳和脈搏都已經恢復了,也隱隱有了點微弱的呼吸。儘管若有若無,可也足已令人暫時心定了。東青在炕沿上坐了下來,拉起父親的手,摸了摸。還是冰冰冷冷的。不過仔細瞧瞧,原本已經逐漸浮現的紫紺已經停止了蔓延。這說明血液已經重新流通,不像先前那樣形勢嚴峻了。「陳大人果然是當世神醫,妙手回春,我如今算是親眼所見了,實在是感激得緊。待到皇上醒轉康復。必有重謝。」東青的心儘管之前一直在矛盾中痛苦地掙扎著,不過終究是父子連心,出於本能的親情和善良地天性,在發現父親地情況已經有所好轉的時候,他還是頗為喜悅,頗為激動的。所以。眼下他臉上的微笑一點也沒有偽裝,是絕對真實的。陳醫士連忙跪地謙辭一番,然後將皇帝的受傷地狀況和原委都大致地解釋了一番,又簡單地說了一遍他準備好的治療方案,令東青略略地放心了。不過,他仍然免不了問道:「不知皇上大概能什麼時候醒轉?」畢竟這樣一直昏迷著,實在有些狀況莫測,萬一又情況又突然急轉直下。也不是沒有可能的。「回大阿哥的話,皇上雖然失血頗多。不過也還在可以承受的範圍之內,只要以益氣回陽,救逆固脫的法子來救治,服之以參附龍牡救逆湯,最遲到今晚。應該可以醒轉了。」東青舒了口氣。點點頭,「若如此。自是最好,大人還需盡力醫治才是,不但要醒轉過來,也不要遺留什麼棘手病症才好。」「臣謹遵諭令。」陳醫士喏了一聲,又磕了個頭。「那好,大人也忙活一個晚上了,想必也累了,開了方子之後先去歇息吧,這裡由我看著就是。至於皇上這次龍體違和,大人應該自有妥善說法給其他同僚;至於皇上地脈案,大人也應該保管妥善吧?」東青為人心細,自然免不了提醒一番。「臣明白大阿哥的意思,不敢有半點洩露。」等陳醫士退去之後,室內只剩下了東青和阿克蘇兩人,阿克蘇見皇帝大難不死,自是欣喜萬分,昨晚一夜的擔憂眼下也就跟著煙消雲散了。不過,他倒是很疑惑皇帝醒來之後,將會如何對待皇后。前些年被皇后用簪子劃傷,現在又被皇后用花瓶差點砸死,難道皇帝還要繼續容忍下去?他跟隨皇帝多年,很清楚他的脾氣。他不是一個好脾氣的人,而恩怨更是分明,不可能在這種大是大非的問題上如此含糊的。雖然是夫妻,床頭吵架床尾和,可這一次明顯就是性命威脅了,他如何能夠再次容忍?若如此,那麼不久之後,宮中將會出現一場激烈異常的軒然大波,但具體會是什麼,他現在也無法預測到,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令他頗為意外地是,大阿哥竟然做了如此選擇,放棄了唾手可得的繼位機會,這究竟是本性善良,還是沒有自信?不過這個似乎並不重要,因為結果已經說明,大阿哥對皇帝還是持著真心善意地孝道,不肯趁人之危而滿足自己的野心,能夠做到這一點,實在是殊為不易了。在至高寶座面前,有幾個人能夠抵擋住這樣的誘惑呢?可他卻抵擋住了,可見這位小主子非同尋常,乃是胸中有丘壑之人,未來必然難以限量。大清國將來能夠由這樣的主子來掌握,必然是普天之幸,社稷之幸。想到這裡,他不由得對東青生出了由衷的佩服,免不了用感激地眼神看了看他,說了一些拍馬屁地話,然後開始請示下一步該怎麼辦。東青雖然年紀還小,沒有什麼深厚修為,不過他卻是個頗為明智且謙和的人,對於奉承之言,他沒有一點飄飄然地意思,而是微微笑了笑:「既然皇上眼下並無性命之憂,那麼也就不必如晚上一般戒嚴了。不過這是個表面上的事情,你最好還是能夠做到外鬆內緊,盡量不要讓外人覺察出任何異常來。至於今日早朝,肯定是不成了,就假傳個皇上口諭,說是聖躬違和,輟朝幾日。」東青估算了一下,就眼下父親的這般傷勢,三天內就算醒轉了也肯定無法上朝的,不如乾脆休息幾日算了。不過朝政總不能接連幾天都無人處置,按理說,這種情況就要找豫親王來暫時代為理政了,可多鐸昨日告假,今天估計也不能來。會不會病得還挺厲害?想到這裡。他只好吩咐道:「今天就這樣算了,等到明天一大早,你就去豫親王府上看看,若豫親王的病大有好轉,身體還可以支撐,那麼就勞煩他入宮來主持朝議。處理奏章。畢竟朝廷大事耽擱不得,只有暫時令他受累了。」「。」東青這一天可並沒有什麼空閒,眼下他們一家五口,倒下三個,能夠主事的就只有他了,他也只能三個地方來回跑。忙活著伺候著,絲毫不敢鬆懈。上午時候,他去煥章殿裡面照顧正在出痘的東海。東海雖然不像前幾天那樣持續高燒了,不過眼下的病勢也不見什麼明顯地好轉,全身都出滿了痘疹,大部分都開始灌漿,不但身上隱隱有種難聞地氣味,而狀貌更是駭人。東青見弟弟的手腳一直被綁縛著。因為不怎麼過血而變得青紫,忍不住心軟。替他解開了束縛。不料也才一轉身的功夫,就見東海已經將臉上的幾個痘疹給抓破了,嚇得他急忙捉住東海的手,「好弟弟,你可千萬別抓。昨天都忍過來了。今天再忍一天,明天就不癢了。」東海哭哭唧唧地問道:「哥。你說我會不會變成大麻子臉呀?要是那樣多難看,活著還不如死了好。」東青立即故意板起臉來,訓斥道:「咳,你這是說的什麼話?這種不吉利地字眼怎麼可以隨便亂說?再說了,你今年也八歲了,怎麼也學著女人一般姿態,有事沒事都哭哭啼啼的,也不嫌丟人!我八歲的時候,可不像你這樣。都這時候了,還在乎這張面孔,能捱到雲開見月,重新爬起來,就得感謝老天了。」說實話,他眼瞧著原本白淨清秀,人見人愛的弟弟幾天光景就變成這副淒慘模樣,自是心疼得不行。雖然男人不像女人那樣重視容貌,可是東海原本是個極漂亮的孩子,就這樣毀了容,並且病癒之後很可能也無法恢復,的確讓人遺憾萬分。再想到東海地天花就是他帶著出去玩耍才被過上的,他就更加的愧疚難當了。東海大概想想也是,也就勉強忍耐著。不過,他這段時間生病生的很是懨懨,剛才東青剛剛餵他喝了點粥,他這會兒感覺有點精神了,就又恢復了些平日裡的頑皮。只見他的睫毛上還是濕漉漉的淚水,不過「小花臉」上已經浮現了痞痞的笑意,「呵呵,哥哥說得對,你八歲地時候,的確不是我這般懦弱模樣,沒出息得像個女人。」「你怎麼知道?我八歲地時候你才剛學走路,還穿著開襠褲呢。」東青怕自己的憂色落入弟弟的眼底而令弟弟害怕,不得不裝作一臉春風,微笑著陪東海聊天。「我絕對不是吹牛的,你別以為我小就什麼都知道我聽到阿瑪有一次跟額娘說,你不但和他小時候長得極像,連性子都是一模一樣的,每次看到你,他就總忍不住想到自己小時候呢。所以說,我猜也能猜到,你八歲地時候也是和一般小孩不同,喜歡板著臉,不愛說笑,更不愛玩耍地。」「哦?阿瑪真這麼說過?」東青還從來沒有聽過父親背地裡對他的評價,忍不住感了興趣。東海認真地點了點頭,「那當然,我要是騙你,我就變成小狗,整天對你搖著尾巴汪汪叫。」東青陷入了沉思,他在琢磨著,父親地這個隻言片語,究竟代表了什麼心態和想法?說是模樣像,脾氣和性子也像,那麼究竟是代表喜歡,還是疑忌?他忽然想起曾經在舊唐書裡面看過幾個片段,太宗納隋煬帝女楊妃,所出之子吳王李恪「有文武才,太宗常稱其類己。既名望素高,甚為物情所向」。太宗曾這般評論過這個兒子,「公豈以非己甥邪?且兒英果類我,若保護舅氏,未可知。」這個李恪除了身份是庶出之外,其他地方和他倒是有那麼幾分相似,也曾經得過父皇這樣的評價,可他的結局如何?被無辜捲入政治鬥爭的漩渦,遭受權臣陷害,乃至於最後身死名滅。這樣的結局,實在令人遺憾唏噓。唐太宗那樣厲害的一代英主,卻在立儲的問題上犯了糊塗,以至於出了武則天,險些滅亡了他一手締造的大唐基業,這個前車之鑒,實在是極其血腥和殘酷的。而父親,會不會在將來重蹈這個覆轍呢?看父親對他冷漠疑忌的態度和對東海非同尋常的寵愛,將來若正常擇儲,很可能拋棄他而選東海……李恪之所以被殺,是因為他名望太高,才華出眾,所以很多人不滿意於他那庸碌無能的弟弟的李治做君主,想要扶他取而代之。為此,也給他招來了莫大的禍端。長孫無忌以陰謀將他陷害致死,以絕眾望。而眼下看東海雖然小聰明不少,卻不見半點勤奮好學的影子,更沒有任何謹慎縝密的心思,看起來也不像塊治國理政平天下的明君料子,將來會不會也……以李恪李治兄弟的例子來類比,聯想到自己和弟弟身上,他漸漸驚悚起來。大概是天氣悶熱,他很快就出了一身汗,潮濕的衣服粘在身上,很不舒服,他忍不住地挪了挪身子。東海見他如此,還以為他是不耐煩了,於是小聲道歉道:「哥,你是不是嫌我話多太聒噪,不高興了?要是這樣,我就不說話了。」「哪有,你胡思亂想什麼,我聽你說這麼多話,就知道你的身子漸漸有了好轉,高興還來不及,又怎麼會嫌煩?」東青立即醒悟過來,掩飾道。「哦,你不煩就好了,我一個人整天躺這裡無聊壞了,也不能出去玩耍,又沒人陪我說話……現在你來了,我正好可以和你說說話,這樣身上的癢也就忘記了。」說著,東海也不管哥哥是否有興趣聽,就獨自嘮叨起來,「你別小看這張臉長得好壞。雖然咱們都是男人,可女人也是喜歡相貌好的,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嘛!我早就注意了,很多見到你的宮女,有時候都會偷偷地瞧你,然後臉上紅撲撲的,就像火燒雲一樣。還有啊,你別忘了,春天時候在南苑,你馴馬的那一次,不知道多少個蒙古格格們都衝你尖叫,激動得要命,恨不得立即對你投懷送抱呢……你說說,我這次要是揀回條命,卻變成個麻子臉醜八怪,將來長大了在你身邊一站,人人都得說咱們一點也不像一個娘胎裡爬出的親兄弟,那多丟人呀……」東青這會兒聽著東海的嘮叨,加上悶熱的天氣和日頭過午的時辰,漸漸地睡意席捲而來。畢竟昨晚一夜未眠,不但在孝明那裡耗費了不少體力,又為父親母親擔憂著急而耗費了不少精力,這會兒好不容易安頓下來,他就把東海的話當作了催眠曲。不知不覺間,他闔上了眼瞼,陷入昏昏睡夢之中……跳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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