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節危險的相似哪裡是我小氣?只不過現在正事兒還沒談完,你先給地坐起來,以後別老是沒個正形,一副紈褲子弟的模樣,這裡可是皇宮大殿,不是你家後院!」多爾袞板起臉來,沒好氣地說道。多鐸無可奈何地爬了起來,繼續端正坐好,問道:「好好好,那就回頭說正事兒——李滾沒死的事幹嗎不能對那幫子大學士們說?若他們中也有奸細的話,咱們是不是離被攆回遼東老家去的日子不遠了?」從多爾袞進關之後,為了更好地控制朝中一班手握重兵,權勢顯赫的滿洲貴族們,不但免除了諸王貝勒在六部的差事,還將原本掌握著國家政治最高決定權的「八王議政」會議逐步取消,現在除了商議愛新覺羅家內部家事之外,「八王議政」已經名存實亡。現在正值開國定制的關鍵階段,他希望能夠全盤繼承明朝的統治手段和官僚制度,加強君主本人的中央集權,所以原本的「內三院」就被提升到了相當於明朝內閣的地位。能夠在內院擔任大學士,就相當於宰相,如果連這樣的國家中樞裡都出了奸細,那麼後果將是極其嚴重的。多爾袞冷笑道:「奸細倒是沒有,只不過『受人錢財,替人消災』的人總歸有那麼幾個,我閉著眼睛都能猜出究竟是哪幾個,要麼我幹嗎要你配合著演剛才那場戲?」「既然你早已知曉,那麼何必繼續重用這樣的人?」多鐸有些詫異。這下終於端正了神色,「就算不讓他們捲鋪蓋滾蛋,起碼也要懲戒懲戒,做主子地豈能眼睜睜地看著奴才們吃裡爬外,還要裝作蒙在鼓裡?」「德過於才是君子,才過於德是小人,德才兼備是聖人。你說說,這天底下有幾個聖人?我花了很多心思。用了很多手段去求才求賢。能網羅到肯為我大清效力的也就眼下這麼些了。這些人中。大多數是『小人』,然而我不用他們辦事,還能用誰?我要的是能臣,若光有忠心沒有才能,那麼就只會耽誤國家大事,就譬如史可法,這樣的人除了可以被供奉著作為道德和忠君的典範之外。還有什麼用處?」猛然聽到多爾袞提起了史可法,多鐸禁不住目光閃爍了一下,然而即便是一瞬間的事情,卻被多爾袞敏銳的眼光捕捉到了,「說起史可法,我倒是想起來要仔細問問你,他果然如你當初的奏報所說,自殺之後被你厚葬了嗎?」「這個……哥。這都是陳芝麻爛谷子地舊事了。你怎麼又要刨根究底了呢?」見多鐸言語間有些底氣不足,多爾袞自然明瞭了,他有些失望。禁不住歎了口氣。多鐸有些懊悔,連忙承認錯誤,「這事兒確實是我地不對,我不該隱瞞欺騙哥哥。」多爾袞苦笑一聲,眉目間有些無奈之色,「你私下地自作主張放了史可法,我也沒有怪你地意思,畢竟你圓謊的手段還是挺漂亮的,還知道大張旗鼓地宣揚他的忠貞氣節,為了修建祠堂供人祭祀,光憑你這些做法,我就足夠欣慰的了。畢竟對於他這樣的人來說,愛國愛民是虛的,愛自己地名節才是實的,他看到了自己『身後留名』,自然心滿意足,不會再出面折騰什麼了,」說到這裡時,話音一轉,「只不過,你的進步還不夠,起碼要在我剛才提到這件事的時候做到不動聲色,可你畢竟還是沉不住氣,輕易就讓我瞧出了破綻——你要記住,作為一個合格的執政者,必須要臉厚心黑,說假話不眨眼,更不能被人家輕易一詐就來個倒竹筒。所以說,你還得再好好歷練歷練,否則將來……」多鐸越聽心裡越不是個滋味兒,有些他不願意面對的事情,他寧願遠遠躲避,「哥,你不要再說這個了,我寧願將來沒有這個機會!」多爾袞也意識到自己最近的情緒似乎有悲觀消沉了點,自己不愉快,還要感染給其他明明過得很快樂的人,就是自己地不對了。於是他釋然一笑,「好,我不提這些煩心事兒了,先把朝鮮地事情研究妥當再說吧。」……大約過去了半盞茶的功夫,兩兄弟終於談完了政事,不過談興起來了,自然是意猶未盡,於是多鐸又有意無意地問道:「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我嫂子還蒙在鼓裡,一點也不知道嗎?你一直也不曾向她透露過,讓她心裡面有點準備?」多爾袞臉上地笑容立即沒有了,他搖了搖頭,否認道:「這樣的事情,我怎麼好讓她知曉?她若知道了,不橫加阻攔才怪,你說我到時候是回絕她好,還是遷就她好?再說了,她現在剛剛生了小阿哥,身子正虛著,她若是知道了會動氣傷了身體,可就是我的不對了。」「我不是事後諸葛亮,也不是說風涼話,只不過你這次事情確實辦得不妥,起碼時機選得不對,怎麼可以偏偏選在她快要臨盆的時候弄出這麼一個變故來?你若真想算計李淏,他躲得過出一躲不過十五,何必急於一時嘛!這次出了這麼大的簍子,你以為能繼續隱瞞她多久?這一次她生孩子你不在跟前,也沒看到她有多麼辛苦,差點連命都沒了!要是再讓她知道你這段時間的所作所為,能不寒心嗎?」多鐸畢竟是個心直口快,性情直爽的人,儘管這些話他憋了很久,不過還是忍不住說了出來。多爾袞默然無語了,他之所以選擇那個時候雖然有他自己的理由,然而他畢竟有些心虛理虧,因此他沒有為自己做任何辯解。既然已經開了頭,索性就把全部想法都挑明開來。多鐸繼續說道:「你們夫妻之間的事情,我本不該插嘴,只不過實在不想看到你們再吵架鬧彆扭。如這次地事情,你完全沒必要隱瞞她嘛。搞得跟做賊似的,偷偷摸摸的,你不嫌累,我看著還累呢。」「我不瞞著她,難道還主動告訴她。我要剷除她的娘家哥哥呀?你說她非但不會反對。還能贊同?」多爾袞反問道。多鐸嗤笑一聲。嘴角一彎,浮起一抹嘲諷的笑意,「那麼我問你,你不會以為她都到了現在還和李淏藕斷絲連吧?」多爾袞略微一愣,然後沒好氣地瞥了多鐸一眼,狹長的眼睛裡閃耀著驕傲而自矜的光芒,「瞧你這話說的。熙貞對我是不是真心,我比任何人都清楚,也用不著你這個——況且,李淏他何德何能,哪一點及得上我,事給我多爾袞戴綠頭巾,那麼這天底下就沒有再比他厲害地人了。」「哈哈哈,你急什麼急?我又沒說李淏哪裡比你厲害。」多鐸似乎有種作弄他人得逞後地得意和興奮。「既然你這麼有自信。那麼就不應該有那個擔憂。只要嫂子心裡面不再有李淏地半個影子,那麼李淏是死是活關她什麼事?又不是她真正的哥哥,沒有半點親情。你只要明明白白地跟她交代。說你只不過是要給朝鮮換個將來的大王,絕沒有滅亡朝鮮的意圖,你說她還有什麼理由什麼借口來阻攔?明明很簡單的事情,偏偏被你一個『智者千慮』給搞複雜了,你還不承認這事兒首先就是你的過錯?」多爾袞這下徹底傻眼,啞口無言了。他終於意識到了自己的思路確實鑽入了死胡同,無論怎麼苦苦尋找,都無法順利出來,現在被多鐸這樣一個提醒,他才恍然大悟。與此同時,又忍不住深深懊悔,他自認為自己處事精明謹慎,輕易不會犯錯;可是現在看來,在夫妻之間地感情處理上,他的表現實在低劣笨拙得可以。只不過,現在亡羊補牢是不是晚了點,就算是不晚,那麼具體怎麼個補法,也實在是個傷腦筋的問題。多鐸說了半天話,也感到口乾舌燥,端起茶杯來,想潤潤喉嚨解解渴。只不過再上等的碧螺春涼透了,味道也不及普通茶葉,才喝了一口,他就皺起眉頭來,沖外面大聲吩咐著:「人都到哪裡去了,這麼半天茶水都沒換上來,想渴死本王呀!」很快,有宮女端了茶水,輕手輕腳地給皇帝和王爺上茶。多爾袞正在默然沉思,並沒有任何理會,而多鐸看也不看,就急急忙忙地去端茶杯,不曾想一不小心,把茶杯碰翻了。他這邊的杯子翻倒,緊接著又碰翻了多爾袞旁邊的那一杯,熱氣騰騰的茶水立即灑了一桌子,迅速地蔓延流淌下來,沾濕了兩人的衣襟。多爾袞只微微皺了皺眉頭,移了移身子,並沒有什麼責怪之言,甚至連一點慍怒地意思都沒有。可多鐸就實實在在地光火了,他立即觸了電似地跳了起來,由於個子太高,腦袋險些撞到了凸出地窗欞,更要命的是,這一下連腳底的襪子都濕透了,本來玉樹臨風,風度翩翩地形象現在徹底毀了,狼狽不堪的多鐸自然免不了火冒三丈,「完了完了,這下完了,衣服濕了,袖子濕了,褲子濕了,連襪子都濕了!這大冬天的叫我怎麼出門兒?……」宮女嚇個不輕,一面手忙腳亂地替多鐸擦拭著,一面忙不迭地連連稱罪:「奴婢笨手笨腳,弄濕了王爺的衣裳,實在該死,該死!」多鐸臉色鐵青,扭過頭去,扯著褲子瞧了瞧,這才更加鬱悶了,「天哪,連屁股下面都濕透了,這可怎麼辦,怎麼辦哪?」這一番鬧騰大了,多爾袞總算開始關注了,他頗為幸災樂禍地看著多鐸,咯咯地笑了起來,「怕什麼,瞧把你嚇的,什麼大不了的事兒呀!我待會兒叫人去找件沒有刺繡的袍子,再拿條褲子,拿雙襪子給你通通換上,不就沒事了嗎?值得這麼大驚小怪嗎?」多鐸笑得比哭還難看,「要真這麼簡單就好了,問題是……」「問題是什麼?你不會連裡面的褲子都濕透了吧?」多爾袞笑得更開心了,比那正午的日頭還要燦爛,「哈哈哈……你不要指望著我再送底褲給你穿,我看你還是將就一下,就穿一條褲子回去算了……」不過很快他的笑容也僵住了,然後動作不自然地挪了挪身子,往下一看,原來他的褲子底下也濕漉漉的好大一片。這一細節自然一點不漏地悉數落入了多鐸的眼底,本來羞惱不已的他總算有了難兄難弟,這下子平衡多了,「嘁,還好意思嘲笑我呢,你不也全濕透了?哈哈哈……你可真是我的好哥哥呀,連濕褲子都一起濕,真夠義氣,不服不行呀!」接著,搖頭晃腦做歎息狀。底褲都濕了,繼續坐著當然很難過,多爾袞也只好無可奈何地站了起來,一面大失形象地伸手扯著後面的褲子,一面苦笑著對宮女吩咐道:「小霓子,你還愣著幹嗎,還不快去找兩整套衣褲襪子來,給我們哥倆換上?」「這個笨手笨腳的奴婢,還不攆出去領板子,你居然還敢叫她繼續伺候咱們?」多爾袞不以為然,「明明是你自己毛手毛腳弄翻的,自己遭殃了不說來累及到我,我還沒找你算賬呢,你倒先忙活著找起替罪羊來了!」多鐸很詫異,一向對下人冷漠淡薄的哥哥怎麼會對一個宮女這樣和顏悅色,甚至連「朕」字都沒說,莫非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想到這裡,他顧不上濕漉漉的褲子,重新坐了下來,朝吳爾庫霓打量了一眼,起初不怎麼經意,不過很快他又忍不住看了第二眼。吳爾庫霓本來就慌張得很,見多鐸這樣的眼神,當然更加害怕,於是連忙將頭低了下去,生怕與他的視線相撞。「你抬起頭來。」多鐸冷冷地吩咐道。吳爾庫霓聽到他這樣的語氣,自然愈發緊張,身體微微發抖,不但沒抬頭,反而往後面縮了縮。多爾袞注意了多鐸的異常,正要說話,然而多鐸並沒有什麼耐心,很快就伸手過去,一把捏住了吳爾庫霓的下巴,迫使她的臉高高揚起。他的動作十分粗魯,沒有任何憐香惜玉的意思。男人的力氣很大,吳爾庫霓絲毫抗爭不得,只好任由面前這位喜怒無常的王爺擺佈。她驚恐地望著多鐸,也不過是一瞬,就有被火辣辣的光芒刺痛了的感覺,似乎整個人都**裸地暴露在他那咄咄逼人的目光之下,絲毫沒有隱遁的可能。面前的女人像是受驚了的小鹿,張皇而不知所措,長長的睫毛不安地顫動著,越發顯得一雙眼睛明若秋水,純淨無邪。隨便哪個男人見了,都會忍不住產生疼惜憐愛,被激發本能中的保護欲。多鐸仔細地看清了她的相貌,禁不住倒抽了口冷氣,呆住了。然而,在無聲無息中,眼神中的寒光卻漸漸凝聚。他微微瞇起眼睛,若有所思。清國傾城之攝政王福晉跳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