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國傾城之攝政王福晉 第四卷 笑隱刀鋒寶弓藏 第二十五節 朋黨密議
    第二十五節朋黨密議

    「濟爾哈朗,這傢伙究竟是什麼意思?怎麼一回到盛京,這一連四天了居然私下底連個面也不照,每次在靈堂裡看到他,他都一本正經地在那裡叩頭,就算是為了避嫌也不至於一句話也不跟我說吧?真是狡猾之輩!」

    豪格側臥在寬大的太師椅上,微閉著雙目,似乎正在悠閒地養著精神,可實際上他的心底裡正在經不住地打著鼓,就像十五隻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的,一刻也安穩不下來。雖然五天前,在曖雞堡的府衙之中的燭影搖曳下,一臉微笑的濟爾哈朗悠閒適意地捻著頜下整整齊齊的鬍鬚,慢條斯理地給他分析了眼下的形勢,並且還給他出了一個精妙無比的計策,讓他感覺到勝券在握,皇位正在向他招手時的巨大得意。

    現在回頭想想,可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啊!如此一個極其厲害的策劃,本來可以立即置他的宿敵多爾袞於萬劫不復之地,誰知那個朝鮮女人突然冒了出來,一下子將他即將到手的勝利擊個粉碎,這的確令他錯愕不已。雖然明知道其中定然有鬼,但是他竟然想不出任何理由來反駁,以至於剛一交鋒就敗下陣來,還鬧了個灰頭土臉,直到現在屁股上的鞭傷都尚未痊癒,以至於現在只能側著身子,以一個極其怪異的姿勢斜躺在鋪滿了厚厚軟墊的椅子上和幾位兩黃旗的大臣們商議明日的九五之爭。

    該死的女人!現在只要頭腦裡一出現那個朝鮮女人的模樣,豪格就恨得咬牙切齒,現在已經記不清了,他在心底裡把究竟把那個女人意淫了多少次,動過多少次邪惡的念頭,直到四天前的靈堂之上他才真正地發現,那個女人的確不好惹。兔子急了還會咬人,被那個女人咬過一口,說不定還要入肉三分。

    還有那個身材豐腴,一臉與世無爭之相的莊妃,當他公佈地氈上沾染血跡的消息以及多爾袞面臨著必須脫衣證實的窘迫之時,莊妃表面上強作鎮定,實際上她的手在微微顫抖,眼神也在一瞬間飄忽不定,這惶恐緊張之色更加證實了他的猜測:這個莊妃定然和多爾袞暗中勾結,狼狽為奸,這對狗男女,自己若不手刃了他們,實在難消心頭之恨!

    多爾袞那個病病歪歪的小白臉究竟有什麼魅力?居然吸引著兩個精明剔透,八面玲瓏的狡猾女人爭著為他出力策謀,可自己呢?身邊的女人除了爭風吃醋,斤斤計較還會什麼?豪格恨恨地想著:他娘的,等老子嗣位成功,登上寶座之後,第一個先拿你多爾袞開刀,到時候你要多慘就有多慘,哈哈哈!

    不,不能讓你死得那麼痛快,我要在你面前把莊妃和朝鮮女人一起拉過來,扒光她們的衣服,左擁右抱,讓你親眼看著老子趴在她倆身子上縱橫馳騁,風流快活!呵呵,一個環肥,一個燕瘦;一個豐滿誘人,一個妙曼鮮嫩,真是一頓美妙無比的盛筵啊!

    望著豪格微闔著的雙目漸漸睜開,坐在他下手的索尼正準備說點想法,但是他卻意外地發現,肅親王,這位他準備要不惜一切輔佐登基的未來主子,在這個決戰的前夕,眼中閃爍的不是志在必得的萬丈雄心,卻依稀是淫褻靡靡之色,怎麼會呢?不,肯定是自己胡思亂想,或者是看錯了,索尼自己欺騙著自己,肅親王決不是區區莽夫,貪圖逸樂的紈褲子弟,如果真是那樣的話,他怎麼爭得過韜晦深沉,謀慮絕人的多爾袞呢?那可是個極其厲害的角色啊!

    一個時辰前,索尼正在十王亭旁邊的三官廟裡和最為親近的同僚鰲拜一起秘密商議著擁立之事和兩黃旗要進行的動作,這時忽然一個熟悉的聲音清朗地響在耳畔:

    「二位大人,不知道你們究竟商議得如何了?可否對本王告知一二?」

    他的心突地一顫,連忙抬起頭來,目光正好對上了睿親王那張溫文和藹的臉,頓時一陣忐忑:莫非方才自己與鰲拜商議時已經有隻言片語入了睿親王的耳朵?他這是在明知故問?這的確令索尼感到愕然,如此直接而坦率地過來對異己陣營進行試探,這不是睿親王的一貫作風啊?

    索尼倉促地起身趕到多爾袞面前,正準備打千兒行禮時,一旁的鰲拜突然粗聲粗氣地回答道:「我等受大行皇帝深恩,感激莫名,無以為報,唯有竭盡全力,擁護大行皇帝之子嗣位;若是哪個妄圖橫插一腳的話,我等自然不會坐視不理,定要和他拚個你死我活!」

    五大三粗的鰲拜向來嗓門洪亮,這次的音調居然又高出幾分,震得旁人的耳膜嗡嗡直響,索尼聽到鰲拜這直截了當,明顯帶著敵意和挑釁的嚷嚷,不禁暗暗皺了皺眉頭,伸手拉了拉鰲拜的袍角,示意他不可無禮,可是這鰲拜卻偏偏裝作什麼都沒注意,繼續挺胸昂頭,滿眼不遜地盯著對面身材偉岸的多爾袞,似乎存心想讓這位高傲自信的睿親王知道他「滿洲第一巴圖魯」的威風和勇武之氣。

    多爾袞的發怔只是頃刻之間,他很快恢復了慣有的微笑,和善地看著單膝跪地的索尼:「索大人你呢?也是這個意思嗎?」

    索尼抬起頭,毫不示弱地看著多爾袞,義正詞嚴地回答道:「下臣正是此意,我大清的皇位,必須由先皇之子繼承,否則我們兩黃旗的大臣們是絕然不會答應的!」

    多爾袞的臉色沒有絲毫的變化,似乎他們的回答早就在他的意料之中,只見他微微俯身,拍了拍索尼的肩膀,輕描淡寫地說道:「方纔本王與禮親王,肅親王等已經在崇政殿裡商議決定了,明日卯時在崇政殿的東配殿會商嗣位人選的大事,到時候一共十七位王公親貴們會商討推舉出合適的繼位者的,想來二位今天晚上是閒不下來了。」

    索尼看著多爾袞那一身縞素的頎長背影逐漸消失,這次拍打著膝蓋上的塵土站起身來,聽著鰲拜的鄙夷聲:「你對他這麼恭敬幹嗎?什麼玩意?要不是先皇對他多有厚待的話,這小子死在哪裡都不知道了!眼見大行皇帝屍骨未寒就迫不及待地跳出來爭皇位了,這等忘恩負義之徒,只要我鰲拜還有一口氣在,就絕對不能讓他得逞,哼!」

    索尼沒有接鰲拜的話茬,而是默默地回想著方才多爾袞那平和的微笑下若有若無的陰沉和冷鷙,暗暗歎道:「越是這種摸不透的人越難對付啊!肅親王,他有這兩下子嗎?……」

    天色剛剛暗下來,箭在弦上,大戰在即的緊張氣氛就已經瀰漫到朝野的各個角落,此時肅王府的後苑客室中,已經坐滿了兩黃旗的大臣們。他們分別是正黃旗的固山額真何洛會,梅勒章京拜音圖,護軍統領冷僧機,前鋒統領圖爾格;鑲黃旗的固山額真譚泰,梅勒章京圖賴,護軍統領索尼,前鋒統領鰲拜。[註:滿洲王公所謂「旗主王爺」實稱「領旗貝勒」,掌握最終控制權和兵符印信,但是旗中具體事務由另外的「固山額真」主持。「固山額真」為旗主,又稱「都統」;「梅勒章京」為副將,「護軍統領」管轄旗中侍衛,又稱「巴牙喇額真」;前鋒統領則具體負責統率一線軍隊,是以每旗之中都有這四位大臣為高級首腦。]

    索尼正在胡思亂想間,素來直言直語,粗獷跋扈的鰲拜終於甕聲甕氣地將豪格從**綺麗的幻想中毫不留情地叫醒:「肅王爺,咱今天已經對多爾袞那傢伙攤牌了,你說現在他的府裡究竟都去了些什麼人,他們又在商量著什麼呢?」

    豪格輕笑一聲,沒有直接回答鰲拜的問題,而是將目光掃向左手邊的圖賴,他是鰲拜的堂兄,當年赫赫有名的費英東的三兒子,和鰲拜同屬滿洲鑲黃旗瓜爾佳家族中這一代最為武勇,戰功赫赫,手握兵權的人物,但是他的腦子可不像鰲拜這個堂弟一般簡單魯莽,所以豪格很信得過他。

    「這還用問?還不是他手下兩白旗那些人?聽說今天早上他手下的英鄂爾岱,多鐸手下的阿山,還有吳拜他們幾個都已經從錦州和小凌河飛馬趕回,另外各帶了五千軍隊在城外駐紮,看來非要和肅親王一爭高下了!」

    譚泰接過了他的話茬,慢條斯理地說道:「架勢是拉出來的,只不過那只是擺給我們看的,沒有咱們兩黃旗的同意放行,他們就算再多的軍隊也照樣進不得盛京城半分。」

    「可是不但他們進不來,咱們肅親王的正藍旗不也照樣進不來嗎?現在阿山他們又堅持帶了兩千兵士進城,說是『護靈』,咱們也找不出借口阻攔,這樣一來城裡肅王爺的手下也只有不到一千人啊!」下首的拜音圖疑惑道。

    「哼,」譚泰禁不住嗤笑一聲,作為靠著一刀一槍的拚殺坐到今天的位置的人,他最為看不起像拜音圖這種靠著溜鬚拍馬,取悅聖躬而攀升起來的得志小人,要本事沒本事,要戰功沒戰功,就憑著一臉諂媚的笑容和一張蜜罐子嘴巴,騙取了皇太極的信任,還官封「輔國將軍」,尾巴簡直要翹到天上去了。自從前幾日皇上駕崩,拜音圖就每日勤勤懇懇地往肅親王的府上跑,竭盡阿諛奉承之能事,哄得豪格也眉開眼笑,眼看著指望著這張嘴巴當個擁立新皇的功臣,撈取更多的政治資本。看著拜音圖那張臉,譚泰心中有說不出的噁心反感。

    可是此時的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若干年後,自己也成了拜音圖的「一丘之貉」,志同道合的狐朋狗友,另外加入這個陣營的還有眼下對豪格忠心耿耿的何洛會,冷僧機,這四個曾經誓死保皇,與多爾袞力拼到底的兩黃旗大臣們,在史書上留下的記載是:「晝夜不斷往墨爾根王處阿諛奉迎」,著實諷刺至極。

    「我看你未免操心過頭了吧?肅王爺用得著跟多爾袞兄弟們一般見識,也想方設法地調城外的正藍旗嗎?咱們是吃閒飯的嗎?先皇對我們兩黃旗恩重如山,我等誓死也要力保肅王爺登得大寶,那多爾袞要敢說半個『不』字,或者妄圖強行奪位的話,咱們只要拍一下手,那些最精銳的巴牙喇們立馬就衝進來叫他們三個身首異處!到時候樹倒猢猻散,他們兩白旗勢力再大又有何用?」

    「就是,」冷僧機在一旁附和著,斜瞟著拜音圖的臉上帶著譏諷:「譚泰說得對,就憑他們兩白旗不到三千的兵士就能成了威脅啦?先皇養我們這麼多年,就是讓我們事到臨頭時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的?先皇要是知道在世時最能討得他歡心的臣子還沒過幾天就開始兩腿打顫,前怕狼後怕虎的,還不得氣得從地底下活過來?」

    「你!?」拜音圖被冷僧機陰陽怪氣的嘲諷所激怒,一下子站立起來,忿忿道:「你以為你算什麼能臣啊?我好歹也是光明磊落,沒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哪像你,當人家奴才吃著人家的飯食,末了還要跳出來狠咬一口,害得主子滿門覆滅,現在還好意思來取笑我呢……」

    拜音圖指的是當年冷僧機的發跡史:冷僧機原來不過是莽古爾泰的同母妹妹莽古濟公主的一個門人,說難聽點就是一個外放做官的家奴罷了。但是這傢伙最擅長見風轉舵,落井下石,而且還眉不皺眼不眨,心狠手辣,剛剛發生莽古爾泰在大凌河外的軍營裡「御前露刃」事件,他就敏銳地覺察出了皇太極的不便透露的心思。於是他等著莽古爾泰的同母弟德格類剛一蹊蹺地猝死,就立馬跳出來「檢舉揭發」,說他們兄妹三人連帶額附曾經聚在一起密商謀反,正好給了皇太極大刀闊斧地剷除異己的機會。在誅殺了數千人的血雨腥風過後,皇太極非常滿意冷僧機的機靈,於是給他一下子提升到了護軍統領的高位,這個告密起家的統領大人可謂是春風得意。

    豪格本來正瞇著眼睛不動聲色地瞧著他們幾位大臣們的表演,但是忽然聽到拜音圖提到冷僧機的發跡史,豪格猛然眼皮一跳,想到當年他手上沾染著妻子的血腥,似乎眼下也再次隱隱浮現於手掌中——他的父皇將莽古爾泰三兄妹的府上一番血洗,連帶著殺掉他們的親信一大批,最後又下旨令莽古濟的兩位女婿豪格與岳托自己看著辦。很明顯這是叫他們自己主動站出來劃清界限,表明忠誠。當時豪格確實曾經猶豫過,也到當時爵封成親王的岳托府上試探過,結果岳托毫不猶豫地告訴他,自己的妻子毫無過失,如何忍得下手?

    豪格回府之後,思慮再三,終於在一罈老酒下肚之後,拔出腰刀,親手砍下了妻子的頭顱,她當時正在給他斟酒,這位結髮妻子曾經是他青梅竹馬的表妹……事後,他從父皇那裡領來了剷除莽古爾泰後得到的一部份牛錄,正式成為旗主王爺;而堅持不肯殺妻的岳托則被貶為貝勒,差點定下死罪。

    眾人注意到肅親王的一臉陰鬱,頓時明白了怎麼回事,於是都自覺地閉住了嘴巴。

    「好了好了,都不要爭了,我們都是自己人,哪能先搞起內訌來呢?」豪格雖然一瞬間失態,但是很快想到了眼下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畢竟團結和籠絡親近自己的勢力為首要,他和顏悅色地繼續說道:

    「明天就是諸位向先皇表明忠心的時候了,到時候只要苗頭不對,多爾袞他們敢和我硬爭的話,我一聲令下,你們立刻就帶兵衝進來將他們幾個拿下!反正禮親王年老不中用,也不會從中插手,到時候一切都由本王做主,你們兩黃旗還擔心沒有更多的高官厚祿,榮耀財富嗎?」

    「王爺說得是,但是下臣有點懷疑禮親王那邊究竟會如何動靜,」沉默良久的索尼終於開了口,他謹慎地說道:「前幾日王爺在靈堂上質問多爾袞之際,禮親王的三兒子碩托還曾經開口附和多鐸,言語譏諷,明顯就是故意挑撥離間,妄圖影響其他大臣對王爺的態度,以下臣看來,恐怕他已經暗地裡投效多爾袞了。雖然碩托本人也翻不起太大的浪花,但他若是挑唆逼迫,軟硬兼施,讓他阿瑪也掉轉方向支持多爾袞,那該如何是好?」

    清國傾城之攝政王福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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