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國傾城之攝政王福晉 第四卷 笑隱刀鋒寶弓藏 第五節 明廷邸報
    第五節明廷邸報「十四哥,十四哥!你沒事兒吧?」多鐸滿頭大汗,火急火燎地衝了進來,不知道是天熱上火還是心急如焚,他的喉嚨都嘶啞了,滿是湯藥的苦澀氣味的暖閣中,我緩緩地站起身來,悵然地望著一臉憂急之色的多鐸,聲音乾澀地說道:「哦,十五叔來了?小點聲,你哥哥剛服了藥睡去了,別把他吵醒了。」「嫂子,你哭了?」多鐸敏銳的目光一下子注意到了我眼角沒來得及拭乾淨的淚痕,他似乎猜測到了什麼,一個箭步到了炕邊站定,看看了正昏昏沉睡的多爾袞,緊張萬分地望著我,聲音有些微微的顫抖:「莫非……莫非我哥哥生了什麼要緊的病症?」我歎了口氣,苦笑一聲,順便抹了抹眼角:「你看看,我這女人家的就是心腸軟,倒是把你嚇了一大跳,其實也沒有那麼嚴重,方才王爺在太陽底下跪得久了,加之身子骨本來就虛,所以一個氣血上湧,再加上著了熱症,所以猛不丁地暈厥過去了,倒是把大傢伙嚇個不輕。」多鐸在炕沿上坐了下來,伸手輕輕地摸了摸多爾袞的額頭,雙眉蹙了起來:「這場熱毒也算發得厲害,現在還滾燙的,是不是剛剛進了湯藥,一時間還看不出作用來?有沒有用過針啊?」「應該過一陣子就會好些,方纔若不是幾針紮下去,也醒轉不過來,唉……」說到這裡我不禁歎了口氣,想想之前他那副樣子,現在都心有餘悸。多鐸憂急之色剛剛隱去,取而代之的就是憤慨和怨忿,他冷哼一聲:「今日皇上的所作所為實在太過分了,以往裝成一副大慈大悲的模樣,今日十王亭前看他那眼神,恨不得把我們兄弟剝皮拆骨!我哥哥為他鞠躬盡瘁,鞍馬勞頓的,連身子都差點弄垮了,可皇上呢?他是怎麼對我哥哥的?居然翻臉不認人!罵我幾句不要緊,反正我天不怕地不怕的,可是我哥哥哪點對不起他?實在是忘恩負義的小人,簡直是欺人太甚!」「噓,小點聲,這話你跟我說說沒什麼,難保隔牆有耳,這王府裡說不定還有皇上派來潛伏著的耳目探子,萬一被他們聽了去,難道不是給王爺找麻煩嗎?」我先是謹慎地打量打量窗外,這次低聲苦笑道:「其實你也不必對今日之事太感意外,這世上只有皇帝負臣子,哪有臣子負皇上的道理?任憑位高權重,還不是皇帝一手操持的?一個不順眼,想罷就罷,要殺就殺,就憑你英才蓋世,說到底還不就是皇上的一個奴才?什麼叫『甘效犬馬』?說難聽點不就是當牛做馬嗎?現在這樣還算好的,只不過是由親王降為郡王,還不是因為敵國未滅,皇上縱然想烹功狗也未到時候,不然你到時候看看,等皇上入主中原那一天,就是我等身敗名裂之時。」多鐸默默地聽完我的話,站起身來,拳頭緊緊地攥了起來,來回踱了幾圈,這才停下腳步,望了望我,「嫂子說的沒錯,那皇太極定然是這份心思,不剷除我們兄弟三個,他是一夜都不能安枕的,不過,我等自然也不會坐以待斃的,如果到時候他不仁,就不要怪我們不義了!」說到這裡他的聲音陰狠起來,配合著本來就嘶啞了的嗓音,顯得格外冷硬。此時我正擰了擰浸過深井冷水的巾帕,小心翼翼地敷在多爾袞的額頭上,他似乎睡得很不踏實,呼吸時緊時緩的,本來光潔的額頭上浮起一道不易覺察的細紋,臉色蒼白依舊,只是嘴唇乾裂得更加厲害了,我的心一酸,艱難地說道:「不過皇上暫時免了王爺的差事倒也不完全是件壞事,正好藉機養養身子,他這次發病,不是中熱毒那麼簡單。」「什麼?莫非還有其他的隱疾?要不要緊?」多鐸急忙問道。「方纔診過脈後,醫士說王爺雖然身體虛弱,但也不至於曬一下太陽就會暈倒,其實是生了風疾,也就是心痛心悸之類的毛病,雖然平時不會顯露出來,和正常人沒什麼兩樣,但是一旦過度勞累或者鬱怒激憤的話,就會突然發作。」其實古代中醫所說的「風疾」包括了許多種疾病,甚至概括了所有心腦血管疾病,比如高血壓,心肌炎,神經衰弱之類,所以儘管我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可是具體多爾袞生了什麼毛病,一時之間我也無法從陳醫士的中醫理論中總結出來現代的醫學名詞,所以只得含糊帶過。「哦?這可的確讓人憂心啊,」多鐸愁眉不展道:「我也知道什麼叫『風疾』,聽說這病雖然說輕不輕說重不重,但是卻絕對沒有治癒的良方,只有靠平時的休養和克制脾氣,才能避免發作,可是……可是我哥能歇得下來嗎?整體大小事務一大堆的,他又不放心別人,喜歡事必親躬的,都忘了諸葛亮是怎麼死的了,一點記性都沒有。」聽到多鐸無意間提到諸葛亮,我忽然上了心,疑惑道:「莫非王爺在帷幄之中也是事必親躬,大小事務全部過問,連誰該挨幾軍棍這類雞毛蒜皮的小事也一樣嗎?」「雖然沒有那麼嚴重,但也和諸葛亮差個**不離十!」多鐸說到這裡苦笑一聲:「這也算了,他不但親自去查看糧倉儲備狀況,連運糧的路途和由多少人護送糧草,沿途如何防禦敵軍偷襲都要安排得一絲不苟;每次打仗之前都要親自翻山越嶺,喬裝打扮地去勘測地形,窺探敵軍佈置和如何下寨;回來之後又忙著修改補充地圖和沙盤,連那一支隊伍具體埋伏在什麼位置都算計得一清二楚;至於河水結了多厚的冰,風向有沒有突然變化之類的就更別提了!在他手下打仗可真是輕鬆的活,連腦子都不用動了,就按照命令照直去做,保準沒錯!」「天,這不要累死?就算是鐵打的人長期下去也經受不了啊!」我聽得越發心驚,雖然我身為一介女流,無法親身經歷軍旅生涯,但是聽多鐸這一說,猛然覺得多爾袞的這種作風和後來的某個軍事家極為相似,而那人也是因為這種作風而縱橫天下,所向披靡的,但是付出大代價卻是不菲的,最後也是因為當年戎馬生涯時落下的病根而間接導致了最後政治生涯的毀滅,以史可鑒,令人不得不警惕起來。「這還不算什麼,就說這次圍困寧遠吧,一次組織攻城,我哥哥居然親自到最前沿指揮,說是為了鼓舞士氣和觀察吳三桂是如何佈置守城及兵力安排的,我勸了幾次都不聽,結果明軍的紅夷大炮開火了,炸了個地皮直顫的,離他也就三四丈遠,幸虧被我及時撲倒了,不然還指不上怎麼著了呢……」我一下子站了起來,張了張口想說什麼,但還是嚥了下去,心裡道:你不怕死,我可怕你死呢,現在我總算知道怎麼一回事了,放心吧,以後我自然有辦法要你老老實實的。這時忽然聽到後面一陣悉悉簌簌的輕微聲響,我和多鐸連忙回頭一看,只見多爾袞的手指微微動了動,然後就是極為壓抑的咳嗽聲,很快,他睜開了眼睛,看到面前的多鐸,他的眼睛裡忽然露出了一絲欣慰的光芒,不過立即就被疲憊不堪所代替。「哥,你總算醒了?感覺好些了嗎?」多鐸連忙俯下身來,關切地望著多爾袞。「咳,咳……多鐸,你還沒有回寧遠陣前啊?」多爾袞咳嗽了幾聲,終於緩了氣來,聲音微弱地問道,「我沒事的,就怕寧遠那邊,洪承疇的大軍……怕是明天就到了,你們還不趕快回去佈置?不然就來不及了。」多鐸一臉痛惜不值之色,他拉起了多爾袞的手,語氣激越道:「哥,你怎麼這般糊塗?都到了什麼時候?還念念不忘為那皇太極效命?寧遠拿不下來就算了嘛,大不了我們不進關去爭天下了,好好地待在盛京,沒事遊山玩水,行獵暢飲,要多自在有多自在!何苦糟蹋自己的身體,還為了那個仇人賣命?將來死在哪裡都不知道!」多爾袞的臉冷了下來,語氣低沉道:「多鐸,你以後好好地管著你這張惹禍的嘴,都二十多歲,連個輕重緩急都分不清嗎?眼下是你發牢騷的時候嗎?眼見皇上對咱們起了疑忌之心……」他喘了口氣,繼續說道:「這次是沒有太大的把柄,所以才從輕處置了,你當皇上沒有殺你我兄弟之心嗎?你若還不把鋒芒收起來,老老實實地聽令,到時候更大的麻煩就找上我們了,別仇沒報成,倒先被仇人整死了,你難道還能去陰曹地府找父汗喊冤去?有用嗎?」「哥!這口氣我怎麼也嚥不下!」「嚥不下你也得咽!」多爾袞氣得高聲訓斥道,不過立即引來了一陣劇烈的咳嗽,我急忙坐下來幫他拍撫著,他繼續囑咐道:「你趕快和豪格他們一道回去!不然在這裡呆久了別人又要說閒話了。還有,不論濟爾哈朗下什麼樣的命令,做如何佈置,你都要絕對服從,不然當心他以『藐視軍令』藉機治你的罪。況且皇上也會懷疑是我指使你和他作對的,到時候我們的麻煩就更大了,明白嗎?」面對多爾袞嚴厲的目光,多鐸雖然不情願,但還是答應了:「哥,你放心吧,我照你的話去做就是了,暫且不和濟爾哈朗那條老狐狸一般見識,要是他打了敗仗,看皇上怎麼收場!」多爾袞微微地點了點頭,閉上了眼睛,我輕輕喚了一聲,「王爺!」他沒有任何回應,呼吸聲時緊時緩,我急忙叫陳醫士進來給他診脈,過了一陣,陳醫士語氣略略輕鬆地回報道:「王爺的病情已經開始好轉了,燒也快退了,只不過身子過於虛弱,方才可能是說話太多累著了,所以才會昏睡過去,請福晉注意讓王爺靜心休養,才能盡快痊癒。」我稍稍放下了心,等陳醫士下去增開藥方之後,又用濕涼的巾帕幫他擦拭著額頭上的虛汗。這時多鐸也意識到了不宜久留,於是起身告辭。「十五爺,你暫且慢行,我還有些話要對你說。」我站起身來,送多鐸走到門廊之中,停下了腳步。「嫂子有何囑咐?」多鐸疑惑地問道。我低聲道:「王爺生病的消息,雖然隱瞞不住外人,但是他具體生了什麼病症,還望十五叔不要對外人道起,如果有人問的話,就說是中了熱毒,一時高燒不退罷了。」「這個我明白,當然不會讓那些和我們作對的人幸災樂禍,趁機鼓動皇上逐漸削弱我哥哥的兵權,嫂子儘管放心吧,我多鐸雖然表面上是個意氣用事的人,但是心裡面也明白著呢,不是隨便什麼人就能耍弄的。」送走多鐸之後,我一直守到了日落西山,多爾袞這才悠悠地醒轉過來,勉強地服了湯藥,進了點清淡的點心,逐漸恢復了些體力和精神。「阿瑪,阿瑪!」稚嫩的童音還沒進屋,就遠遠地響起來了,我知道是東青和東莪兩個小孩子跑來找他們父親親熱來了,真不是個時候,正想叫阿娣想辦法出去把他們哄到別處去玩兒,多爾袞就擺手制止了我,然後吃力地支撐著坐了起來:「沒事兒,讓他們進來吧,我也快兩個月沒有見到孩子們了,很是想念他們。」東青和東莪穿著漂亮的衣衫,站在只比他們矮一點的炕沿前,好奇地盯著多爾袞看:「咦?阿瑪,你是不是生病了?要不然怎麼一身藥味,天還沒黑就躺在炕上呢?」眉清目秀的東青歪著腦袋問道。「呵呵,」多爾袞做出一臉慈和的笑容,口氣輕鬆地哄著東青:「你阿瑪身強力壯的,怎麼會生病呢?阿瑪是在外面打仗累了,所以一回來就躺下來歇息歇息,你看,你額娘還在這裡跟我說話呢。」「哦,原來是這樣啊,」東青一臉恍然大悟狀:「那麼打仗好玩嗎?兒子什麼時候才能跟阿瑪出去打仗啊?聽說那可是男子漢最喜歡做的事兒,東青也不能讓人看扁了!」「好好好,等東青長到及得上馬背高的時候,阿瑪就手把手地教你如何打仗殺敵。」多爾袞笑著伸手摸了摸東青光滑紅潤的小臉蛋。「好啊,我可盼著那一天啊,阿瑪不許騙人,騙人就是小狗!」……三天之後,多爾袞逐漸恢復了精神,爬起來又繼續處理公務了。我笑道:「你呀,就是一刻也閒不著,還不趁這個難得的機會好好休養休養?要不就到外面溜躂溜躂散散步,又埋首案牘地批閱這些東西,我看你是不是上癮了?」「咳,雖然皇上免了我前線的差事,可是吏部的活兒還是要照辦不誤啊,即使要閉門思過,可是你沒見這些折子每天往書房裡送嗎?皇上哪裡會讓我過舒服日子啊!我就算足不出戶也要繼續為皇上分憂啊!」多爾袞看了看堆積如山的公文,撿出一份來閱視著。等到掌燈時分,所有公務處理完畢,他又開始翻閱起明廷邸報來。我平時給多爾袞整理案頭時,經常會發現那堆公文中摻雜著大明朝廷的邸報,那是大明內部流通的官場消息,國家頒令,皇上聖諭,臣子奏折之類的內部新聞抄件,細心的多爾袞早在兩年前就派他潛伏在燕京的細作想方設法替他弄回這些明廷邸報,希望能夠從這些文件中發現一些有價值的東西,或者作為知己知彼的一個途徑。可是今天,多爾袞再次閱讀這些邸報時終於忍俊不禁地笑出來,「哈哈哈……」我很是奇怪:「王爺笑什麼呢?」多爾袞回答:「我看大明現在的朝政可以說是腐朽透頂了,看這些臣子的奏章,無不是虛報戰功,誇耀政績,隱瞞天災**的謊話;而皇帝的御旨,又無不是哭窮喊窘,想方設法讓臣子們孝敬銀子,或者虛飾文武功勳之類的表面文章。可見明廷上下,無不是爾虞我詐,欺上瞞下的鬼把戲,而那些手握實權的大太監們,又忙不迭地對下『假傳聖旨』,對上『謊報軍情』。上次那兵部尚書陳新甲明明看著我攻掠濟南,卻遠遠地縮頭躲避,等到我和阿濟格北上天津衛,取道出關之際,他居然率領二十萬大軍,跑到冀南一帶把老百姓中的壯丁殺了許多,順便飽掠一番,最後向朝廷匯報,說是殲滅清軍三萬,你說說,他要給那掌權宦官多少銀子的賄賂?這樣滿紙謊話,粉飾太平的邸報,我還費那個心思研讀,豈不是自找麻煩?」清國傾城之攝政王福晉跳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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