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國傾城之攝政王福晉 第三卷 山雨欲來風滿樓 第七節 臥虎藏龍
    裝模作樣,煞有介事地燒完香,叩拜完畢後,我直起身來環顧四周,呵,還真是熱鬧,這座觀音廟的香火還真是興旺,只見四周的跪墊上跪滿了雙手合十,一臉肅穆和虔誠的女香客們,正各個低聲地念叨著各自的心願,不過我想這些心願絕大部分就是期望大慈大悲的觀音能夠保佑她們早生貴子之類的,看著煙霧繚繞中的觀音金身,閃閃發光的,這金箔確實花費了不少,看來沒少騙去這些求子若渴的婦人們的香油錢。

    不過轉念想想自己也是虛偽和自命清高,光顧著笑話別人去了,自己不也是同樣犯傻嗎?難道說我方才俯拜於地的時候,心裡面從來沒有過一點幻想和希冀嗎?儘管知道求神拜佛是不可能有什麼效果的,但是也正好騙一騙自己,勉強得個心安罷了,也許這冥冥之中確實有運氣的成分存在,我又何嘗不想為我心愛的男人生個兒子呢?

    站起身來,自嘲地搖了搖頭,抬步邁出了門檻。出了人流熙攘的觀音廟,我沿著鋪設整齊的石板路,向附近的集市和商舖走去,雖然眼前一片熱鬧,商業繁榮,店舖林立,不過我卻沒有心思欣賞這些景物,一面漫不經心地邁著懶散的步子,一面胡思亂想著:

    雖然歷史上我所附身的這位朝鮮側福晉李氏確實給多爾袞生下了一個女兒,但是按照東莪格格的出生月份來推算,她應該孕育於今年,也就是大清崇德二年的三,四月間,跟歷史上福臨的出生時間差不多,可是由於我的介入,這個歷史上的細節就悄悄地發生了微妙的變化:眼下永福宮的莊妃大玉兒已經懷孕四個多月了,可是我這邊卻沒有絲毫的動靜,想想也對,今年的三四月間的時候,我和多爾袞還只是名義上的夫妻罷了,所以我今後能不能生出孩子,或者生男生女,都成了未知數了。

    這種帷幔床榻之間的密事,實在是充滿了太多的意外和變數,作為一個現代的大學生,我自然學習過關於生理和孕育方面的知識,多少也明白點,如果單單從理論上來講,說不定要比古代的那些名醫們還要瞭解更深,因此我明白如果想要得償所願的話,是多麼的不容易。

    如果要是一般的青年男女之間,只要雙方都完全健康,一切正常的話,那麼只要時機恰好的話,就很容易懷孕,可是換到了多爾袞身上就完全不同了,一個男人如果生理上完全沒有問題的話怎麼可能從十二歲到三十九歲之間足足二十七年的時間裡,妻妾成群,卻只有一個女兒呢?所以說他是先天不足,身體虛弱,那方面確實不太正常才對,所以我既然錯過了一個機會,那麼以後是否能有一個新的機會降臨就是希望渺茫了,也許那個機會的成功率和中彩票頭獎的機率差不多,那麼怎麼能保證我會是這樣一個幸運者呢?

    想著想著,忽然旁邊的阿娣拉了拉我的衣袖,說道:「小姐,您看這邊有一家布匹鋪,不如進去看看,說不定有什麼很特別的發現呢!」

    「呵呵,我看是你這個小丫頭想進去才對,還假公濟私,拖我進去當幌子,」我撇了撇嘴,「這裡難道會有江南或者蘇州杭州的上等絲綢緞子嗎?關外苦寒粗陋之地,怎麼可能有那樣上的好貨進來呢?連我們這些后妃福晉們身上的絲綢都是他們男人在入關作戰之後搜掠過來的,在外面豈能看到這些緊俏貨呢?」

    不過看著阿娣懇求的眼神,我不由得好奇,莫非她是想我賞賜她點東西,又不好意思開口呢?不過轉念一想,這也是一個辦法,儘管這些絲綢她們做丫頭的不能穿在身上,不過也可以私底下托人賣出去來換回銀兩啊,也是一種變相的賞賜方式,於是我微微一笑:「好,就依你這個小丫頭一次了。」

    我在櫃檯前漫不經心地挑選著一匹匹料子,忽然間覺得眼前的那個青衣小帽的店夥計似乎有點面熟,怎麼可能?我抬眼仔細一看:天,這個夥計打扮的年輕人居然是李淏的那個貼身侍衛崔明哲!

    我頓時傻了眼,好在眼下這間小小的店舖裡並沒有其他的閒雜人等和進來光顧的主顧,於是我先是愣愣地望了望眼前的崔明哲,又回頭用目光詢問著阿娣,果然,她一副早有預謀,心知肚明的模樣。

    「好啊,你們兩個是不是串通好了,難怪你方才一個勁兒地催我進來,原來這裡面居然臥虎藏龍,有不小的秘密啊!」我接著轉臉向喬裝打扮的崔明哲,用沒好氣地聲音道:「我說你家太子殿下是不是閒得無聊發慌,吃飽了撐的沒事情幹,居然還當起了店掌櫃,搞起致富發家來了?他是不是就在後堂,叫他出來吧,別再神神道道地躲著了。」

    說著我對著後堂關閉著的房門用朝鮮語叫道:「李淏,李淏,你出來吧,居然想出了這麼一個和我私下底見面的辦法,算你厲害!」

    「公主,」櫃檯後面的崔明哲連忙走了出來,對我施了一禮,然後輕聲說道:「秉公主,殿下他不在這裡。」

    「哦?那是什麼意思,難道告訴我這裡是我們的一個秘密的接頭地點,先過來認認門兒,以後好方便過來搞什麼秘密圖謀是吧?」我陰陽怪氣地說道。

    說實話,我覺得李淏搞出這麼一個點來,絕對不是普通的想和我再續前緣,舊情復燃那麼簡單,哪有一個在異國都城做人質的世子公然在鬧市區開店舖的?如果這裡的夥計都是朝鮮人的話,很快就會樹大招風,洩露出去,到時候他會有好果子吃?

    所以最大的可能是,這家店舖的後台掌櫃確實是他李淏,只不過他一向不在僱傭的夥計面前露面罷了,而這些夥計自然是漢人,他們對此懵然不覺,今日我要前來,定是他們和阿娣商量好了的,所以才臨時把其他的夥計打發出去,這間店門臉不大,估計也就兩個夥計,而崔明哲的身份應該是掌櫃的親戚,臨時過來幫忙照看的才是。

    如果這樣說的話,李淏他既然如此隱瞞而巧妙地設了一個合適而安全的地點引我前來,而他又不露面,到底是為了什麼呢?

    「冒昧請公主來此,實在冒犯,殿下他今日確實沒有來,不過這次的計劃確實是殿下安排的,因為殿下想請公主見一個人,並且還托小人稟告公主,這人信得過,請勿懷疑。」

    我的好奇心上來了,如此神秘的人究竟是誰呢?如果要是別人的話,我肯定會懷疑,掂量掂量該不該見這個人,但是眼下邀我前來的是李淏,旁邊只有阿娣和崔明哲,除此之外再無他人,所以我就放下心來,決定進去看看究竟。

    進入和店舖外間相連的後堂,卻只看到這是間堆滿了布料綢緞的倉庫,隔壁一間小門,看來就應該是這裡的賬房了,引領我的阿娣看來已經對此早已熟悉,看來她和李淏這一幫朝鮮的自家人私下底確實有過來往,至於次數多少,是否頻繁我就不知道了。

    阿娣上前輕輕地推開房門,就躬著身子請我入內,我提起衣擺邁進了門檻,阿娣就將門從後面關緊了,看來今天這使的確事關隱秘,這次見面也絕對不簡單。

    屋子裡的擺設倒是齊全,卻不見一個人影,我正疑惑張望間,忽然帷帳一掀,一個衣著再普通不過的中年人緩步而出,迎著我驚愕萬分,詫異非常的目光,他微笑著對我躬身一拜:

    「小人陳良清,拜見公主殿下!」

    我幾乎驚訝過頭而暈眩倒地,如果說我發現這個神秘人物居然是我平日裡隔三岔五就能見到的那位由於替我診療有功而被徵召入府任首席醫官的陳醫士所受到的震驚還不夠,耳朵裡居然聽到他一開口就用熟練地道的朝鮮語和我說話時,我就真的懷疑我的眼睛是不是花了,聽力是不是出了問題。

    這個總能給人帶來意外和驚喜的人物,不但和李淏有關聯,而且更匪夷所思的是,難道他並不是什麼所謂的世家名醫的漢人,而是一個隱藏了自己真實身份的朝鮮人?

    似乎我的反應早在他的意料之中,只見他神態悠然自若地做出一個「請」的手勢,「請公主上坐!」

    我一面緊緊地盯著陳醫士那張絲毫沒有出奇之處的臉和那上面如平常一樣的謙恭而祥和的微笑,一面在一張太師椅上坐了下來,想問什麼,卻一時沒能開口。

    「公主一定奇怪吧,小人居然是個朝鮮人,所謂陳良清的這個名字,也是假的。」

    「那麼你的身份也是假的了?不過多爾袞的管家既然能放心地請你入府,又向他稟報說你是出身名醫世家,居住盛京十多年,行醫濟世,治病救人,總歸不會是假的了吧?」如果說眼前的這個陳醫士是個實實在在的朝鮮間諜的話,那麼之前他的這份詳細的履歷又是怎麼回事呢?我不可能懷疑阿克蘇的辦事能力,如果一定要解釋的話,這位名醫間諜是早有圖謀,已經在盛京以行醫開藥鋪診所之名潛伏了十多年?那麼他究竟想要幹什麼呢?

    顛覆大清王朝,圖謀朝鮮入主遼東?沒那麼神奇,絕對不可能,朝鮮就算再沒用,也有自知之明,知道實力實在和大清不是一個檔次,當然不會徒勞地妄想和做無用功;

    搜集探聽各種城內的軍力佈防?破壞軍事設施?偷取大清各處兵力的佈防圖?否定,朝鮮既然根本沒有攻打盛京的打算和企圖,那麼要這些情報又有什麼用呢?

    想到這裡時我的頭皮忽然一陣發麻:因為我知道歷史上的朝鮮一向崇拜仰慕大明這個天朝上國,是大明實實在在,忠心耿耿的臣屬之國,一向鄙視滿洲,認為這是一幫野蠻而粗暴的下等民族,只不過是一時憑藉著武力而佔了些地盤就急不可耐地稱王稱帝起來了,所以才屢屢不服從大清的管治,拒絕交納貢品,還不時地武力侵擾滿洲邊境。

    朝鮮這一番不畏強權的抵抗所換來的結果就是,被皇太極兩次海扁,不得不忍辱負重地低下了「高貴」的頭顱,不過骨子裡還是極端仇視大清這個侵略者的。

    而且後來的史料也顯示,朝鮮在降清之後,暗地裡一直做著軍事準備,哪怕在大明滅亡多年之後,也時時不忘反清復明,不過苦於實力遠遠不足,所以一直沒有條件實施罷了。

    所以最大的可能就是:朝鮮派了為數不少的間諜細作,安插和潛伏在盛京裡或其它的城池內,在各個不同的部門和職位上,悄悄地幫助朝鮮搜集各類情報和資料,最終的目的是為了提供給他們夢裡期盼著的主子大明,為崇禎皇帝收復遼東做前提條件,估計是等大明滅了滿洲之後,重新當他們的主子,又或者指望著大明能就此領情,每年減少朝鮮的歲貢,在朝鮮有個天災**的時候也好伸伸援手,來個「中朝友誼萬古長青」之類的。

    儘管這一條可以解釋得清,但是這個陳醫士[暫且叫他的化名]苦心經營,潛伏於盛京這麼多年,難道就憑給別人行醫看病,就能搜索到情報,或取什麼機密文件,破壞軍事設施嗎?莫非……

    耳旁陳醫士的聲音繼續響著:「小人本是朝鮮人,但是自幼隨父親遷往大明居住多年,幾乎是半個漢人了,本來也和朝鮮沒有什麼聯繫了,也娶妻生子,繼承了父業,可是十二年前,父親剛剛去世,就聽說了關外的滿洲興起,不但建立了什麼『大金國』,和大明分庭抗禮,而且這個新的大汗即位後,不但屢屢派兵侵擾關內,掠奪財產,屠殺百姓,更令人忍無可忍的是,居然還派兵侵略我朝鮮,迫使我國君上議和稱臣,每年交納稅賦貢品不說,還到處掠奪良家婦女和壯年勞力。

    所以小人出於一腔熱忱,決定出關,到盛京來尋機做點什麼有利於國家的事情,但我別無所長,所以一面以行醫為名,廣播名聲,一面覓機準備行大事……」

    「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你是準備通過被徵召入宮當太醫的身份,利用職務之便,下藥毒死皇太極嗎?那麼你為什麼在幾年前宮裡太醫院徵召時不肯入宮呢?」我接口道出了他的意圖,同時也提出了自己的不解之處。

    「本來那次也是個大好機會,不過由於當初來盛京的秘密出關途中,小人的妻兒都意外地和小人失散,從此再無音訊,看來是被人掠去,今生再難相見了,不過這筆賬,自然要記在他們滿人身上。」說到這裡時,陳醫士的神色不免有些黯然,不過可能是悲傷在歲月的磨礪下逐漸淡去,所以他還是能夠保持冷靜的態度繼續說下去:

    「但是小人的老母尚在高堂,她本是漢人,所以我在以漢人身份行醫的十年間,她也自覺地替我保守秘密,因此無人知曉我的真實身份,而當太醫院徵召時,我因為怕自己行事無論成功敗露與否,都難逃一死,而且極有可能連累家人,所以只得推掉了。」

    「而去年你的老母過世,你就開始為入宮下藥做準備了,可惜苦無機會,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偏巧朝鮮的世子殿下來到盛京,不知道究竟是通過什麼渠道,你們接上了頭,世子他自然想要你提供給他劇毒的藥物,好便於他去手刃所謂的仇人,也就是多爾袞。

    而你卻暗暗地留了一手,用了一種有獨門解藥的毒,故意藉機讓多爾袞中毒,你就可以上門診治,這樣一來,你妙手回春,把堂堂親王的性命從鬼門關口拉回來,必然會在親貴中名聲鵲起,因此朝廷也極有可能召你入太醫院任事,這樣你的機會就來了。

    可是偏巧中毒的卻是我,世子殿下心急火燎地找你,看看有沒有什麼補救的辦法,於是你就說只好暫時試試看,不求有功但求無過,於是就發生了之後的一系列事情。

    大福晉陰謀害我,你本不知情,但是萬幸的是,之前你已經跟我的侍女阿娣接上了頭,她和太子的人來往,也就知道你是自己人,所以才趁我派她出去和依雪配合打暈大福晉的那個丫頭,故意帶錯路的機會,溜到你那邊去把這件事的來龍去脈和我的推測與計劃都告知與你,讓你提前做好準備,於是當你明明發現我根本沒有中毒的時候,你卻和我的計劃配合得天衣無縫,連精明如多爾袞都被你我蒙騙過去了,對不對?

    也難怪依雪先行回院,而阿娣卻在最後才趕回,原來之前在你那邊轉了一圈,於是一切都安排妥當了,你們真的很聰明,把我這個當局者的疏漏一一都補上了。

    今日殿下安排你和我見面,告知這一系列計劃和原委,恐怕首先的目的就是,我能夠想辦法讓你入宮當太醫,給你提供下毒的機會,是不是?」

    我心中暗道:看來這個李淏可以為了除掉皇太極,給朝鮮和大明帶來的他們所認為的那個機會,甚至連除掉情敵的這個大好機會都放棄了,可謂是用心良苦,其實陳醫士在王府任事,的確有條件替他除掉多爾袞這個情敵,可是事實卻沒有發生,難道說大局和國家利益的意識,促使李淏暫時放棄了個人恩仇?那麼這一系列的計劃和籌備,遠在朝鮮的國王李倧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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