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國傾城之攝政王福晉 第二卷 暗潮洶湧弄扁舟 第二十四節 塞翁失馬
    我突然間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寒冷,冷得讓我從心底裡一直涼到脊樑。奇怪的是,我的心在戰慄顫抖,然而身體的表面上卻沒喲任何反應,在那一瞬間,幾乎是想動一下都不能,真正的力不從心。

    然而時間在這一刻起開始緊迫異常,哪怕是幾秒鐘的耽誤也會釀成始料不及的結局。這一刻,我突然間想起了昨晚噩夢中的那條隱蔽在黑暗叢林間的毒蛇,眼下那支箭對準著我的丈夫,我最心愛的男人,就像毒蛇的眼睛正閃爍著吞噬的光芒,冷冷地盯著毫不知情的獵物一樣。

    這一切的感覺和思維都是在電石火花之間,短短幾秒鐘的時間已經不容我去判斷究竟誰是偷襲者,刺客的主使人,甚至連這箭究竟是想要我們其中哪一個人的命,但我絲毫沒有猶豫,身體開始有了動作。我並沒有像正常人的反應一樣,大聲驚叫,或者猛地將懵然不覺的多爾袞一把推開,甚至直接衝上去幫他擋住這一難防的冷箭。

    我突然將手搭在他的肩上,然後仰頭目視著他,用很自然很隨意的動作輕輕地將他的身體扳轉過來.儘管這動作很輕,但卻迅速敏捷.轉眼間,我和多爾袞調換了身位,這次變成了我背對著那即將離弦的冷箭所在的方向.此時,那種冰冷的感覺更加強烈了,似乎已經在尖銳地刺著我的脊樑,但我的神色沒有絲毫的異常變化.甚至在這一刻,笑容如同天山上盛開的雪蓮,在我臉上綻放開來,因為這笑容,也許只能在我臉上持續短短數秒,也許那背後的一箭真的離弦射來.到那時,這笑容也許真的像在冰雪中綻放的雪蓮同樣在冰雪中枯萎飄零,零落成塵碾作泥。

    我頭一次在面對著死亡如此臨近而緊迫的威脅下,還能笑得如此自然,像陶醉在春風裡的癡情女子,正在滿心歡喜地將她的愛戀停留在她最心愛男人的眉目之間,將誓言凝固在戀人的唇齒之間一般。雖然這時間短得只有數秒,然而在我感覺,卻宛如過了一個世紀。

    在多年以後,每當我獨自對著十五的圓月之時,經常在默默地問著自己的心:那一瞬間,你是否真的無怨無悔,難道那一瞬間,你對他的愛,真的不摻雜一絲雜念?

    多爾袞本應是清醒縝密,極具警惕性的人,但是此刻的他卻因為對我突然而親暱地舉動而訝異。即使他已然可以用他敏銳的目光注意到此時對面叢林中隱秘的冷箭,但他的注意力被我目光中洋溢著愛意的奇異光芒所吸引,面對著我如此純淨而爛漫的笑容,也不由得愣住了。不過,很快他眼中的詫異就被愛慕和動情所取代,他用明若池水的眸子注視著我,裡面蕩漾著微微的波瀾,緊接著,他緩緩伸出手來,環住了我的後腰,然後越來越緊,直到將我攬住懷中。

    他輕聲道:「熙貞……」

    我的笑容如同眼下的春guang一樣盎然,用只有我們兩個人才聽得到的聲音說道:「噓……不要說話,讓我好好地體味一下被你擁抱著的感覺。」

    他點了點頭,繼續慰然而溫柔地擁著我,輕輕地用手在我的後背上摩挲著,我感覺到了其所未有的溫暖,這溫暖足以幫我驅走任何冰冷和嚴寒,讓我踏實而安全,連背後的恐懼都漸漸消除了。

    我暗暗地鬆了口氣,因為從我和多爾袞調轉身位到現在已經過去了數秒鐘,假如後面的那個偷襲者當時真的已經準備松弦射出那支冷箭的話,被我突然間一擋,就算收手不及,也應該一箭射在我的背上了。可是,這一切都沒有發生,微微的春風溫柔地拂過,帶起樹葉和草叢的沙沙響聲,但任何其他的聲音都沒有,令人心悸的弦聲始終沒有響起。

    我終於賭贏了,我知道背後的那人是誰了,儘管沒有十足的肯定,但是起碼現在多爾袞是暫時沒有危險了,因為那偷襲者萬萬沒有料到我會採取這樣的方式抵禦著他的箭芒。假如這個偷襲者是他的話,定然在為我此時的舉動而黯然神傷,可能現在已經悄然地收起弓箭,悄無聲息地遁去了;如果這個偷襲者另有其人的話,眼見在一瞬間喪失了可以將多爾袞一箭致命的最佳機會,那麼他絕對不會愚蠢到先將成為障礙的我射倒,然後再搭箭重新發起對多爾袞的襲擊。

    那樣一來的話,他不但絕難成功,而且連能逃出性命去都成了問題,因為他要暗殺的是一個弓馬嫻熟,身法精湛,敏捷異常的人物,這個絕非等閒之輩的人豈能在已經發現他的情況下還反應不過來呢?多爾袞只要稍微一閃身躲過,這周圍足有五六十人的訓練有素的精銳侍衛們肯定會一擁而上,將多爾袞嚴密保護起來,同時分兵過來搜捕,那麼這個偷襲者定然在劫難逃。

    在確定了已經化險為夷了之後,我忽然覺得全身心的放鬆,鬆弛到幾乎癱軟在多爾袞溫暖的懷抱裡,但這微微的異常看在暫時沉醉在愛河之中而警惕性降低的多爾袞看來,我是同樣因為甜蜜和欣喜而陶醉,所以才表現得如此柔弱和依賴。

    我們久久地相擁在一起,連周圍的侍衛們都悄悄地退出一小段距離,低下頭來不敢直接不識趣地目視著我們。這時忽然聽到遠處傳來一陣雜亂的馬蹄聲,越來越近,我和多爾袞連忙分開了。抬頭一看,原來是多鐸正帶著一隊人馬向這邊趕來,遠遠地看到我們,他的聲音中充滿喜悅:「哥,怎麼樣?我說嫂子自己會找回來的吧?你還真是瞎操心,那麼大的人了還能丟了不成?」

    說話間,他已經策馬從我們身邊擦過,絲毫沒有停下的意思,多爾袞高聲問道:「你小子怎麼急成這樣?是不是有什麼好獵物?」

    「是啊,我們剛才正好趕出了一頭黑熊,它正向那邊逃去了,你要不要和我一同去追趕?看看究竟誰能中得這個綵頭!」話音猶然在耳,多鐸縱馬的身影已然不見了,宛如一陣疾風掠過,後面的隨從們也跟著迅速地策馬奔馳而過。

    等我再看多爾袞時,他已經一個翻身,敏捷而輕盈地落在了馬鞍上,衝我一笑:「你等著,等我獵回黑熊來給你看!今年春狩的勝利者看來非我白旗莫屬了!」接著一揚馬鞭,就像一團旋風似的消失無蹤了,大群的侍衛們也急忙上馬跟隨而去,只剩下大約十幾個人保護我的安全。

    我略一思考,也翻身上馬,一旁的侍衛們見狀亦準備跟隨我前去,我轉頭吩咐道:「你們就不必隨同了,我這就去趕上王爺他們一行,人已經足夠多了,你們就在這裡看守獵物吧,不然帶著這麼多獵物也不方便行動。」

    此時地上已經堆積了一大堆各種獵物,確實很難讓這十幾個侍衛們帶著行動了,於是他們齊聲道:「喳!」

    我一揚鞭,策馬沖多爾袞他們消失的方向趕去了,把這些侍衛統統留在原地看守。而實際上我縱馬馳騁了一陣,等到離他們很遠了,已經不可能聽到聲響了的時候,翻身下了馬,然後看看四處無人,悄悄地牽著馬向來時的方向返回,但這次我的悄無聲息的,步履緩慢,一路東張西望,終於,在走出大概百米的地方,我停住了,因為一旁的叢林中緩步走出了一個人,這個人正是李淏。

    我用目光瞄了瞄他手中的那張硬弓,還有他腰裡別著的箭壺,終於肯定了我的判斷:按理說箭壺應該掛在馬鞍旁,既不會因為別在身上影響行動,又可以方便地伸手取到箭,而眼下李淏奇怪地將箭壺別在腰間,說明他是捨馬不行,而眼下又是他一個人,聯想起來他之前的借口尋找我而不見蹤影,還有今天我一直覺得他有些不對的第六感,看來那個偷襲者確實是他無疑了。

    「我沒有猜錯,看來躲在草叢中想一箭射死多爾袞的人的確是你。」我淡淡地說道。

    「你怎麼會這麼肯定呢?」李淏淒然一笑,滿是落寞,看來他也不想在心知肚明的我面前再掩飾什麼了。

    我用目光示意了一下他的箭壺,面帶冰涼的笑意,諷刺道:「你倒也不傻,還沒忘記把箭尾的標記去掉,看來你儘管已經被仇恨和妒火沖昏了頭腦,但你還殘存著一絲理智。」

    「呵,」他自嘲道:「你認為我還有理智嗎?」

    「剩下很可憐的一點點,就是因為你沒有狂躁到把我也一箭射死,你得不到的東西別人也休想得到,哪怕你和我們二人同歸於盡,所幸,你還沒有愚蠢到這個地步,是不是想起了你的國家,還有你的生命,比這些看不見,摸不到的感情更重要?」

    李淏沒有回答,默默地望著手中的硬弓,似乎在為沒有成功而沮喪,過了一會兒,他抬頭問道:「你怎麼把我的心思摸得如此清楚,又能猜到是我呢?」

    我的腦海裡又一次浮現那天在王府的後院裡的靶場,李淏那不易令人覺察的眼神中的妒火和仇恨,我歎了口氣:「其實我早就覺得你的表現很反常,因為你失去了我以後,居然可以把傷痛忘記得那樣快,快到讓我無法相信,所以產生了懷疑,加之你和多爾袞本來的關係那麼好,他居然會橫刀奪愛,你怎麼能嚥得下這口氣?尤其是你親眼看到我們之間的親暱,就越發動了報復他的心思,所以我才料到那偷襲者很有可能是你,所以才用身體擋住多爾袞,」我說到這裡,看了看李淏沉默的臉龐,繼續道:

    「我在下一盤賭注,用自己的身體和性命,我在賭你對我還有情分的存在,你甚至依然愛我無法自拔,所以你不忍心將我一箭射死,你還沒有喪心病狂到那個地步,雖然你看著我不顧一切保護你的情敵和仇人的時候,心裡的怒火是多麼難以壓抑,不過令我慶幸和欣慰的是,你最終還是壓抑住了,證明你不是一個完全喪失理智的人。」

    「恭喜你,你賭贏了,我確實不能做到鐵石心腸,如果連你都失去了,那麼我殺死多爾袞又有什麼意義呢?不過,熙貞,」他的眼神裡充溢著深深的傷痛和失落,「你知道嗎,當我看到你居然可以用自己的性命去換他的命時,我真的感到前所未有的失敗,敗得一蹋塗地,你真傻,萬一那個偷襲者不是我,又或者我一時反應不及,真的一箭離弦的話,那你不是……」

    我默默地看著腳下枯黃的樹葉,它是去歲落下的,已經些許腐爛,綠油油的青草冒出頭來,在它的縫隙中生機勃勃地生長著,「也許生命真的很可貴,很值得人去珍惜,但是人是感qing動物,有時候確實可以傻到放棄一切,即使不一定能得到應得的報酬,但是也義無反顧。」

    「那你現在平靜下來想想,如果再來一次,你還會那樣做嗎?」李淏不甘心地問道。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因為現在的我確實難以找到正確的答案,我真的可以為了我心愛的男人犧牲而無怨無悔嗎?這值得嗎?

    也許多爾袞事後會傷心難過一段時間,但是生活還是要繼續的,他終究是個理智而冷靜的男人,一個未來的優秀政治家豈會長久地沉浸在對一個女人的哀悼中而沉淪下去,我最終會化作青草下的一抷黃土,也許會有野花在墓前搖曳,但他還是那個威儀赫赫,權傾天下的攝政王,享受著萬丈榮光,也許只有在午夜夢迴時,才偶爾會出現我這個在他生命中曇花一現的美麗女子。

    我的猶豫重新點燃了李淏眼中希望的火光:「熙貞,你還是好好考慮一下吧,你根本不值得為這樣一個男人犧牲,我告訴你吧,為何我堅定了要把你奪回來的信心,今日終於決定動手的緣故。」

    「為什麼?」我很有興趣知道。

    「因為昨天夜裡發生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我真的大大地吃了一驚,真是沒想到,」他似乎在回憶這昨晚的那一幕:「在篝火狂歡的飲宴中,我因為不勝酒力,就獨自一人走開了,想到沒有人的地方去清醒清醒,我一直走了很久,一直走到了看不到火光,聽不清談笑聲的密林中,躺在草地上想休息一會兒,沒想到,卻聽到了有兩個人走過來的腳步聲,他們沒有發現我正躺在不遠地方,就停下來開始說話,極為隱秘和謹慎,並且還時不時警惕地看看四周,你知道他們是誰?」

    「是誰?」我突然間想起了昨晚多爾袞的失蹤和午夜的悄然歸來,還有假寐,並且李淏講述的情景幾乎和我夢境裡的一模一樣,不會也是一男一女吧?那女人會不會是……

    李淏略為停頓了一下,終於說出了他們的名字:「那是一男一女,女的居然是皇太極的莊妃!白天我在宴席上看到過的,絕對不會有錯,而那男人,就是你的丈夫,我的至交多爾袞!」

    他停了下來,看看我的反應,而我心中苦笑:看來我猜測得沒錯,多爾袞昨夜確實有貓膩,而這絕密的緋聞的女主角是大玉兒,我倒沒有太大的奇怪。震驚談不上,唯有一絲淡淡的憂傷和落寞,我呆呆地站立在原地,面部沒有任何表情,像被抽空了靈魂的軀殼。

    「你的男人和那個莊妃看樣子十分親暱,看來兩個人是老情人了,特地趁大家不注意的時候偷偷地跑到密林裡幽會,不然的話他們的機會太少了。兩個人並肩坐在一起看著天上的月亮說了很多話,語氣很親密,但是我聽不懂他們說的話,因為他們用的是蒙古語……」

    我怔怔地聽著,也許李淏說出他和大玉兒有什麼擁抱或者纏mian的舉動,我也不會稀奇,因為此時的我受到的打擊已經太多了,再多一點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我又有什麼辦法呢?畢竟我和多爾袞短短數月的感情怎麼能比得上他和大玉兒的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呢?

    不過李淏並沒有講兩個人有什麼進一步的動作,不知道是不是根本沒有發生呢?「大概過了兩盞茶的功夫,他們起身走了,臨走時,那個莊妃還交給多爾袞一件什麼東西,我沒有看清,只看到多爾袞把那東西藏到了袖中,接著兩個人就離去了。」

    什麼東西?無非是定情信物或者什麼給多爾袞的小小可供思念回味之物了,本應該妒火升騰的我,此時卻哀傷大於嫉妒,整個人都沒了精神,只覺得心裡無比沉重,又像上百隻螞蟻同時噬咬著我敏感而脆弱的心臟一樣,腦子裡嗡鳴著:也許我真的不值得為一個心裡裝著別的女人的男人犧牲,我是不是真的很傻?

    看著失魂落魄的我,李淏伸出手來,神色激動地搖晃著我:「你醒醒吧,他根本就是個花心濫情的人,他可以不顧朋友之義,又可以拋卻夫妻之情,他辜負了你的愛慕,根本配不上你為他的犧牲和付出,根本就是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你難道還要繼續欺騙自己,繼續沉湎下去嗎?

    跟我走吧,我們也不要再去顧什麼國家民族,君臣父子的大義,我們已經承擔不了這麼沉重的擔子了,我們可以躲到中原去,又或者飄洋過海,浪跡天涯,而且有足夠的金銀開銷,不必擔心今後的日子會有絲毫的困窘,我們會一直開開心心的,那樣該有多好?熙貞,你說話啊?答應我吧!」

    我不知道是否是著了魔,拚命地搖著頭,「不,我不會跟你走的,不管多爾袞是不是真的像你說的那樣,我還是他的妻子,我不能背叛他,你還是走吧!」

    「熙貞!」李淏用最後的企求看著我,或者說是乞求。

    我一把推開了他,語氣堅決道:「你走,你走!我再也不要看到你……」

    李淏的神色變得慘然,他冷冷地笑著,然後突然俯身,從靴中抽出一把鋒利的匕首,整個人像瘋魔了一樣,眼睛發紅,「好,你好……」他的語調都有點變調了,「你等著,我這就去殺了那個忘恩負義的小人,用他的血來償還他欠你的東西……」

    我拚命地拉著他:「你不要命了?你這不是去送死嗎?到時候人沒殺成,你倒丟了性命,還有朝鮮……」

    「沒關係,反正我得不到你的愛,活著也沒有意思,就讓我和他同歸於盡吧!」李淏極力想擺脫我的糾纏。

    「不,我不想你死,更不想他死……」正激烈糾纏間,他手裡的匕首那鋒利的刀刃割破了我的手指,一陣尖銳的疼痛,我哼叫了一聲,摀住了那只受傷流血的中指。

    李淏的掙扎陡然停止了,他驚恐地望著我手指上滲出的鮮血,喃喃道:「你的手指割破了?」

    「沒什麼,一道小口子。」我正想繼續勸說李淏時,他的神色開始劇變,斷斷續續地說道:

    「那匕首,那匕首上有劇毒,我一早準備好要殺死多爾袞的,所以特地餵上的……」

    不會吧,這麼狠心啊?我一時也懵了,看著傷口,這可怎麼辦?

    「不行,我要替你把傷口裡的毒液吸出來,不然的話你很快就會毒發身亡的,這毒太厲害了……」李淏一把捉住了我的手,低頭想要替我吸璊傷口。

    不行,這樣的話,萬一他也中了毒怎麼辦?我不能再連累一個人了,我拚命掙扎著縮著手:「不,不行!」

    眼見李淏的嘴唇已然接近我手指上的傷口,正惶急間,我突然看見他的背後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了一個人影,仔細一看,原來是當初在朝鮮景福宮他的書房外所遇見的那個侍衛,哦,想起來了,他叫做崔明哲,我還特地問過他的。

    只見崔明哲漸漸靠近毫不知情的李淏,然後用徵詢的眼光看著我,我明白了他的潛台詞,於是也用目光示意了他一下,他會意點頭,然後猛地從背後一掌劈在李淏的後腦與脖頸之間。

    這一招果然有效,李淏悶哼一聲,就身子癱軟了,崔明哲眼疾手快,一把將他的殿下扶在懷中。

    「公主,您沒事吧?還是小人幫你把毒吸出來吧。」他關切地問道。

    「我沒事,你趕快把殿下扶走,盡量把一切痕跡遮蓋住,不要讓任何人發覺什麼苗頭,這可關係到我們朝鮮的安危啊!」我緊急地囑咐道,然後不等他再說話,就疾步跑到馬前,翻身上馬,崔明哲一時來不及阻攔,只得眼睜睜地看著我策馬遠去了。

    我頭也不回地縱馬疾行了一段時間,估計已經遠離他們了,這才勒住馬,翻身滾下,這時低頭一看,手指上的傷口已然開始向外流黑色的液體了,我知道事情不妙,於是急忙用力地吸璊了數口,看著顏色有點變淡,不放心地又吸了好幾次,這才感覺差不多了,只覺得嘴巴裡腥澀異常,看來這毒素不清,我連忙重重將口中的唾液吐在地上,直到口裡乾涸,沒有一點水分可以吐,方才罷休。

    這時我開始感覺到頭暈目眩,眼前一陣陣發黑,接著是全身劇烈的疼痛,一陣陣痙攣抽搐,看來還是中毒了,不行,我要趕快找到人來救我,於是我勉強支撐著想爬上馬背。

    不過這已經變成了不可能完成的動作,在劇烈的疼痛中,額頭上的汗一滴一滴地冒出,我甚至連抬手擦拭的力氣都沒有了,感覺到生命的氣息似乎在一點一點地抽離我的身體,漸漸流失不見,最後,我粗重地喘息著,艱難地扶著馬身站立了一會兒,就漸漸地滑落下去,一寸,一寸,直到俯倒在草地上,完全失去了知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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