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國傾城之攝政王福晉 第二卷 暗潮洶湧弄扁舟 第十九節 彌足珍貴
    這真的是個天大的喜訊,我想起碼對於我和多爾袞還有真心希望我們能平平安安,快快樂樂的在一起的人來說,無疑是「山窮水盡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般地豁然開朗,我如果有力氣的話,恐怕真的會一下子從床上躍起來,跑到外面大喊大叫來宣洩一下,此時真的發覺沒有任何事情比能夠健健康康地活著更重要了。

    從來沒見過多爾袞會如此激動,他居然興奮得像小孩子一樣,緊緊地握著我的手,語無倫次地說道:「太好了,太好了……叫我怎麼高興才好呢?」

    這時三個太醫很圓滑地摘掉「口罩」,一齊俯地道賀:「恭喜王爺,恭喜福晉,此番逢凶化吉,日後必得天祐!」

    哲哲和大玉兒也跟著摘去臉上厚厚的布,在前一刻這東西還是必不可少,此刻卻顯得如此滑稽,哲哲臉上綻放著笑容,那笑容中蘊含著一種慈愛,其實她對多爾袞的感情真的如母子一般,看到我能夠有驚無險,逃過一劫,那種欣悅真的是發自內心,不帶一點虛偽:「好了好了,這下一切平安了,看來真是神靈保佑啊,回去之後我一定要拜謝一番,多爾袞你也不要緊抱著媳婦不放了,熙貞雖然眼見不是天花了,可畢竟病未痊癒,身體虛弱得很,要趕快叫太醫們給準備一些方子,照單服藥才是。」

    多爾袞雖然明知道自己今天的舉動確實十足地失態,不過這樣的意外之喜還是讓他激動萬分,根本不想再去辛苦地掩飾著自己的喜悅,只見他笑逐顏開地對地上的太醫們吩咐道:

    「各位起來吧,要不是幾位的診斷,我們還真不知道要擔心害怕多久呢,我一會兒吩咐下去,對幾位重重賞賜!」

    「小人們不敢居功,為皇上為王爺效勞是小人們的職責所在,哪裡敢求什麼賞賜?」幾個「主治醫師」謙虛地推辭著,可是多爾袞仍然叫人傳話,給這幾位各自賞了若幹不菲的銀子,估計幾位「白衣天使」要悄悄地躲在被窩裡偷笑了,這功勞全拜託之前的那位在多爾袞的「淫威」下慌了手腳,不小心誤診了的醫官,估計他要倒霉地嘗嘗魷魚的滋味了,我也有些怨恨那個大夫,害得我如同在煉獄中煎熬了兩天,也活該他丟飯碗。

    幾個太醫興奮得臉冒紅光,本來來之前認為是個不可能有什麼效果,只求無過不求有功的苦差事,還正捉摸著回去時要如何向皇太極交待,沒想到不但峰迴路轉,這位睿親王爺居然如此慷慨,實在令他們大喜過望,於是幾位不消催促,就一溜煙跑去寫方開藥去了。

    藥煎好後,大玉兒居然親自過來餵我服藥,一邊還在為我「慶幸」:「啊,真是太好了,之前我不知道要多為妹妹擔心呢,生怕有個什麼的……不過現在一切都好起來了,妹妹你要安心養病,等痊癒之後一定要到宮裡面去看看,讓我和姑姑也好放心啊。」

    我極力掩飾著心裡面的得意,不使它在臉上顯露出來,而是用一種僥倖得脫地喜悅微微地笑著敷衍著表面開心,暗地失落的大玉兒,「是啊,我也沒想到會這樣,看來我這種人是賤命,連老天都不屑於收我回去,這樣一來最好,看來我和姐姐也是緣分未盡啊,以後一定要好好珍惜了。」

    如果說這是一輪不動聲色間的交鋒,那麼勝利者毋庸置疑就是我了,誰能想到天既然有不測風雲,那禍兮也有福所倚,形勢在陡然間逆轉,本來應該垂頭喪氣的我轉眼間就成為了眾星捧月般受賀的對象,而一心想跑過來看我倒霉的沾沾自喜者卻碰了一鼻子灰,儘管我很給她面子,不讓她覺察我對她心裡的小九九一清二楚,但看到了她心愛的男人對一個後來居上的女人關懷備至,體貼入微,怎麼能不讓她沮喪不已呢?

    直到天色暗下,該走的人都走了,屋子裡也只剩下我和多爾袞兩個人了,阿娣進來掌燈,多爾袞問道:「按時辰的話福晉又該服藥了吧?你去看看那邊藥煎得怎麼樣了,火候一定要掌握好,再給福晉送上點蜜餞來,所謂重症需猛藥,這類藥必是苦澀異常。」他很是細心,連這個都顧及到了,我心裡一陣幸福,我知道他這是想支開阿娣,於是轉頭對阿娣道:

    「你這就去吧。」

    「是,小姐。」阿娣應諾之後退去了。

    「你現在感覺好些了沒有?頭還痛不痛了?」多爾袞伸手摸了摸我的額頭,「唉,終於退熱了,看來這藥確實有效,看來要不了幾天就會好了,」接著他又開始罵之前的那個「庸醫」:「都怪那個庸醫,連天花和麻疹都分不清,害得不但我們擔心,連皇上都驚動了,到頭來居然是虛驚一場,傳出去倒是鬧了個笑話,我看應該讓他夾上鋪蓋捲滾蛋了!」

    我這個人雖然有點虛偽狡猾,但心胸還不算狹隘,尤其是不喜歡記恨,一點不愉快不消半天光景就會煙消雲散了,所以我此時倒也有點同情那個醫官了,於是勸道:「你也不必小題大做了,畢竟李太醫也說過,我這病在初發階段確實也容易被人誤診,所以說也不能罵他水平太差,我想絕大多數大夫在那種情況下都會失誤,更何況當時你還一副聲色俱厲的模樣,他就算想靜下心來細細診治也不能啊,你要是借此趕他出去,一是從此可能就斷了他的口糧,大家一聽說他是被你趕出來的誰還敢找他看病?二來別人還要笑話你心胸狹隘,諉過於人不是?」

    「當時你知道我有多麼震驚?看到你那個樣子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了,我平生難得幾次那般失態……」他歎了口氣,我看到他的眼眶黑黑的,顯然自從我發病以來他就沒有睡過幾個踏實覺,連面容都有些憔悴了,這是一個正值風華正茂的年輕男人所不能表現出來的,想到他不顧被傳染的危險,不顧眾人阻撓,依然守候在我身邊的執著,幾乎是傻得透頂,他平時的英明睿智跑到哪裡去了?他的冷靜縝密丟到何方去了?我所看到了,他就是一個英雄氣短,兒女情長的人物,這究竟是我的幸運還是不幸呢?

    可能作為一個渴望被他呵護,被他疼愛的小女人而言,這是值得慶幸的事情,但是作為一個希望看到他功成名就,得到他該得的一切,取得一個圓滿結局的妻子而言,這絕對是個不幸,我此時很是矛盾:我究竟是要他做哪一種人呢?是為了我的幸福,還是為了他的命運?但人不能只顧眼下暫時的快樂,要將目光放遠,未雨綢繆,作為他的妻子,命運自然也是休戚與共,同榮共辱的,否則覆巢之下焉有完卵?為了我們共同的命運,我必然要捨棄掉一些東西,才不會枉了我對他的傾心之愛,他對我的傾情之憐。

    多爾袞就算精明萬分,也斷然猜想不到我此時心裡的波瀾,他繼續說道:「你這人就是心腸軟,連小玉兒那樣的人都能不記恨,更何況一個醫官呢?但是你們女人可以這樣,我們男人就不同了,如果我對那醫官既往不咎的話,眾人就會認為我這人太容易說話,久而久之就會不把我放在眼裡,對我不是那麼盡忠盡力,而是隨便敷衍,所以對待下面的人,要緊馳有道,賞罰分明,既要他們尊重我,又要他們感激我,這樣才會更好的行事,既不能一味心慈手軟,又不能過於嚴厲驕橫,這個度一定要把握好。」

    「這種『御下之道』看來我要跟你好好學學,不過儘管你的道理很對,但是眼下估計在大清國統治的這塞外蠻荒之地,人口稀少,市井不繁,恐怕很難找到多好的醫士,如果我冒昧地問一下軍中之事的話,想必你們八旗軍隊十數萬人,所配的醫士恐怕還不滿百吧?」

    多爾袞聽我提到這裡,神色嚴峻起來,他似乎在思考著我所提出的問題,漸漸眉頭緊了起來:「你說得沒錯,正是這種情況,我也一直很是為戰鬥減員問題憂慮,本來我滿洲人丁稀少,能打仗的拼湊起來也就那麼不到二十萬,而且以眼下的醫療條件來看,每一次征戰都有不必要的減員,許多受傷不重的士兵都有可能殘廢甚至喪命,而人是取得戰爭勝利的關鍵,要重新培養訓練出來優秀精銳的軍士,不知道要花費多少精力,這也是我滿洲三十餘年來一直無法統一中原的重要障礙啊!」

    我輕輕地歎道:「『夫濟大事,須以人為本』,王爺能考慮這麼周全,也是難能可貴了,我想必要的辦法,就是一面去關內征戰掠奪,不光是人口牲畜,還有懂醫術的人也尤為重要,不但要把他們弄過來,還要軟硬兼施,擺明時勢,叫他們把醫術傳授給更多人,首先保證軍士們的生命安全,是繼續取得更大勝利的前提保證;一面對大清治轄之下的漢人放鬆政策,給他們一定的土地和自由,鼓勵他們生產耕種,鼓勵匠人們努力作業,國家要對此減輕賦稅,提高漢人的地位和待遇,盡量做到一視同仁,或者盡量籠絡人心,是當務之急,也是為以後進軍中原做打算啊.」

    多爾袞用欣賞的眼光看著我,點了點頭,輕輕地撫mo著我的鬢髮:「我果然沒有看錯,你的確是一個遠見卓識的奇女子啊,連我們大多數滿洲貴戚都思慮不到的地方都能面面俱到,你說的這些重要的措施,恐怕眼下在大清除了皇上和我之外,沒有幾個滿洲的王公貝勒們會去費腦子考慮的了,他們只知道征戰搶掠,收刮財富,土地和女人,目光遠沒有你這般深遠。你說得很對,我們要取得天下,還是要倚重漢人,他們的學識和謀略是我們滿人所難企及的,只不過他們大明的皇帝不懂得如何去用罷了,如果這些俊傑們能為我大清所用,那麼入主中原就指日可待了!」

    我知道滿清後來之所以能一統天下,皇太極和多爾袞功不可沒,要不是他們對滿漢一視同仁,重用漢臣,善於籠絡人心,高瞻遠矚的話,真不知道這侷促一隅的白山黑水間的一個遊獵民族,如何能成為煌煌中國的將近三百年的統治者?所以說他們絕對是少數民族中傑出的俊傑,甚至是不遜於一代天驕成吉思汗一樣偉大的政治家和統帥,我為我能有這樣一位偉大的人物做丈夫而驕傲自豪,而感謝上蒼的厚待,真如大清要感謝上天賜予它如此兩位驕子一般。

    我們一直討論了很久,把這些準備的具體細節都一一過濾,這段時間裡,我彷彿不是多爾袞的一個妾侍,而是他的力的助手,優秀的幕僚,他恐怕從來也不會如今天一樣和一個「女流之輩」如此認真投入地討論軍國大事,這恐怕連大玉兒都未必能做到,因為我知道歷史上的孝莊並非是一個英明智慧的女中豪傑,她其實恰恰相反是一個思想保守,極力避免漢化的守舊派,後來順治和她屢屢發生衝突,其中也不乏這個因素,因此多爾袞難怪會稱我為他的「紅顏知己」,想必是恰如其分了。

    一直到了夜色深沉,阿娣服侍我喝過了湯藥,他這才想起了我應該好好休息一下,方纔那些重要繁瑣的話題不應該在此時再繼續下去了,畢竟來日方長,也不急於這一時半刻,於是他起身幫我掖好被子,溫柔地道別:「你好好睡吧,我明日再過來看你,不要再胡思亂想了。」

    我拉住了多爾袞的手,笑道:「你更要好好歇息啊,我看這幾天來最辛苦的人就是你了,快點回去找個女人服侍一下,解解乏休憩休憩,不然的話院子外的那些姐姐們又要埋怨我纏著你不放了。」

    「唉,我哪有哪個心思啊,知道你沒事了,還不倒下來挨著枕頭呼呼大睡才怪,你以為我精力超人啊?」

    「你就算不是精力超人,也是膽大妄為,」我頓了頓,開始埋怨他之前的固執,「你就算再如何關心體貼我也不能冒著生命的危險啊,知道不是天花也就罷了,萬一真的把你傳染了,那可怎麼辦?你不是屬於你一個人的,也不是屬於我的,你是屬於大清和千萬百姓的,你要做的事情還有很多,這個國家不能沒有你的存在,如果真的有個萬一的話,我豈不是千古罪人嗎?你就是陷我於不義的人啊!」

    我假裝把罪過推到他的身上,借此提醒他以後不能再如此不考慮後果了,一個男人的理智要比兒女情長重要得多,」如果你以後還這樣的話,我不但不會領情,反而會鄙視你的。「我故意把話說得很重,因為我實在不願意看到他因為我而受到一絲傷害。

    多爾袞緊緊地握了一下我的手,用炯炯的目光注視著我的眼睛,那目光在無聲地回應著我的殷切期待,過了良久,他才鄭重地說道:「你放心,我自有主張的,只要你無恙的話,一切都好說。」

    他說完後轉身離去,沒有多餘的煽情話語,沒有專注於愛情的山盟海誓,一切情情愛愛到了他的身上,就變幻成了簡潔和自然,是那樣的彌足珍貴,但不變的是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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