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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景起宗主被殺了……
魯長老被殺了…
曲長老自殺了……
白虹宗三位元嬰階修士的死亡就像一枚重磅炸彈一般,在整個寒樓城引起了無盡的驚濤駭浪。
幾乎所有人都知道,這件事是由一個人做的。
這個人早已消失在寒樓城幾十年,人們已快忘記他的名字,但經過此事,整個名字卻讓所有人再不敢輕易忘懷。
他是張氏皮貨行老闆張永泰的親侄兒,也是當年名聲赫赫能夠凝結虛陣的陣法師,他的名字叫張巖。
這幾日,無論是潛心問道的修士,還是混跡於世俗的販夫走卒,幾乎都在談論這個名字。
漸漸地,人們聽到了許多稀奇古怪的傳聞,大抵都是把張巖的修為和殺手手段妖魔化後的版本。
而他殺害白虹宗三人的原因,也被人們發揮極為豐富的想像力,勾勒出許多極其狗血的版本,都可以編纂成演義說書來聽了……
但不管如何,這件事起碼再次起到了一個警鐘的作用,所有人再不敢輕易嘗試觸犯張氏皮貨行了,包括寒樓城的另兩位霸主彌羅宗和玉景宗。
他們甚至親自去登門拜訪張巖,卻被拒之門外,但他們絲毫不以為意,畢竟善意已經傳達到了,有此足矣。
他們要關心的是,該如何去劃分群龍無首的白虹宗的地盤呢?
總而言之,張巖的強勢歸來,讓張氏皮貨行的名聲比以前更加響亮了……
張巖並不關心這些,在抓住千羽宗宗主劉玄石的兒子劉問道之後,他便把劉問道囚禁了起來,並沒有急著奪取劉問道的性命。
當年他在千羽宗之時,被那些元嬰期的老怪物拿張永泰夫婦的性命相威脅,更是在那裡眼睜睜看著愛慕自己的武秀蓉斃命,其仇恨已不是三言兩語能夠形容。在夢靈山時,千羽宗更是參與到了戰局之中,欲要搶奪佛魔寶藏,如此行徑,不殺之不足以發洩心頭之恨!
抓住劉問道,無異於給張巖找到了一個宣洩口,他要帶著劉問道親自前往千羽宗,親自當著劉玄石之面,把當年施加在自己身上的卑劣手段以同樣的方式用在劉問道身上。
所以,劉問道並沒有死。
張巖以霹靂手段解決了齊景甜小姑娘的麻煩,換來了許多人的歡顏。
齊氏家主齊萬北更是帶著齊景春、齊景甜兄妹親自登門拜謝了張巖一番,當然,其中不無依附親善之意。
張巖明白在心,並不點破。只是當聽到齊萬北欲要把齊景甜許配給自己時,再也吃不消了,落荒而逃,齊景甜小姑娘羞澀地埋著頭,卻對張巖恨得牙癢癢,恨不得…咬他耳朵一大口!
張永泰夫婦明顯對張巖的做法感到極其欣慰,對這個親侄子的能力也有了進一步的確認,禁不住心中高興之極。
自家子侄都已長大成人,並且有了保護家人的力量,擱在任何長輩眼中,這都是一件極為欣喜的事情。
張巖見二叔二嬸如此高興,也跟著高興起來,他見二人皆在張寶財指點上踏上了修煉路途,更是搜羅了一大堆的靈丹妙藥,讓兩個資質顯得有些平庸的老人家嗑藥修煉,以此增加壽元。
在寒樓城陪著張永泰夫婦居住了三個多月,張巖在一個寧靜的早晨離開寒樓城,朝北疆行去。
陪他一起的還有韓彬。
韓彬是個話嘮,但難得的是他在張巖離開的幾十年裡,一直呆在張氏皮貨行,默默地保護著張永泰夫婦,這份稟性和付出大大贏得了張巖的尊重,並把他當做了可供患難享富貴的好兄弟。
再說,有這麼個話嘮陪在一旁,也不會顯得寂寞不是。
至於張寶財,則早在月前就趕回了北疆龍淵城鳳池之內,他畢竟是儒門修士,身兼天下黎民眾人,不說斬妖除魔,起碼也要做出自己應盡的義務,更何況他的師尊還是儒門領袖汪道棋,更得要以身作則了。
張巖和韓彬帶著個囚徒似的劉問道,一路向北,中途並沒有過多停留,很快便來到了拓木城。
進入拓木城,便進入了北疆之地,並且也是張巖此行的目的地之一。
因為,千羽宗就在拓木城內的攬雲峰之上!
拓木城當然也有張巖修行之初的一小撮回憶,例如位居拓木城中的福榮記商行,那裡有個很仗義的車隊領首——廖頭。
在張巖初次踏入修真界離開翠山鎮的時候,便是和廖頭所帶領的車隊一起離開的,經過一些糾葛磨合,張巖和廖頭大致有了一個親密信任的關係。
所以甫一進入拓木城,張巖便徑直朝福榮記行去。
福榮記的招牌依舊掛在那裡,可掌櫃的卻已經換了,張巖一打聽才知道,廖頭早就離開了福榮記,被廖氏家族調進了族內,成了一位核心弟子。
這倒是大出張巖意料,在他印象中,廖頭資質極其平庸,也正因為此,他才會被廖氏安置在商行的馬隊中坐一個小領隊,卻想不到幾十年後,這小老頭竟然時來運轉了……
找不到廖頭,張巖也不願再耽擱時間,便欲朝攬雲峰走去,卻被路上行人紛紛在議論的一個消息吸引了。
「那場大戰,千羽宗的強大仙人都死了五六個呢,如今元氣大傷,仙人們也只有鎖禁山峰,再不接待外人了。」
「嘁,你說的是不假,可我看哪,千羽宗的仙人們分明是怕敵人於此時找上門來,不得不把山門關閉了。」
「好啦,好啦,仙人打架,凡人遭殃,咱們還是別爭了,趕緊想個辦法離開拓木城才是。」
「唉,現在拓木城被千羽宗仙人把持,有進無出,咱們有什麼辦法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走一步算一步吧,反正得離開……」
兩個路人的對話一絲不露地鑽入張巖耳中,再聽聽其他人所言,大抵明白了是怎麼一回事。
這一切還是源自於夢靈山那場大戰,千羽宗隕落了五六名元嬰修士,和所有的化神階修士,元氣大傷,不得不關閉山門,靜心修養起來。當然也有防範外敵趁虛而入,趁火打劫的意味。
張巖此次前來拓木城本就為尋仇千羽宗,如今聽到這麼一個消息,不禁一怔。
他可知道,在千羽宗攬雲山三座山峰之間有一個千羽絕殺大陣,乃是一座中級殺陣,元嬰修士只要不慎進入其中,便會被瞬間絞殺成沫,異常厲害。
如今千羽宗既然緊閉山門,那自然全面開啟了千羽絕殺大陣,對張巖來說,這的確是一個麻煩了。
不過,他如今的陣法修為日益精湛,倒也不懼被困死其中,尤其是手中還有劉問道這道王牌,進入千羽宗應當不會出什麼差錯的……
「回稟師兄,桓沖、桓星、桓空、桓木、桓峰……全部戰死。」
桓石的神色極其沉痛,眸子裡閃動著陰鬱之極的怒火,他甫一聽到這則消息,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但他千羽宗這支隊伍被全滅,甚至來自荒古大陸其他地方的近千名高階修士全部被滅殺了……
哪怕有那些傳說中的劍修、儒門的鳳池儒修、冥魂獄的四大統領幫助……可是他們才寥寥百餘人啊,怎麼能滅殺掉比他們多出十倍的力量?
更何況,據說還有百餘名化神階修士也在場呢!
張巖那些人是如何做到這些的?
桓石猜不透,他身為千羽宗宗主,此次追殺張巖的行動他並沒有參加,也自然不可能知道當時的淒絕情景和詳細資料。
可不管怎麼說,他很憤怒、很震驚、甚至有一絲的驚悚。
他不敢想像,若是自己參與了這次行動,是不是也永遠的回不來了……
「他們…都死了啊……」
桓空神色怔怔,輕輕歎息了一聲,那對惺忪的睡眼中流露出無盡的寒意,「如今還有誰?」
桓石詫異地望了自己師兄一眼,但還是解釋道:「除了師兄和我,還有桓水師妹、桓海師弟。」
「哈哈哈哈……」
桓空真人悲愴而笑,「只剩下咱們四人了,難道千羽宗傳承五千年的道統,就要毀在我等手中麼?」
桓石見此,只是輕輕解釋道:「我已下令關閉山門,又開啟了千羽絕殺大陣,哪怕外敵趁機來犯,想必也絕對不可能。」
桓空嗤笑道:「你能關住山門,卻能關住天下人的嘴麼?這件事被其他人知道,豈不是讓咱們千羽宗成了他人口中的縮頭王八?」
桓石沉聲道:「這也是不得已之下的無奈之舉,為了保住咱們千羽宗道統,只能暫時忍受這份屈辱來了。」
桓空沉默了,他再不說一句話,許久之後緩緩立起身子,蕭索地轉身離開,「當年,若是在咱們宗內留下那小子,也不會出現今日之事了……」
桓石一怔,心中也湧出複雜之極的味道。
他當年帶著其他兩位師弟前往北疆龍淵城共同應對冥魂獸大軍侵犯,並不知道張巖就在千羽宗內,甚至還在千羽宗內度過了金丹之劫。當他知道這些事情的時候,張巖已經早早被一紅衣女子救走了……
「師兄,那人當年是咱們千羽宗一個外門弟子,這才幾十年過去了,其修為不可能這麼恐怖吧?」一直靜靜端坐角落的女子輕輕說道。
這女子鵝頸修長雪白,膚如凝脂,淡雅秀麗的容顏上流露出一抹驕傲之色,正是幾十年前那名身具罕見雷電屬性的少女楚小瑋。
她在五十多年前被千羽宗收為內門弟子,更是被修為最高的桓空親自傳授功法,如今幾十年過去了,她憑借極其罕見的特殊體質,一舉進入元嬰中期,已經是可以和桓石平起平坐的重要角色。
「他當然比不上你,那場大戰若非有人相助,他早死無異。」
桓石看到這個宗門的冉冉新星,心中湧出一絲溺愛,語氣變得慈祥許多,「小瑋,你可是萬年罕見的特殊體質之人,怎會是一個山野獵戶的孬種能比擬的?」
楚小瑋矜持笑道:「師兄謬讚了。若是那張巖尋上山來,我必讓他乖乖吐出佛魔寶藏,然後拿他姓名祭奠諸位師兄的英魂!」
桓石哈哈大笑道:「好!好!好!有此心意就足夠了,那小子想要進入咱們攬雲山,可不是那麼容易的……」
ps:楚小瑋這個角色大家還記得麼?這女人其實在當初俺把她當做一個大坑來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