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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問道的身份的確很尊貴,哪怕是在寒樓城三大宗之一的白虹宗內,依舊享受著他人無法享受的盛情款待。
此時,正有白虹宗的三位長老陪著他談經論道,言辭親熱,禮數極為隆重,甚至還有三四個頗為美貌的女弟子在一旁侍候著。
但他卻依舊不甚開心,言辭敷衍,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
吳蒼邪就是三位長老中的一位,這個面色焦黃枯瘦的修士曾陪著其宗主侯景起在張氏皮貨行呆過數日,還充當了張氏皮貨行一段時間的護衛。他當然知道劉問道在想什麼,不禁好言安慰道:「劉公子放心吧,有我白虹宗宗主出面,想必此事必水到渠成,不數日公子就將成為齊氏家族的乘龍快婿了。」
「乘龍快婿?」
劉問道眉頭一挑,嗤笑道:「我娶他齊氏的女兒為妾,乃是他齊氏莫大福分,他齊氏有什麼資格讓我也沾光?」
吳蒼邪賠笑道:「倒是老夫疏忽了,劉公子身為千羽宗劉玄石掌門之子,如此尊貴的身份,若說沾光,也是他齊氏佔了莫大便宜啊。」
劉問道哈哈大笑道:「吳長老謬讚了,此事若成,我必不會忘記了白虹宗的大恩大德啊。」
吳蒼邪撚鬚笑道:「公子此話就見外了,我白虹宗能和千羽宗結下這段善緣,乃是我等之福啊。」
劉問道輕輕一笑,隨即疑惑道:「貴宗主離開許久,怎地還不回來?」
吳蒼邪一怔,卻笑道:「公子稍安勿躁,宗主大人或許就在趕回的路上呢。」
其他兩位長老也附和道:「正是,此乃人生大喜事,可急不得呀。」
劉問道矜持笑道:「我可不急,就怕那位齊姑娘早已等不急了……」
便在這時,大殿外的空中陡然傳來一聲淡漠的聲音:「誰是劉問道?滾出來!」
隨即,白虹宗眾多弟子的叫罵聲也傳入了大殿之內,聽情形似乎有人闖進了白虹宗之內。
「我倒要看看哪個狗東西這麼大膽,竟敢讓我滾出來!」劉問道的臉上怒色一閃,立起身子朝外大步走去。
吳蒼邪三人互望一眼,臉上也出現恚怒之色,恨不得把那些看守山門的弟子抽一頓,怎麼能上敵人闖進了山門,還大聲咆哮起來?影響了貴客不說,這簡直就是打臉啊……
三人邊在心中暗罵,邊立起身子趕了出去。
大殿之外的空中立著兩個年輕人,其中一個年輕人手中還拎著一具屍體。在下方,白虹宗的弟子聚在一起,手執法寶朝天大罵,見三位長老伴著一個青年走出大殿,連忙七嘴八舌地解釋。
「長老,這兩個傢伙不吭不聲地闖進咱們宗內,打傷了好多弟子呢!」
「是啊,長老,這兩傢伙忒可惡,竟敢上咱們白虹宗尋釁,簡直就不把咱們放在眼裡。」
……
……
來人自然是張巖和齊景春。
兩人打傷看守山門的白虹宗弟子,一路極其跋扈地衝了過來,此時立在空中,渾然沒在意那些弟子的叫囂。此時見三個老傢伙陪同一個青年走出來,張巖冷冷問道:「你就是劉問道?」
「大膽!劉公子的名字豈是你能直呼的?」一位長老喝斥道。
「等等,此人似乎是……」
吳蒼邪認出了張巖,心中不由一陣驚疑,他是什麼時候回到寒樓城的?
「這是你家宗主。」
吳蒼邪正自思索之際,張巖手中一鬆,把侯景起的屍體丟在了地面,碰地一聲,直接碎裂成一灘血肉。
白虹宗眾多弟子齊齊一怔,隨即看清楚地上屍體穿著打扮,不禁失聲驚呼:「好像真的是宗主!」
吳蒼邪等三個長老臉色已經變得極為難看,他們剛才並沒有注意到張巖手中的屍體,此時被張巖提醒,自然一眼就認出,那具屍體果然就是自家宗主侯景起!
所有人都被這一幕驚呆了,好久才反應過來,臉頰上的震驚之色卻是無法掩蓋。
「你這惡賊,竟殺了我白虹宗宗主,還親自跑進我白虹宗作亂,我等今日就誅殺了你,替宗主報仇!」
其中一名長老怒髮衝冠,一聲暴喝之後,指揮白虹宗弟子,「白虹宗弟子聽命,速速斬殺了此惡賊!」
白虹宗眾多弟子聞言,神色一震,隨即一揮手中法寶,正欲朝頭頂張巖攻去,卻聽他冷冷說道:「我既能斬殺侯景起,滅了爾等也是簡單之極,我勸你們還是乖乖地呆在一旁,否則殺戮一起,誰也救不了爾等性命!」
白虹宗弟子齊齊一滯。
「眾弟子不要聽他妖言惑眾,大家一起上,殺了他替宗主報仇!」那位長老見門下弟子被張巖一喝之下不敢上前,不禁焦灼之極地大聲咆哮道。
「哼!你這老傢伙太不是東西了!」
張巖冷冷一哼,隨即他的身影倏然消失空中,眨眼間出現在那個長老身後,大手如鉗,像拎小雞一般,把那個長老拎在手中,隨即身子一晃,已經回到原先所在位置。
這一手近乎瞬移的莫測神通瞬間震撼全場,原本蠢蠢欲動的眾人,再不敢輕舉妄動。
連元嬰中期的魯長老都被一擊制伏,誰還敢動上一分?
所有人都駭然地望著空中的張巖,卻是根本就沒想到,眼前這個年輕人竟然有如此恐怖的修為!
「張巖!念在舊情的份兒上,你速速放了魯長老!」吳蒼邪見此,臉色也驟然一變,心中冒起一絲寒意,但兀自強硬之極地冷喝出聲。
那個魯長老被張巖大手掐住脖子,全身真元被封,再使不上一絲力氣,更甚至一口氣憋在喉間,把瘦削的老臉漲得醬紫,神色甚是可怖。
張巖盯著他的雙眼,輕輕道:「你知道我是如何殺死侯景起的?」
魯長老似乎預料到不妙,神色愈發驚恐,被張巖拎著的身體像篩糠一般簌簌發抖起來。
「張巖!」
見此,吳蒼邪深吸一口氣,再次大喝道:「你莫非要與我整個白虹宗為敵?」
張巖依舊沒有理會吳蒼邪,只是盯著魯長老,看著他驚恐之極的神色,突然輕輕一歎道:「本來此事和你沒關係,可你非要叫囂著殺我,那我只有先殺了你……」
喀嚓!
一聲清脆的骨骼破碎之聲,張巖大手扭斷魯長老脖頸,隨即大手朝他丹田一拍,震碎了其內元嬰。
至此,魯長老徹底死去,死法和其宗主侯景起一模一樣。
白虹宗弟子心中狠狠一抽,臉色刷地變白,紛紛不自覺朝後退了一步。
「你……」
吳蒼邪顫抖著手指著張巖,臉色鐵青,卻是再發不出聲音。他也被眼前一幕嚇到了,心中驚恐夾雜著憤怒,一時讓他不知該說些什麼了。
在他的印象中,幾十年前的張巖是金丹期,幾十年後撐死也就元嬰初期德爾修為。在看到宗主侯景起的屍體時,他的確震驚之極,可卻不相信是張巖做到的,但眼前的一幕卻讓他吃驚地認清一個事實:張巖的實力深不可測,根本就不是自己能夠抗衡的……
整個白虹宗宗門內一片寂靜,落針可聞。
張巖隨手一擊,滅斬殺一名元嬰修士的手段,已經徹底讓他們失去鬥志。
其實,白虹宗能成為寒樓城三大宗之一,也是有四五個元嬰修士做支撐的,門下弟子更有上千人之多,在寒樓城內幾乎無人敢招惹其一分,連同樣為寒樓三宗之一的玉景宗、彌羅宗也不會無緣無故地和白虹宗作生死之搏。
但今日,這個寒樓城修士界的土霸主卻招來了張巖這個煞星,真的算是一件極為不幸的事情,甚至會有滅門的可能……
通常來說,滅掉一個修士門派,只需把其高階修士全部斬殺就足夠了,失去了這份力量,整個門派自會樹倒猢猻散,湮滅在歷史塵埃之下。
「我今日前來,一是送回你們宗主的屍體,二是為了這位劉問道公子而來,並不願引起殺戮之事。所以,接下來你們千萬別試圖再激怒於我,否則你們將會是白虹宗覆亡的罪人!」
張巖目光從白虹宗眾多弟子身上掃過,陡然發現了那個和齊景甜很要好的寧小薇,不禁心中一歎,直接把此次目的相告於眾,再不願惹起血腥事端。
他是這麼想的,可是有些人偏偏不讓他如願,立在吳蒼邪身邊的另一個長老神色淒慘地大叫道:「你殺了我白虹宗宗主、殺了魯長老,難道就這麼算了?」
張巖眸子一凝,冷冷道:「那你待如何?」
「你自廢修為,向我白虹宗叩首道歉,就放過你這一次!」這位長老不假思索冷喝道。
「自廢修為……叩首……」
張巖突然笑起來,「你這老不死的狗東西,張某若自廢修為,哪裡還有命在?向爾等叩首謝罪?哼,你配麼?」
張巖眸子裡陡然泛起冷幽幽的紫光電弧,冷笑道:「我張巖叩首這天,天卻欲要天下人滅我;我張巖叩首這地,地卻從未給予我一絲安慰,我既不拜天敬地,還會向爾等低下頸上頭顱?」
這話對於感悟天道的修士而言,簡直就大逆不道之極,所有人心中都湧出徹骨的寒意,他如此猖獗跋扈,難道就不怕天罰?
那個長老還欲要說些什麼卻被身邊的吳蒼邪冷喝制止,「夠了曲長老,難道你想死也要拉上我們?」
這位曲長老突然神經質似地笑了,他望著身邊諸人,突然大笑道:「修煉天道,逆天改命,卻是為苟且偷生於世,這天道……」
他神色突然變得極為果決堅定,一字一字道:「不—要—也—罷!」
說著,他一掌拍在自己天靈蓋上,自毀性命而亡。
這一幕再次震撼了所有人,他們不明白為何尋常刻板嚴謹的曲長老為何要毀掉自己性命,難道活著比死了還痛苦麼?
張巖也是一怔,他也沒料到這位曲長來性子竟然如此剛烈,心中禁不住升起一絲慨然,這傢伙雖是自己敵人,但卻足以贏得自己尊重了……
一盞茶的時間,白虹宗風雲變幻,宗主屍體被拋下地面、魯長老慘死張巖之手、曲長老更是自己毀掉了自身性命……
這一連串的變數,幾乎讓白虹宗所有人都喘不過氣來,突然有種天要塌下來的無助感。
張巖把目光投向了劉問道,淡漠道:「你是千羽宗宗主的兒子?」
劉問道早被眼前的變化嚇得楞在那裡,又聽張巖是為了自己而來,心中正自驚恐,見張巖問話,硬著頭皮說道:「不錯,家父正是劉玄石。」
「既然如此,那殺了你也不算一樁沒緣由的罪數……」
張巖似乎自言自語,但此話落入劉問道耳中不亞於一聲驚雷,他面色劇變,嘶喊道:「為什麼要殺我?你不知道我父親是千羽宗宗主?」
張巖冷冷道:「正因為你爹是千羽宗宗主,所以我才要殺了你。若非如此,我何必和你這麼多廢話,早一掌結束了你這膏粱子弟!」
劉問道臉色愈發蒼白起來,他怔怔道:「怎麼可能…怎麼可能……難道你不怕我千羽宗諸位仙長殺了你?」
張巖再不發一語,揮出一片紫濛濛的霞光,直接把劉問道捲回身邊,隨即沉默半響,才朝吳蒼邪說道:「這一切都是白虹宗自己造成的,其中因果你自己應當明白。」
說著,張巖帶著齊景春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白虹宗之上。
所有人都愣愣地看著消失在天際的那道人影,心中複雜到了極致。
許久之後,吳蒼邪才突然發出一聲低沉的悶吼,「我明白了,這一切一定都是那千羽宗的雜碎小子造成的……」
白虹宗眾弟子望著仿似發瘋一般的吳蒼邪長老,心中竟生出一絲悲愴的情緒。
現在才明白過來麼?
可是——
真的已經晚了…….
ps:咳嗽的厲害,加上卡文,面對電腦屏幕,注意力總是集中不了,俺簡直差點暴走……嗚嗚,悲催的俺,苦逼的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