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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後,戰事爆發!
仿似汪洋一般的劍修吶喊著朝英素劍宗洶湧而去,他們的眼神瘋狂嗜血,臉色猙獰如獸,手中長劍更是爆射出無數道密匝匝的劍氣。
廝殺聲響徹天地,無盡的血花飛灑在乾涸泥土中,道旁路邊淌滿了斷肢殘腿,漸漸匯聚成觸目驚心的汩汩血泊。
天地仿似色變,鉛塊似的烏雲沉沉地壓下來,沉悶的氣流中不見一絲風聲,寂靜的可怕。但就在寂靜沉悶中,那些廝殺,那些吶喊,那些淒厲慘死的尖叫卻異常清晰地滾蕩在每個人的耳際。
然而,聽到這有如來自十八層地獄的慘絕驚悚聲音,卻沒有一個人人退縮,沒有一個人畏懼。他們的臉上塗滿血水,眸子裡更是充斥著讓人膽顫的紅光,仿似來自地獄的惡鬼一般。
這些神木劍宗聯合其他小宗門的劍修猶如入魔一般,劍光潑灑如暴雨,割斷敵人的喉嚨,踐踏著敵人的屍體,在一路血腥中朝英素劍宗的大本營步步逼近。
血水、斷肢、劍光、沉悶的天地、蝗蟲似的人流……勾畫出一幅猶如血色煉獄的慘絕畫面。
這場戰鬥,神木劍宗發動了近乎兩萬劍修,傾巢而出,幾乎沒給自己留有餘地。而英素劍宗總計才有六千餘名劍修,面對比自己多了三倍有餘的敵人,如何能頑抗到底?
英素劍宗大殿之上,戈櫟臉色陰沉的可怕,在他的下方,是神色忐忑惶恐的十幾名金丹劍修,柳諾萱、白洛、翟黎也在其中,三人的臉色也是凝重之極。
「柳長老,我們…真沒一點退路了?」戈櫟聽著遠處越來越清晰的廝殺聲,神色反而有些惘然。
柳諾萱咬了咬嘴唇,說道:「如此局勢,怕不到一刻鐘他們竟能攻打進來,我們……還是趁早放棄此地吧。」
啪!
戈櫟把手中的茶杯狠狠摔在地上,咆哮道:「草***神木劍宗,這群狗雜碎也欺人太甚了!難道真要滅了我英素劍宗才甘心!?我偏不讓他得逞!我偏要死戰到底!英素劍宗亡了,還讓我等怎麼活!?」
咆哮一通之後,戈櫟急劇地喘了口氣,神色漸漸變得猙獰陰沉,沙啞道:「我們也去,我等十幾名金丹劍修,就不信殺不出一條生路來!」
眾人互望一眼,神色變幻不定。
白洛沉聲道:「宗主,他們氣勢洶洶,有備而來,哪怕多了我等十幾人,恐怕也於事無補,甚至有可能全軍覆沒,正中他們下懷,還請宗主三思。」
柳諾萱在一旁附和道:「不錯,此時忍辱退讓還有東山再起的機會,若一意孤行,恐怕……」
「是啊,是啊,請宗主三思!」其他人聞言,連忙附和。
戈櫟臉色驟然劇變,惡狠狠地掃了眾人一眼,嘴皮哆嗦許久,也沒發出一點聲音。半響後,他噗通一聲跌坐在椅子內,仿似失去了全身力氣一般,喃喃道:「難道真要放棄這偌大的基業……」
白洛見他動搖,心裡鬆了口氣,他還真怕陪著戈櫟一起做了冤枉鬼,如今戈櫟既然心意動搖,那就好辦了……
當下,白洛再次提醒道:「宗主,時間急迫,我等還是速速逃離此地為好。」
「逃?」
戈櫟苦澀一笑,隨即終於咬牙決定,「好,咱們走。這筆仇恨來日必十倍奉還!」
眾人正欲自後山逃走,不料就在此時一聲暴喝滾蕩如悶雷,隆隆炸響在大殿之內。
「像逃?晚了!」
伴隨聲音,十幾道遁光倏然出現在大殿之內,為首之人赫然就是費光!
來得好快!
難道門下子弟已經盡數被殺害了?
戈櫟眾人面色劇變,不覺停下了腳步。
難道……自己要死在這該死的萬劍界?
白洛和柳諾萱互望一眼,心剎那間沉了下去。他二人在這五十年中之所以一直呆在英素劍宗,本就是為了等待張巖回來。而如今,英素劍宗陡遇滅頂厄難,甚至要波及到自己的性命,又如何不心驚?
「哼,我費光耗費如此大的力氣,豈能讓你等就此逃去?笑話!」
費光冷冷掃了戈櫟等人一眼,最後落在柳諾萱身上,眼睛一亮,沉聲道:「殺了他們,活捉了那個女劍修!」
「是!」
費光身後的十幾人齊聲大喝,一句廢話都沒有,拔劍而上。
見此,戈櫟等人眸中狠色一閃,徹底摒除心中那廝僥倖,大喝一聲,迎頭而上。
戰局,終究在大殿中爆發了……
金丹期劍修的攻擊何其恐怖,大殿內兩撥勢力,幾乎全都是金丹期修為,甫一動手,匹練般的劍光包裹著呼嘯破碎的氣流聲充斥了整個大殿。甚至那凌厲恐怖的攻擊只一剎那便把大殿轟炸倒塌。
劍光似瓢潑大雨飛灑四濺,神木劍宗糾集的金丹劍修連同費光在內總計有二十三個,對上戈櫟一方的十三名金丹劍修,幾乎佔據著壓倒性的優勢。
大殿被摧毀,戰鬥開始蔓延至空中。各種各樣的劍術仿似炒豆子一般啪啪炸響在天際,各色的劍光更似來自天外的流星雨,璀璨中蘊含著恐怖之極的毀滅力量。
但戈櫟等人終究人數太少,被神木劍宗幾乎二對一的蠻橫姿態凶狠攻擊,漸漸顯露出不支的痕跡。
噗!
兩名神木劍宗的金丹劍修成功殺掉一名戈櫟一方的金丹劍修,一刻也不懈怠,分頭支援其他人而去。
啊!!
淒厲的慘叫聲響起,又有一名金丹劍修被殺死,發出一聲臨死參加之後,直直自空中跌落地面,瞬間摔成一團血泥。
其他人聽聞耳畔傳來的死亡之音,鬥志漸漸開始消退,眸子裡開始開始被恐懼和不甘淹沒。
白洛和柳諾萱並肩而戰,兩人的對手足足有六個,六個幾乎清一色的金丹中期劍修!
若非兩人早在十幾年前便雙雙進階金丹後期,實力有了大幅度提升,根本抵擋不到現在。
可是,面對六個金丹中介劍修的攻擊,他們也僅僅只能自保而已,想要斬殺敵人,或者逃跑,根本就不可能。
倏然,兩道黑影自背後悄然襲來。
柳諾萱眼角餘光瞥到這一幕,叫道:「小心,後邊有人襲來!」
不用她提醒,白洛也已察覺,揮劍爆射出萬千道劍光,擋開身前三人,身子陡然一折,反身一劍揮出,堪堪擋住背後二人的無聲攻擊。
鐺!鐺!鐺!
一連串密集如鼓點的聲音,在戈櫟回身擋敵的那一刻,原本攻擊白洛的三人卻倏然朝柳諾萱夾擊而去!
原本柳諾萱就是獨自抗衡三人,如今卻又增加三人,瞬間感覺壓力陡增,被六人合力釋放出的恐怖力道震得臉頰蒼白異常。
「找死!」
白洛暴喝一聲,手中長劍陡然掀起一團熾亮之極的劍氣光團,狠狠砸向朝柳諾萱再次攻去的當先之人。
轟!
光團吞噬那名偷襲者,瞬間把他粉碎為末消失於空。
但白洛這一劍揮出,他卻被另一名劍修趁機激射出的劍氣直接刺穿了右肩,多出一個血淋淋的窟窿。
但白洛卻毫不在意,也根本無暇去關注,他掃了一眼戰局,快聲道:「咱二人合力一起,我打頭,你掃尾,殺出一條血路!」
柳諾萱知道此時不容商議,只得答應道:「好,不過你可千萬別拚命啊!」
白洛哈哈大笑著一劍震開臨近身旁的劍修,這才說道:「放心吧,我他媽怎麼會死在這些雜碎手中?再說,不見上張巖一面,我死了也不甘心啊!」說話間,他已經當下不下五波的凶狠攻擊。
柳諾萱銀牙一咬,決然道:「那好!」
話剛落,白洛一人當先朝西邊衝去,柳諾萱緊跟其後。而就在此時,一聲熟悉之極的慘叫炸響在耳邊。
是戈櫟!
他……恐怕已經凶多吉少了。
兩人心中一沉,根本就不敢回頭看,一鼓作氣朝西邊轟鳴而去,不求殺敵,只求掏出。
但圍攻他二人的神木劍宗之人豈能任他們逃走?
雖說剛才白洛狂猛一擊斬殺了一名自己同伴,但他們這邊可還有七人呢!
此時,戰局馬上就要落下帷幕,別人都斬殺了自己的敵人,自己七人卻沒做到,這簡直就是恥辱!
七名神木劍宗的金丹劍修生恐被兩人逃掉,徹底釋放出最強大的攻擊,狠狠攔了上去。
時間一點一滴而過,英素劍宗的六千子弟皆被屠殺一空,方圓十里內成了一片血色汪洋,無盡的血腥甚至遠隔百里之外都能嗅得到。
而神木劍宗這一方也損失了近七千人,如今只剩下不到四千之眾。他們沒有為逝去的同伴悲傷,而是衝進英素劍宗的大本營狠狠搜刮了一番,甚至連那一具具死屍身上的廉價劍器和配物都不放過,一件件地被他們剝下來,塞進口袋。
這些夾縫地帶的劍修,本就是被整個炎州拋棄的草莽之輩,搜刮死屍身上的寶貝,是他們常常幹的事情,沒有一絲的違心。
搜刮完,他們這才把目光投向了空中,那裡兀自激烈戰鬥著,那是屬於金丹期劍修的戰鬥,是他們這些低階劍修根本參與不了的。所以他們只是仰頭旁觀,每從空中落下一具死屍,不管敵我,就拼了命地衝上前搜刮一番,猶如一群餓狼一般。
笑話,這可是金丹劍修的東西,不搶才怪呢!
死屍一具具隕落下來,被一次次地哄搶洗劫,最後空中只剩下兩個人在負隅頑抗。
一男一女,是白洛和柳諾萱。
二人本欲一鼓作氣的逃跑計劃,卻被費光的強橫插手而落空。
費光是一名金丹大圓境劍修,更是一隻腳跨入元嬰階的剽悍人物,他甫一察覺兩人要逃,便瞬間朝二人攔截而來。
他清晰地記得,秦大人交代的人物中,只有這一男一女才是最至關重要的,他怎敢讓二人逃掉?
如今,除了白洛和柳諾萱二人,其他人全部隕落。而神木劍宗這邊,才僅僅死了五個金丹劍修!
白洛的衣衫已經染滿了鮮血,甚至臉頰上、髮梢旁也滴答著汩汩血漬,仿似一個血人一般。柳諾萱也好不到哪裡,她的玉容慘白幾欲透明,一頭青絲更是凌亂不堪地糾纏著,若不是白洛一人獨自扛著大部分攻擊,她甚至早已身中數劍,血灑長空了。
兩人之所以能堅持到現在,大抵來自於白洛手中的那口鐘。
一個通體赭黃色遍佈繁密花紋的古樸大鐘!
這鍾當然是玄寶級別的益軒鐘,體表雖有微不可擦的裂縫,色澤雖然黯淡之極,但它籠罩於白洛和柳諾萱頭頂,卻強悍地擋下了一波又一波狂暴之極的攻擊!
如今,足足有十七名金丹劍修在圍攻他二人,面對如此局勢,費光卻立在了戰圈之外,他目光癡迷地望著那口鐘,心裡升起一絲無法抑制的佔有渴望……
難道真的要死在這裡麼……
柳諾萱惘然地望了一眼四周,不禁在心中幽幽一歎。
她不想死,她還要等那人回來,一起離開這個萬惡的萬劍界呢。
哪怕是死,也總得見上那人一面吧?
但就在這時,一聲雷霆炸響滾滾炸響在天際,兩道刺目的遁光夾著轟鳴倏然而至,單只氣勢已駭得所有人手中動作緩了一緩。
「費光,讓你們的人讓一邊去,我家大人要親自對付那二人!」
費光一怔,失聲道:「秦大人!?」
此時,他心中竟說不出的失落,那件寶貝終究不是自己的了……
而白洛和柳諾萱聞言,再忍不住心中巨震,心情瞬間跌入低谷,又有兩個敵人來了…….
ps:這次終於hold住場面了,哇卡卡,馬上把這尾巴結束掉,哥兒幾個去森羅劍獄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