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棵長青樹相互依偎著聳立在一旁,十數間用燒製出來的青磚砌成的房子圍成一排。這種用臨邛最新燒出的新式建築材料,水泥和青磚結合建造出來的房子,即有著美觀的外表,更加堅固結實,它的出現立刻就惹來了全臨邛富豪的側目,大家紛紛向李雲打聽這種材料的造價,當聽到價格僅僅為同類建築的一半時,商人們眼睛都掉出來了,紛紛掏出自家的錢財,向李雲揮舞起來,要求參與到這種新材料的經銷與製造中。
在這排房子的背後,是一棟兩層高的建築,這棟模仿當年齊國的稷下學館風格的建築,向人們昭示著,這裡是屬於教育的天堂。
這裡便是臨邛新建的官學建築群。
對於教育,李雲有著比這時代儒家學者更清醒的認識,在現代一個國家的強大與否幾乎與它的教育投入比例成正比。
比如米國,比如歐洲等傳統強國,其教育預算幾乎佔到了全年度預算的二成多,米國更是達到了恐怖的三成,由此可見教育對於一個國家的重要。
所以李雲現在是將自己所可以為這官學準備的,都準備齊當,甚至他還準備在將來將這些房子上的窗戶統統換成玻璃,百年大計,教育為先,李雲對這點毫不懷疑。
他不僅僅要在官學中培養文化人才,更準備將一些貧窮但對技術有興趣,心靈手巧的少年開綠燈,免費提供他們的學費以及食宿,打造出大漢批成熟的技術工人,系統的傳授他們必要的知識。
但教育無疑是一個燒錢的項目,李雲仔細算了算。假如臨邛官學要形成規模,並且對歷史造成影響,那麼學生數量至少必須要達到三千人,老師數量必須達到百人以上。
這樣一個規模的學府才有可能在未來發揮重要的作用,李雲相信假如他可將官學辦到這等規模,那麼日後的改革就等於憑空多了一支最忠誠的著他的龐大力量。
可是李雲算了算,現在入學的這百多名學子,雖然從他們的身上敲詐出了一筆豐厚的錢財,可即便如此,這筆錢財也只是剛好將這個學院建好。並勉強湊出了印刷書籍和支付老師薪水的錢財,其餘的就不得不從臨邛的庫府中抽出一些。
若是再算上要招收的貧窮少年,以及要提供給他們的食宿,這筆錢不算則以,一算之下,李雲眼睛都瞪出來了。按三千人算,每年每人需要投入至少一千錢,三千人就至少是三十萬錢,這相當於臨邛去年全年賦稅收入的四分之三強,這還不包括為他們提供衣服,以及其他的各項雜費,以及每年新進地學子的費用!
李雲看了只覺得頭都大了,可是教育卻是非辦不可,因為李雲知道。他必須在十年內為大漢培養出批具備著新思想的學者,否則當漢匈矛盾按照歷史的軌跡最終激化的時候,縱使他李雲再厲害也不可能憑借他一個人的力量來扭轉乾坤。
所以李雲現在迫切地想要錢,大量的錢財,越多越好。而臨邛的商人則需要李雲所掌握地技術,於是兩方一拍即合,幾次酒宴之後,以卓張兩家為大頭的臨邛商人們與李雲簽下了協議,按照協議李雲以水泥,玻璃以及青磚技術和商人們合作,李雲向他們開放這些技術資源,以技術作為股份入股。每年收入四六分成。李雲四成,商人們得到六成。
對於這個最終的協議,雙方都很滿意,商人們又找到了新的賺錢路子,而李雲則用本來就要拿給他們的東西換來了每年可用在教育上的巨額資金,李雲相信這些東西賺到的錢肯定不會太少。
……
公孫弘自然是順利的入選官學老師,並在李雲特意的安排下,擔任了官學的教導老師,主要負責著管理官學日常的工作,安排和學子的日常生活。在將來,李雲還計劃通過潛移默化,轉變公孫弘的思想,將他拉到自己的陣營中,這樣李雲在集合百家思想或者創立新學派時就可最大限度的吸收儒家的正確思想,為自己的理想服務。
處理完公孫弘的事情,李雲便請來了幾名巫師卜算開學的吉利日子,畢竟教育是百年大事,絲毫馬虎不得,而可得到上天的祝福,這在某種程度上也可算是一種心靈的安慰。
巫師經卜算得出,九月一日是最適合開學的日子,李雲便將日子定在九月一日。
時間過的很快,轉眼就到了九月一日,這天果然和巫師說的一樣,風和日麗,初秋的陽光照在臨邛的大地上,一片金黃色的景色,今年將是一個大豐收的年歲。
東方朔賴在舅舅的身上,一邊數著他下巴的鬍子,一邊嬉笑的看著他的幾個表哥,這半個月來他已與他的幾個表哥玩的很熟,幾乎已是成了最要好的兄弟。
而他的表哥們也很喜歡他這個聰明可愛的表弟,雖然他有時候調皮了些,但畢竟年紀相仿,共同的話題也多了不少。
今天便是開學的日子了,東方朔撅著小嘴巴,不得不跟著舅舅去臨邛官學報道,老實說他很不喜歡上學,因為他曾上過那些所謂名家的學,結果那些年紀一大把的老師只是被他隨便兩個問題就給問倒了,這在東方朔看來,實在太無聊了,一點意思也沒有。
東方朔的舅舅張正銘是張正范的堂哥,在臨邛也是屬於那叫的上字號的大商人,他可不管東方朔喜歡不喜歡,商人看重的永遠是利益,在他看來,現在李雲可給他帶來利益,那麼他就要想辦法搭上李雲的線。
而毫無疑問,自古師徒的感情最是親密,所以他可不管東方朔怎麼想,直接做了再說。
好說歹說,張正銘才把東方朔哄上牛車,帶著他朝官學的方向走去。
穿越幾條街道,臨邛官學那獨特的建築便出現在了東方朔的眼中,老實說東方朔很喜歡這樣的房子,高大結實,比舅舅家的土磚屋子好看多了。
但願這裡的老師比其他的人有意思些,東方朔想著。忽然牛車急忙剎住,在強大的慣性作用下,東方朔小小的身體幾乎都飛出了牛車,假如不是他舅舅死死的抱著他的話,東方朔現在肯定躺在地上呻吟。
東方朔看了看前面,忍不住罵道:「誰家的車子這樣無理!」
原來方才牛車轉彎的時候,從前面的街道路口猛然竄出一輛飛快的跑著的馬車,牛車的車伕為避免兩車相撞,自然不得不立刻剎車。
張正銘臉上也有些掛不住,正要張口罵人,猛然間卻發現了那馬車上雕刻著一個張牙舞爪咆哮著的龍形雕刻,他立刻就禁住了聲。皇族的人確實有這個囂張的本事。
馬車似乎也發現了牛車的情況,稍微在前面停頓了下,馬車車簾中掀開了一角。露出一個美麗的女人面孔,她長的雍容華貴,彷彿天生就帶著一絲動人眼神的眼睛,一襲如雲的秀髮挽在了手上。
她輕輕的瞧了瞧張正銘,露出一個令人膽寒的眼神,才復又向前。
張正銘卻已嚇地渾身冷汗,因為那女子他認得,去年他去淮南國販賣生絲的時候,曾遠遠的隔著人群見過她一面,她便是淮南王劉安的愛女,郡主劉陵,有著大漢宗室美人之稱。
)
在淮南國,永遠不會缺少關於這個水靈的像花般的郡主的花邊新聞。
雷被何等樣的一個英雄。在見了這劉陵,不到半日就宣誓效忠,放棄了他堅持了十幾年決不為官的誓言。
而拒絕她的,幾乎沒有,即使有也早下了地獄,在淮南國男人永遠都在談論著這個即有著仙女般的美麗,又有著蛇蠍般心腸的女子。
張正銘是一個商人,他當然知道這些宗室的事情不是他可以管的,可是這劉陵郡主來臨邛是幹什麼的?難道她是代表淮南王來的?如果她是代表淮南王秘密來見李雲大人,那麼今天她又為何要在我面前暴露身份?張正銘一想到這些,就只覺得自己似乎捲入到了一個他根本不想捲入的漩渦中。
東方朔瞧著舅舅失魂落魄的樣子,又瞧了瞧那遠去的馬車,心中也明白了個大概,或許那馬車中的女人是一個地位尊貴而且帶著殺機的女人,否則舅舅絕不會有這樣的表情。
東方朔年紀雖然小,但他自小就讀過蘇秦等人的書,對蘇秦的事情非常瞭解,所以他鬼點子也是最多,見到舅舅這樣苦惱的樣子,他嘿嘿一笑道:「舅舅,那個女人是不是很危險?」
張正銘點點頭道:「對,這個女人不是我們招惹的起的,而且舅舅擔心我們捲入了一場不是我們身份就可以捲入的事情,她剛才是故意的,故意讓我們注意她,以此達到某些目的,而我若在日後不配合她,以她的身份,殺你舅舅,舉手之勞而已!」張正銘說完一臉苦惱,樣子都憔悴了好幾歲。
東方朔卻是眼睛一轉,湊到張正銘耳朵邊道:「舅舅,你可這樣這樣……」張正銘聽了,臉色漸漸的好起來,疑惑的看著東方朔問道:「朔兒,你這招那裡學來的?」
東方朔笑道:「舅舅,這個嘛,當然是從蘇秦的書上看到的,像你外甥我這樣英俊瀟灑,聰明過人的神童自然是可以舉一反三,將此計用上,包可保我們無事!」
張正銘點點頭道:「好吧,我就試試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