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王奶爸 第一年故事 099,秋風蕭瑟
    在白癡冷靜的言語之中,胡桃慢慢的走到桌旁,拿起剛才白癡看的那本教科書,翻開。相比其他的教科書,這本書裡面的註釋卻是少了許多,她把書頁翻到有著女性身體正面照片的一頁後,微笑著看了一下,接著……

    刺啦——

    撕碎。

    這一刻,白癡的面色更加陰沉了。

    「我都跟你說了!不准再想那些有的沒的!帶好那封情書,這次我要你正兒八經的跟著我從正門進去!而且,沒有我的允許,不准離開我身邊一米以內!不,是不准離開同一水平線的一米以內!所以躲到天花板或是地板下這種行為,一概不許!」

    「哇∼∼∼!哇∼∼∼!傻嗶∼∼∼哇∼!」

    冷汗,從白癡的面頰上滾了下來。不准潛行?這樣的話要如何才能不暴露的靠近目標?可她是公主,自己這個角色被她看中完全是她想要玩弄自己吧?如果真的反抗,一而再,再而三的違抗她的命令的話,恐怕自己真的會被宰掉。

    下水道的老鼠可不會認為這個世界真的會有能夠連續的得罪「公主」,「公主」反而會向你搖尾巴乞好這種事情生。

    看著白癡這樣一幅冷汗接連而下的表情,胡桃在覺得好氣的同時,又不免感到好笑。她上前,輕輕拍了拍白癡的肩膀,大笑兩聲後跑出樹屋,趴在外面的平台上往下一招手:「上來吧!……對了,搬得動嗎?如果搬不動,我讓那個白癡來幫你?」

    秋風撫過,樹葉輕響。白癡拉住小麵包,無表情的瞳孔注視著那邊趴著的胡桃。可就在三秒之後,他的眼神就被旁邊的另一個女孩給吸引了過去。

    她,不知不覺的,就站在了樹屋的平台之上。一頭淡藍色的短在清爽的秋風中微微搖擺。身上,是一套胡桃專屬女傭的黑白女傭服,一塵不染。在那個瘦弱的肩膀之上,則挎著一隻和她的身材不成比例的巨大木箱……

    啪嗒。

    布鞋在木板上著地的聲音響起。那名女傭上了平台後,輕輕拉起裙擺,向面前依舊趴著的公主行了一禮。接著,她也不等樹屋的主人允許,就自顧自的進入屋子,將那個木箱整個的放在了白癡面前的地上。

    路西菲兒……

    胡桃的貼身專屬女傭。同時,也是第十騎士團,隱流騎士團的一員。

    「你們見過,對不對?在去年。那個時候我還讓她叫你去參加十人選拔賽呢。可你偏偏不去,最後卻以一個僕人的身份跟去了,這還真是矛盾啊∼∼∼」

    胡桃在旁邊自顧自的說著,路西菲兒卻是雙手放在胸前,低著頭,極為得體的站在一旁,不一言。

    白癡瞥了路西菲兒一眼,視線再次轉移到胡桃身上。只見這位公主忙不迭的打開那只木箱,這木箱成折疊式設計,裡面放滿了各種顏色的化妝用具。胡桃挑了會兒後,突然笑盈盈的取出其中的一戳八字鬍,直接往白癡的嘴上一貼。

    「既然你不喜歡被別人看到你的臉,那化一個妝應該就沒關係了吧?對男人來說,化妝果然是需要鬍子啊∼∼∼!………………嗯?」

    八字鬍黏在白癡的嘴上,讓這個視線冰冷的男孩始終瞪著胡桃。而胡桃在黏上之後也覺得似乎有些不對勁,衝著白癡左看右看,一副有些難以理解的表情。

    (哈哈哈!這丫頭有趣了,不管你的思考再怎麼老成,你現在也只有14歲。一個14歲的男孩臉上如果長這麼一撮鬍子,那還真的是有趣了!)

    可惜,胡桃似乎還沒怎麼明白這一點。她也奇怪,為什麼戲劇裡演的那些喬裝手段一碰到白癡這裡,感覺就完全不對了呢?嗯…………難道說,真的是自己手法太拙劣的問題?

    看了半天,胡桃終於放棄。她搖著腦袋對一旁的路西菲兒揮揮手,說道:「還是交給你吧……嗚嗚……看來我真的沒有化妝師的才能了……」

    說完,她就抱著小麵包去一旁鬱悶去了。

    路西菲兒款款行了一禮,走上前。那雙冰冷的淡藍色眸子和白癡的眼睛對上,也沒有片刻的轉移。這個女孩更沒有話,而是迅伸手摘下白癡嘴上的鬍子,取出木箱中的各種化妝工具,對白癡化起妝來。

    ………………路西菲兒的手,很冷。

    這雙冷的異常的手觸碰在臉上,就猶如十根冰柱一般。

    白癡看著她,任憑她的十根手指在自己的臉上挪動,把一塊又一塊的「皮膚」黏在自己臉上。粘完,再取出一些白色的液體,用手指粘著不斷塗抹。

    旁邊的胡桃和小麵包剛開始還在互相玩,可片刻之後,她們就被路西菲兒的手法所吸引,紛紛轉頭來看。就在他們的面前,白癡的臉一點一點的變形,他那原本顯得稍顯消瘦的臉型逐漸變成了上窄下寬的鴨梨型,眼角稍稍拉下,很大的去除了眼神的銳利,反而平添了一股市儈的感覺。嘴唇加厚,腮幫子鼓鼓的,如果不是胡桃親眼所見的話,她哪裡能夠分辨得出眼前這個有點胖胖的,似乎笑容可掬的男孩竟然就是那個不苟言笑的白癡?!

    化妝完畢,小麵包急匆匆的跑了過來,伸手拉住白癡的手,上看下看。在這個小丫頭的腦海裡一定覺得很奇怪吧,為什麼自己的「小爸爸」竟然會突然變成了個小胖子?

    而胡桃則是強忍著笑容,走了過來對著白癡的那張臉上看下看,最後忍不住,終於撲哧一笑——

    「哈哈哈哈!太棒了,太有意思了!白癡,你的臉……哈哈哈!你的……你的鴨梨……真的好大啊!哈哈哈哈……!!!」

    白癡接過路西菲兒遞來的鏡子,看著裡面那個陌生的人。他沒有笑,但這張臉看起來卻似乎無時無刻不散著一股市儈的笑容。看了會兒之後,他放下鏡子,直視那邊已經笑得直不起腰來的胡桃。

    十分鐘後……

    終於,胡桃似乎笑夠了。她捂著肚子,抹著眼角的眼淚。又一次的觀察起了白癡的新造型。她看著他那個大而寬的下巴,看著那個窄而扁的額頭,看著他略微耷拉的眼角,看著那張嘴角上翹的厚嘴唇……

    嘴角……上翹……

    她臉上的笑容,卻是漸漸的淡了。

    「我說……」

    「只有在化妝之後,我才能看到你笑一次嗎?」

    「微笑」的白癡沒有回答。他默默的站起身,緊了緊雙手手腕上的鎖鏈。接著,他沒有再看胡桃一眼,而是從她身旁走過,抱著小麵包,躍下樹屋……

    ————————————————————————————————

    路西菲兒完成了任務,繼續回皇宮待命。不管怎麼說,胡桃也不希望總是有一個父親的直屬騎士總是跟著自己吧。她帶著白癡和小麵包,再一次意氣風的走進貴族區。來到萊爾斯伯爵府門前。

    「…………………………」

    街上的行人,依舊匆匆。

    道路兩旁的樹蔭,繼續在秋風中落下紛飛的黃葉。

    笑過了,那就該肅穆了。

    因為接下去他們是要去探訪病人,收起歡笑吧,因為那是對病人的不尊重。

    ……

    …………

    ………………

    風,捲過街道,捲起一團落葉,在空中打著圈。

    白癡站在伯爵府的大門前,抬頭仰望。從那雙「微笑」的眼睛後面,隱藏的,卻是一抹若有所思。

    胡桃沒有理會白癡,她只是仔仔細細的告誡這個鴨梨不准再胡來。可就在她拍了拍裙子,打算走上前讓那些守門的士兵通報之時……

    「嗯?」

    胡桃的手,卻被白癡突然拉住了。

    「事情,不對勁。」

    空氣中的風,變得冰冷起來。

    「不對勁?」胡桃愣了一下,她抬頭看看伯爵府,這座府第很安靜,沒有絲毫不對勁的感覺,她想了想,笑了一聲甩開白癡的手,說道,「我知道我知道∼∼∼!任何正常的事情在你的眼裡看來全都是不正常的。對不對?走啦,快點快點!」

    胡桃沒有理會白癡,當先一步衝了上去。守門的士兵看到公主再次降臨,立刻跪下施禮。

    胡桃帶著挑釁意味的眼神望向身後的白癡,似乎是在說:「看啊,這些士兵的表現很普通,哪裡有什麼不對勁?你這傢伙就是喜歡瞎操心。」

    瞪完白癡,胡桃大刺刺的揮了揮手,在身後那個鴨梨面前故意炫耀自己的地位,讓那兩名士兵站了起來。

    「我又來了。快,給我帶路,去見見你們家主人。」

    那兩名士兵將長矛放在身後,互相望了一眼之後,笑著鞠躬:「公主,實在是抱歉。我家老爺月前已經隨著兩位王子出征,所以並不在家。」

    胡桃拍了拍自己的腦袋,笑道:「哎呀哎呀,我說錯了,是去見你們的女主人。」

    「女主人?」

    兩名士兵同時一愣!他們互相看了一眼,臉上浮現出困惑的表情。過了片刻,其中一個才開口道:「公主……殿下。也許是小人不太清楚老爺家的家事吧。但老爺前後的三任妻子均已經先後去世,公主您說的女主人……實在是……」

    看到這兩個士兵竟然敢在自己這個公主面前裝傻,胡桃有些不滿意了。尤其是在白癡面前,怎麼能讓他看扁?

    「你們兩個到底有沒有腦子啊?誰說要見阿姨了?我是要見姐姐!凱特莉娜姐姐!真是的,原本聽說萊爾斯家族的軍紀嚴明,手下的士兵全都驍勇善戰,可現在怎麼都給我裝糊塗了?」

    這一刻,白癡的眼神,逐漸化為深沉。

    那兩名士兵的表情變得更加難看起來,他們似乎有些急了,但看表情卻並不像是在說謊。這兩人在互相交流了片刻之後,終於撲通一聲跪下,說出了一句話——

    「公主殿下……!小人……小人實在是不知道公主殿下到底說的是誰……!現在……伯爵府是一座空宅,壓根……壓根就沒有一位名叫凱特莉娜的小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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