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宮深處………………
「那就是說你身為【紅世魔王】,卻跟殺害同胞的那些傢伙一樣,跟他們的道具一樣,為保護人類而來嗎?」【暗之水滴】琪爾諾伯格憤怒了。
「你別把我說得那麼偉大嘛,剛開始不是說了嗎,我拜託那兩人幫我傳話,作為酬勞我才送她們到這裡來的。」【髓之樓閣】葛維達調侃著。
琪爾諾伯格想起了葛維達說過的關於口信的事情。
(——「我的朋友——某個純情的老頭兒想對我的另一個朋友——某個害羞的小姑娘說的話……」——)
接著聯想到,【拉比林托斯】起之前,【塔】外面的【炎灼眼的殺手】喊出來的話。
(——「……葛維達叫我傳話!他說『多納特和我說了』!」——)
當時,之前不管和她說什麼都不作反應的【小夜啼鳥】那個少女,聽了這句話之後卻睜開了眼睛。也就是說,那個名叫多納特的就是「純情老頭」嗎。她這麼想著。
(這幫傢伙,一定掌握著把「小夜啼鳥」向我們所不知道的方向驅動的關鍵。)
非常危險。寶具【小夜啼鳥】是「壯舉」實現的關鍵。將她引向非預期行動的一切因素,不管是什麼,都一定要排除。
在黑暗中,琪爾諾伯格將巨臂上的利爪張開,向前跨出悄然無聲的一步。
「留你這傢伙活在世上,似乎有點不太合適。」
同時戈比達也開始用六隻手臂輕鬆而靈巧地揮舞旋轉著大鐵錘。
「果然是那樣嗎。嗯,或許吧……」
「那個不行哦~」一個人突然從旁邊的柱子後出現,他用手輕輕拉了一下帽簷「【葬式之鍾】的席暗殺者,【九骸天秤】之一【暗之水滴】琪爾諾伯格……」
琪爾諾伯格美麗的臉龐完全失去血色,她永遠不會忘記的,雖然對方的聲音稍有些變化,但她絕不會認錯,18年前的大戰,那種恐懼是刻在骨子裡的;那個以一人之力,全滅【葬式之鍾】遠征軍,【九骸天秤】幾乎全員重傷。世人給這位傳奇的的人物附加了太多的稱號,遊戲人間的【任性的豪俠】,天賦卓絕的【震撼之大自在師】,【征剿狩獵】之屠殺者,【火霧導師】,每一個幾乎都是一段傳奇。其中最為令人恐懼的,琪爾諾伯格有幸親自體驗到了一次……【埋葬征討】(征討戰神)……
(開什麼玩笑…雖然知道他在戰場上……)琪爾諾伯格這個頂級的紅世殺手也有些膽寒,冷汗從她的鬢角留下(即便是這樣,他的目標也應該是【塔】啊…為什麼出現在這裡…至少再有兩人……)
即便是全力戒備【九骸天秤】也要聚齊3人以上才敢與之為敵,畢竟莫名的大招準備時間太長了,3個【王】不給他機會也可以有勝算。
「話說,琪爾諾伯格……」莫名隨意的倚著柱子「你們該不會是以為,瑪蒂爾達那個瘋女人,會將一批【火霧戰士】埋伏在【天道宮】裡,一口氣撞進來吧……」
「不是這樣嗎……」琪爾諾伯格鼓起勇氣,直視莫名「沒想到沒有別的【火霧戰士】,卻又大名鼎鼎的【埋葬征討】在這裡,完全可以抵得上一支【火霧戰士】的軍隊了……」
「呀~結果你就進來拖住所謂的『軍隊』嗎?」莫名不懷好意的笑著「不是這樣哦,這和我一點關係也沒有,全是那個傢伙的主意……」
「也就是說……」琪爾諾伯格有些不安「這裡一開始就真的只有【髓之樓閣】,什麼軍隊也沒有!到底你們有什麼陰謀!」
「撒~」莫名沒有理會琪爾諾伯格的質問,只是看著某個鐵皮罐頭「呦~好久不見~」
「嘛~」葛維達晃了晃自己的金屬腦袋「好久不見…莫名小子……」
「嗯……」莫名走了過來,微笑著「要不是我來這裡,你可就危險了呢,畢竟【暗之水滴】是以暗殺著稱的【王】,你這個鐵皮罐頭,不過是個藝術家而已……」
「啊嗯……」葛維達也不辯解,畢竟莫名說的是事實,自己的確不擅長應付琪爾諾伯格這種類型,但是他敏銳的注意到一點「莫名小子,你的聲音變得好聽不少,怎麼回事?」
「……」oTZ(莫名被擊沉)
………………拉比林托斯………………
(琪爾諾伯格大人似乎也完成得很順利呢)宰相【大擁爐】摩洛這樣想著,現在他的身體完全化為自在法的迷宮要塞【拉比林托斯】。
跟不羅肯要塞一同被捲入【拉比林托斯】的【天道宮】,不愧是大名鼎鼎的【髓之樓閣】葛維達的寶具。對這個【天道宮】既不能進行再構成也不能加以干涉,而且因為受到【秘匿聖室】阻撓的關係,也不能窺視其內部情形和裡面的氣息。
但是,裡面應該是滿載著的火霧戰士別動隊,卻沒有任何漏網之魚侵入到要塞內部。自己在構築【拉比林托斯】的同時傳送其爾諾伯格到【天道宮】進行攔截,這個計劃可說是暫時取得了成功。
(雖然說是非常時刻,但是,讓以暗殺為本職工作的她來幹那種事,實在是……以後還是必須給她一點補償的吧……對了,她應該喜歡有顏色的花吧。)
接下來還是盡可能保持目前的狀態來贏得時間,在【炎灼眼】和【萬條巧手】體力消耗到極限時,就出其不意地解除【拉比林托斯】。然後讓【兩翼】對疲憊不堪的兩人加以攻擊,最終解決掉兩個宿敵。接下來,琪爾諾伯格將會壓制【天道宮】,等排除了這些有可能對我方造成危害的主要因素之後,就立刻全軍大舉進攻,奔赴戰場,協助一直獨立苦戰的烏利克姆米以及他率領的同志們,一舉擊潰討伐者的兵團。之後就可以從容不迫地實現主人的壯舉……
(……我們必定會勝利的。)
………………拉比林托斯內………………
懷著一種思念,【萬條巧手】在胸前編織出了「那個」。
「哇——」
瑪蒂爾達見狀不住讚歎道。
此時,出現在威爾艾米娜雙手中的是一個可愛的純白色花冠。
然後,同樣潔白無瑕的大量絲線,正源源不斷地從楚楚動人的花朵裡邊向外伸展,像蔓籐一樣不斷延伸,就像一個又長又軟的透明斗篷。完全看不出這就是她們二人最後的王牌——準備用來擊破摩洛的「裝置」。
「你的表演欲也未免太濃了吧?」
威爾艾米娜似乎有點不好意思般地笑了笑,然後將爭相要輕輕將花冠接過的瑪蒂爾達的手牢牢地抓住。
「?」
瑪蒂爾達心想,急著要前進的人不是她嗎,為什麼?她不禁驚訝地抬起頭。
出現在她眼前的,是一個摘下了面具的臉孔。
「我只希望你為接下來所做的事一個誓是也。」
「宣誓儀式。」
瑪蒂爾達馬上就明白了摯友的意思,於是用兩手將黑色大衣大大地展開,同時優雅地單膝跪地,身體前傾。女戰士對貴婦人懇求道:「我誓!」
威爾艾米娜抬了一下頭,卻沒有戴上任何一張面具,她盡量使內心變得堅強起來……對這個獨一無二的朋友,對這個接下來還要和自己並肩戰鬥的戰友,對這個分別在即的朋友……儘管如此,她依然堅定地說道:
「請你一定要努力活下去。」
她依然沒有放棄。
她沒有放棄在接下來要面對的戰鬥,以及在那以後要進行的儀式中,抓住那一絲的希望。
威爾艾米娜沒有把那種可能性寄托於神靈,而是向朋友懇求。
(然後,你一定會那樣說吧——)
「我誓。」
(你會說,『但是,很不湊巧的是』……)
「但是,很不湊巧的是……」
揚起一副宣誓表情的臉,女戰士把閃耀著熾紅色光芒的灼眼轉向了貴婦人。
「我一直以來都在努力地活著啊。」
(——啊啊——)
威爾艾米娜已經完全不知道在自己臉上淌著的眼淚是怎樣的一幅畫面了。
只能在朦朧的眼淚中看到可說是刺眼的熾紅光芒。然後,她輕輕地將花冠放在那光芒的最高點——
反擊,開始了。
沿著花冠上柔柔地伸展開來的長長的純白細線,沿著在兩人先前在迷宮奔跑時布下的力量軌道,以爆炸性,那只能說是爆炸性的度,迸射出「炎灼眼的殺手」的全部力量。
感覺到在自己的化身「拉比林托斯」內部整個領域裡,一股破壞性的巨大力量在一瞬間擴散開來,甚至在裡面狂奔亂竄的宰相【大擁爐】摩洛,不由得驚愕萬分。
就像意識到毒素已經滲透到各條血管裡一般,腦海中閃過寒意、恐懼與毀滅的預感。
(這是!)
到現在為止已只能感覺到的「騎士團」的力量正在散開。正當他因為感到越了普通火霧戰士的一個騎士份量的力量塊而焦急時,那種力量塊已經往全身各處散開了。
感覺到這個現象的意圖和目的後,他的預感變成了確信。
(難道?)
她們是想一次破壞這個即使一部分被破壞,也能夠在破壞的地方集中力量進行修復的「拉比林托斯」。這簡直是令人難以置信的,通過巨大的力量和技巧進行的攻擊。正因為如此才被稱為宿敵的瑪蒂爾達?聖米露——僅僅給予了自己一瞬的時間,來用於挽回她那可怕力量帶來的後果。
(糟糕了!)
果然,她們並不是毫無目的地來回奔走。她們一定在奔走的期間布下了什麼特別的機關。雖然自己不能清楚察知體內生的情況也是造成這個後果的一個原因,不過最大的原因卻是因為自己過於在意這個強敵,而過度地將警戒全集中在兩人的身上——完全是失策。
(要解除嗎?)
不,現在不能,如果匆匆忙忙地解除【拉比林托斯】,就不能夠對身在迷宮內的人們位置進行調整。要是一個不小心把兩人放在比「兩翼」更接近主人的位置,那麼〔葬式之鍾〕建立世界新秩序的遠大目標,就會全部結束。至少要讓她耗費一點力量。
(主人,永別了。)
不過,在某種意義上,這也是從一開始就知道的結果。
自己已經按照最初設想,完成了自己的使命。雖然沒有贏得實現「壯舉」所需的時間,實在是非常遺憾……不過,之後就只能拜託給「兩翼」,拜託給主人了。
(你也一定要想方設法活下來啊,琪爾——)
正當他腦海裡閃過一個黑衣白面的女子身姿時——
蹲伏於布羅肯山上呈現巨牛姿態的自在法——「拉比林托斯」,因為散在其內的熾紅色騎士們一起動的大爆炸,在頃刻間化為齏粉飛散。
………………天道宮………………
(怎、怎麼了,生了什麼事!)琪爾諾伯格感到劇烈的震動。
「嗚,成功了嗎……」葛維達突然說。
莫名沉默不語,只是瞇著眼睛,不知道在想什麼……
(地震嗎……不、在「拉比林托斯」中不可能會生這種事……嗯?「拉比……林托……斯」?)
葛維達為什麼說成功——琪爾諾伯格體會到其話語的含義之後,打從心底升起一股寒意。顧不得一個危險的傢伙還站在一旁,對著葛維達大喊:
「你這傢伙,到底知道什麼!到底生了什麼?」
得到的回答非常簡單。
「正如你感覺到的那樣。」
「不可能!」
面對對手不死心的斷言,葛維達再一次明確地,如同為了避免傳達錯誤一般說道:「『拉比林托斯』已經化為烏有了。」
「你騙人——」
琪爾諾伯格冷著臉,連對於莫名的懼怕都拋之腦後。
「你知道為什麼……這裡只有我一個嗎?為什麼沒有……火霧戰士別動隊進來嗎?是因為不想……被捲入這個『拉比林托斯』的破壞之中啊。」
「不可能。瘦牛的『拉比林托斯』是堅不可摧的!」
琪爾諾伯格仍然面無表情地反駁著。
「你只要到外面去看看……就無論如何也會明白的了。『大擁爐』摩洛,已經被『炎灼眼的殺手』給殲滅了。」
「你……騙人!!」琪爾諾伯格歇斯底里的喊著。
「要是想去,我不攔你……」莫名突然間說出這樣一句話「安心,我是不會做出偷襲這樣沒品的事,也沒有必要……」
的確如此,要是對方有殺意,自己一個人怎樣也無法抵擋,但是對方是屠殺了無數同志的敵人,琪爾諾伯格有些不明白對方這樣做的含義。
「去吧,雖然立場不同,但我還不至於這樣不近人情……」莫名的話透露著真誠「我們僅僅是因為立場不同,才在戰場上相遇,但是……」
莫名說得沒有錯,要不是自己曾經身為人類,潛意識裡認為自己是【火霧戰士】的一派,而且【葬式之鍾】肆意啃食人類,也讓他有了與之為敵的理由。其實,完全拋棄立場,莫名很欣賞【九骸天秤】,他們對於情誼的珍重,戰友間的相互扶持,對主君的忠誠,毫不猶豫的追逐夢想,真的很好。光是知曉其存在,就是一種救贖。
(要是自己是土生土長的【王】,說不定就是【十骸天秤】了吧,畢竟,和一群戰友一起,有一個為之畢生追求的夢想……)莫名這樣想著,每次想起這段傳奇般的『歷史』,莫名都覺得心潮澎湃,之後便是一種悲傷(即便豁出性命,也要親自用雙手創造新的史詩嗎……)
………………琪爾諾伯格………………
為了用事實來否定那個的傢伙說的蠢話。【葬式之鍾】引以為豪的宰相【大擁爐】摩洛之【拉比林托斯】,自古以來都是把捕獲的敵人盡數粉碎,在外來的攻擊下不動分毫,那樣一個堅不可摧的自在法。大概在數百年前,他曾經說過一句自誇的話,雖然只有一次。
(——「哈哈,堅不可摧,這樣說大概也沒什麼問題吧!」——)
他既然會如此自負,就一定是事實,絕對是那樣。
琪爾諾伯格一個勁地尋找著他那巨大的身影,奔跑著。
「你還在吧,瘦牛?」
她跑到收藏雕像的倉庫——
「我可不是因為擔心你啊。」
她跑到了祭壇的旁邊——
「雖然你總是畏畏縮縮……」
她來到了大伽藍之下——
「但是你是天下無敵的啊。」
她打開大門——
「梅利希姆和伊路亞尼卡,就算是索卡爾那傢伙也是,大家都知道的啊!」
她走出了城郭——
「你無論被怎樣欺負——」
她通過天道宮的出口。
「也總會在我們身邊——」
——在琪爾諾伯格的眼前,只有無盡的黑夜。
只有在風中濃霧籠罩之下,面向遠處戰場聳立的布羅肯要塞山麓。
除了這夜幕之下的景物外別無他物。
【拉比林托斯】已經不存在了。
那個他不存在了。
「——啊、啊啊、啊……」
琪爾諾伯格的雙膝一軟,跪了下去。
「嗚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如野獸一般的絕望號叫、慟哭聲,在夜幕中的山峰間迴響。
………………天道宮核心………………
「我很奇怪?為什麼你會放了她?」葛維達有些疑惑「那是敵人吧?」
「……敵人嗎……」莫名歎了口氣,眼角有一點晶瑩,所幸因為昏暗的環境,葛維達沒有察覺「只是立場不同而已…真的沒有對錯……」
(為什麼…我所經歷的世界…都是這樣的無奈……)莫名低著頭,思考著(雖然有了妹妹、部下、戰友、朋友、徒弟、僕人,但是,還是覺得悲傷……)
莫名的心智經過幾番變故,已經就有非同一般的承受力,但是一連串的不愉快,還是讓他的心變得有些疲憊。
或許這樣實在是有些任性,明明【紅世】接納了自己,是唯一接納自己的世界,還對這個世界有什麼不滿的呢,這樣對於一個流浪的人而言,有家不是件很奢侈的事嗎。我到底在奢求什麼……
「……」葛維達對於莫名突然有些意志消沉是在摸不著頭腦「莫名小子……」
「沒事了……」莫名恢復了微笑「嘛~馬上就是那個胡來的女人飆了,我還是去看看比較好……」
「可是…你的身體不是……」葛維達擔憂的說「上次借助整個戰場的存在之力的後遺症,你的傷還沒完全好,不要去【塔】,現在的你,不是【棺柩裁縫師】的對手……」
「沒事,至少還可以應付一兩個【九骸天秤】……」
………………化妝舞會………………
「起動了。」站在被抬起的神輿上,【化妝舞會】的【巫女】,【頂之座】黑卡蒂說道。
「來了嗎?」修德南藏在面甲下的眼睛一閃。
「唔。」貝露佩歐露揚起一邊的嘴角笑著。
井然有序地撤退中的【化妝舞會】中央,一條龍正緊貼著地面低空飛行。架在它背上的神輿中,黑卡蒂正用雙手旋轉揮舞著權杖。轉了幾圈之後,她將權杖的金屬尖戳向地面。鏘,鑲嵌在三角權杖頂部的同樣為三角形的活環。向周圍出通透的音色。
從權杖的頂部冒出了數個十分明亮的水藍色三角形物體,圍繞在她的四周。身為巫女的少女用同樣顏色的眼眸環顧著它們。
在她的右側,站在鎖鏈做成的漩渦中跟她齊頭並進的貝露佩歐露問道:
「是哪個斷篇?」
「起動的只有被限定的一段而已,現在還不十分清楚。」
黑卡蒂並沒有轉過頭去,而是一直盯著眼前水藍色的三角問答。
貝露佩歐露的對面,也就是赫佳特的左側,騎著黑馬前行的修德南嘲笑道:「哼,即使對方是【小夜啼鳥】,我們的【御命詩篇】也不是那麼容易被解讀的吧。」
貝露佩歐露也以嘲笑來回應他,不過嘲笑的對象卻跟他不一樣。
「話是沒錯,現在雖然只有一段,但是起動已成事實了哦。疏忽大意可不行……那麼,充分掌握還要多久?」
「只要通過防禦外甲,進入詩的正譜,立即就能完成。」
「很好,給我繼續監視。」
說著,她把自己乘坐的鎖鏈繞成的漩渦轉了半個圈,朝軍隊後方望去。
遙遠的後方,摩洛的【拉比林托斯】已經消失,山頂上的布羅肯要塞又再次顯現出來。在它附近,迸出熾紅色的爆炸和看似「虹天劍」的直線型彩虹,互相交錯。
(不錯不錯,把他們逼得起到好處嘛,熾紅的大魔神。)
這時,她視線的另一端——
(哎喲。)
軍隊的最後排那邊,飄起了閃著朦朧光輝的光幕。
(意料之外的大人物也跑來這邊啦……烏利克姆米這個傢伙,帶領中央軍加大攻勢,讓敵人的矛頭轉移到了撤退中的我們這邊嗎……還是和過去一樣,了不起的戰術啊。)
貝露佩歐露一邊惋惜他不是自己這一邊的人,一邊向對面的修德南話:「修德南。」
「我看著呢。加普那傢伙應該馬上就會來請救兵——」
已經來了。
「軍師大人!」
彭的一聲,隨著淺蔥色火粉的升起,貝露佩歐露身邊稍低一點的空中,四周帶領著人偶的加普出現了。浮在空中的這個匆忙的男人,無論是臉上還是態度中都表現出急躁的心情。
「就如您早先擔心的一樣,地方右翼開始動正式的追擊了!」他的慌張也不是沒有理由的「而且,那個騎士王不知道什麼瘋,【斷罪騎士團】的全部主力,包括所有的12名【騎士長】及其近衛騎士,對我們的後方動總攻,【千征令】奧爾岡被5名【騎士長】圍攻中,快要撐不住了!」
「打頭陣的是【極光射手】?那支騎士團也來了!」
戰況稍微有些脫離計劃,貝露佩歐露對於【斷罪騎士團】這樣可以說是任性的行為十分不解。
「似乎的確如此呢,將軍」貝露佩歐露嚴肅的說「我們不能再連【威震之結手】也拉扯進來了。」
「就是不給他們任何介入的機會,一舉擊潰咯?」
對此心領神會的修德南,把馬頭轉向後方的守衛部隊。同時說道:「記得要幫我照顧好我可愛的【頂之座】黑卡蒂,別讓她遇到危險哦。」
「那就要看將軍的表現了。」
對於兩人這樣一問一答,面無表情看著前方的黑卡蒂插了一句:
「我可不是你的東西。」
修德南背朝著她們大笑著揮了揮手,朝著自己的戰場出了。
………………莫名………………
(差不多,【初代極光射手】也要因為自己的傲慢,死在那個【千變】修德南的手裡了吧)莫名雖然不冷血,但是也不會無故去救一個自己既不欣賞也沒交情的人(差不多要開始了,目前能夠阻止【棺柩裁縫師】唯一辦法……)
看著空中再度交戰的四人,莫名慢慢走向了【塔】的方向。
(一切…就要……)
………………空中………………
尖塔的頂端,廣闊的天空,朝著正反兩個反向,兩個火霧戰士和「兩翼」在飛翔著。
瑪蒂爾達伏身在熾紅色的悍馬上,試圖捕捉「兩翼」的行動軌跡。
(來,看看到底有什麼殺手鑭——!?)
大吃一驚!
伊路亞尼卡捲著雲霧轉過身,翻動著巨大的身體,全力以赴地追了過來。而站在其頭上的梅利希姆則是右手握著西洋細劍,右腳稍稍向前邁出了半步,作好了充分的預備姿勢。
「喝!」
瑪蒂爾達出既像笑聲又像是招呼聲的大叫,轉過身來。火焰長矛一下子變成了大劍,緊緊地握在手中。拉著緞帶的威爾艾米娜一言不。
雙方頂著空中的強風,面對面地慢慢接近。
梅利希姆沒有使出「虹天劍」,伊路亞尼卡沒有吐出「幕瘴壁」,瑪蒂爾達沒有放出「騎士團」,威爾艾米娜沒有伸展緞帶。
四人只是僅僅將視線向彼此的敵人投去,
瑪蒂爾達的神經緊繃著——
(真是)
巨大的飛龍突進到面前——
(真是,討厭的世界)
在那額頭之上站著銀的劍士。
(所有的一切)
目不轉睛地注視著眼前的景象,拔出了手中的大劍。
(所有的一切,都在灼熱地燃燒著!!)
鐺的一聲,瞬間連斬五擊,大劍與彎刀交錯著。轉眼間已經擦身而過。
「……」
風中,瑪蒂爾達控制著熾紅色的悍馬旋轉下墜,從巨龍的翅膀與尾巴間的夾縫中閃避而過。
「——呼!」
稍稍喘了口氣,互相之間已經拉開了很大一段距離。瑪蒂爾達再次馬不停蹄地掉過頭來,轉身依舊面向黑夜中的劍士和巨龍。
映入眼簾的是,隨著夜風來回飄舞的炎和不斷灑落跳動的火粉。
(ps:威爾艾米娜的口癖,認真說話時,都在句末加上「是也」,但是我忘了,嘛~反正也不影響看,就這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