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將軍,好久不見,一向安好?」
蘇努將軍終於還是闖進了總督行府。他倒也算是聰明,並沒有動刀,也沒有帶人,只是自己一個人,把刀摘了,然後就那麼硬抗了進去馬德的親兵雖然盡忠職守,可是,既然蘇努沒動兵器,他們自然也就不能招呼上去,拉拉扯扯就更加不行了,門口那麼多看熱鬧的,那叫有失體統!田文鏡就更是不用說,文官一個,蘇努只是伸手一撥拉,就把他給撥刀了旁邊,還險些讓他摔了個觔斗。
就這樣,蘇努終於見到了馬德!
「哼。馬德大人果然是威風赫赫啊!向見一面比都難比登天,不比當初老子打葛爾丹輕鬆啊!」馬德見到蘇努大踏步的出現在視野之中,倒是有些意外,不過,蘇努的態度倒還算是在他意料之中。
「呵呵,蘇將軍說笑了。在下有些事情正與宋大人,趙大人還有徐大人商議,若有怠慢之處,還望蘇將軍見諒啊!」馬德迎上幾步,笑道。
「哼。想讓本將軍見諒可以,剛才你的人居然敢攔我,你就把哪個擋住我的傢伙給打上三十棍就行!」蘇努瞟了一眼在場的幾個人,幾個大步就走到了剛才馬德的作為旁邊,然後,一屁股就坐了上去。
「好麼。強賓壓主,地頭蛇要耍威風了!」剛剛宋葷和趙申喬看到蘇努進來之後,就已經意識刀今天的事情會更加的精彩。如今看到蘇努居然一上來毫不客氣的佔據了馬德的位置,行為這麼囂張,兩人更是同時在心裡一樂。在他們看來,馬德這次是來立威的,而徐祖蔭屬於敵對派系,兩伙人無論是誰吃憋,他們都是高興。
「哈哈,蘇將軍開玩笑了。您是什麼人?怎麼跟個小官置氣?要不,您打我三十棍出出氣?反正我也當過您的屬下,無所謂的!」馬德當然知道蘇努是被誰攔在了外邊,看他還真沒有為了討好別人就讓下屬遭殃的習慣,所以,只是笑嘻嘻的對蘇努回了一句。
「打你?哼!我哪敢吶?您馬大總督是什麼人?連見個面都這麼難,要是打了你,老子還不得直接去十八層地獄再去找葛爾丹比試比試麼?」蘇努陰陽怪氣的對馬德說道。他又不是傻子。打馬德?莫說馬德的地位如今不比他低,單就兩人不相統屬,他如果真的敢亂來,後果就夠他受的了。
「哈哈。我就知道蘇將軍大人有大量!」聽到蘇努的話,馬德也不生氣。只是又笑嘻嘻的補充了一句,就輕輕鬆鬆的把蘇努的火氣給憋了回去。他馬德以前是幹什麼的?記者!這一行,察言觀色是基本功,語言轉換是手上活,挨罵受累是家常便飯!如果連蘇努這碟硬要來搞個拼盤兒的小鹹菜兒都憋不住,他以前可就真的是白混了。
「對了,還沒有問蘇將軍您急著要見在下是又什麼事呢?」馬德笑完,又朝蘇努問道。
「哼!什麼事?馬德!馬大人!你抓了我的人,還問我要見你是為了什麼事?」蘇努經馬德這麼一問,火氣又上來了。
「我抓了您的人?」馬德面色稍變,帶上了一些驚奇。
「廢話!哪江寧同知林永生是我的內弟,你問都不問就把人給抓了,是什麼意思?你眼裡還有我這個江寧將軍馬?」蘇努拍桌子怒問道。
「江寧同知林永生涉嫌謀害皇差,若是罪名確實要嚴辦的話。可就是誅九族的不赦大罪啊。蘇將軍,萬事都好說,您可不能自己往自己頭上攬罪名啊!」馬德表情有些「急切」的說道。
「什麼謀害皇差?明明就是那個那個叫什麼的瘋女人亂嚼舌頭!林永生在吏部的考功簿上年年都是優秀,罪名會做那種目無王法的事情?你簿去把那個瘋女人抓起來也就罷了,怎麼反而倒過來了?莫非你跟那個女人有一腿不成?」蘇努對著馬德大聲叫道。
「呵呵,蘇將軍,別人不知道也就罷了,你可是我的老上司啊,怎麼也不知道?我馬德沒有風流命,娶了皇上御封的郡主,連納妾都不敢,又哪敢冒那個大不匙去找別的女人,何況還是一個身上有大案的女人。這事兒您在我面前說說還可以,如果讓我夫人知道了,會有什麼後果我可不敢保證!」馬德微帶些壞意說道。
努張張嘴,一時竟不知道該說什麼,馬德的老婆是什麼人他當然知道,雖然他對羅欣瞭解並不像有些人那樣多,可是,如果羅欣真的來找他的麻煩,他一個大男人,大將軍,難道還真就能跟一個女人見識不成?
「雖然是自曝己短,可這也是拿著皇上壓人啊!」趙申喬聽到馬德的話,心裡又是一動。馬德怕老婆的名號在江南三省都又傳言,江蘇省的不少官員都在私下拿這個事當笑料兒,可他們都忘了,馬德的妻子是康熙欽封的多羅郡主,他們四處傳言馬德怕老婆,如果只是被人當成笑料也就罷了,可如果被人拿來當成是什麼「郡主不守婦德」,哪可就是「誹謗上官」的罪名,認真辦起來,也足夠扒上幾層皮的了。看來得給那幫傢伙提醒一聲,要不然,以後怎麼死的都不知道!」趙申喬看了看馬德,暗暗決定道。
「私自扣押朝廷命官,莫說你只是區區一個總督,就是親王貝勒也沒那個資格,馬大人,你可不要一位本將軍沒有提醒過你!」蘇努並不知道自己和馬德的話已經居然會讓趙申喬主動出頭為馬德「闢謠」,他現在想的就是讓馬德放人。
「哈哈,蘇將軍您既然這麼說了,馬某自然不能不賣您一個面子了,不過,這林永生畢竟是身有嫌疑,所以,蘇將軍您得先留一份憑據。馬某才能放任啊!」馬德依然笑容滿面的說道。
「如果我不願留憑據就想把人帶走呢?」蘇努沉聲問道。
「可以,林永生走,蘇將軍你留下!」馬德微笑道。
「你大膽!」蘇努一拍桌子,憤而起立。
「呵呵,蘇將軍。我不是大膽。我這叫有備而來!」馬德突然收起了臉上的笑容,霎那間的嚴肅讓蘇努的火氣竟不自覺的壓下去了許多,旁邊一直沒有插話的徐祖蔭更是心中巨震。馬德的突然變臉讓他也終於明白了此人這次有所行動的目的:什麼李毓昌案?這只是一個放在前面的引子。這個馬德,不僅是要借此正式主掌江蘇,他還要把太子一黨在江蘇的勢力全部清楚啊!「他怎麼提前知道蘇努是太子安插在江南的?」徐祖蔭低下了頭,兩隻眼睛死死的盯著手裡的供詞!從剛才刀現在,他一直都還沒有翻開這東西
「日本天皇東山的特使來到江戶。不久將返回京都,返京之前。特使要到德川綱吉家作禮節上的拜訪。德川綱吉命人準備禮物,讓特使帶給天皇。
見面之日,德川綱吉令手下朝臣排列在下,恭候東山特使。然儀式快要開始時,播州赤穗(現日本兵庫縣赤穗市)藩藩主淺野內匠(此淺野並非以前的那個淺野)突然出刀砍傷高家的家主吉良上野,吉良上野重傷,淺野內匠被眾人擒下。德川綱吉對在這樣重要的日子裡發生這種流血事件非常氣氛,下令淺野剖腹自殺,並沒收其領地,剝奪所有地播州赤穗藩士與武士的俸祿,讓淺野的弟弟閉門(不能作為藩主)。不過,德川綱吉對吉良沒有任何處分。
淺野內匠剖腹自殺,死前唱到:風吹花飄落,春色可可,奈何,奈何。為江戶人所憐。
消息傳到赤穗藩,赤穗藩藩士無不義憤,然懾於德川綱吉之威,不得不將赤穗藩交給幕府。藩士們由此變成浪士。之後,浪士之中有人提出為淺野內匠復仇,吉良知道情況不好,向幕府提出隱居,隱居就是辭職,如是以來幕府就不能再對他進行處分。德川綱吉同意了吉良隱居。然而,吉良上野在回歸藩地的途中受到了一百三十餘名赤穗藩浪士的截擊,重傷而死,頭顱亦被砍下!
德川綱吉聞訊,下令參與截擊的浪士全體剖腹!然浪士之中有數人未曾接令,逃至長州藩毛利家托庇。德川綱吉令身在江戶的毛利家家主毛利暢夫交出兇手,毛利暢夫以諸浪士為主復仇,符合「武士道」的精神為名,不予回命。德川綱吉大怒,下令擒拿毛利暢夫,毛利暢夫由江戶逃回長洲藩。德川綱吉此舉引起諸多不滿,諸藩震動
就在眾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江蘇的時候,遠在東南的台灣,年羹堯也剛剛接到了一封來自日本的情報。
「好好好,這群日本人果然要都起來了。項鈴兄,咱們可要發財了!」
念完這封情報,年羹堯立即連連叫好,一邊大笑,一邊轉手又把情報交到了身邊坐著的另外一個人手裡。
「亮工,這日本人內鬥,關你什麼事?你又什麼好高興的啊?」哪個被年羹堯稱為「項鈴」的人大概三四十歲,面皮白淨,唇上帶著幾縷細長的鬍子,雙目之間禁不住流露出點點精明,身穿一件四品頂戴的官服,看著年羹堯有些失態的表現,有些不解的問道。
「項鈴你不明白,我等的就是這個時候,這些日本人一旦開始內鬥,才是咱們的好時光啊!」年羹堯笑道。
「亮工兄,別怪我沒提醒你,你可不比那個於中,人家是又皇上撐腰,可即便如此,也險些鬧個灰頭土臉,你沒有那麼深的背景,如果亂來,四爺可未必就能保住你!」那「項鈴」兄說道。
「呵呵,你戴鐸的心思我還不知道?不就是怕我一走,連帶著把這台灣的兵馬也帶著了。你這個新任的台灣知府壓不住場面馬?」年羹堯對著那「項鈴」說道。
「是啊!台灣現在可是個馬蜂窩。我可是真怕你萬一走了就會有人惹出事來。我一個文弱官員,哪能鎮壓得下去?」戴鐸笑笑,承認了年羹堯的猜測,他和年羹堯一樣,都是四阿哥胤禛的親信。不過,比起年羹堯,他跟那位四阿哥的親密反而要更上一層樓。哪怕就是年羹堯把自己的妹子嫁入了四阿哥的府中當了側福晉,也比不上戴鐸在胤裑面前的份量。最起碼,現在的年羹堯還比不上,就是這個戴鐸,察覺到康熙對兒子們的奪位行動十分敏感,對胤裑做出了「做英明的父親的兒子難,」過露其長,恐其見疑;不露其長,恐其見棄」的結論。也就是說,胤裑如果想爭位,面對的將是露長也不是,不露長也不是的一個兩難局面。兒對此,戴鐸又為胤裑出了四個字的主意,那就是「孝,敬,勤,忍」四條。孝,康熙身為皇帝,可要說是自幼便父母雙亡,從繼位之日其就生活在內憂外患之中,最向要的,除了國家安定,皇權穩固之外。就是「天倫之樂」一條,可諸皇子以大,二兩人為首,向來交火不斷,根本就不顧他的感受,且讓他十分煩心,所以,如果能在這個時候表現出一個「孝子」的面目來,必然會得到康熙的歡心;敬。敬父敬兄敬弟!敬人一尺,得到的回敬就有可能是一丈,就算什麼也得不到,失去的肯定比不敬要少得多;勤,胤裑才能並不高,在康熙這麼一個博識好學的父親面前,要想得分。就只能靠「勤能補拙」這一條;忍,現在胤裑的勢力相對於其他皇子來說,只能算是不入流,如果向最終獲勝,就只有忍耐。在暗地裡默默發展自己的勢力戴鐸就是憑著這幾條建議獲得了胤裑的重視,要不是後來又有了一個更加機敏的鄔思道,胤裑是不會輕易放這麼一個重要的謀士出來做官的。(雍正繼位後,戴鐸不久便即獲罪,被發往年羹堯軍前效力。)
「鎮壓不住就殺!你戴項鈴要是手軟,我大不了留幾個將領給你就是!」年羹堯又笑著對戴鐸說道。
「亮工你的殺氣是越來越重了。這裡可是台灣,不是別處,只靠一個「殺」子是沒辦法讓這裡安定下來的!」戴鐸說道。他從胤裑的四貝勒府裡出來之後,先只是任了一個縣令,後來升了知府,現在又想辦法讓吏部把自己調到了台灣,目的就只有一個,那就是希望陞官能快一些。台灣經歷了兩年前劉卻之和秦寶奇的那場叛亂,百姓被屠殺了許多,原住民對清廷的敵視態度很深,尤其是於中在台灣北部仗著手段強勁,大肆收攏那些生藩,熟藩,將其登籍造冊,劃地為民,更是險些激怒了那些生,熟藩的再次叛亂。後來,清廷又派人向台灣移民了大批的漕運運丁及其家屬,兩年來,這個人數已經漲到了三萬多戶,二十多萬人。可是,新住民與原住民之間又因為種種原因,相互之間很看不順眼,衝突不斷。要不是又年羹堯這個凶人鎮在這裡,恐怕早就亂成一團了。不過,雖然難辦,這卻又是一個巨大的機會。現在清廷發展水師,台灣的地位不言自明。如果能讓這裡變得安寧下來,政績自然是直通康熙駕前,必然會受到重視。所以,戴鐸在別人都有些卻步的時候,仗著那裡又年羹堯可以引為臂助,主動請調台灣。可是,現在台灣只能算是剛剛起步,人口也不過才三四十萬,尤其是原住民與新住民相互之間的巨大敵意更是出乎他的意料,他現在連怎麼開始下手也還沒想到辦法。而最讓他感到後悔不已的,就是他引為臂助的年羹堯殺性奇重,根本就不懂得配合他對台灣百姓的安撫,而他現在偏偏還就離不開這個台灣總兵,因為,現在的台灣太不平靜,缺了年羹堯這把快刀,還真就難辦得很。
「項鈴啊,其實我還是有辦法幫你的,就是怕你不同意。」戴鐸來的時間也不晚了,年羹堯當然他想把台灣弄成什麼樣子,知道不能讓對方為難,所以,他又笑著說道。
「哦,什麼辦法?」戴鐸問道。
「你看我們把那些不服的傢伙都抓起來,然後帶到日本,讓他們刀日本去打仗,最後報個陣亡,怎麼樣?」年羹堯笑道。
「你發什麼瘋?這要是讓人知道了,你我都難逃一死!」戴鐸叫道。
「無毒不丈夫!兩年前於中就曾經斷言,要想台灣穩定,要麼,將這裡對朝廷有敵意的人,打亂分散之後,全部移到大陸去住,再以新民充台。要麼,奏朝廷在天下各地招來貧苦之人來台,台灣本地之人排外性極強,若有衝突,可趁機削其勢力,等到移民漸多,自然安定。現在台灣平復不過兩年,原住之人本就不怎麼心向朝廷,再加上朝廷移來的又都是些運丁,這些運丁在運河兩岸向來都是欺負人的主兒,又哪會吃虧?所以,又這麼多衝突實屬正常。我們趁此機會,削弱原住民的實力,只會利於台灣穩定,就算讓人知道了,又怎麼樣?難道你我聯手,還能讓人抓到把柄不成?」年羹堯臉上帶笑,兩隻眼睛裡卻滿是殺機。
「你根本就是怕這些人帶頭鬧事,把你的病例都拖在了台灣,沒法出去立功發財啊!」戴鐸一眼就看穿了年羹堯的真實意圖,只不過他什麼都沒有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