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傑迪一行人快要趕到帝京了,遠遠的就能看到那座宏偉的建築,泰戈爾帝國首都晉斯城,遠遠看起來就象是一座巍峨不可撼動的高山。
一條筆直的官道通向皇城,道路的寬度竟象一座廣場,帝國都城的恢弘由此可見一般。
路上的行旅也多了起來,在這裡,傑迪等人的服飾就算不得如何顯眼了,大部分人不但穿的都很華麗,而且各種風格的服飾都有,這裡本就是一座貫通南北、聯系天下的大都市。
小狐女洛麗塔一直好奇地看著傑迪,一對圓溜溜的眼睛上上下下地打量他,到後來實在忍耐不住了,把馬一提,靠近了他道:“先生,您的魔寵到底藏在哪兒?那麼大個人,怎麼說不見就不見了呢,她也能藏進空間戒指嗎?”
傑迪還沒說話,莎莉絲特便帶著醋意解釋道:“不是的,小洛麗,魔法契約是一種很奇妙的魔法,它的作用不只是對簽訂契約的雙方產生一種心靈束縛,而且可以產生一個空間通道。
幻魔平時還住在她本來的居處,等到傑迪大人需要她幫忙的時候,就會通過意念告訴她,她就得馬上通過空間通道出現在傑迪大人面前。”
“哦……,這樣啊,”小狐女有些失望:“她除了能變化成任何人,好象沒有什麼本事耶,那這個魔寵收地可是一點不值了。先生那麼厲害,哪裡需要她幫忙呢?”
“那可不一定喔!”莎莉絲特酸溜溜地道:“說不定夜深人靜的時候,傑迪先生孤枕難眠,就會喚她出來幫助幫助。”
小狐女冰雪聰明,馬上領會了莎莉絲特的意思,不禁羞紅了臉,訕訕地道:“先生……才不會呢!”
“是麼?”莎莉絲特乜了她一眼:“可以變化成任何人喔,無論是少婦還是幼女,就是變成天使都成啊!男人……哼哼……”
“嘩啦!”畢加索大哥一抹嘴巴。趁機吞了口口水,然後義正辭嚴地道:“怎麼說話呢?男人怎麼了?我們都是道德高尚、潔身自愛的男人,怎麼會做那種事?”
他說完轉頭又對一直含笑不語的傑迪道:“不過話說回來,這件事對你的聲譽的確有影響呢,傑迪,你看我妹妹都懷疑你了,要不你取消契約。把她轉讓給我得了,我保證,一定把她看的死死的,決不會讓她去做壞事!”
“然後你做壞事?”莎莉絲特狠狠瞪了他一眼,哥哥可是……可是一國地儲君呢,萬萬不能讓他沉溺酒色,這家伙其實沒那麼差勁兒了。不過還是小心一點好,誰讓女人是禍水呢。
這時,傑迪的肩頭忽然憑空出現一顆妖艷嫵媚的美人頭,還帶著小半片赤裸光滑的香肩。
那是幻魔蓓蒂,她柳眉倒豎,憤憤不平地抗議道:“什麼道德高尚,潔身自愛?他欺騙我!他簽訂的是不平等契約!我再也回不了烏龍山了。
在他身旁,形成了一個魔法空間。我平時只能隱藏在這兒,片刻不離地跟著他。我對此提出嚴正抗議和交涉,還我自由!不自由,吾寧死!”
幸好這一段路上沒有行人,傑迪的肩頭突兀冒出一個人頭,才不會被人發現。聽到她的抗議,莎莉絲特驚訝地道:“這怎麼可能?魔法契約地簽訂程序還是我教給他的。那的的確確是簽訂魔寵的魔法咒語。”
傑迪突然見幻魔蓓蒂蹦出來這麼說。也覺有些訝異。他並不懂魔法,莎莉絲特怎麼教的他就怎麼用。實在不知道魔法契約還有許多種。
蓓蒂氣憤地道:“我就是認為他的魔法程序沒有錯,所以才答應做他地魔寵,可誰知道契約簽訂,我卻發現自已沒有自由了。我變成了他的魔僕、女奴,生命共同體。”
“怎麼會這樣?我沒有騙你,難道……那咒語出了岔子?”傑迪詫異地看向莎莉絲特。
莎莉絲特道:“絕對不會錯,除非……,不可能,這是怎麼回事?”她也一臉的惶惑。人類用魔法與魔獸簽訂的平等契約,自動變質為不平等契約,那是不可能的,完全違背魔法原則。
出現這種情況,或許只有一方是神才有可能突破魔法原則,變成只對一方有約束力的契約。要知道即便是魔寵,聽起來象是人類的寵物,但是雙方也是互相愛護、幫助的關系,彼此存在著種種約束力。
而這種不平等魔法契約,只對一方具有絕對地約束力,傑迪可以決定對方的生與死,但是除非傑迪自願,魔寵一方卻不能對傑迪提出任何要求,而且無法違抗任何命令,即便對她絕對的不公正,她也無法生起任何反抗之心。可……傑迪明明不是神。
“我回不去了,我現在就要把話說開,我的一日三餐你要負責,吃的穿的用的,我喜歡吃烤到六分熟地小牛肉,喜歡40年地酒。我喜歡穿漂亮地晚禮服……當然,這個我可以自已變身模擬,但是零花錢你得給我。
還有胭脂水粉你都要負責。我感到悶了,你得陪我說話或者允許我離開你去逛逛街。我在你的空間領域裡無法召喚不死生物保護自已,如果有人打我主意你得負責保護我,你知道我戰斗力有限,如果遇到厲害地對手,你可不能逼我上去送死……”
幻魔蓓蒂小姐抻著脖子一口氣兒說了好多條件,畢加索大哥一聽,瞠目道:“這是啥事,這不是整個奶奶回來麼?”
“關你什麼事?你又不是我的主人?”蓓蒂小姐杏眼圓睜,立即還以眼色。
傑迪莫名其妙地道:“我留你在身邊。只是不希望你和一群鬼物混在一塊兒,為了清除沾染地屍毒還要傷亡無辜的性命罷了,並沒指望把你當女奴使喚。不過……,你既然發現契約不對,為什麼在山上的時候”
“哦!這個呀,我發現通過魔法契約,在你身邊形成的領域空間還挺漂亮的,空氣清新,花草樹木。我花了點時間熟悉一下環境,又順道收拾了一下房間,現在才回過味兒來。”
傑迪:“……”
小狐女見她斜著身子,只露出一個腦袋,晃著頭上兩只紅色的小丫角說話,著實有些吃力,便道:“這裡沒有旁人。你怎麼不出來說話呢?只要變個形態,別讓人看見你頭上的角就行了。”
幻魔蓓蒂對她倒挺和善,大概是認為獸人比人類更好親近吧,她笑笑道:“喔,現在不行,我正在洗澡,聽你們說話。越聽越生氣,這才插幾句嘴,我先回去了。”
她的頭攸地一下又消失在空中,眾人愕然。
好半晌,克麗奧小姐才歎了口氣道:“傑迪先生,你這個魔寵,還真的是毫無用處。唔……,或許她能成為一個間諜。幫你打聽點消息什麼地,除此之外……”她連連搖頭。
“除此之外,還會是一個夢寐以求的床伴!”畢加索大哥在心裡補充了一句:“我得和傑迪套套近乎,找機會問問蓓蒂小姐有沒有小姐妹什麼的,嗯……阿姨也成!”
晉斯城,泰戈爾帝國的首都,是帝國的政治心髒。當然也是最繁華富庶的地方。帝京經濟發達。城市規劃非常好。帝國上層暗暗醞釀的動蕩還沒有影響到普通市民,百姓們都認為帝國非常平靜。安全,就象固若磐石地這座城市,再持續一千年也不成問題。
不過遠在南方的持續戰亂,對帝京也造成了些影響,陸續有難民逃進帝京,給治安造成了一些混亂。於是治安官們和城防軍加強了管理,開始對非本城人員登記造冊進行管理並加征治安稅。
這個稅當然是未經帝國允許的,不過難民們但求有個地方寄身,誰敢對此進行投訴呢?何況統領城防軍的是奧斯卡大人。
他不但是帝京兩大家族之一的條頓家族繼承人,而且是女皇的未婚夫,由於他顯赫的家世、英俊地儀表,和光明聖騎士的身分,更是京師無數貴族少女們公認的最佳情人、少男們心目中最為青睞的偶像。
真要是有人敢去舉報,只怕消息還不曾傳到市政長官那裡,就被層層小吏們給小事化無了,當然,舉報人也會人間蒸發。
傑迪他們趕到城門口時,就看到一些居民正在自由地進出城門,而另外一些穿著外地服飾的人則站成了長排,等候繳稅入城。
傑迪在流氓公國時就曾經逢卡必繳稅,進入泰戈爾帝國後倒是頭一次見到進城門還要繳款,他向克麗奧小姐道:“看起來帝國目前財政很據啊,帝京該是整個帝國最富庶的地方,進出的外地人非常多,現在居然要對他們征稅。”
克麗奧小姐蹙了蹙秀眉,說道:“帝國首都從來沒有對進城的百姓征收過進城稅,這還不是條頓家族搞地鬼。”
傑迪目光一閃,問道:“他們想藉征稅積蓄軍資?”
克麗奧小姐失笑道:“那倒不是,進城稅征收一年,也不夠一個軍團揮霍半個月。他們擅自制訂稅賦,公然征收,只是試探一下朝中大臣們的態度,看看有多少人會反對他們。
同時,他們打著幌子說是由於外地人的大量湧入,擾亂了當地治安,破壞了京城經濟,這筆稅賦要用來建設都城,所以頗受京城兩百萬居民的擁戴呢。現在還不到翻臉的時候,所以我們隱忍了下來,沒有在這件事上和他們爭執。
耐心等一會兒吧,馬上就進城了,和這些小吏沒有必要發生爭吵。我已經派人先行回京稟告父親,如果女皇的病情有所緩解,就盡快臨朝公開賜予你官職,如果她仍然病臥不起……”
克麗奧小姐眉宇間湧起一絲淡淡地憂愁。說道:“我父親也會利用他地影響力給你合適地安排,只是沒有女皇地手諭,想打進城防軍去,就有些困難了。”
傑迪默默點頭,忽然目光一閃道:“我這次進京,本來就是要扮一只火炬,把那些不知死活的飛蛾都吸引出來,既然如此,何必偃旗息鼓地進城?”
克麗奧小姐一怔。疑惑道:“那你是要……?”
“稅不是帝國征地,我便有權不交。你們不方便與條頓家族現在翻臉,我卻沒什麼好怕的。”
傑迪笑笑道:“你們雙方都沒有准備好,現在還不想公開破裂,可是總在台下勾心斗角,影響的是整個帝國,消耗比轟轟烈烈的干一場還要大。彼此涇渭分明這淌水,就讓我來攪混了吧!”
“女皇召納賢才,宣我進京地詔書准備好了吧?”
克麗奧小姐點點頭,說道:“嗯,在我身上!”
“好,你是奧貝斯坦家族的人,現在不方便公開露面。把詔書交給畢加索,你先進城等我,今天,我就來做個抗稅英雄!”
克麗奧小姐的政治老師都是老謀深算的官場精英,學習的謀略向來都是謀而後動、步步為營,未出手而先慮敗,預留退路,對傑迪這種想法她實在不敢芶同。
不過在雙方緊鑼密鼓進行著最終籌備的階段。他們本來的規劃就是讓傑迪出面,用女皇寵信地第三方新崛起勢力吸引條頓家族的注意力,鬧的再凶也不影響奧貝斯坦家族,不會使他們陷於被動,所以便點點頭,交出女皇的詔書,一撥馬。先進城去了。
城門口的士兵和稅官們可不是憑衣飾來辯別百姓。晉斯城的原住民都有核發的身分證件。他們都是憑此進城地。克麗奧小姐常年在外奔波,為了掩飾本來身份。另做有一份身份證件,所以守門的士兵核驗之後,並不知道她就是奧貝斯
的大小姐,便將她放進了城去。
看看身邊只剩下小狐女和畢加索兄妹,傑迪和畢加索耳語幾句,二人一撥馬,當先向城門駛去。
“站住,證件!”兩名士兵長矛一橫,攔住了他們的去路。
“啥證件?你看我們兄弟相貌堂堂、儀表不凡,怎麼也不象是為非作歹之徒吧?”畢加索一臉愕然地道。
他那腔調一聽就不是帝京人,兩個士兵不耐煩地道:“外來人要繳進城治安稅,知道嗎?去去去,那邊排隊繳款去!”
“什麼?進個城還要繳錢?我們窮的都快尿血了,一分錢也沒有哇。”畢加索怪叫起來。
兩個士兵瞇起眼睛打量著他和傑迪,衣服的質料、胯下的戰馬、精美的鞍轡,兩個士兵冷笑起來:“在帝京腳下,還敢這麼囂張?這裡也是你們撒野地地方?不知天高地厚!不繳稅,就滾出去,不要在這兒礙事!”
傑迪雙眼一瞇,冷笑道:“帝國的稅律我也略知一二,怎麼從未聽說過什麼專門針對外鄉人的進城治安稅?財政司制訂的?貴族院通過了麼?女皇頒布了命令?”
兩個士兵被他的詰問給弄的無言以對,二人不由惱火起來:“你們是什麼東西,也配問這些?治安官大人下的命令,要進城就得乖乖執行!”
傑迪本來就是誠心鬧事,當然不會就此罷休,他冷笑一聲,對畢加索道:“我們進城!”
“你們敢!”兩名士兵舉起了長矛。
畢加索揚手一鞭,卷住了矛尖,順手一扯,那士兵地長矛便脫了手。傑迪一提馬韁,健馬前蹄揚起,那士兵嚇地倒退幾步,傑迪抖馬便要前行,忽地眼前人影一閃,一道淡藍色地光暈閃過,胯下的戰馬一聲長嘶,口鼻噴血倒斃於地。
傑迪身手俐落,已經先一步躍到了一邊,他已看清,那是一名城防軍官,他從旁邊攸然躍來,一拳擊向健馬地面門,蘊含著強大斗氣的拳頭瞬間擊碎了堅硬的馬頭,一匹高頭大馬竟被他一拳擊的倒斃於地。
傑迪暗暗贊歎,帝京果然不同於南方諸國,光看這名普通的城防軍官方才飄忽敏捷的身影、如同閃電的拳腳,還有他精湛的斗氣武學,在南方各國軍隊中就得是聯隊長以上地官員。至少統轄四千人的將領。
露了這一手功夫,當場擊斃一匹健馬,四下一陣驚呼騷動,那軍官面上卻毫無矜色,他淡淡地道:“兩位,想必是地方上的貴族,但是到了京城,就得遵守京城的規矩,進城的稅並不高。只是為了加強管理必要的一個措施、一個象征,兩位如果還承認帝國的權威和統治,最好乖乖地去排隊繳稅進城!”
“我們當然承認帝國的統治,正因為承認帝國的權威,對於並非出自女皇令諭地制度我們才堅決不予執行。對外鄉人加征進城稅,是何人下的命令,如果是女皇簽署的命令。我們當然無條件執行。”
那名軍官眼中露出了冷冷的笑意:“女皇麼?陛下病重,很久不理政事了。前幾天陛下病體痊愈了,但是目前仍未召開朝會。帝國的運作卻是一日不可停的,加征進城稅,是城防治安長官默菲大人和……奧斯卡將軍共同簽署的命令,你有異議嗎?”
“是地,有異議!”傑迪的目光比他更銳利。這位軍官有種不敢迎視的感覺。
“我們來自阿匹亞和布坦尼聯合王國,一路上,對任何一位領主、城主征收的稅賦,我們都一文不差地繳納了,因為那是帝國女皇賦予他們的權利。
而帝京不同,這裡直屬於偉大的泰戈爾女皇,除非女皇親自簽署的命令,否則任何人私自頒布地重要決定均屬違法!泰戈爾帝國的人民有權拒絕服從。這是泰戈爾帝國傳承千年的律令,我沒有說錯吧?”
那位軍官的眼神變的冷漠起來:“尊敬的先生,您要挑戰城防軍和治安長官的權威?”
畢加索一步跨到了傑迪的前面,正氣凜然地道:“不錯,為了捍衛女皇地尊嚴!”
“很好!”那位軍官淡淡一笑:“而我,要執行一個軍人的職責!”
他帶著白手套的手向前輕輕一揮,後邊十多名士兵轟然沖了上來。兩翼六名士兵舉著鋒利的長矛。而中間的六人則平端著機括短弩。
畢加索認得這種短弩。在戰陣上它不能及遠,但是卻利於近戰防衛。弩箭用機括發射,沒有羽翼,在二十丈內可以洞穿三層皮革,每具機弩內藏九支弩箭,轉動式發射,不必連續上弦。
也就是說這六名士兵可以連續射出五十四支弩箭,而且由於之間有短暫的停歇,五十四支箭不是同一時間射出,如果躍起、閃避,他們也有足夠的時間調整射擊方向。
畢加索立即退了兩步,向傑迪背後一閃,說道:“那麼,為了尊嚴和職責,戰吧!”
“我最後一次警告,如果不遵循我們地命令……”
傑迪用行動進行了回答,他一直站在死馬旁,這時順勢一勾一踢,龐大地馬屍就向前飛了出去。六個持弩箭地士兵站的太近了,而傑迪地‘盾牌’又太龐大,他們只來得及射出一輪箭矢,射在馬屍上,然後便被重達千斤的馬屍砸了出去。
那位軍官反應極是敏捷,傑迪剛一踢出馬屍,他一矮身,便從馬屍下沖了過來,一掌拍向傑迪的小腹,淡藍色的光暈在他的掌心閃爍著。
傑迪冷笑,他站著沒動,那一掌結結實實拍在他的小腹上,可以把馬頭拍個粉碎的一掌拍在他身上,卻沒有任何反應。那軍官一呆,傑迪已經向前一縱身,一把扣住了他的雙肩,抬腿一個膝撞,用極野蠻的打法重重地撞在他的胸部,膝蓋向上滑頭,又砰地一下撞在那個軍官的鼻梁骨上。
再強悍
,在斗氣外放形成斗氣屏障之前被人擊中鼻子,都是的事情,他的胸骨沒事,但是臉蛋上卻開了花,鼻梁被撞的塌陷了,血漿向外噴湧的翻了出去。
這個膝撞如行雲流水般瀟灑自如,一氣呵成,尤其是在對方的攻擊尚未結束的時候,拿捏到了力道將撤未撤的最佳時機,使對方來不及應變,動作充既凶悍又充滿節奏感、韻律感,實在是完美到了極點。
那名軍官被撞的倒摔出去,臉上刺疼不說,眼睛也抑制不住流下酸楚的淚水,不過這一擊把他的火氣也點著了。他地背部剛剛重重撞在地上便一躍而起,大叫一聲擺開了架勢。
傑迪的打擊如暴風驟雨接踵而至,他不想要這個軍官的命,但是僅是皮外肉也夠他受的了。他搖搖晃晃的剛剛站起來,左右肋骨便挨了一拳。
他穿著城防軍的標准裝備半身甲,傑迪兩拳都打在金屬的胸甲上,雖然沒有打折他的骨頭,可是強大的撞擊力打得他內腑移位,連氣都喘不上來。
幸好他地斗氣已經運足全身。否則現在已經閉過氣去了,但是這幾下快如閃電的打擊卻讓他全無反抗之力了,他成了一個人肉沙包,淪為傑迪一面倒的打擊對象。
“天……天吶!”拳頭象暴風驟雨似的,不斷落在他的頭上、頸上、胸上,連痛楚都來不及感覺到了,傑迪最後一拳將他整個人都打的飛了起來。撞倒了幾名士兵,躺在地上佝僂著身子,就象一只快咽氣的蝦子,在那兒不斷抽搐著。
四下地百姓都圍攏過來,有人叫好、有人斥責,亂的就象一鍋粥。兩個失去機弩的士兵面對著赤手空拳的傑迪,心中一陣膽寒。傑迪向前跨了一步。兩人立即退開三步。
其中一個士兵指著傑迪,又驚又怒地道:“你……你你……你廢了!你完了!你要大禍臨頭了!你竟敢得罪雲奇大人、你竟敢得罪城防軍……”
傑迪森然一笑道:“我已經得罪了,城防軍有什麼了不起?”
“城防軍的確沒什麼了不起,它只是駐守城池的一支軍隊而已。即便它是一只龐大的巨獸,對良善地平民來說,也毫無威脅,但是對挑戰它的威嚴的人來說,那結果就要好好考慮一下了!”
隨著這個聲音。一道道白色的光環落在倒地抽搐的軍官雲奇大人身上,他的血止住了,臉上紅腫的痕跡隱隱有些消退,雖然還是很狼狽,至少那種被暴打一通的痛苦神情被抑制住了。
“奧斯卡大人!奧斯卡大人!”雲奇站起身,含糊不清地說道,他地牙被打掉了幾顆。舌頭和腮腫得象塞了一大團棉花。
人群向兩邊閃開。一位英俊的騎士騎著一匹火紅色的戰馬緩緩走了進來。他的馬不算如何雄偉。衣著也很簡單,輕便、高雅而並不如何華麗。但是他端坐在馬上,在他走進人群的一剎那,卻立刻吸引了所有的目光。
他象一輪太陽般的奪目,卻不象太陽般可以灼傷人地雙眼。一頭波浪似地金發、細腰乍背身材修挺,五官英俊無比,簡直不似凡間人物,難怪被京城百姓譽為天使。
傑迪十分意外,沒有想到剛剛進京就碰到這個在克麗奧口中陰險惡毒地騎士,條頓奧斯卡,他和畢加索對視了一眼,暗暗做好了戒備。奧斯卡身份非同一般,他現在還不想和這個人正面沖突。
“他……就是奧斯卡?”小狐女十分驚訝,能被女皇相中的男人,當然會非常英俊迷人,可是一個謀逆者、一個忍心下毒毒殺深愛他地女人的男人,怎麼可能氣質、風度如何出色?
他簡直就是正義的化身,神一般的存在,讓人望而自形慚穢。
奧斯卡騎士一現身,躁動的士兵們立刻安靜下來,而四下的百姓們卻興奮了,尤其是一些年輕的男男女女,已經克制不住地叫起來:“奧斯卡!奧斯卡!”
一開始聲音還小些,漸漸的越來越整齊,呼聲也越來越大,盡管奧斯卡騎士臉色淡淡的,甚至沒有轉眼去瞧他們一下,他們心裡也覺的無尚榮光。崇拜的力量,是盲目、狂熱而強大的。
對這位讓人一望而生好感的奧斯卡騎士,傑迪和畢加索、莎莉絲特三人卻沒有什麼特殊感覺。傑迪早已見識過馮沃倫騎士的卑鄙了,人的形貌的美麗與他的內心並不能劃上等號,他對此早有認知。而畢加索兄妹做為一對深諳如何利用高貴正義的外貌行騙的高手,自然也不會輕易被人迷惑。
“你們是貴族嗎,兩位先生?”奧斯卡騎士淡淡地問道,他掃視了一眼,傑迪和畢加索雖然衣料很昂貴,但無論身上還是馬飾上都沒有任何家族的徽章,不象是貴族出身。
“不,尊敬地騎士。我們雖然盼望有一天成為高雅的貴族,但我們現在還不是!”畢加索立即應聲答道。
奧斯卡輕笑一聲,舉手制止了雲騎城防官的投訴,說道:“那麼,你們毆打城防士兵,將沒有貴族豁免權了,我可以問問事情的緣由麼?如果你們沒有錯,我會酌情處理。”
階級,是自古就存在的割裂著人類關系的一把刀。它的一面是貴族,另一面則是由下裡巴人組成的賤民階層。做為貴族,如果毆打了城防官員,是可以付錢贖罪的,但是普通人就不行了,罪名一旦證實,就得入獄治罪。
作為城防軍地最高將領。奧斯卡大人一露面,不慍不火,沒有仗勢欺人,而是完全秉公而斷地問清他們的身份,隨即又詢問沖突的經過,充分顯示了一個正義化身、完美騎士的態度,博得了圍觀市民的一致喝彩。
“天使奧斯卡!天使奧斯卡!天使奧斯卡!”少男少女們歡呼的聲音更大了。
“如果我們沒有錯。奧斯卡大人肯為小
公道麼?”畢加索問道。
只要不是貴族,再有錢,再年長、再有聲望和學問,你在貴族大人面前都是小民,奧斯卡不只是城防軍官,而且是世襲貴族,所以在他面前,畢加索以小民自稱。
“當然。我從來不認為自已是一個執法者,不過事情牽涉到我的部屬,我願意認真傾聽你地話,而不是我部下的投訴,因為我不想因此影響我的判斷,請如實告訴我你們的沖突吧!”奧斯卡騎士耐心地微笑著。
他今天准備了一場斗獸游戲,相信那個性情大變的女皇會感興趣的。他需要找機會接近女皇。了解在她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如果可能。他會繼續下毒,他剛剛弄到一種更厲害的毒藥。
他可不希望一個神經兮兮地女皇壞了他的大事。如果泰戈爾帝國被征服。他將在光明聖教的扶持下成為新的大帝。在男人的一生中,偉大的事業、功名和榮耀,還有無尚的權力,永遠是比女人更吸引人的東西。
當然,只要他用一顆堅忍之心拋棄對女皇地迷戀,當他擁有了權力,擁有了一切,他就可以擁有更多的人間絕色。捨棄,是為了更多的獲取,這是聰明人的作法。
相對來說,城門口這場沖突實在算不得什麼大事,他可不想為這事浪費時間,如果不是考慮到自已將來要成為帝國的皇帝,京城的百姓都是他的子民,有必要給他們樹立一個光輝公正地形象,他早就派人把這兩個蠢蛋扔進監獄了,又豈會浪費唇舌?
畢加索開始講述起事情地經過,奧斯卡大人耐心地聽完,搖頭道:“很愚蠢!”
“誰愚蠢?我們嗎?”畢加索大聲反問。
“你們暴力抗法,這是勿庸置疑地。帝國這麼大,不是每一條律令都必須由女皇親自來制定的”
奧斯卡大人用憐憫地目光看著他們道:“聽你們的口音是來自南方吧?很抱歉,這裡是帝國,而不是你們那些站在城堡上就能俯瞰所有領土的小國家,並非只有君王的令諭才是命令!”
四周傳出轟笑聲,京城百姓的優越感油然而生。
“天使奧斯卡!天使奧斯卡!天使奧斯卡!”歡呼聲更響亮了。
奧斯卡接著道:“你們應該先繳稅,然後向有關職司部門申訴不同意見,而不是用激烈的方式反抗,試問每一條政令的施行,如果民眾都用這種方式來表達不同意見,那會怎麼樣呢?”
他目光一掃傑迪和畢加索,落在他們身後的莎莉絲特和小狐女身上時,目光不由一亮,腰桿兒也不由自主地挺的更直了些:“現在,你們知道誰愚蠢了?”
“天使奧斯卡!天使奧斯卡!天使奧斯卡!”他的崇拜者們繼續歡呼。
奧斯卡騎士臉色一黑,鼻青臉腫的雲奇隊長轉過身吼道:“都他媽的閉嘴,別喊了!”
小洛麗實在忍俊不禁,把頭埋在懷裡,肩膀不住地聳動,笑的眼淚都快出來了。
畢加索大哥眨眨眼,故作茫然地道:“那麼……我們會受到什麼責罰呢?你的士兵打死了我們一匹馬,我的兄弟因為心疼這匹好馬才出手的。”
“放屁!如果你們不反抗,不硬闖,我怎麼會出手?”雲奇隊長嘴巴漏風地吼。
“能把雲奇打成這樣,看來這兩個家伙不簡單呢!”奧斯卡心中冷冷一笑,大事快要謀劃成功了,這個時候他不需要冒著風險招攬不知底細的人才,否則說不定會動了愛才之心。
如今麼,只好……
他歎了口氣,說道:“暴力抗稅,你們應該被鞭笞六十,監禁一個並加倍繳稅。而你們武力反抗,毆打城防士兵,唯一的下場只能是發配充軍,服三年苦役!”
畢加索歎了口氣,慢吞吞地從懷裡取出一件東西,搖著頭、歎著氣,走到奧斯卡騎士的馬前,說道:“我們真的沒有想到,問題會有這麼嚴重,那麼,這件東西只好交給你了!”
奧斯卡騎士用馬鞭一撥,淡淡一笑道:“對不起,我不會收受您的任何賄賂!”
“說實話,我也沒錢賄賂您!”畢加索彎眉吊眼地說:“聽說您有機會常常面見女皇,這件東西,想請您送給女皇。”
奧斯卡吃了一驚,疑道:“送給女皇?什麼東西?”
這時被雲奇隊長一聲大吼,四下已經完全靜了下來,整個城門口數百人都圍在那兒看著,畢加索把那個卷軸高高舉了起來,說道:“
女皇陛下聽說了我所追隨的騎士傑迪薩克爾大人在南方的諸多事跡,非常欣賞他的作為。女皇頒下令旨,宣傑迪騎士進京做官。可是現在我們馬上要去邊荒僻遠地區做苦力了,只好勞煩陛下等上三年,這份詔書就請奧斯卡騎士代我們繳還吧!”
他的話剛剛說完,奧斯卡騎士的臉已經變的極度難看。
“傑迪薩克爾?為了拯救公主以一敵萬橫掃千軍的情聖傑迪薩克爾?”
驚呼聲此起彼伏,少男少女們發現了傳說中的傳奇,他們心中的另一偶像,歡呼聲再度響起,這一次喊的是:“情聖傑迪薩克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