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和旭的陽光照射著北海大學,青青的小草隨風搖擺,樹葉兒微微顫抖,散著新鮮的芬芳,美麗的花朵再一次綻放出炫麗的笑容。
這正是惡狼幫消失的第二天晚上。
位於正中央的訓練場上,赫然整齊地站了一群人,準確的說,應該是一群稚氣未脫的學生。
隊列的前方站了名三十歲有餘的中年漢子,虎背熊腰,英氣勃勃,太陽穴處高高隆起,赫然是名內功修為極為高深之人。
壯漢環視了隊伍一圈,朗聲道:「武之道,乃取天地之氣為己用,練日光精華為元氣,抱元守一,將人之毅力與宇宙穹蒼奧妙相結合,達至天人合一的至高境界,越凡人所不能,臻至前所未有的神武顛峰!」
他這番話,確是隱含極為高深的習武之道,眾學生聽得心曠神怡,連呼吸也為之停頓。
卻聽那壯漢又道:「我北海大學,乃龍神國武之源頭,而當中,又尤以武者之班最引以自豪,神武不死先生通曉天地之事,是已集畢生精力,搜尋世間青年精英,納入武者之列,修習奇門心法,追尋武道之真理,他日完成驚世大業。是已,爾等身為武者之班的一員,深感榮幸之餘,亦因勤學苦練,不可負了神武先生的一番苦心!」
眾學生聽得熱血沸騰,齊聲應道:「是,老師!」
壯漢點了點頭,道:「各位同學,今日授課之餘,卻要告訴大家一件好消息!」
他說至此處,眼中忽然射出不知名的光芒,見眾學生均是聚精會神,豎耳細聽,便繼續說道:「各位來到我武者之班,已是三年有餘,因我北海校訓講究團結互助,是已修行成果如何,從來都是各自瞭然於胸,卻從未有過相互切磋的機會。而今神武先生心血來潮,卻是要就此破例,從爾等當中挑選出精英中之精英,入選其關門弟子,修習更高無上之心法,他日為我龍神國建立不世之功業。」
一石激起千層浪,眾學生聞此消息,不禁各有所想,議論紛紛,原本寧靜嚴肅的場面一時變得有些騷亂起來。
壯漢大手一揮,喝止道:「大家先莫討論,要知道我武者之班所學,可謂各有神通,外功內功,孰弱孰強,拳法掌法,誰更出眾,根本無從定論,但卻都可稱得上是威力驚人。各位一旦較量起來,無論誰勝誰敗,雖說是點到為止,卻也難免會有所損傷,因此,若無必勝信心與信念者,還是及早退出,以免受傷。若有符合此列者,這便請出列來,不必再作下一步打算。」
他說這番話時的初衷,只當是為了提醒眾學生一聲,要知道神武不死武通天地,能得到他的指點,可以說是每一位習武之人夢寐以求之事,適逢如此絕好機會,便是拼了性命,也當盡力而為,又豈會有人臨陣退縮。卻不想話音剛落,隊伍中竟真的緩步走出兩名。
那二人卻是一男一女,女的身姿卓約,面若桃花,男的卻是白衣白,冷若冰霜,正是那曲玲玲與獨孤峰。
隊伍中出陣陣竊笑,壯漢也不由得微微一怔。
「你們兩個做什麼?」
曲玲玲怯生生道:「鐵鷹老師,我修為有限,無法跟一眾同學相比,還是及早退出的好。」
隊列中忽然有人笑道:「還是讓我們的公主退出為好,她從第一天入我武者之班以來,外功學不成,內功練不好,拳法掌法沒一樣行,三年了還是個纖纖弱女子,便連尋常流氓也應付不來,真不知道這種人是如何進得武者之班的!」
說話之人赫然是名英武少年,高鼻闊額,面龐硬朗,九尺身軀勁力充斥,靈光四逸,修為頗為不凡。他這番冷嘲熱諷,自是引起不小的騷動。回看曲玲玲,一張秀臉卻已是憋得通紅。
那名喚鐵鷹的壯漢虎目一睜,怒斥道:「都給我住嘴!」
那少年卻不客氣,仍是不依不僥道:「鐵鷹老師,莫非我說得不對,以曲玲玲的資質,根本不應該入我武者之班,卻不知道神武老師當初為何一定要她留在此地,她應該去轉做明星,興許更適合她。」
鐵鷹沖少年瞪眼道:「風飛揚,你若再不住口,便取消你比試的資格!」
少年方才住嘴,眼中卻仍然流露出不服氣的神色。鐵鷹回頭瞟了曲玲玲一眼,但見其神色黯然,嬌弱無比,哪裡是塊練武的料,禁不住也暗自歎了口氣。
獨孤峰怔怔地望著眼前的一切,臉上儘是漠不關心的神情,似乎自出生以來,便沒有任何事與自己相關一般。
鐵鷹嚴峻的神情終於掃上獨孤峰的身軀。
「又是你?」
獨孤峰不答,眼中滿是不屑與冷傲。
「這次比武對學武之人來說如此重要,你竟然也不願參加?」鐵鷹眉頭一緊。
「我沒興趣!」獨孤峰傲然道。
「究竟你是什麼人?為什麼你會來到我武者之班。獨孤峰,你是這麼多年來唯一一個連神武先生也看不透的人!」鐵鷹面容的神情愈沉重。
「我是什麼人?我為什麼會一到這裡?」獨孤峰似被說中心事一般,忽然喃喃自語。
隊列中忽然又傳來一陣熟悉的聲音:「獨孤峰?他不過是個愛擺酷卻又膽小怕事的無能之輩而已,他不敢與大家切磋,也是情有可原的!」
說話之人不是別人,正是先前出言譏諷曲玲玲的少年風飛揚。
獨孤峰冷笑一聲,並不答話,一旁的曲玲玲卻忍不住開口道:「你胡說,獨孤峰的本事比你大多了。」
「他?」風飛揚微微一怔,隨即笑道:「看來你還蠻關心他嘛,難不成,你對他有了什麼想法?」
隊伍中暴處一陣哄笑,眾學生用譏諷的語氣附各著風飛揚的話語。
「誰再喊胡鬧,立刻給我滾出武者之班!」鐵鷹暴喝道,此番呼喝卻是以渾厚內力聚成,勁力之大,猶如泰山壓頂,直震得眾人耳中嗡嗡作響,曲玲玲忍不住雙手捂耳,面露痛苦之色。
眾學生不敢多言,只得又靜了下來。獨孤峰卻已淡淡道:「說完了嗎?說完了我便走了!」
鐵鷹突然道:「昨天晚上,城西的惡狼幫全軍覆沒,被人以詭異手法盡數擊殺。」
獨孤峰腳步一怔,停下身來,冷冷道:「如何?」
「是不是你做的?」鐵鷹淡淡問道。
此語一出,其影響效果之大更勝於先前公佈比試消息,隊伍中騷亂頓時又起,便連獨孤峰自己,亦忍不住面龐一沉,一雙俊眼已掃向曲玲玲。
「不是……不是……我……我……」曲玲玲只道是獨孤峰怪自己洩露了秘密,慌忙解釋道。
「神武先生說,能以一人之力,於一夜之間將惡狼幫盡數消滅者,北海之內,便只有武者之班中的獨孤峰,」鐵鷹解釋道,面上卻露出絲不相信的神情:「我不敢相信,這真的會是你做的?」
風飛揚冷笑道:「鐵鷹老師,惡狼幫勢力龐大,實力雄厚,聽說他們的領殺破狼,一雙惡狼凶爪威力無窮,恐怕只有神武老師,才有此能力在一夜之間盡滅群凶,他獨孤峰,哼,憑什麼?」
鐵鷹卻似未聽到風飛揚的話語般,仍然自言自語道:「獨孤峰,自你入我武者之班以來,便從未見你學過絲毫古武學,也未見你展示過任何武功,但為何神武先生對你推崇倍至,究竟你隱藏了些什麼秘密?」
獨孤峰的冷冷一笑,舉步離開。
曲玲玲急得大叫:「獨孤峰,為什麼你不願承認,你昨晚……」
話音未落,只覺喉頭一緊,卻已再難說出半個字來。
這神秘的白少年獨孤峰,竟然用奇快無比的手法,於瞬間點中曲玲玲的啞穴,而一眾北海武者,卻是有目難睹。
孤單的白影終漸漸遠去,鐵鷹只得長歎口氣道:「各位好好準備,明日午時,我們齊聚北海操場,進行武者之班有史以來的第一次比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