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痛比心痛好,痛有不同的性質、不同的程度、不同的感覺;人生怎能避免痛疼,因為痛得深了,才終於有痛得輕或不再痛的那一天!
李月荷只覺得脖子痛的慌,迷迷糊糊中記起自己是拿剪刀插向喉嚨了。當時自己只是雷聲大雨點小,只打算小小的傷一下,誰知殿內侍衛見她持剪刀,飛身過來,自己見有人來制止,慌了神,插的力道大了一點,一下子昏死過去。昏迷前恍惚聽見唐子儀的驚叫聲。
真不幸,古代女子可以耍的比較有效的手段真的只有「一哭二鬧三上吊」這些,李月荷一想到自己以死相挾來換取唐子儀的信任,有點鄙視自己,更多的卻是無奈。此手段也只能用在對自己在意的人身上,若對方不在意你,卻是白傷白死了!
萬不能誤殺了自己呀!李月荷努力的試著睜開眼,心裡只怕自己是真的死了。半張開眼,還未看清眼前之物,卻聽得一片嚷聲:「醒了,醒了!」只感覺床邊有一個人用力的握住她的手叫:「太醫,太醫!」聽聲音卻是唐子儀的。
李月荷喃喃喊:「榮佳,榮佳!」唐子儀聽見李月荷的喃語聲,忙令宮女領了小榮佳進來。小榮佳見李月荷躺在床上一動不動,哭喊道:「娘,你怎麼了?你不要不理我呀,我以後都乖啊,我不吃酥糖了!」聽到小榮佳孩子氣地話。李月荷不由扯住臉想笑一下,卻換來一聲痛疼的呻吟聲。太醫忙在旁邊把了診,開了藥說:「藥的劑量不敢開多,只能慢慢將養了,若不是有了龍胎,這個傷口倒有很多藥可以用。」
李月荷聽到太醫說「龍胎」兩個字,一下子記起自己的月信已是遲了幾天沒來了。本想叫蘭蘭去太醫院拿點益母草膏來吃吃的,只是事忙就忘記了,難道卻是,卻是有喜了?
唐子儀見李月荷驚疑的眼色,便俯到她耳邊說:「你是有喜了。看你以後還敢不敢任性?那個吳毅。我放了!」
李月荷的心裡一下子百味雜陳,穿越來育兒,沒想到還要孕兒啊!怪不得這陣子身子有點懶懶地,還以為是季節的關係,卻原來是有喜了!
將養了一些日子。李月荷的傷口才慢慢的好了,太后和唐子儀自是百般恩寵,卻氣壞了後宮中其她的妃子。
這晚。嚴秋水打聽得唐子儀並不宿在李月荷處,一心以為他定會來自己地宮殿,誰知左等右等不見人,說是回了正殿,不由氣得把手裡地梳子摔向地上說:「自那個賤人又回來了,我們竟形同虛設了。也不知她用的什麼迷魂藥。老的小的,都向著她。」
嚴秋水的侍女小聲勸道:「娘娘。何苦氣壞了自己地身子,正該想個法子勾了皇上來才是,若娘娘能誕下一兒半女的,這後宮之首還不是你坐。到了那時,自有法子令那狐媚子不得專寵。」
這天,好久沒來明月殿的嚴秋水卻來恭喜李月荷了,還送了幾個香包,宮女隨手把香包掛在床邊,碧玉剛好進來,一眼見到香包,臉色大變,急著把香包解了下來,令人悄悄地放到別的地方去了。一邊卻對李月荷急道:「你莫不是忘了懷小公主那時的境況?」
李月荷歎了口氣說:「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誕下榮佳後,前事大半已忘了,這會子又提起,我那記得!」
碧玉點點頭說:「忘了也好,免得傷心!」
正說著,王太醫又來進行每天例行的診視,先細觀了一下李月荷的氣息,這才坐下細細把了脈。把完後露出笑臉,撚鬚笑道:「娘娘一向厚德,脈象甚是平穩!」
太醫才走沒多久,唐子儀就來了,先逗了一遍小榮佳,這才問李月荷道:「愛妃,一切安好嗎?」李月荷啐了他一口說:「你作的好事,倒叫我帶一個,懷一個,累地慌,能好到那裡去?」唐子儀揮退眾人,笑著說:「若誕下皇兒,我封你做皇后可好?」李月荷忽然沉下臉來說:「我地孩子不是用來換皇后之位的!」
見李月荷情緒不穩定,唐子儀只能柔聲安撫,心裡也奇怪自己現在這麼在意她地反應。又說了一陣話,唐子儀又悄聲說:「我今晚早點來陪你可好?」李月荷忙說:「人家既知道我有喜了,你還來我這裡,不是讓我招人罵嗎?」唐子儀撫撫她的頭說:「那你要我怎做才好,我去了其她人那裡,你不吃醋嗎?」
李月荷氣道:「你三宮六院的,我氣得過來嗎?況且你現在天天來我這裡,她們背地裡不知多恨我呢!」
在確認有了唐子儀的孩子後,李月荷的心裡忽然不安起來,為了孩子,自不能再出去尋找自己的天地了。自己始終不是這個時代的人,想到此後可能都要和其她女人共享一個男人了,不由酸澀難當。
蘭蘭端了一杯羊奶上來,李月荷一飲而盡,又吩咐蘭蘭削一個蘋果來。唐子儀見李月荷不和他說話,便陪笑說:「我沖杯茶你喝吧?」李月荷白他一眼說:「有喜不能喝濃茶,等有那上貢的味淡些的我再喝!」
唐子儀自己拿了小茶壺沖茶,沖了一會竟衝不出來,奇怪的說:「加了水怎麼衝不出來的?」李月荷瞧了瞧,捂嘴笑著說:「你的手指按住茶壺蓋子上的小洞了。」
唐子儀不明所以,看了看茶壺蓋子上的小洞說:「我還奇怪好好的蓋子怎麼要挖一個小洞呢?原來是透氣用的。」
煲水的水壺若沒有一個小洞,沸騰的水蒸汽就會推動蓋子,發出轟響或四處溢水,蓋得太緊者還會爆炸。沖茶的茶壺蓋若沒有一個小洞,空氣無處可進,卻衝不出茶來。可知這個小洞是一個通道、一種引導。
看來要獨佔皇帝卻也要給別的女人留一線希望,留一個小洞,這樣才不會轟然巨響,粉身碎骨。看這形勢自己只能努力做一個茶壺蓋,蓋住唐子儀這個茶壺,讓其她女人做茶杯吧!
想到這裡,李月荷便說:「皇上,你晚上還是去其她人那裡安歇吧!」一邊按捺下自己心中的煩燥,身份與地位如此,若離不開此地方,也只能先自保了。要自保卻必得與她人分享夫君,要不然,憤恨的其她女人會做出何種事來卻未可料,自己現在精神欠佳,卻是提防不了那麼多的。
等唐子儀走後,碧玉淡淡說:「讓他去會會其她人也是好的,就算不會其她人,遲點的選秀若選上絕色來,也免不了有一場氣要生的。」
想到三年一屆的選秀,李月荷不由也沉默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