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木門緩緩打開了,一個身披甲冑,面無表情地武士走了進來,門開了之後,風急捲進來,將屋內昏黃的燭光吹得搖曳不定。 「大人有請!」
武士的聲音低沉有力,如同遠方傳來的悶雷。
屋角,一個身著黑袍的人影悄無聲息地站了起來,那人的臉上蒙著黑布,只露出一雙眼睛,讓人不僅看不清楚他的容貌,就連他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那個黑袍人沒有說話,無聲地往外走去,身形飄動,宛若幽靈一般,在他身後,屋內的燭光「噗」地一聲熄滅了。
親兵打著燈籠走在最前方,沿著走廊轉進一條小徑,在小徑兩旁,盛開著許多的花草,在黑夜中,散發著它們獨自的清香。
腳步聲沙沙!
然而,在那個親兵的耳裡,聽見的卻只有一個人的腳步聲,那腳步聲來自於他自己,身後那個黑衣人的腳步聲根本聽不見,就像根本沒有這個人一般,親兵忍不住回過頭,那個黑衣人如影隨形跟在他身後。
一股冷風迎面襲來,那親兵不由打了個冷戰,繞是他也經歷過多次屍山血海,週身殺氣凜然,在這一刻,卻也難免心驚膽戰。
這個黑袍人是誰?大人為什麼要見他?
遙想到自家大人神君轉世的身份。那個黑袍人地身份也變得詭異起來,神仙?妖怪?還是幽靈?
親兵不由加快了腳步,周圍的黑影憧憧彷彿在無聲地獰笑,讓他直冒冷汗,當他來到高暢居住的那個小院,瞧見門口全身披戴的同伴時,提起的心這才落了下來。
遞上腰牌,對上口令。那個親兵將黑袍人帶了進去,來到一間仍然點著***的房間前,親兵上前叩響了房門。
「大人,客人帶到了!」
「下去吧,讓他一個人進來!」
高暢的聲音從半掩的房門後傳了過來,隨著那聲音。一股令人不由肅然而立地氣勢向屋外的黑夜迎面撲來。
那個黑袍人在親兵的視線中,緩緩步入屋內,門在他身後咿呀地關上,將黑夜拒之門外。
在屋子的四個角落裡,各自放著一個燭台,燭光跳躍之中,高暢在張矮榻上正襟危坐,雙眼炯炯,凝視著緩步而來的黑袍人。
黑袍人向高暢彎了彎腰,行了個禮。逕自在矮榻前的一張錦凳上坐下,然後。將蒙在臉上地黑巾緩緩解下,露出了他的臉。嗯,準確地說,應該是她的臉。
「大人,你好!」
女子曼妙清麗的聲音在室內緩緩飄蕩,與之而來的是一縷沁人心脾的芬芳,就如八月桂花散發的馥郁的香味。
高暢微微點了點頭,兩人的視線在空中相逢,剎那間。就像凝固了一般在空氣中糾纏起來,其中。卻並無半點曖昧,甜蜜的味道。
那個女子正是河間郡人民心中地精神支柱,荷花仙子。
為什麼平日裡一身白衣翩翩,瞧上去聖潔得就像來自九天之上的荷花仙子,為什麼會掩人耳目,喬裝打扮來此和高暢相會呢?看樣子,兩人之間又不像有什麼私情。
其實,說到底,一切仍然是利益地結合而已!
就像當初竇建德請荷花仙子上台表演,為自己出兵七里井在全軍將士面前卜吉凶一般,高暢之所以將荷花仙子暗地裡請來,也有自己的目地。
在這個時代,不但在大字不識一個的貧民百姓心中,就連在許多飽讀詩書的儒生心目中,神靈,或者上天的號召力都是至高無上的,這也是每逢亂世,總會出現許多乩言,許多童謠來證明某人是天命所歸的原因,要是一個人在普通百姓的心中是某個神靈的代言人地話,那麼他或她說的任何話都是至理名言,讓人盲目跟從。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荷花仙子在河間郡開始聲名鵲起,不僅販夫走卒,就連那些高門大家都對荷花仙子奉若神明,甚至,她地聲名還隱隱傳到了信都,趙郡,郡,清河等地,所以,在發兵突襲薛世雄的大軍時,為了穩定軍心,竇建德才特意將她請到了高台上為大軍出行占卜。
高暢將荷花仙子秘密請來,並不想像竇建德那樣和她只做一錘子的買賣,而是想和她長期合作下去。
雖然,在高暢的指使下,以金球得為首的神官系統使得全軍將士皆奉高暢為神明,然而,要想讓治下所有百姓都認為他是真命天子,甚至凡間的神靈卻是一件困難的事情。
畢竟,現在佛教還是大行其道的,在當今天下,到處都是寺廟,寺廟有著大量的田產,僧人們完全不事勞作,全靠信徒供養,除了極少數暴虐的流賊外,就連那些變民軍也不敢輕易去掠奪寺廟的田產。
就拿河南登封少林寺來說,有著良田萬畝,有無數的佃戶為寺裡的僧人工作,寺裡的僧人誦經打坐閒暇之餘,就是練習武藝,寺內組織了上千武藝精湛的僧兵,一般的豪強勢力根本不敢輕易去招惹。
其他那些稍微大一些,名頭響亮一些的寺廟皆是如此,並且,若是有那一股豪強的勢力侵犯了寺廟的利益,全天下的寺廟都會群起而攻之,稱其為佛敵,在這樣的情況下,自然有許多和信奉佛門的豪強會站出來趁火打劫,將那股勢力剷除。
那些佛門子弟同樣在觀望,看誰有可能問鼎天下,他們就會把寶壓在那個人身上,為其造勢,為其出人出錢,美名其曰是為了宣揚教義,使人間變成佛國,讓所有的人死後都能往生極樂。
高暢知道和佛門打交道對自己有好處,然而,從長遠來看,他並沒有選擇和佛門打交道。
其中一個原因是因為他知道,佛門選擇的代理人是李唐,在某一世,他聽過少林十三棍僧救唐王的故事,當李世民率軍進逼洛陽的時候,以少林寺為代表的佛門是站在李世民那一邊的,不僅出錢出力,為其造勢,還讓那些佛門信徒作為細作為唐軍打探消息,這也是王世充和竇建德的聯軍這麼快敗下陣來的原因之一。
高暢知道若是讓佛門在自己和李唐之間選擇,他們肯定會選擇李唐,這是非常明顯的事情,畢竟,李唐現在的號召力遠比他要大,何況,他在自己軍中設立神教的事情多半也傳了出去,在那些佛門子弟心目中,他多半已經成為了邪魔外道,是那種必須誅殺,人世間才能得到太平的大魔頭。
再加上,佛門子弟不事生產,卻佔據了大量良田,而且,還要讓信徒們供奉,長期以往,若是它的勢力膨脹起來,
己奪得天下,佛門也將成為治理江山的弊病之一,就,他也不會和他們合作,他對這些念阿彌陀佛的光頭並沒有好感。
他轉生了這麼多次,也沒有見過那些光頭口中的佛祖。
既然不能合作,就只能將其當作敵人,要想剷除或者限制一個宗教,最主要的是要爭取它的信徒,讓另一種信仰去代替它,一味的暴力則是不可取的。
與其讓那些愚昧的傢伙去相信虛無縹緲的佛祖,不如讓他們來相信現實中的自己,讓自己成為他們心中至高無上的神靈,這就是高暢創建那個神教的初衷,若是高暢失敗了,那神教自然就是邪教,若是他勝利了,成為了天下第一人,情況自然有所不同。
金球得在軍中的傳教大業到是開展得很好,但是,要在民間傳播,受到的阻力則是不可想像的,不僅有佛門,還有那些宗族勢力的阻擾,總之不會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不過,要是換了荷花仙子來傳播神教呢?要是名聲顯赫的荷花仙子帶頭說高暢是天上的神君轉生,在那些信奉荷花仙子的信徒們的推動下,神教在民間的傳播,設立神廟等事情就要容易多了,這才是高暢請荷花仙子來此的真正目的。
再加上,宗教信仰這東西本是雙刃劍,一個不小心就會割傷自己,為了防止出現那種情況。高暢自然不允許有人在神教中地地位威脅到自己。
現在,作為神教的發起人,大神官金球得在信徒們心中的地位僅次於高暢,為了避免出現高暢大人萬歲,萬萬歲,大神官金球得千歲,千千歲;高暢大人萬壽無疆,金球得永遠健康那樣的情況發生。對金球得必要的遏制是需要的。
金球得擔任大神官,荷花仙子擔任聖女,兩人的權力相當,形成制衡的局面,如此,高暢自然要放心多了。
鵝蛋臉。鼻樑俊俏挺拔,瞳孔像兩顆滾圓地黑珍珠,眼眶微微下凹,使得她的目光猶如漆黑不見底的深潭一般深邃。
作為一個被百姓奉為神明的女巫,荷花仙子並非一般的招搖撞便之徒,雖然,她並不像老百姓吹噓的那樣無所不能,至少也身懷不為人知地秘術。
在和人對視的時候,荷花仙子的眼神就像在旋轉一般,猶如一個漩渦。深深地吸引著人的心神,使其不由自主地陷入到她的世界裡去。
這就是她身懷的秘術之一。從後世的角度來說,這是一種催眠術。不過,比起後世的那種催眠術,要厲害了許多。
一般人在這種催眠術的催眠之下,往往會覺得頭暈目眩,無法控制自己的舉動,甚至會聽從她地話語而行動,如果,被催眠那人意志堅定。能夠抵抗她的催眠,那人心中所有地情緒波動也會被她一覽無遺。
這便是她能營造如此大的聲勢。讓不管是大字不識一個地平民百姓,還是報讀詩書的儒生士子都奉若神明的原因之一。
和高暢目光對視的時候,荷花仙子就用上了這個秘術,她這樣做,到不是想奢望控制高暢,而是為了給高暢一個下馬威,畢竟兩人的相會是為了彼此的利益,在氣勢上佔得先手,對日後的談判有好處。
然而,高暢並非一般人,荷花仙子不僅無法將他催眠,甚至連他的情緒也無法洞察,她用秘術觀察到地只是無邊無際的黑暗。
那黑暗是如此地博大寬廣,死寂,漠然,帶著九幽之地一般地寒冷,並且像磁鐵一樣擁有莫大的吸引力,讓她的心神不由自主地向黑暗中飄去。
心中一動,荷花仙子立刻閉上了眼睛,切斷了和高暢目光的交集,這個時候,她的背心已然被冷汗隨濡濕了。
果然是手握重兵的殺神,不是自己那不成熟的彫蟲小技可以撼動的。
被高暢挫敗之後,荷花仙子不但沒有感覺到沮喪,心中反而充滿了欣喜,對這個時候的她來說,高暢越強大,越有能力越好,若是高暢連她的秘術都無法抵擋,她反倒不會和他合作,為了對付那個人,她不需要和弱者合作。
荷花仙子原本有一個幸福的家庭,然而,在她五歲的時候,一夥盜賊襲擊了她家做在的那個小村莊,全村的人都被殺了,她躲在水缸之中僥倖逃得了性命,隨後,被一個從村子路過叫於弄仁的道士收養了。
從此她成為了於弄仁的弟子,跟著他學習各種各樣的秘術,於弄仁一派的秘術需要有特定天賦的人才能學會,而擁有這種天賦的人少之又少,極不容易遇見,非常巧合,荷花正好擁有這種天賦,成為了他唯一的弟子。
荷花仙子十來歲就成名了,之所以成名得如此快速,除了她本身有真本領,還和躲在他身後的於弄仁在暗地裡搞風搞雨,興風作浪為她造勢有關。
不過,荷花仙子並不感激於弄仁的養育和栽培之恩,甚至對於弄仁,有一種徹骨的痛恨。
這是因為一次偶然的機會,她遇見了小時候家裡的一個僕人,在盜賊來襲的時候,那個僕人正好出外收租,因此,躲過了一劫,那個僕人認識於弄仁,在荷花家裡沒有遭難之前,那個於弄仁到過荷花家裡,據說是想收荷花為徒弟,然而,荷花的父母只有她一個孩子,沒有捨得讓她跟他走。
這件事情當然不會讓荷花對將自己撫養長大的於弄仁懷恨在心,後來,另一件事情讓荷花對於弄仁轉恩為仇。
那時因為在一個偶然的機會下,她從一個信徒的懺悔那裡得知當年她全家被害是有陰謀的,那個信徒乃是當年的殺害她全家的盜賊頭子,他告訴荷花,他們之所以襲擊那個小村莊,在背後是有人指使的,並且,明令他們不得傷害四五歲的小女孩,那個人一身道士打扮。
那個盜賊頭子雖然搶劫了不少錢財,不僅在家鄉買了不少地,並且還修了個莊園,但是,他過得一點不快樂,晚上根本無法入睡,一睡就做噩夢,總覺得有人來向自己索命,他覺得自己被惡鬼纏身了,是那些曾經被他殺死的人來找他報仇,因此,他花費了大量的金錢,將據稱是天上仙子下凡,有著大神通,大法力的荷花仙子請到了莊園,為自己驅邪做法。
在荷花仙子秘術的催眠下,那個人將自己一生所做的重大壞事都一一講述了出來,其中,就包括荷花全家被殺的那件事,他之所以記得非常清楚,乃是因為那個道士花費了大量金錢,卻什麼都不要,只要他們將村子裡的人殺光,將四五歲的小女孩留下來就好了
道士長得慈眉善目,頗有幾分仙風道骨,看上去根本殘忍的人,故而,這個事情非常詭異,讓他刻骨銘心,無法忘記。
從那個人那裡,得到那個村子具體的名字後,荷花可以肯定,那個地方就是她的家鄉,在她記憶中已經漸漸模糊了的家鄉。
那個道士是誰?為什麼會處心積慮地對付一個平凡的小村莊呢?
這個疑問在荷花的心裡徘徊不去,這個疑團一日不解開,她一日不得心安。
她沒有向那個盜賊頭子下手,而是用秘法治理好了那個人做噩夢的毛病,那人只是殺人過多,良心不安而已,只要稍微給他一點心裡暗示,告訴他惡鬼已經被趕跑了,他自然就能安然入睡了。
不過,荷花在那人心神中留下了一個縫隙,只要有需要,她就可以隨時用秘術控制那人,讓那人聽他擺弄,雖然,那時間不是很長,但是已經足夠了。
在她的安排下,那人在暗處偷偷望了於弄仁一眼。
荷花仙子也不想懷疑自己的恩師,甚至在這樣做的時候,她還非常鄙夷自己,覺得自己的行為實在是太荒誕,太不像話了,然而,她還是這樣做了,因為,不能解開心中的那個疑團,那麼,她的秘術就永遠也到不了最高境界。
結果是殘酷的,讓她幾乎墮入了無底地深淵。
她的恩師於弄仁就是那個站在盜賊背後的道士。十幾年的時間過去了,於弄仁和那時沒有什麼區別,仍然仙風道骨,道貌岸然,這也是那個盜賊頭子一眼就將他認出來的原因。
應該說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呢?還是應該用別的詞語來形容?
荷花不知道,她只知道在恍恍惚惚中,她將那個盜賊頭子用秘術弄瘋了。雖然那人也算是她的仇人,她理所當然可以找他報仇,然而,做完這件事情後,她依然覺得很難受,不過。雖然難受,她卻並不後悔。
若要報仇,自己就必須成魔,她也甘願成魔!
仇恨雖然猶如滔天的怒火在她心底燃燒,她卻將其掩飾得很深,深深地掩埋在心底,一點也不曾滲出體外,在於弄仁面前,她仍然是那個謙卑地弟子,仍然對他言聽計從。仍然不停地為他賺取錢財,在眾人面前。她仍然是那個高不可攀,聖潔美麗的荷花仙子。
她在等待一個機會。一個報仇的機會。
於弄仁也會秘術,並且深不可測,遠比她要厲害,他只是不想站在前台,所以才讓荷花仙子出面而已,這是因為他曾經因為風頭過盛,載過跟斗的原因。
於弄仁年輕的時候,仗著自己的秘術。在河南等地風頭一時無兩,被人稱為神師。遠比現在地荷花仙子要風光,然而,就是因為他太風光了,所以得罪了以少林寺為代表的佛門,畢竟,如果所有的人都去信奉他這個神師了,還有誰會來信奉佛祖呢?
那些沙門子弟潛藏的勢力之大,不是出道不久,根基淺薄的於弄仁可比的,就算佛門在北周的時候受到過打擊,然而,在隋文帝登位之後,卻也慢慢恢復了元氣,畢竟,佛門的底子還在,不是道門可比的。
說起來,於弄仁出身的那一派也不是純粹地道門,在那一派裡,傳承得更多的卻是巫門地法術,因此,當佛門出面,指責於弄仁是邪魔外道時,並沒有道門出面為他撐腰,還好他掩藏蹤跡的本事厲害,見勢不妙,馬上撤退,這才保住了一條命,不過,卻也在少林僧人地追擊下,受了重傷,養息了幾年才好。
因為有了這樣的教訓,所以他將荷花放在了前台,將自己躲在了荷花背後,反正荷花為了報答他的恩情,對他言聽計從,那些信徒供奉的錢財全部在他手中掌握著。
當然,為了防止荷花反噬自己,他也做了不少安排,在荷花周圍的那些人都是他的親信,荷花就像是一個木雕的神像一樣,高高在上,財政大權什麼的都不歸她管理。
並且,於弄仁吸取了在河南地教訓,在河南,他結交的高官太少了,那些高門大閥信奉佛教地人不在少數,也不理會他那一套,所以,佛門一旦向他發難,他根本一點還手之力都沒有,只能像過街老鼠一樣狼狽逃竄。
在河間,他開始結交那些高門大閥,同時,也結交手握兵權的豪強勢力,為此,他專門和竇建德合作,在竇建德出兵七里井為了穩定軍心,讓荷花仙子在全軍將士面前作秀那場戲,就是於弄仁安排的。
因此,荷花才不敢貿然向於弄仁發難,她雖然有不少信徒,然而,平時只能高高在上,那些信徒只能遠遠地向她膜拜,真正和那些信徒接觸的都是於弄仁的親信,所以,她骨子裡還只是一個人,若是流露出對於弄仁的敵意,多半性命不保。
故而,她只能繼續扮演仙子這個角色,將仇恨掩埋在心中,等待機會。
而現在,機會終於來了,於弄仁依仗的竇建德死了,他和繼任的高暢沒有半點聯繫,在葬禮的時候,高暢卻瞞過了於弄仁的親信,秘密派人和自己聯繫,只要伴上高暢這顆大樹,這個血海深仇終於能報了!
於是,她沒有半點遲疑,用藥物加秘術將於弄仁派在自己身邊的人弄暈,單身一人在約定的時間前來覲見高暢,這個時候,就算和於弄仁翻臉也無所謂了。
只要高暢能夠她報仇,她願意為他做任何事情,就算為奴為僕也在所不惜。
穩定心神之後,荷花仙子望著高暢,柔聲說道。
「大人,不知找小女子來所為何事?」
風從窗縫裡鑽了進來,歡快地撲向屋內的燭火,燭火上下跳躍,屋內兩人的影子也變得搖曳不定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