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易飛所在的地方,飛到張風遇襲的山脈,整整花費了五天的時間。這還是易飛拋卻所有的思緒,一心全速前進,否則還要耽擱得更久。沒辦法,誰讓神界的地域如此的遼闊,已然達到了無邊無際的境地,即便是在更高一層的神王界中,也難以在疆域方面與這裡相比。
為了減少不必要的麻煩,易飛選擇的行進線路十分的聰明,他刻意地避開了許多有名了靈府,盡量不去打擾那些隱居修行的高手。張風當時可能是急著療傷,所以只是給了易飛一個大概的位置,然後兩人就斷了聯繫。如此一來,可是給易飛帶來了不小的麻煩,因為他的神域圖上並沒有記錄過那片山脈的位置,所以在尋找起來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幸好易飛足夠聰明,利用附近的熟悉地域,來確立了最後的位置,歷經了無數的辛苦之後,終於找到了那片荒涼的山脈。不過到達了山脈之後,易飛又陷入了新的困境。他不但找不到張風的蹤影,甚至連他的氣息都無從發現。那個小子就好像憑空消失了一樣,沒有留下半點的痕跡,這也讓易飛感到異常的鬱悶,他只得留在山脈的附近,仔細地尋找周圍每一寸的空間。
通過張風發回來的消息,易飛瞭解了他的大致狀況,在那次不公平的戰鬥之中,張風受到了很大的傷害。為了治療自己的傷勢,他必須找到了一個隱秘而安全的地方,以便運用獨門秘法,來恢復自己受創的身體。
如果可以的話,易飛真的想去挖地三尺,只要能夠找到張風的影蹤,他不惜付出一切的代價。在他的心目之中,對於這個義弟十分的看重,雖說他們的性格有著很大的差異,但是卻從來都沒有影響過他們之間的感情。這次,得到了張風遇襲受創的消息之後,易飛急得猶如熱鍋上的螞蟻一般,恨不得肋生雙翅,立刻飛到義弟的身邊。尤其是在沒有見到張風之前,易飛還無法確定他的傷勢狀況,那種未知的等待與猜測,才是最讓人心慌意亂的。
說起來,張風的面相到並非是無福短壽之人。幼年的痛苦與磨難似乎耗盡了他身上的厄運,自從踏上了修仙之路以後,張風似乎再也沒有遇到過致命的危機。所謂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張風成功地熬過了那一段艱苦的歲月,現在應該是苦盡甘來的時候,又怎麼能夠不明不白地葬身於此呢?
在修煉自身的功法之餘,易飛也粗略地研究過相人之術,雖說他的相術水平並不精通,不過在大體的方向把握上,也絕對不可小覷。很早之前,易飛就為張風看過面相,他很清楚自己的義弟不是夭折橫死之相,只要張風不做出有傷天和的事情,就決不會慘遭橫禍。依照這種理論來判斷,張風這次遇襲也不會造成過於嚴重的後果,順利地逢凶化吉,應該不會是一個難題。想到這裡,易飛的心裡彷彿也踏實了許多,他開始逐漸冷靜了下來,按部就班地在周圍的山脈之中,耐心地搜索了起來。
與此同時,在遙遠的西方,還有一對人馬正在朝著那片山脈急速地飛行。依照他們飛行的速度來進行計算,如果不出現什麼意外的話,他們將在六個時辰之後,便會來到這片山脈之中。
這對人馬一共有五個人,他們的身形十分的瘦小,看上去就好像十歲的幼童一般。不過這種判斷只能在背後進行,一旦看到了他們的面容,所有人都會立刻改變了自己的意見。在那幼童一般的身體上面,長著五顆蒼老的頭顱,他們並不是什麼年幼的孩童,而是一群身有殘疾的侏儒。
一般來說,身有殘疾之人,很難在修道方面取得高深的造詣。因為他們的身體殘缺不全,很容易破壞原本的平衡,而修道一途最講究的就是平衡知道,只要打破了所謂的平衡,就要遭受上天的懲罰。包括天劫、心劫、魔劫在內的所有的劫難,都是與平衡有著密切的聯繫。
不過在那些殘疾人之中,還有一種人能夠修煉有成,甚至在某些方面還會超過普通的正常人。不用多說,這種情況已經呼之欲出,那便是侏儒。侏儒的身形雖然矮小,但是他們在身體的構造方面並沒有絲毫的殘缺之處。這樣的話,他們與正常人就沒有什麼不同,一樣能夠保持住自然的平衡。
而且,侏儒還擁有一個遠超於正常人的條件,那就是他們的心靈更加堅韌。也許在修煉之前,侏儒都會保持著一種自卑的心態,認為自己總是低人一等,不敢昂首挺胸站立在天地之間。身體的差異為他們的心靈帶來了很大的負擔,也使他們對整個世界都產生了一種莫名的恨意。
當他們走上修煉的道路,獲得了常人所不具備的強大力量,他們的心態也會隨之而發生變化。原本存在的仇恨思想會變得愈加的強烈,並會朝著更為偏激的方向去發展,從而逐漸產生報復的念頭。從修行界發展的歷史來看,那些出現過的侏儒高手,無一例外都是心胸狹窄,睚眥必報之輩,他們極其的護短,根本不會與旁人分辨道理,行事全都只憑自己的好惡,喜怒無常,可怕之極。
對待這樣的傢伙,最好的方法就是敬而遠之,既不要與之為敵,也不要與之為友。假如與之為敵,就會遭受他們不死不休的報復,這些侏儒都是不擇手段,總會做出一些人神共憤的事情。而與之為友的話,也未必會得到好的結果。他們的疑心太重,總是會不由自主地懷疑他人,只要你反對了他們的一個提議,就會被視作為背叛,那樣的話也需要面對他們暗中的報復。
這五個侏儒在神界之中也頗有幾分威名,他們是一奶同胞的親兄弟,分別擁有金、木、水、火、土五種屬性,而且他們的名字也是各自的屬性加上一個「童」字,所以也被好事之人並稱為五行童子。他們五個兄弟的相貌基本相同,很難從長相上分辨出他們的差別,而區分他們身份的方法,就是他們身上穿著的衣服。
金童是五行童子之中的老大,他習慣於身著一身淡金色的長袍。他擁有純正的金屬性,擅長所有的金系法術。眾所周知,金屬性的修士擅長煉器和煉體,他們經常將自己的身體淬煉成極其厲害的法寶,這一點到與魔界之中的功法頗有幾分相似之處。金童的性格堅毅而狠辣,正如金屬性功法的特點一般,無堅不摧,勇往直前。在他們五個兄弟之間,金童是絕對的領導者,他有著無上的權威,四個弟弟也都對他十分的服氣,甘心接受他的領導。
木童是五行童子之中的老二,他也是五個兄弟裡面的軍師,平日裡習慣身著淺綠色的長袍。因為擁有木屬性體質的修士,都會給人以狡猾奸詐的感覺。木童就是這樣,他是無兄弟之中的智者,總是會想出一些陰損毒辣的詭計,令敵人防不勝防。他所修煉的是木屬性的功法,擅長小巧的變化與輔助性的攻擊。相比其他屬性來說,木屬性的修士都是煉丹的高手,木童也繼承了這一光榮的傳統,他們無兄弟之間所有的丹藥,幾乎都是出自於他的手中。
水童是五行童子之中的老三,他修煉的是水屬性的功法,一身天藍色的長袍穿在他的身上,更是為他的氣質整天了幾分柔和的感覺。水童天生是陰寒之體,這也使他的面容永遠都顯示出病態的蒼白。水屬性的功法是天地間至陰至柔的功法,它擅長以柔克鋼,將萬般柔勁,化作奪命的利器。水系法術變幻莫測,種類繁多,令人防不勝防,尤其是在混戰的時候,水童更是能夠發揮出極大的戰力。
火童是五行童子之中的老四,他修煉的是火屬性的功法,火紅的長袍就好似一團熊熊燃燒的火焰,將他緊緊地圍繞在當中。火童與水童就好像天生的冤家一樣,從初生一開始,他們就不斷地進行著較量。相互吵架、比試,甚至大打出手,都是極為正常的事情。就好像陰陽兩極,總是處在對立的位置。就如同水童的陰寒之體一樣,火童也擁有與之對立的烈陽之體,他的面容一片通紅,就是體內陽氣過剩的結果。火系法術是天地間最為剛猛霸道的功法,它可以瞬間摧毀強大的敵人,也可以對大範圍的目標造成毀滅性的打擊。這種功法剛烈而直接,它總是直來直去,光明正大,從來都不存在偷偷摸摸的現象。擁有火屬性的修士,大多是脾氣火爆的耿直之是,他們的想法往往都表現在面容之上,很少會在心裡暗藏什麼心機。
五行童子之中的老么就是土童,他擁有的是至精至純的土之屬性,就連選擇的服飾顏色,也被他定義在了代表大地的土黃色。與自己的四位哥哥不大一樣,土童是一個沉默而內向的修士,他既不張揚,也不霸道,總是表現的十分低調,給人的感覺是一個很平凡的人。無論是在什麼時候,他都是保持著一副沉默的表情,臉上很少出現情緒的波動,就連他微笑的次數,也可以輕易地計算出來。土屬性功法的防禦能力極為強大,在五行功法之中,他當仁不讓地佔據了第一的位置。而土童的性格也是非常的穩重,非常適合修煉這種保守而凝重的功夫。
五行童子分別佔據了五行的屬性,他們彼此相生相剋,能夠組成一個強大的陣勢。這個陣勢名為五行大陣,可以將五行童子的實力完美地結合到一起。只要擺出了這座陣勢,五行童子的修為必定不止是增加的一籌。在這個神界之中,恐怕還沒有幾個人能在五行陣勢的包圍之下安然無恙地逃脫出來。
由於這五個傢伙一同修煉,一同飛昇,所以他們相互之間的默契程度已經達到了一個不可思議的境界。有時僅僅是一個眼神,就能表達出許多不同的含義,多年以來的相互配合,讓他們產生了一種莫名的感覺,就如同雙胞胎之間的奇妙感應一樣,這五個傢伙也擁有了類似的能力。如果仔細推敲起來,他們所創立的五行陣勢,也是得意於這種詭異的能力。
只要他們心念相通,就可以在不知不覺中將五個人的行為統一起來,一舉一動都不分彼此,協調而一致,看上去就好像一個人似的。與五行童子叫過手的人都會知道,五行陣勢最可怕的地方就在於它的變化莫測,每一個變化之間都沒有絲毫的空隙,動作走位幾乎達到了完美的境界。即便是修為再高的實力派高手,都很難在五行陣勢中佔得便宜,因為那種毫無破綻的陣勢會讓所有的高手都感到心驚。
五行童子在神界修煉了數十萬年,但是他們卻沒有什麼朋友,一直屬於那種個性極強,我行我素的類型。最初的時候,還有人因為他們的身形嘲笑過五行童子,不過那些觸犯他們忌諱的傢伙,全都沒能逃過敗亡的命運,一個個慘死在這無兄弟的折磨之下。自那以後,再也沒有人敢在他們的外形上做什麼文章,畢竟得罪這種心裡變態的傢伙,決不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情。
說起來這五個奇怪的兄弟也並不算是惡人,至少他們從來不去主動招惹別人。與那些獨自一人修煉的侏儒高手相比,五行童子並沒有感受過孤單。即使遠離了整個世界,他們還有自己的兄弟陪伴,所在在這一點上,他們的心態似乎更加正常一些。
不知因為何種原因,五行童子加入了暗神教,也許是受到了白凌天的蠱惑,也許是為了達到某種特殊的目的,反正他們做出了這種令人惋惜的選擇,成為了暗神教之中一股不可小視的戰力。
在搶奪三心雪絨花的任務中,暗神教派出的三名高手無一倖免,全都死在了張風的手上,這也讓身為暗神教主的白凌天非常的震怒。三心雪絨花是他志在必得的靈藥,關係到他修煉的一種奇妙功法。為此,他還特意過問的了此事,甚至位那三個傢伙定下了偷襲奪寶的計劃。水料想,那三個笨蛋竟然會在如此不公平的戰鬥中敗下陣來,以三敵一尚且全軍覆沒。只要這個消息傳到神界之中,暗神教的聲明必然遭到更為沉重的打擊。
由於前面幾次計劃的實力,已經讓暗神教丟盡了臉面,即使白凌天有心隱藏,也難以逃脫那些真正高手的眼睛。韜光養晦多年,白凌天就是不像過早地暴露自身的實力,以免在自己壯大之前,引起神界其他高手的戒備。可是現在,暗神教的實力已經達到了很高的水平,足以應付即將到來的狂風暴雨,至少白凌天對此信心十足,所以他才會逐步派遣教中的高手,按部就班地展開了行動。
出師不利的結果是白凌天絕對沒有想到的,本來他的計劃可謂萬無一失,哪知道天上掉下個楊無心,徹底打亂了他的佈置。先是救下了長空源,讓橫行真人與都天三煞受盡了羞辱,從此也徹底暴露了暗神教禍亂神界的狼子野心。而後,楊無心又在鏡玄天之中以一敵二擊敗了陰陽劫兄弟,幫助夜氏姐妹擺脫了困境。
這兩次失敗給了白凌天當頭一棒,幾乎將他徹底打蒙。直到現在為之,他還不知道有楊無心這個人物的存在,因為兩次派出的高手,一個都沒有回來。不知道楊無心的事情,白凌天只得將這兩次失敗歸到了長空源以及夜氏姐妹的頭上,他不斷地在心中暗罵,後悔自己小看了這些成名的高手。不過這兩次挫折並沒有讓他灰心,因為他所選擇的目標都是神界之中數得上的高手。無論是夜氏姐妹還是長空源,都有可能隱藏了自己的實力,只有在危險的時刻,才會爆發出真正的能量。
有了這兩次的前車之鑒,白凌天似乎也變得小心了許多,雖然暗神教的行動逐漸為人所知,不過接連的失敗也會迷惑世人的眼睛。試問一下,有誰會對一個弱小的組織抱有戒心?像他們這種經常失敗的行動,很難讓敵人警惕起來。所以說,初始的失敗並不是一件壞事,它不但可以警示自己,也同樣可以麻痺對手。
不久之前,白凌天得到了三心雪絨花的消息,他幾乎是當即下達命令,派遣手下的三名高手,去奪取這件奇珍異寶。對於這件寶貝,白凌天極為看中,他三番五次地叮囑自己的屬下,讓他們一定要小心謹慎,若是遇到其他爭搶靈藥的對手,完全不需要客氣,哪怕是不擇手段也在所不惜。
在與張風的戰鬥中,那三個暗神教的高手相繼死去,不過他們在臨死之前,卻將戰鬥的情況通過神念傳遞了回去。這樣一來,有關張風的戰鬥風格,以及功法的威力,就會全部顯現在白凌天的腦中。而且他還知道了張風目前的狀況,以那種打擊的力度,張風的傷勢決不是短時間之內就能夠復原的。
一番思量之下,他便二次派遣高手,前去搶奪靈藥,如果有可能的話,順便也將張風趁機擒獲。為了確保此行的成功,白凌天不惜血本,派出了五行童子,準備以五行陣勢來擒拿受傷的張風。在白凌天看來,別說一個受傷的張風,就算他狀態極佳,功力全復,也決不是五行陣勢的對手。而且五行童子對於此次的任務也似乎很不滿意,讓他們兄弟五人聯手去對付一個重傷的傢伙,實可謂是一種恥辱。不過教主的命令又不得不聽,所以這五行童子便怒氣沖沖地踏上了征途。
「大哥,你說教主這個是不是有些小題大做?一個半死的殘廢也用得著我兄弟出馬?」火童本是心直口快之人,心裡根本存不下事情,他越想越是生氣,忍不住忿忿不平地說道。
金童面無表情地淡然一笑,沉聲說道:「老四,你少安毋躁,既然教主下了命令,咱們就不要多說了,而且那瘋癲浪子也不是易與之輩,上次派出的三個高手,全都毀在了他的手中。萬事皆要小心,千萬不能大意!」
「老大說得沒錯,老四你也安靜一會,那張風可是魔星,要是惹怒了他,不知道會鬧出什麼事情。別忘了以前有過例子,那時候十幾個高手圍攻張風,被他使出秘傳的絕學,差點弄得同歸於盡,那小子可真是亡命徒,你可不能小看他哦!」木童陰森森地說道。
火童聞聽此言,把眼睛一瞪,渾身上下彷彿冒起了一團火焰使得,讓整個空間裡面的溫度都隨之升高了許多:「我呸!有什麼了不起的?想咱們五兄弟縱橫神界數十年,什麼時候怕過事?不就是一個半死不活的小子麼?用得著那麼擔心嘛!我說二哥,你可不要危言聳聽,免得墜了咱們兄弟的威名!」
「老四你鬧什麼?二哥也是出於好意,就你這魯莽的性子,事情都壞在你的身上!一個重傷半死的張風是不可怕,但是難保不會遇到別人。既然這次由咱們來負責此事,就一定要做的乾淨漂亮,決不能讓那些教中的蠢貨們小瞧了咱們!」水童不屑地撇了撇嘴,慢條斯理地說道。
「老三說得很明白,我也是這個意思!」木童笑呵呵地點了點頭,然後朝著土童問道:「老么有什麼意見麼?」
悶聲不響地抬頭看了一眼,土童的臉上依舊沒有任何的表情。他歪著腦袋沉思了片刻,終於還是緩緩地搖了搖頭:「你們說怎樣就怎樣吧,這事還是不要問我了,麻煩!」
「哈哈哈哈,我說二哥,你又不是不知道老么的脾氣,幹嘛還要去觸那個霉頭?」看到木童吃癟,火童有些幸災樂禍地笑道。
「呵呵,不愧是老么,還是這麼冷淡,真讓人傷心呀!」聽到火童的嘲笑之後,木童也不生氣,他輕輕地笑了笑,臉上依然是一副人畜無傷的表情。
「咳咳!好了好了,你們幾個都給我安靜一點!一會兒到了地方,就按照預先的計劃處理,不管對方有多少人,一概消滅,不留活口!明白了麼?」金童皺著眉頭咳嗽了一聲,然後做出了最後的結論。
「好,太好了!老大,你真是英明,我都有些等不及了!」聽到了這個決定之後,五行童子都露出了極度殘忍的笑容,看他們此刻的模樣,就好像手持屠刀的屠戶一般。
也許是因為他們露出了太多的殺意,所以在他們飛過的空中,都留下了幾分淡淡的血腥之氣。這一路,注定是不會安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