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文迪老弟,我借過說個話!」李暮城一臉酒氣的出現在兩人中間,眼睛的餘光狠狠的瞪了虛慧一眼,似乎對虛慧有什麼不滿。
楊文迪向虛慧笑了笑,點頭點,與李暮城離開了。
走到了一個人很少的地方,李暮城站住了,猛然回頭,一臉正色,剛剛的酒氣似乎消失了。臉色深沉的道:「楊文迪,我問你一個問題,你的武功來自什麼地方?」
楊文迪本來被他叫的就有點不開心了,聽到這個問題,神情更是一愣,淡淡的笑道:「李宗主看來是喝多了!我們還是回去吧!」
「你不敢說是嗎?」李暮城表情變的猙獰,似乎要吃了楊文迪,聲音中充滿了恨意,道:「你不敢說,我替你說好了,你是聖宗的叛徒,學的是我聖宗的武功,可反過來,你利用聖宗的武功,把聖宗送進了深淵,想要徹底剷除這個後患,你害怕了是不是?」
楊文迪被他猙獰的神情嚇的向後退了一步,臉色大變,道:「李宗主,你想幹什麼?」
「想幹什麼?」李暮城冷笑道,雙手無意識的擺動了幾下,「我李暮城能幹什麼,聖宗花費了那麼多的心血培養你這個叛徒,你都幹了什麼!」
楊文迪眼見有幾個巡邏的人向這個方向靠近,臉色很是難看,低聲道:「這個事情還輪不到你說的時候,想要找回你聖宗的名譽,來吧,我們峰會上見!」
李暮城很怪異的笑了起來,聲音壓抑著,臉色越來越得意。
巡邏的人群靠近了,楊文迪突然感到心中一陣驚倏,有種危險靠近的感覺。他回頭看了一眼,沒有任何查岔眼的人,可危險的信號越來越強烈,他大聲的呵斥道:「李宗主,你想幹什麼?」
李暮城眼中閃過一絲惡毒的光芒,聲音壓抑的道:「想幹什麼?你認為呢?」說著,氣勢陡漲,雙手猛然纏絞而出,一道凌厲萬鈞的殺氣凌空而下,直奔楊文迪頭頂壓了過去!
楊文迪怎想的到他敢在這裡動手,根本沒有任何準備,身軀在倉促之間,飛挪騰移,猶如一道彎曲的弓,向後拉了開去。
李暮城強橫的真氣劃破空中的氣流,在楊文迪退出的空間深深的印了下去。
一陣沉悶到了極點的轟鳴,在兩人的耳邊響了起來,壓縮成了一個實質般硬團的氣流,在同一個位置炸開。
楊文迪胸口的衣服瞬間化作碎片飄落。
而李暮城身軀也沒有任何停頓,在雙手落空的瞬間,身軀怪異的騰挪了一個大弓型的迴旋,雙手再出!
楊文迪大叫一聲:「來人,有刺客!」
聲音隨著人影而起,原地拔起的身軀在空中翻轉了兩個半身位,雙手重疊,陣陣襲天擊地的真氣湧了過去。
兩人真氣再次交錯。
暴開的氣團就像兩朵飛起的蒲公英,輕飄飄的絲毫不見強大無匹的真氣狀況。李暮城向後翻轉,沒有一絲遲滯,彷彿就是借力退回。而楊文迪一直被他壓著的氣勢終於有了鬆懈,聽到身後跑過來的巡邏衛隊,心中多少有點鬆了口氣的感覺,剛剛真是窩囊,居然一招都沒有出全,就被李暮城壓著打了半天,兩人的武功應該是在伯仲之間,絕對不會有那麼大的差距,只是因為一個搶佔了先機,一個被動挨打而已。
「格殺勿論!」他耳中傳來巡邏小隊熟悉的腳步聲,一口氣換了上來,沉聲命令。
「格殺勿論!」一個相當陌生而又熟悉的聲音響了起來。
腥夜也猶如夜梟慘鳴的喊叫聲從他的背後傳來。
同時,一道凌厲無比,強大到了令人窒息的罡氣翻捲而來,撕裂空氣的巨大壓力把楊文迪的身軀向前壓了過來。
「謀反!」
楊文迪猶如撕開的喉嚨狂暴的喊了出來,身軀再不受控制的飛了出去。
腥夜大有天地造化的一掌,絲毫不差的印到了他偉岸的身軀上,一口鮮血噴薄而出,瞬間染紅了他半個身軀,臉色蒼白猙獰,落到了腥夜與李暮城他們兩方不遠的位置,一雙要噴出火來的眼睛瞪著李暮城。聲音沙啞,但仍不失威嚴的怒罵道:「李暮城,你好大的膽子,竟然行刺!」
李暮城已經恢復過來,一臉陰恨的笑容,道:「有什麼敢與不敢,想我聖宗多年的心血被你這個賊子一朝破壞殆盡,不殺你我李暮城誓不為人!」說著,大手一揮,早就準備好的魔宗弟子蜂擁而來,瞬間把楊文迪就包圍了起來。
楊文迪蒼白的臉上露出了奸詐無比的笑容,一陣痛楚襲擊過來,身軀晃了晃,道:「李暮城,這個約定是你自己破壞的,無論是峰會還是其他的事情,我楊文迪都對你們幾人忍讓了,可現在你給了我一個借口,一個使用其他辦法解決的借口!」
「動用你的軍隊嗎?」李暮城狠狠的笑道,「可在我們殺死你之前,大概你是看不到了!」
「真的嗎?」楊文迪突然笑了起來,真的笑了起來,那臉上的笑容彷彿是見到了最親近的人。
李暮城一陣疑神疑鬼,左右看了看,沒有任何人出現。
「你等著死吧!」李暮城回頭大笑道,舉手剛要落下,一雙眼睛睜的大大的,再也不能合上了。
楊文迪所站的那個地方,地面突然頂了起來,一個個土包子就成了一個個的人影,確實是人影!
道家中傳說的土遁!
一群大概二十人,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古井不波的神情定定的盯著自己手中的單刀,一式三尺狹鋒單刀,湛藍色的暗光,在夜空的火把下,顯得尤其妖艷,刀上有毒!
楊文迪身影向後一晃,倒退進了那些人中。
楊文迪真正的鬆了口氣,這些人絕對是他最後的秘密了,沒有任何人知道,包括當朝的聞紅葉也只知道他讓自己訓練了一批人手,但這些人只是在他手中訓練了一段時間,後來就不知所蹤了,原來都是楊文迪一個人在訓練,訓練成了什麼人?
「想要我的命先解決他們好了!」楊文迪蒼白的臉上,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痛楚讓他咳嗽了兩聲。
李暮城瞬間陷入了裡外包圍中,裡面,顯然面對的並不是一群正常的人,他們似乎都失去了所有感情,而外面,軍隊已經集結起來。
虛慧臉色很不正常的出現在他們中。
「給我殺了他們!」楊文迪冰冷殘酷的聲音像是從地獄中鑽出來一般,讓在場的每個人心中都是激靈靈的一個顫抖,臉上出現了不可相信的表情。
那二十人動了起來!
說他們動了起來有點誇張過分,他們只是移動,與平常人不同的移動,或者用滑動更為確切。
離他們最近的十幾個魔宗的人見他們全身都是破綻的攻了前來,嘴角的微笑擴大了起來。還以為是多麼令人擔心的殺手,原來只是一群笨蛋。
可這些笨蛋在李暮城腥夜等高手的眼中,破綻都是破綻的人,那就是沒有破綻。當然,這些人不是沒有破綻,只是他們的殺意掩蓋了他們所有的破綻!
一陣寒光閃過,湛藍的刀光在每個人的心頭都留下了難以磨滅的印象,當然不是因為他們的光亮,而是他們殺人的氣勢。
絕對不是人在殺人,而是機器在殺人,二十多人中,有三個瞬間就成了半個血人,自己的手上傷痕凸顯,可手中的刀還是砍了下去,沒有任何猶豫的砍了下去!
聲聲怪異驚駭的慘叫從那些人口中傳來,屍體都是以奇怪的形狀倒了下去,不是兩半,肝臟流了一地,就是頭顱半個飛起。
秒殺一人,自己也受了傷,這,就是楊文迪所要的效果,既殺了人,又有了震懾的效果。
一陣清晰可聞的吸氣聲傳來,包括虛慧,忍不住都要把臉轉了過去。
腥夜見事有不妙,與幾位長老護法開始向李暮城移動起來。
可楊文迪這個老奸巨滑的傢伙怎能讓他們如願。吼叫的聲音從他沙啞的喉嚨中出來,猶如一張碎裂的破鑼,高呼道:「給我殺了李暮城!」
二十多人幾乎是以著最整齊劃一的姿勢捨棄了眼前垂死掙扎的魔宗子弟,以快速絕倫、閃電霹靂之勢湧向了正在發愣的李暮城。
腥夜等人同時大叫一聲:「宗主小心!」身軀絲毫不下於那些殺手的速度向李暮城撲去。
但他們之間有著不可逾越的距離,哪怕是一點點的距離,這也足夠了!足夠那二十多人施展的了。
二十多人顯然有著明確的分工,五個人在距離李暮城丈遠的距離,腳下突然一個踉蹌,像是站立不穩,倒了下去,可前進的速度一點都沒有改變,飛快的向李暮城的腳底滑了過去,手中的單刀在火把的照耀下,青晃晃的刺眼。
足有十人騰空而起,飛撲而進。餘下之人進攻中路!
上中下三路全被封鎖。
李暮城眼中寒光一閃,沒有絲毫驚駭,他已經知道了今天晚上難以倖免了,本來在這個時候偷襲楊文迪,他們早就抱著不是魚死就是網破的想法,既然無法成功,那就要死的轟轟烈烈,這是他們魔宗的一貫做法。
突然,他大叫一聲,身軀在原地像一個陀螺般的轉了起來,周圍的空氣迅速的被他吸引了過去,在他的周圍形成了一個深深陷入的漩渦,周圍武功稍微低微點的士兵臉色突然都扭曲起來。拚命的抑制著自己向前滑動的腳步,那二十多人更是身軀扭轉,隨著他旋轉的速度如大海中的孤舟,飄搖不定,但沒有人能阻止他們的前進,除了楊文迪。
楊文迪口中大叫一聲:「吸附大法!」
那確實魔宗以生命換取生命的吸附大法,不知李暮城什麼時候修煉成功了!這個武功是魔宗近百年來,修煉最少的,也是最難修煉成功的,一個不小心,就會把自己旋轉成一團肉醬。
李暮城也沒有修煉成功,但他不得不冒險一用了!
虛慧更是大吃一驚,她當然知道這個武功的厲害,回身大叫道:「所有人退後!」
她無論是在軍隊中,還是在武林中,都有著無與倫比的地位有聲望,就是魔宗的人聽到了她的聲音,都是下意識的向後退卻。
李暮城的吸附大法並沒有取得成功。但也是因為他沒有取得成功,正被頑強、玩命進攻的殺手翻刀把他打的飛了出去。刀的路徑變了,刀刃閃過了他的身軀,可強橫無鑄的真氣仍然讓他身軀狂退不已。
腥夜等人恰好趕到,可並不能解決他被人打飛的命運,腥夜等人心中大氣,出手無情,個個真氣暴起,十幾人的招式瞬間在那些殺手的面前炸開,聲聲沉悶的爆裂把周圍站立著的士兵掀翻了起來。拋到了半空,瞬間炸開,遮天閉日的肉雨落了下來。
所有第一次見到魔宗武功的人都是一陣乾嘔,這麼恐怖的殺人手段,絕對只有魔宗人的手才能使的出來,當然,除了那磁導率。
二十多個殺手過半的成了血人,眼中冒出嗜殺的光芒,死死的盯著腥夜等人飄落的身軀。
虛慧在這個適當的時候大叫一聲:「楊文迪!」她是第一次在公開的場合叫出了楊文迪的名字。
楊文迪有點虛弱的身軀陡然一震,臉色慢慢的恢復了紅暈,擺了擺手,似乎要擇人而噬的殺手居然神情一變,退回到了他的身後。
「轟!」一聲巨響,李暮城翻起的身軀終於倒在了地面上。他掙扎著,晃晃的站了起來,口中鮮血直冒,一雙歹毒陰狠的眼神還在楊文迪的身上。
那邊,李自然早就帶著他天道教的人到了場上,很不幸運,他們天道教的人沒有出手,可腥夜等人無差別的進攻,把他的手下也殺了很多,他更是氣的眼球上翻,不是虛慧大叫一聲,他也加入了屠殺中,無論是殺什麼人,他都有理由。
虛慧差點就要陰沉到死的臉色寫滿了失望,對兩個人的失望,她聲音疲憊的道:「峰會的事情我們今天就解決,這個事情不能等下去了!」
李暮城與楊文迪兩人都搖了搖頭,他們這個時候絕對不能這麼就算了,兩人都成了最嚴重的受傷者,而唯一可能得到好處的就是天道教了,那李自然一聽虛慧說現在就解決峰會的事情,眼中早就閃過了喜悅的光芒。
虛慧終於拿出了她天下武林無上象徵的地位來,臉色一沉,道:「楊文迪,我對你真的很失望,不過,更令人失望的是李暮城,一個是皇上,一個是天下最大組合之一的領袖,居然在這個時候陰謀出手,簡直是把我們都當成了白癡,難道這個峰會除了你們兩人,其他人就不是嗎?或者,我們都忽略了一個人,一個可能對我們造成任何影響的人。」
李自然臉上閃過一絲疑問,道:「師太可是說那年輕人羅易?」
虛慧點了點頭,道:「他在沒有發表意見之前,你們認為就是任何一個人成了最後的勝利者都能解決這個人嗎?」
「他的存在並不一定是個威脅。」楊文迪沙啞的聲音道。
「現在不會,可當一個江湖勢力大到了威脅朝廷的正常統治的時候,那個時候你想到如何解決了嗎?」虛慧對他一點都不客氣。
楊文迪愣了愣,真不知道對羅易要採取什麼辦法才好,動手?如果不能把他殺了,就是把旭日島的人都殺了,他們還有什麼能力解決羅易的偷襲,就是他不出手,一直威脅的存在,都是一個非常頭疼的問題。
楊文迪很是無奈的把人都魔宗的人都扣押到了軍營中,當然,腥夜等人不是他能扣押住的,不殺他的軍人就已經很給他的面子了。而李暮城、李自然、楊文迪則各自回到了自己的大帳。在嚴兵把守看護之下,沒有人敢出手了。
受傷的楊文迪一肚子的火氣,他手中有著百萬雄師,可卻要受到莫名其妙的約束,沒有虛慧,沒有魔宗的牽制,他早就連虛慧一起殺了。可他還知道點結果,中原不但有旭日島這個大威脅沒有解決,同時,還有更多的魔宗的分支,這個事情魔宗的人本來以為很隱秘,可從種種跡象中,他早就知道了,但並沒有出手整治,因為那些人大多都是無知的百姓啊!
楊文迪與李暮城兩人都感到心口陣真巨痛傳來,額頭上的汗水順著臉面滑了下來。可他們都不知道下一步應該如何走了。
虛慧把兩個瘋狂的男人安排好後,先到了楊文迪的帳中,楊文迪正在侍衛的幫助下,清理傷口,還有沉重的內傷,如果這個處理不好,他是否能涯過回到臨江都是個問題!
虛慧歎了口氣,道:「我有個問題,本來不想現在就說,看來不說你們是不會和平解決的了,你認為我們還能經歷一場曠日持久的戰爭嗎?」
楊文迪愣住了,喘了口氣,道:「我們還有什麼戰爭要打嗎?」
「我手中有一樣東西,你需要看看嗎?」虛慧突然露出了一絲嫵媚的表情。
楊文迪更是神情大變,心中暗道:「自己有多長時間沒有見過虛慧這個小女兒態的神情了?難道自己的末日到了嗎?」他壓住自己的好奇,問道:「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