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子胤神色陰沉的看了他一眼,道:“還有什麼問題嗎?”
內管家打了個激靈,連忙道:“沒什麼問題,請莊主指示,需要派多少人去?”
寇子胤心中一陣煩躁,他剛剛只所以沒有說,就是想要內管家自己看著辦,究竟是動手還是不動手,他也沒有什麼決定。看來是到了換一個內管家的時候了!他暗暗忖道,可嘴上卻道:“派八九個人就好了,記得要蒙面去,不要把我們的機密洩露了!”
內管家心頭一動,終於知道了應該怎麼做了,飛速的退了出去,安排了人手。
派出了實力強勁的人手,很明顯,莊主的要求明確,有機會就動手,沒有機會就放棄,他把信息傳播的很清晰,至於是不是這個事情,那就不是他能管到了。他做了那麼多年的內管家雖然還沒有什麼預感,可一點眼光還是有的,莊主的猶豫實際上就是對這三個人不知道用什麼辦法對付才好。要他看來,事情很簡單,多派幾個人手,乘機在路上把他們埋葬了,誰也不會知道是他們動的手,只要在秦嶺的范圍外,就是珠寶行發現了問題,相信他們也可以輕易的擺脫嫌疑。真要動手,他們秦嶺也不見得怕了誰!
九個人,這是上次偷襲蘇杭的時候,唯一余下的最後年輕的被培訓的精英,到底有多大的實力,這個機會很難得,怎麼說對方都是一島之主,就是真的武功不好,也應該過的去吧!算是對他們的一次鍛煉好了。
九人速度飛快,又是在自己的家門口,上次他們沒有機會去執行任務,結果那些人再也沒有回來,他們當然是認為那些人是實力不足,才導致那種結果,可以說是他們這些人的恥辱,他們這些人對任何人都不服氣。不動手,誰也不知道自己的水平到底有多少!現在是證明自己沒有被選取,絕對是一個錯誤的時候了!
羅易的步伐很輕松,幾乎沒有任何能夠流露他心情的姿勢,可說是一步一個腳印。身後的金輝與金煌兩兄弟,實在不知道島主到底在搞什麼玄虛,目的已經達到,為何不快點離開秦嶺,這個地方可不是久留之地。俗話說的好,夜長夢多,時間久了,誰也不知道會有什麼事情發生。
九個秦嶺的秘密人員,速度幾乎發揮到了頂點,浮光掠影的身軀,在空中猶如一只大鵬,展翅遠飛,風馳電掣。黑色的連身夜行衣,黑色的頭罩,一雙沒有絲毫感情波動的眼眸,仿佛要放射出點點寒星。
羅易的腳步慢悠的踩在松軟的泥土上,怪異絕倫的頻率,大小不變的步幅,每次都准確的踏到呼吸的頂端,一個奇怪的組合,一個美妙的享受。
耳朵因真氣的流動,不停的輕微扇動,遠近聲音,無有脫逃他的聽力。
幾道破空之聲傳來,似乎是知道什麼事情一般,他那天使般的臉上,泛起一抹魔鬼般的微笑。
“小心戒備!”他輕聲的向金輝與金煌兩人道。
金輝兩人都是一愣,不過,並沒有猶豫什麼,他們可能對島主的計謀還不怎麼放心,可對島主的武功,絕對是佩服的五體投地,既然島主交代了小心,定然有小心的必要。兩人反射般的抽出了單刀。
羅易頭也沒回,搖了搖頭,道:“沒有那個必要,我們又不是要殺人,看看來的是什麼人!”
金輝兩人很不好意思的把自己的單刀收了回去,一雙耳朵運起了真氣,很快,他們就聽到了幾道不同尋常的聲音,那是快速移動,帶起空中的氣流造成的。
兩人都是神情興奮,很長時間沒有動手了,上次因為動手,居然受傷了,這個可讓他們感到是一生的奇恥大辱,沒有什麼比這個更讓他們心有不甘的了。他們不是輸在武功上,而是輸在了經驗上,或者,更確切的說,輸在了對別人經驗上。如果一開始的就狠下殺手,可以這麼說,敢與他們動手的人,就不會有幾個了!
就個神秘的蒙面人,很快就出現在三人的面前,羅易連回頭的興趣都欠奉,淡淡的語氣仿佛從天外而來:
“你們來了!”
九個人幾乎是同一個動作,他們根本就沒有想到羅易這麼問,一時間,飛射的身影在空中纏繞了幾周,點塵不驚的迅速落到了三人的背後。
金輝與金煌早就等著他們般,單刀插在腰間,似乎沒有動手的打算,一雙帶著相當戲謔的眼神,打量這幾個看來見不得人的家伙。
“你們長的很多不起父母嗎?”金輝調侃的問道。
九個人一溜站開,沒有人回答他的話,誰也看不出他們中哪一個是頭,都目光冷冷的看著三人,象是看著死人般。
不錯,金輝這個時候總感到了一種異樣的感覺,在這些人的眼中,他們三個就想是死人,只有看死人的時候,人的眼神才會是如此無情,如此沒有動作。
金輝向前走了兩步,超過了金煌,道:“看來你們是來意不善,有什麼指教,盡管劃出道來,大爺接著就是!”
他的話音還沒有落,從最邊的走出來一個身材中等的家伙,手中背上一把普通的精鋼劍,神色相當的蔑視的看了他一眼,也沒有說話,示意他出手。
金輝大是感歎,搖頭向金煌道:“這幾個人可能是啞巴,否則,應該是聾子吧,不然怎麼一句話都沒有。”
金煌叫了聲,“小心!”
他感到身後一陣急速的破空之聲傳來,心下暗道:“好家伙,居然偷襲!”
但他並不是很慌張,聽那速度,他就知道這個家伙的招式中沒有多大的真氣,他腳下只是向左移動,身姿擺柳撫風,輕巧的閃了過去。
諷刺的目光向那人射去。
那人似乎沒有發現他目光中的含義,居然出聲道:“你已經死了一次!”
金輝大是懊惱,他確實不小心。還沒有等他說什麼,後面,羅易冷冷的哼了一聲,入耳猶如平地驚雷。
他暗暗的吸了口氣,島主好象生氣了,他再也不敢胡亂的買弄,看來島主對他的調侃別人,並不是很感興趣,收起輕視之心。做了個請的手式。
那人也不打招呼,既然是對頭,似乎沒有並要打招呼吧!更何況,他剛剛已經是手下留情了,否則,還真夠金輝喝一壺的。
金輝剛剛收起輕視之心,真氣還在丹田運行,一股排山倒海的壓力迎面撲來。
他臉色一變,暗中大是吃驚,忖道:“難到這個家伙與自己有仇嗎?不至於出手如此狠毒吧。一出手就是收買人命的招式!”心中想著,可手下不敢怠慢,腳踩蓮花步,一雙肉掌上下交互,一層掌浪泛起。純粹依靠招式把那個家伙凶猛的進攻擋在了眼前。
兩人幾乎是一個錯身,就交換了三招。
金輝身上已經出了一身的大汗,絕對是超出自己意料的強,看來要玩真的了!
同時,他心中也是大為惱火,自己可沒有想到一出手就是絕招,如果不是自己身手了得,怕這麼一招,自己就掛了彩。
心中不痛快,必然表現在臉上,陰沉下來的臉色,狠狠的盯了一眼對方,一雙手奇異的冒起了一股隱隱可見的氣流。
“不要下手太重!”身後,羅易平靜的聲音傳來,讓他一愣,但並沒有感到奇怪,收起了三成真氣。
大概是羅易的那句話徹底的惹怒了他的對手,那個家伙的雙掌瞬間膨脹,幾乎比原來大了一倍。
一股帶著血腥的掌風已撲了過來!
金輝雙掌緩緩舒張,真氣只在自己的雙掌間循環往復,並不見向外吐送。一雙手掌完全蒙在真氣內。
對手大是驚異,心中本來對他還有些輕視,畢竟連續兩次險險失手,因此也就有些輕視,現在看來,還是小看了對手。急沖的勢頭一收,硬生生的慢了下來。到了金輝的面前,幾乎要停了下來。
金輝也不是第一次與人動手了,什麼樣的武功,在他的眼中,雖然不能一目了然,但這個對手的武功真的有點詭異,他也不敢大意,掌上的“毀天滅地手”隱而不發,身軀卻神奇的向後退了兩步,看似不敵後退,可實際情況也只有那人能明確的感到。
那人心中大是叫苦不堪,金輝這麼一退,不是減輕了他的壓力,反倒是真氣外吐,讓他感到對手絕對還有後招,但他確是舊力盡,而新力未生之時。
一時難以決斷!
金輝似乎沒有一招卻敵的念頭,真氣隱忍不發,在雙手間循環,雙目如電,射向對手。
“啊!”
那人突然大叫一聲,臉色赤紅如血,一雙膨脹的手掌再次漲了起來。
金輝還沒有弄的明白什麼事情,就聽耳邊傳來聲聲深深的吸氣,抽冷的空氣,在周圍形成。
他知道事情有點不對,再也不敢等下去了,雙手一震,夾雜雄厚真氣的“毀天滅地手”一個大輪回翻轉,成蓮花狀吐了出去。
那人此時正是出手的時候,詭異莫名的一雙手掌猛然暴開,合實而進,真氣激流震蕩,風馳電掣,排山倒海。
一個陰柔,一個強暴。
“轟”一聲巨響。
那人身後的八個家伙衣服“獵獵”有聲,金輝身後的金煌也向後退了兩步,羅易則是絲毫不見異樣。
那人腳下“登、登、登”連續後退,臉色瞬間蒼白無血,他的同伴,一個與他身高相當的家伙速度飛快,站到了他的身邊,伸手拉了他一把。但還是沒有阻住後退的勢頭,兩人又後退了一步。
那人再也忍不住心中的壓抑,“哇”一聲,口口濃重的鮮血順勢而出。身軀向下一挫,似乎再也沒有站起來的能力。一雙無神的眼睛,死死的盯著面前的金輝。
金輝情況似乎也沒有多好,但他還是在退了兩步的時候,停了下來,臉色倏然蒼白無血,一雙手掌垂在兩側,神情驚異有加。
“怎麼樣?”金煌趕上兩步,擔心的問道。
他搖了搖頭,沒有說話。丹田象是開了鍋般的翻騰,一股股外來的真氣,不斷的霸占他的丹田,把他自己修煉的真氣向外排擠,兩股真氣在體內爭奪著對他經脈的控制權,幾乎要把他的脈絡撕裂開來。心頭大是震驚,以往總是認為這個“毀天滅地手”可以輕松的吸取別人的內功,今天遇到了一個真氣的性質與他不相上下的家伙,終於暴露了它的弱點,如果沒有更加強大的真氣,就是吸收了別人的真氣,如果太多,情況就危險了!
很顯然,這個對手剛剛是全力以赴,兩人真氣碰撞的瞬間,他的丹田如果不是正處於空虛中,定然會被橫沖直撞的外來真氣撕裂成粉,那個時候,他可就有的哭了。
金煌見他的情況不是很明確,不由得回頭看了羅易一眼。
羅易突然伸手在金輝的背上,一股龐大無匹的真氣,順著他的奇經八脈,把所有橫在其中的真氣紛紛煉化,不斷的趕回他的丹田。
很快,金輝長長的出了口氣,臉色回復了正常。
“謝謝島主!”他輕輕的說道,這個時候,他才真正的體會到,島主的武功到底到了什麼程度,自己看似強大的真氣,再加上外來的真氣,在羅易怪異的真氣面前,猶如小兒般,任何阻礙的作用都沒有。
他們三人似乎都把那八個人忘了,可人家並沒有承認失敗,畢竟他們還有八個人。
羅易收回自己的手掌,淡淡的看了他們幾人一眼,道:“還要動手嗎?”
幾個人猶豫了瞬間,從中又走了出來一個。
金輝一把掙脫了金煌的手,似乎還要動手。但羅易阻止了他的動作,道:“金煌,你去,不要浪費時間,但也不要出了人命,我們是來談判的,不是來鬧事的。”
金煌心中恍然,看來這些人是秦嶺的人,可他們不是剛剛與島主談的很是融洽嗎?怎麼還沒有出了他們的范圍,就動起了手來呢!
那幾蒙面人並不知道羅易已經猜測到了他們的身份。
金煌想了想,終於還是抽出了自己的單刀,向前斜斜指出,一道淡而清晰的氣流陡然出現在刀身上。
出來的那人,腳步一點都不差的向他接近,蔑一步都是一樣的跨度,每一步都陣陣有聲,落在地面上,仿佛地面都在震動。
烏雲密布般的壓抑,在兩人中間的地帶形成一股難以融合的碰撞,發出低沉的轟鳴聲。
寶劍出鞘!
突然,劍身失去了蹤跡。
金煌雙眼瞇成了一條縫,單刀仿佛有氣無力的垂在一邊,目光盯著對方不斷移動的腳步,沒有出手的意思。
近了,一股裂膚般的真氣,撕向了金煌的衣服。艱難的掀起衣服的擺角,波浪洶湧,暗潮潛進。
邊上,聚精會神的注視著兩人的羅易,感到大是驚訝,心中暗道:“看來真的有點低估了秦嶺的實力,這幾個家伙還不是一般的難纏,如果不是金煌與金輝都是交手經驗豐富,很有可能一出手,就成了人家的手底亡魂。”
但這個並沒有對他造成很大的震動,他還是相信金煌的身手。
金煌幾乎把自己的眼閉了起來,一雙耳朵直直的閃動不已。手中的單刀,詭異的氣流明顯的增強了不少。
突然,他動了,身軀向下一矮,手中的單刀斜斜撩起,一道閃電般的青影向對方千層劍影撲了進去。
後發先至!
金煌實際在賭,賭自己的速度比對方快上一線!
雖然很是危險,羅易無奈的搖了搖頭,但他知道金煌賭對了。
刺骨的寒意從兩人中間暴開,一團團耀眼的火花崩射,叮當之聲不絕於耳。
金煌低矮的身軀,幾乎是貼著地面在旋轉,一刀刀,招呼著對方,刀刀後發,刀刀先機在前。
突然,對手向後退去,金煌是得勢不饒人,身影電射而起,快若流星的撲了上去!
其他幾個人似乎注意到了情況的危險,三個人幾乎是同時出現了隊列,兩人向金煌撲來,一個站到了那人的身後。
金煌看著影影綽綽的劍影,心下一驚,可他現在收手實在是困難重重,右手的單刀向右蕩開,左手“毀天滅地手”急速出手,沒有來得及運足功力,幾乎是同時到達的兩人,眼看金煌就要成為劍下之鬼,心頭大喜。
金煌眼看在劫難逃,突然眼角一暗,一只手神奇的出現在自己的左側,貿然而出的手掌,嚇的他心頭亂跳。
羅易早就注意到了他們的動靜,那兩個人幾乎剛剛動身,他就飛了起來,一雙寒光暴射的眼眸,盯上了兩人的進路。
沒有猶豫,沒有討巧,一雙肉掌輕松的拍到了兩只寶劍上。
兩人感到手中的寶劍一滯,顫抖不已的劍身,傳來龐大的壓力,沿著劍身,突襲飛進。慌忙動員所有真氣,迎了上去。
羅易嘴角含笑,真氣破繭而出,與那兩人的真氣一個直接撞擊,那兩人手中的寶劍一震,象是溶解了的雪花,在空中慢慢散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