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放見他久久沒有說話,以為他心中對這個承天幫有很大的關係,心中當然有點不快,可又不能表現在臉上,於是聲音有點陰陽怪氣的道:「羅島主可是認識他們幫主嗎?」
羅易「哦」了一聲,笑道:「小弟可沒有那個福分,他們承天幫我也只是聽說說而已,沒見過他們的幫主,想來能被青雲堡看入眼的,應該不小吧!」
周放心中將信將疑,他可不是一個沒有頭腦的笨蛋,能在青雲堡中做了這麼長時間,就是因為他是個有頭腦的傢伙,怎能平著羅易的這麼一句話就相信他與承天幫沒有關係。但他也不挑明了說,笑道:「承天幫號稱北方第二大組合,勢力當然不容小覷,與我們青雲堡相比,是對我們有不小的威脅,可我們青雲堡還沒把它放在眼中!」說著,嘴角的笑意輕輕的揚起,一副自信滿滿的樣子。
羅易點了點頭,道:「這點倒是可以看的出來,相信承天幫還不敢在你們青雲堡面前放肆。」
周放聽了後,「哈哈」大笑,不過得意的神色寫滿了他的臉,可嘴上卻言不由衷的道:「羅島主可不要這麼說,不錯,我們青雲堡的勢力在北方確實有它的地位,可真要是與其他的幫派組合相比,我們還有點底氣不足的嫌疑。無論是承天幫還是固山左家,都是比我們根深蒂固的勢力。」說到這,停頓了片刻,但神色甚是興奮,參雜著一股很難形容的狂妄,目光透露出永遠不會滿足的光芒,繼續道,「不過,我們也不是吃素的,他們對我們『井水不犯河水』的兩相平安相處還好說,真的有了什麼衝突,相信我們青雲堡也不是那麼好吃的果子。」
羅易滿有興趣的看著他,道:「你們難道沒有發生過什麼摩擦?」
周放笑道:「這怎麼可能,俗話說的好,『一山不容二虎』,現在北方大的勢力也算是有三家了,左家,承天幫,還是就是我們。彼此之間的摩擦總不會少了,但我們都學會了點克制,在江湖上,組合與組合之間沒有摩擦是不可能的,但不是什麼事情都可以用武力解決,我們與那兩家的關係應該還可以了!」
他說的話或多或少的,還有點假,可誰也不會把這個當真,羅易心中自然有他的想法,看了身邊的金輝與金煌兩人一眼,他們都沒有把心思放到這個上面來,就知道,這個什麼北方的勢力,根本就沒有引起他們的興趣,或者,他們還需要一點鍛煉,把眼光放的遠點,蘇杭那點屁大的地方,肯定不夠他們這些人玩的,不說他自己是否有這個野心,野心是隨著形勢的變化而變化的。以前,他怎麼也不會想到,自己會帶領著這些人把蘇杭的金石商會變成自己的。素有蘇杭第一的潛雲幫不也成了他們向上爬的階梯嗎?世事難料,誰都說不准的結果啊!
不過,現在就是他,也沒有對北方的勢力有什麼想法,不論是承天幫還是左家的勢力,又或者是青雲堡,都不是他現在能吃的下的,他業沒有那個野心。對了,是沒有那個野心。
周放心中對羅易他們的想法沒有任何的概念,可是暗地裡,他已經後悔了,後悔把這幾個人帶到北方,青雲堡的勢力範圍內,誰也不知道他們會在北方做出什麼事情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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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怡幾個人走的不是很快,充分利用了官府的力量,可是她們相當失望,一路上根本就沒有羅易等人的消息,她們當然不會明目張膽的把羅易的畫像拿出來去問官府可有見過這樣的人,但與羅易他們一起的,倒是有個周放,青雲堡的一個頭頭,在江湖上的地位也不小,所以很容易打聽到,根本就沒有這麼個人呢。
三天都過去了,三人幾乎已經趕到了青雲堡,可還是一點消息都沒有。這天,她們到了離青雲堡還有一日的路程,一個規模相當繁榮的小鎮。
劍怡看看還沒有消息,心中難免有點洩氣,她認為自己與那個羅易已經沒有再見的可能,或者是老天的捉弄,他們不可能有再見的可能了。
道姑很明白她的心理,暗自歎了口氣,道:「我們還是在這個地方休息一會吧,眼看也到了中午,今天是不能趕到青雲堡了。」
「好啊,好啊!」練葒裳連忙不迭的說道,她這一段時間來,是最最幸福的,身邊跟著幾個使用的丫頭,還有師父跟著,安全上沒有任何問題,而師父對她的要求很低,畢竟她現在是皇家的人,已經不能算是完全的水雲間的弟子了,她上面有楊文迪這個超級老大頂著,相信一般人還真不敢對她怎麼樣呢!
劍怡無可不可的點了點頭,道:「師父安排就是!」
道姑又歎了口氣,道:「那好吧,我們就在這個地方休息一會,要是想趕路,我們就走夜路好了,也不是什麼大事。」
四個宮女很快找了一家像樣的客棧,她們身上別的沒有,可銀兩就是不缺,而且又是皇宮中出來的人,自然會享受,這一路下來,道姑看了心中都有點感慨,皇家的人就是浪費,她沒有細心的算過,這一路上他們花費了多少,可絕對不是她這種青燈漁火的道姑能消費的起的。
但在練葒裳的眼中,這點根本就不算什麼,她以前也沒有這種大手大腳的習慣,可是自從跟了金龍公子,這個毛病很快就養成了,按照金龍公子的說法,我們已經浪費了那麼多的時間,這個大好機會再不把握住,以後就是想享受都沒有什麼機會了。
不說她們各自的認識,上了客棧,劍怡的眉頭就擰到了一起,道姑的反應也不是很好,幾個宮女兢兢業業的站在一邊,低聲道:「夫人,奴婢只能找到這個,這是最好的了!」
練葒裳也不高興,可她知道自己的奴婢不會騙自己,不耐煩的點了點頭,向她們道:「去問問有沒有雅座!」
一個看上去機靈點的宮女很快就接口道:「回夫人,雅座我們已經定好了,在二樓。」
練葒裳遂臉上露出了笑容,與道姑師徒幾個進了客棧。
當時正是用飯的大好時光,但劍怡的出現,所引起的轟動,那種情況,可想而知,整個大廳中瞬間變的落針可辨,所有男人的臉上都顯露出色慾熏心的樣子,幾個意志不強的傢伙,當場鼻孔竄血,昏倒在地。
可劍怡等人已經是司空見慣,一點成就都沒有,釋釋然的走上了二樓。
幾個人過去了好一會,還聽到底下深深的呼吸聲,男人都在拚命的呼吸,劍怡過去的地方,香風依舊,幾個好色的傢伙差點就為此大打出手。
俗話說的好,色膽包天,這句話一點都不為過,劍怡幾個人還沒有坐下,一個獐頭鼠目的傢伙屁顛屁顛的跟了上來。
「幾位女俠有禮了,在下江湖人稱『小諸葛』,雖不是貌比潘安,可也風流倜儻,英俊不凡,身手敏捷,今年二十有五,至今未娶,家有薄財,見過三位女俠!」說著,對道姑幾個人深深的施了一禮,不過,目光就沒有從劍怡的身上離開過。
按理說,練葒裳的容貌絕對是國色天香,否則也不會被金龍公子那個花心的傢伙一眼看中,就像是著了魂似的,緊追不捨了。可與劍怡一比,這個差距就很明顯了。這點劍怡知道,練葒裳自己心中也知道,她們心中都沒有怎麼放在心上。
劍怡的心情本來就不怎麼好在,這個傢伙簡直是在拿自己的老命開玩笑。她還沒有反應,練葒裳就不耐煩的對幾個宮女道:「打發他走!」
練葒裳的帶出來的四個宮女,分別為春蘭、夏荷、秋菊、冬梅,名字很是俗氣,可身手都不錯,雖然不能說有多大的成就,可打發這種的無聊之人,還是綽綽有餘。
夏荷的脾氣最是火暴,對這些狂蜂浪蝶,從來就不假辭色,一聽到練葒裳的吩咐,那三個人還沒有動作,她就衝了上去,一雙白玉似的小手,瞬間翻起千層掌影,把個男子罩在其中。
那男子一點也不驚慌,還以為一個下人,有什麼手段不成,漫不經心的迎了上去。動作很是瀟灑,可臉色變的也是飛快,還沒有來得及說點風光的話,就感到自己的呼吸一緊,一雙本該溫柔有加的小手,馬上變成了催命閻王。
「噗噗噗」連續三聲,一點花巧的動作動沒有,那個傢伙還沉浸在美人的溫柔手掌中,一股鑽心徹骨的疼痛,從他的神經末梢閃電般襲進了他的大腦。
張口就是大叫一聲,「疼死我了!」聲音越來越遠,不要以為他是嚇的退了下去,而是被夏荷三掌掃出了二樓,從樓梯滾了下去。
樓下一片嘩然,原來還是幾個帶刺的玫瑰啊!
實力不是很強的男人都在心中暗自掂量,自己是否吃的下這幾個帶刺的玫瑰。
而道姑可是搖了搖頭,跟著這幾個丫頭,想不出事都很難,也不知道自己的這個弟子是怎麼了,這麼多年的修煉,還沒有去盡她的心性,難道是自己真的很失敗?她都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有江湖上傳說的那麼厲害,自己的兩個弟子,現在好像都要脫離了自己的心性,既沒有繼承水雲間的恬淡自然,也沒有一個女性的溫柔,或者,這個溫柔她沒有看到吧!她只能這麼安慰自己。
「師父我們還快點吃,離開這裡吧!」劍怡的秀眉幾乎擰成了一體。她現在什麼心情都沒有,就是那個夏荷不出手,她自己都可能出手了。
練葒裳得意的道:「師妹不要著急,那個傢伙大概還在我們後面,可能因為什麼事情耽誤了,這一路來,我們不是找的很仔細嗎?他肯定還在我們的後面。」
道姑神情一動,是啊,這個怎麼沒有想到,她們是一路急趕,而那個羅易可不一定就趕的那麼急。
正想安慰劍怡幾句,突然打了個愣,耳中傳來一陣上樓梯的聲音,她心下大是吃驚,居然有人能夠在自己的眼下,接近這麼多的距離,她忍不住想看看是個什麼樣的人。不過目光早就投到了劍怡的身上。
劍怡神情不是很詫異,道:「師父,那個人也剛剛上來。」說著,一個年輕的小伙子冒了出來。
小伙子看到劍怡,馬上目光一亮,沒有絲毫的猶豫,走了過來,向道姑深深了施了一禮,甚是恭敬的道:「小子唐嘯天見過虛慧師太!」
道姑,也就是那個唐嘯天口中的虛慧師太大是詫異,這個年輕人是有點眼熟,可就是沒想起來是什麼人呢。不過,江湖上知道她的法號的人,不是很多,大多是幾個上了輩分的老人,還有就是幾個她早前見過的小輩,這個唐嘯天,大概是以前見過了,可想不起來是什麼人。她只好點了點頭,道:「不敢,請起!」語氣客氣的要命。誰也不知道她心中想的是什麼。
唐嘯天可能也知道這個虛慧師太已經不記得自己是什麼人了。因此也不放在心上,還是直起了身子,目光在練葒裳與劍怡上的身上一掃而過,雖然也對劍怡的美色大感興趣,可並沒有顯得那麼吃驚,而是道:「家師讓小子代為問好!」
虛慧心中大是詫異,她是真的看不出來,這個小子是什麼人,自己印象中的人都找遍了,可一點想起來的跡象都沒有。
唐嘯天又回過頭來,看著練葒裳與劍怡,道:「這兩位應該是練師姐與劍怡師妹吧,有十年不見了,師弟向你們問好!」說著,向練葒裳兩人恭了恭手。
虛慧恍然,心頭不由得想起了一個人,那個人在她的心中埋藏的很深,真的有十年的時間沒見過了,怎麼也想不到今天會在這個地方遇到他的弟子,前一段時間還討論過他呢。
「你師父道陵他可還好?」她聲音有點不同於往日,可掩飾的很好。
唐嘯天點點頭,道:「師父兩年前就出了山門,遊歷天下大好河山,到現在弟子也沒有見過。」說著,眼圈就有點發紅。
練葒裳這才正眼打量這個唐嘯天,白皙的皮膚,高挺的鼻樑,顯示出對自己的自信,一雙靈活的大眼睛,不時的散發出點點寒光,內功應該到了一個很高的高度,不過,她沒有評判的標準。大概也就是金龍公子那麼高,可健壯的身材,倒是很能讓女性充滿遐想,一雙修長的手臂,十指纖細,可看的出來,手上的功夫必然超人一等。薄薄的嘴唇上,一抹淡黑的鬍鬚,憑添三分成熟與穩重。可過於緊湊的嘴唇,給人一種壓抑感。他居然是陳道陵的弟子,可是第一次聽說,還見過自己,為什麼自己一點印象都沒有呢?
劍怡倒是愛理不理的,向這個師兄點了點頭,然後低頭繼續吃她的東西,好像面前的這個人不存在一般。
唐嘯天似乎對練葒裳兩個人的反應很是感興趣,不過,他心中是怎麼想的,那就沒有人知道了,是對她們的反應感興趣呢,還對女性感興趣呢?誰也不知道。
虛慧倒是對陳道陵還在天下遊蕩,感到有點不可思議,他們都是江湖上的老人了,能見到他們就認識的,已經沒有幾個了,這個天下,大有年輕人來支撐,這個唐嘯天的武功看來也不弱,不過,俗話說的好,強將手下無弱兵,陳道陵的弟子,就是差又能差到什麼地方呢!
「你要到什麼地方去,有沒有預定的目的地?」虛慧一點感不到自己的囉嗦,可是劍怡與練葒裳都感到有點不耐煩,與這個沒有什麼交情的人,說那麼多幹什麼,她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呢。
唐嘯天居然打蛇隨棍上,道:「師太,你們也有什麼事情嗎?小子沒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要到承天幫拜會一個朋友。」
虛慧點了點頭,道:「那正好,與我們一路,我們要到青雲堡去見一個人,你就與我們一起吧。」
唐嘯天幾乎要忍不住自己的興奮了,連忙道:「多謝師太提攜,晚輩深感幸運。」暗中卻得意非凡,看來還是有個身家高的師父有用啊,剛剛那個傢伙雖然很能吹牛,可還不是被師姐她們一手就解決了,雖然自己不怕他們動手,可現成的關係不用,那不是浪費了嗎?
虛慧把劍怡與練葒裳介紹給了他,可他並沒有顯得很猴急的樣子,很是禮貌的對劍怡與練葒裳再次見了禮。
練葒裳感到這個小伙子真的還不錯,心頭上反倒對他多了三分愛慕的心情,可這個心情很是隱秘,她自己都沒有發現有什麼不妥的地方。但劍怡依舊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對這個陳道陵的弟子,心中沒有任何好感。連正眼看的慾望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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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易心中的打算基本上已經具有了恢弘的輪廓,可現在還是有點不清不楚,身地方出了問題,他還沒有細心的去發現。自己既然沒有稱霸天下的野心,又沒有什麼生殺予奪的要求,或者,唯一能夠吸引他心中的靈魂的,就是對旭日島來的人,給予最好的照顧,這是他的責任,一個作為朋友的責任。
想到這裡,他叫了一聲,「金煌,你過來。」
金煌打馬到了他的身邊,問道:「島主可是有什麼問題?」
羅易搖了搖頭,把自己的想法說給了他聽。
金煌一雙充滿智慧的靈眸,不時的閃現不定,她心中知道,島主與他說這個事情,不是要他發表意見,只是徵求他對這個事情的看法,有沒有實質性的意見,都不會改變導島主的決定,更何況,他也看不出島主的想法有什麼漏洞。
他道:「島主認為這個辦法要多長時間能成功?」
羅易目光落向遠方,聲音平淡,可自信的底氣,讓邊上的人都能感到他信心十足,道:「我們現在就有了很大的基礎,蘇杭的事情要先解決好,以後的發展,那就要看我們怎麼樣努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