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印》是什麼東西?」他的聲音略微有點高,邊上的幾個傢伙都聽到了。一個個露出了嘲笑的嘴臉,居然還有人不知道《魔印》的,看來不是個江湖人啊!也可能是個初出江湖的毛頭小子。
那個中年人心中一動,神秘詭異的道:「那可是個寶貝,得到了它,可以讓你無敵天下的東西!」
金煌一副愣愣的樣子,實際上,他心中一點都不相信。天下無敵!真要能天下無敵,哪還有別人知道的份,誰得到了還會滿天下亂跑,找個沒人的地方,練好後出來,那不就是天下盡在手中!還等別人來搶,一群白癡!
中年人見他沒說話,以為他動心了,道:「怎麼樣,小兄弟,心動了吧!」
他點點頭,道:「確實很好啊,可惜我的武功不好,否則定然會去湊湊熱鬧!」
中年人愣了一下,沒想到這傢伙竟然還有這份自知之明,也就不好意思在他身上想什麼念頭了,轉臉注視場的天驕與河東三妖的動靜。
羅易突然傳音金煌道:「不要那麼大的好奇心,這個什麼勞模子《魔印》不是我們能沾手的東西,現在我們的武功還不夠多嗎,要那玩意幹什麼,天下無敵,誰能稱天下無敵,就是給你你也沒有福氣消受。」
金煌嘿嘿的笑了笑,也沒放在心上,他當然不是想據為己有,只是對這個東西有點好奇而已,什麼東西能吸引這麼多的江湖中人,不好奇才奇怪呢!
這就看出他的幼稚與無知了,江湖上要說有什麼武功秘籍,不爭破頭,那才真的奇怪呢!他們手上的,無論是玄陰鬼手,還是毀天滅地手,只要敢拿的出來,哪一個都能在江湖中掀起滔天巨浪。對江湖認識不足,鐵定要出點問題。
天驕心中相當冒火,長這麼大,還真沒人敢罵她呢。現在可好,不單有人當眾侮辱了她,而且是個江湖下三爛,心中的氣惱可想而知。一雙單鳳眼彷彿要冒出火來,二妖陶東平,那個落腮鬍子,心不甘的樣子,想與她對視,可又缺乏那分膽色,頭不時的抬起,一雙怨毒的眼睛,狠狠盯著天驕鼓鼓的胸前,思想淫蕩而下流的問候了她祖宗十八代。
「小姐,待小婢上去收拾了他,給您出氣!」一個丫頭躍躍欲試,活躍的樣子,實在讓人擔心,是不是真有那份能量,絲毫沒把陶東平那粗壯的身板看在眼中。
天驕點了點頭,示意她小心,其他人都是一愣,這個天驕也未免太目中無人了吧!怎麼說河東三妖都是江湖上叫的響的好漢,她自己上還有點可能,讓一個奴婢上,不是自找難看麼!
金輝噥噥自語,聲音卻也不低,「這個小娘皮是不是絕對自己的侍女活的時間太長了,還是她自己想換個侍女。」
羅易聽了就想笑,這個金輝,就是沒有正經思想。
邊上的那個中年人,詫異的看了看金輝,心道,這幾個小子怎麼搞的,是不是都有點神經病。不然就是腦子有問題。他肯定的對自己說,心中實在絕對這幾個傢伙有問題。
卻說河東三妖,哪裡受的了這種挑釁,他們本來就不是什麼善人,平時只知道拿別人出氣,今天可好,雖然遇到了一個更橫的,但心中也沒什麼大的擔心,不就是一個天驕麼!
大妖,那個清瘦的傢伙,三縷灰須,已經被他捻了無數次,看著已經衝上來的侍女,一點驚慌的神色都沒有,跨出了一步,阻止了她的進勢,目光看著天驕,聲音陰冷的道:「你天驕做的也太過分了吧!我承認自己兄弟不對,在下給姑娘賠禮道歉可好!」
天驕嘴角抬起笑意,道:「晚了,你當姑娘是那麼好相與的,對你們這種牛鬼蛇神,就應該一棍子打死,永不超升,天下才會太平!」
金煌撇了撇嘴,暗道,還天下太平,有你這樣的小姐,天下怎都不會太平。他沒有架樑的想法,只是發發牢騷。
大妖臉色相當難看,只要不是瞎子,就知道他動了真火。
「姑娘說的好,是非自有公論,這麼一說,什麼理都被姑娘佔了。難道天下沒有講理的地方嗎?」他是一心想把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得罪天驕的人,當然有點不合算,他們才剛剛素行,還沒見到《魔印》,不想被白道人物在身後喊打喊殺。
「你們是講道理的人嗎?」天驕冷笑道,金煌就感到一張美麗的臉蛋,說不盡的扭曲,心中實在不明白,一個姑娘家為什麼要那麼得勢不饒人。
「道理是與人講的,你們,沒有那個資格!」天驕的話越來越過火,邊上有幾個老成持重的中年人,眉頭都皺到了一起。
大妖氣的頭冒青筋,連聲道:「好,好,你說的真是太對了,老子就是沒有道理可講了!」話音不落,單手一伸,天外飛虹般的掛向侍女。
河東三妖能在武林佔有一席之地,不是嘴上功夫了得,手下當然也有兩把刷子。
幸好侍女早有準備,一點驚慌的神色都沒有,展開身法,輕鬆的躲過了大妖想是偷襲的一招。嘴上也不饒人,「噢,這就是江湖名人的手段啊,真是厲害!」一句話,幾乎得罪了所有在場的人。
邊上幾個中年人冷冷的哼了一聲,不過,都鑒於天驕的身份,不願意與她一般見識。
大妖臉色鐵青,悶聲不響,手上一刻也沒有放慢,鋪天蓋地的攻勢迎頭展開。
侍女就像一葉扁舟,在滔天巨浪中飄搖,可每次都差那麼點,大妖無奈她何。
可大妖根本沒有氣餒的樣子,手上的招式仍然中規中距,絲毫不見混亂。手眼心法步,步步到位。
羅易看的連連點頭,對金輝兩人道:「看到了沒,成名人物的成名可不是那麼簡單的,修養最少要到家,沒有心平氣和的修養,就是武功高出個三分五分,都不一定有什麼勝算,這個大妖,武功招式,一絲不苟,氣脈悠長,那個女子要想勝他,沒有得意的功夫,怕只有適得其反了!」
金輝兩人點頭不已,講眼光,他們與羅易還是有點差距。就是中年人,聽的也暗暗點頭,心中動搖了對三個人的認識。
侍女心中也是很急,她剛剛想賣弄兩下自己得意的輕功,可沒想到導致自己先機盡失,對大妖絲毫找不到破綻的進攻,惟有頭疼不已,這樣下去終究不是辦法!
一個像是天仙飛天,飄忽電閃的身軀在空中不斷的變換身姿。一個就像穩健的舵手,支配所有場上了所有的動向。
天驕的眉頭大皺,她也看到了問題的所在,對侍女的賣弄很是惱火,可現在看來沒有更好的辦法。只能緊緊的戒備,防止出現不想看到的事情。
大妖心中恨死了這主婢三人,她們依靠自己祖上的餘蔭,得了便宜便賣乖。總以為自己是天下的正義化身,做什麼都是自己對,他們三妖招誰惹誰了,不就是嘴上輕薄了點嘛,可如果不是她們多嘴,怎麼也不會有這種事情發生。他對這樣的人,歷來沒有什麼好感。
手上的真氣不斷加強,侍女的處境更加困難。
就是武功不太出色的人,也看出了那個侍女陷入了危險的境地,另一個侍女輕聲的道:「小姐,情況不是很好吧!」
天驕哼了兩聲,道:「不用怕,我自有主張。」心中卻暗道,應該沒有多大危險,想來這河東三妖怎麼都會意識到與天驕接怨的後果吧。
侍女實在是被進攻的心火上升,不能老是這麼一副挨打的形勢,必須有所改善,可大妖的攻勢不減,她現在躲避都有點困難,更不要說還擊了!
但經驗這個時候起了作用,侍女雖然正式動手的機會不是很多,可往常與小姐對練,也增加了一些見識,尤其是小姐的那些朋友,相互切磋的時候,並不避諱她們。看準大妖的掌影,腳尖一個飛閃,點上了掌鋒邊緣。突然感到一股強大的真氣透體而過,別提心中有多難受了,但好的是,借勢回掠,輕易的擺脫了大妖的進攻,一個漂亮的迴旋,落到大妖三丈遠的地方。
大妖不由得一愣,這個小娘皮未免膽子也太大了,要是自己真氣猛然一送,不粉身碎骨,也要暴體而亡。
侍女好像因為脫離了大妖攻擊的範圍,心中著實高興,看著大要愣愣的表情,嘴上仍然毫不留情的道:「如果就這麼點本事,姑娘可就不可客氣了!」
大妖現在已經沒有生氣的必要了,他對這個侍女的身手心中明瞭的很,暗暗發誓,不把這個娘皮送下地獄,他大妖以後就再也不用混了!
侍女突然感到一陣心悸,不敢對視大妖的眼神,可手中冒出了一柄華麗的長劍,勢頭直指大妖。
邊上的人眉頭緊鎖,對天驕的行為感到不以為然,這個時候,天驕應該放手了,竟然還要動兵器,她也不阻止,難道真的那麼幼稚,就認為三妖是那麼好吃的果子。實在是讓人想不通,但誰也不想出頭,誰也不想與天驕拉上什麼不清不楚的關係,弄不好,反倒會被天驕認為是有意幫三妖呢!
侍女手中的長劍一抖,一團劍花泛起,到底是名家子弟,就這一手劍法,怕不是一般人能有的,顯示了良好的基礎。
大妖感到眼前突然冒起團團寒光,電射的劍影在周圍四溢,雖然還沒有劍氣,可那勢頭,也不含糊。他心頭沉靜的讓自己都感到奇怪,看著接近的長劍,瞇起一雙灰黃的眼眸,冷靜的光芒一一過濾虛實之間的差別,一雙鬼爪似的手,乍開乍合,腳下不斷的移動,尋找最佳的出手機會。
侍女得意非凡的招式終於發揮了優勝者的笑容,長劍越來越快,大有脫手而出的感覺。輕靈的招式,渾然天成的軌跡,逐漸增加的氣勢,超過了她應有的水平,平時練習的時候,哪裡見過這麼順手的招式。
猛然,感到大妖的雙目奇異的一閃,他出手了,可還沒來得及判斷對手的進攻方向,只感到手中的長劍一震,虎口巨痛,長劍真的脫手而飛,向後落去。
天驕與另一個侍女都是一驚。天驕還沒有動,她就不相信在大庭廣眾之下,這個大妖敢把她的侍女怎麼樣了!那不適合他大妖的身份。可她也忘記了,自己弄了個不適合大妖身份的對手給他,明顯的是在侮辱人家,還有什麼事情不能發生。
侍女渾身一震,神情馬上愣了一下。大妖既然已經決定了要殺人以解胸中怨氣,哪裡還會錯過這麼好的機會。一指彈飛侍女的兵器,手上沒有任何猶豫,中宮突進,一招左右逢源的撩撥,看似要襲擊侍女胸前大穴。
侍女反應神速,胸前迅速結起層層手印,企圖阻擋大妖的攻勢,可她到底是經驗不足,全力以赴的阻擋並沒有收到意料的結果。大妖的手指離其胸前三寸,一個急抬,冒起絲絲不易覺察的青煙,在侍女秀美的前額一滑而過,毫不留痕。
可是侍女的感覺可就有點不妙了,胸前的手印沒有起到效果,心中就知道危險來了,身軀硬生生的向後仰了一下,但速度還不夠快,反應還是慢了一線,感到腦門一陣模糊,眼前飛起鮮紅的星條,隨後而來的,就是一陣巨疼,腳下踉蹌,連續後退不已,最終撲通一聲,仰倒在地上。一張秀美的臉龐,被鮮血沾染的猙獰恐怖,一雙杏眼睜的大大的,死都不會相信,大妖居然下了毒手!
所有人愣了!
蘇教主心中暗暗不安,這個事情也算是他們引起的,竟然鬧出了人命。
羅易幾個看著地上的侍女,風涼話倒是沒有了,可並沒有什麼可惜的表情,也沒有所謂的同情弱者的想法,這個侍女本來就不是個什麼好東西,這是他們三人心中的想法,可不代表其他人也是這種想法。首先那個中年人就沒有這個想法。
最意想不到的,是天驕自己,她怎麼都不會想到,河東三妖居然大膽到殺了她的侍女,這可是怎麼了得!愣愣的站在那裡,也不知道該說什麼。還沒有反應過來。
三妖絕對是明智的,也知道出了大問題,侍女倒地的瞬間,大妖向後就打了個暗號,趁大家都在為這個事情吃驚的時候,三人全速飛身而起,飛也似的逃走了。
金輝向羅易努了努嘴,輕聲的道:「禱祝,他們要跑了!」
羅易眼皮耷拉著,道:「是嗎,我可沒看到!」
金輝一愣,轉而笑了起來,目光轉到了地上的侍女屍體上,「嘖嘖」作響的咋了咋嘴,輕聲慢氣的道:「好可憐啊!如花似玉的一個姑娘家,就這麼完了。」
邊上的中年人瞪了他一眼,回頭的時候,才發現了三妖已經冉冉而去,大叫一聲,「三妖逃跑了!」身軀騰空而起,如大鵬展翅,飛般的掠向三妖逃走的方向,可還是有點晚了。三妖的背影已經模糊,在這樣的黑夜中,想追幾個一心逃跑的人,困難的程度可想而知。
所有的人都抬頭看去,三妖已經消失在眾人的視野中。
天驕像是剛剛恢復過來,看著地上血流滿面的侍女,臉色的神色稍微有點戚淒然,可並不是很重。但身上的氣勢卻越來越冷,大有不把周圍的空氣凝結,誓不罷休的樣子。一雙充滿煞氣的秀目,死死的看著周圍的人群。
三妖已經不在,她失去了撒野的對象,聲音冷淡的足以讓人做噩夢,道:「這幾個惡賊有誰知道他們住在什麼地方?」
也不知道是在問誰,周圍的人都沒有什麼表情,對這個猶如女暴君的天驕,他們算是看到了本質的東西,一個依靠祖上的陰德,居然敢如此囂張。
沒有人回答,天驕的臉色綠了一片,轉身面對了太平教的人,他們還沒有走,實在不是個好現象。
「你們是什麼人,與他們衝突,肯定知道他們住在什麼地方,我要知道。」天驕高傲的神態並沒有收斂多少,彷彿認為別人就應該看著她的臉色般。
羅易心道真實個沒有教養的傢伙,不過,找上了蘇教主,肯定是吃不了,兜著走。
蘇教主有點哭笑不得的感覺,這個小姑娘還真是驕傲,比蘇秋霞還要霸道,不過,她沒有計較的心情,搖搖頭道:「我們只知道他們是河東三妖,其他的幾不知道了!」
「你應該知道。」一劍橫天彷彿怕別人不認識他般,插話道,「以你太平教的勢力,還能不知道他們撒人的落腳地點,完全是不合理的。」
蘇教主氣的臉色青紅不定,道:「你一劍橫天也是江湖上叫的響噹噹的人物,不要血口噴人好不好,他們又不是太平教的人,我們憑什麼知道。」
一劍橫天冷笑著,什麼話也不說,冷眼看著天驕。
天驕彷彿抓到了救命的稻草,也找到了出氣的對象,聲音清脆,可一點客氣的神態都沒有,道:「這位定然是太平教的蘇教主了,告訴本姑娘他們的下落好不好,姑娘不是不講理的人,不是因為你們的事情,怎麼會有這種事情發生。」
金煌歎氣道:「一個沒有理智,囂張跋扈的女人,怎麼會是天驕中的人,都讓人懷疑,天驕中的人是不是都是這個樣子。」
蘇教主的的怒氣越來越大,彷彿誰誰都想找他們事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