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天的歡呼聲中,誰也沒有想到意外竟然會來得如此之快。連希勒都萬萬沒有想到,這些貧困的難民之中,竟然會隱藏兇惡的刺客。
一時的疏忽造成不可挽回的錯誤,近在咫尺的距離,讓龍飛連躲閃的機會都沒有,只能勉強運功抵擋鋒利的刀鋒。
「主公!」
「統帥!」
一陣陣混亂的呼叫聲,夾雜著驚恐的尖叫從四面八方響起,憤怒的天龍軍戰士迅速從周圍趕上。
最先趕到的希勒一腳將那矮小骯髒的刺客踢開之後,抱住龍飛的身體。而那名刺客被踢出數十米,依舊呆呆的說道:「我成功了,我成功啦!」
「王八蛋!你們這群狗娘養的東西,殺光他們,殺光他們!」羞愧交加又無比自責的護衛隊長將心中的憤怒,化為手上的行動,舉起長刀,準備將投降的士兵殺光。衝上來的天龍軍戰士更是有樣學樣,眼看就要血洗俘虜營。
「住手!」龍飛的暴喝聲如春雷般乍響,讓那些戰士手中的刀劍無法落下。眼看著眾人停止不動,龍飛輕鬆的笑著說道:「大家幹什麼這麼緊張?只不過被小刀劃過,破了件衣服,根本就沒有傷到我。好啦!現在是戰爭時期,他們之中難免有一兩個人居心叵測,這也是正常現象,不能牽連到其他無辜的人。你們都給我聽著,我的命令已經下達,如果有誰違抗,那就等著死刑。」
龍飛輕鬆的把玩著手中的匕首,一指被六名士兵團團架住的刺客,說道:「所有人回自己的崗位,把這傢伙帶上,返回我的營地。」說完,便微笑著向中軍大營走去。
看見龍飛毫髮無傷的樣子,那名刺客滿臉都是驚訝,彷彿不能置信。只可惜,此刻的他不但被五花大綁,而且嘴上也被堵住,根本不能說些什麼。
返回大營的路上,龍飛一言不發,似乎在考慮著什麼問題,希勒雖然覺得龍飛有些反常,但是也不想多問,只能默默的跟隨著龍飛前進。
經過十數分鐘的路程,緩緩而行的眾人終於回到龍飛的營帳。然而才一進入營帳,龍飛便猛然倒向地面。
「主公!」希勒見龍飛忽然倒下,這才知道大事不好,急切的上前想扶起龍飛。
就在此時,即將昏迷的龍飛憑藉最後一絲精力,小聲說道:「刀……刀上有毒。」
龍飛這麼一說,希勒慌忙拉開他的衣服。只見背上被劃開大約三公分的傷口上,正滲出墨綠色的液體。
希勒這才明白,龍飛一受傷時就知道刀上有毒,只不過他考慮戰士作戰的時間太長,一旦發生主公被刺客擊殺的事情,就會引起軍心動搖。為了避免這一切,龍飛強行運功,暫時壓下傷勢,直到走回中軍大營。
「所有人都給我進來!」希勒含著眼淚抱起龍飛,大聲對營帳外發呆的十多名戰士叫道。
當眾人步入其中,希勒一方面吩咐幾人秘密將各軍團團長叫來,一方面讓隨軍的治療師前來為龍飛治療,並且以生命威脅這些戰士,讓他們絕對不能洩露半點消息。
戰士當然明白希勒的心意,這些最忠心的親衛士兵自然不會將消息洩露。
不出片刻,護衛隊長拉著治療師飛一般的進入,其餘幾名軍團長也在不久之後來到。
笑羅剎等人萬萬沒有想到,這一次來到中軍大營,竟然會看到龍飛昏迷不醒。焦急的詢問希勒之後,才知道了前因後果。
過了大約三十多分鐘,治療師緩緩步出,眾人立刻圍上詢問龍飛的傷勢。
看著這些平日高高在上的軍團長,治療師半晌之後才惶恐的說道:「主公中的毒很奇怪,一會兒燥熱,一會兒陰寒,我行醫三十多年,從未見過這樣的毒。如果不知道毒藥究竟是什麼,將很難下藥治療。幸虧主公功力深厚,此刻他正以自己的功力壓下毒性,暫時沒有生命危險。但是如果長時間無法解決,那將會……」
治療師雖然沒有將全部的話說完,但是眾人都明白這意味著什麼。焦急之餘,希勒忽然想起被俘的刺客,便帶領一些人來到外營,將那名刺客帶到面前。
「拿掉他嘴上的破布。」希勒對著周圍的戰士說道。
正當眾人要動手時,修忽然說道:「我來。」說著便上前緊握刺客的下顎,輕輕將布團取出。
然而,修並沒有就這麼放手,反而仔細檢查他的口腔,看他是否在口中藏著東西。找尋了半天,依舊沒有任何發現。
無奈之下,修發出一道真氣,將刺客全身的經脈封住,以免他運功自斃。做完這一切,修才來到希勒的身邊。
看著修做的一切,希勒暗罵一聲:希勒呀希勒,你要冷靜。如果不是修小心謹慎,就有可能讓刺客自殺,使我們空得一具死屍。深吸一口氣,希勒振作精神,冷眼問道:「說吧!你究竟在刀上下了什麼毒?」
刺客顯得十分從容,彷彿看穿一切,避開希勒的目光觀察起大營,半晌才說道:
「也不過如此嘛!我還以為天龍軍的統帥會住在如同天堂一樣的地方呢!」
看著那刺客目中無人的樣子,笑羅剎大罵道:「媽的!你再不說,老子讓你連下地獄都難。」
「嘿嘿,說了怎麼樣,不說又怎麼樣?大不了一死,老子爛命一條,死了還能拖個親王當墊背,實在是光宗耀祖呀!哈哈……」刺客肆無忌憚的大聲嘲笑。
「我以天龍軍軍師的身份向你保證,只要你說出毒藥的成分,並且告訴我們治療的方法,我保證讓你活命,甚至可以給你十輩子都花不完的財富。」希勒冷靜的拉住笑羅剎道。
刺客眼中光芒一閃,又很快收斂。他嘻皮笑臉的說道:「軍師大人喔!你知道老子幾歲就會騙人嗎?三歲喔!不如這樣吧!你放了老子,老子讓你做全宇宙的皇帝老大,你說好不好?哈哈哈哈……」
「哼,充好漢是嗎?對,你說的很對,人總是有一死的,但是死有很多種方法。
你為血殺團賣命,應該知道血殺團對付叛徒的方法。正好,我以前也是血殺團的一份子,而且是經常執行追殺任務的特戰隊,我可以介紹一種方法給你││先將你手腳的二十個指甲慢慢的拔掉,然後在你身上一刀一刀的割,每割一個傷口,就塗抹上一把鹽,那種感覺一定會讓你舒服上天。當然事情不會這麼簡單,等你的身上沒有可以割的地方了,就將你的頭頂挖掉一塊皮,然後從破洞灌入水銀,水銀慢慢的往下落,就會把你的皮膚和肌肉完全分開。接著從破洞裡撒下草籽,讓草籽在你的身體裡慢慢發芽,直到長出蟲子,在你的肌肉裡鑽來鑽去。我向你保證,三十年之內絕對不會讓你死。」修面色陰冷,如同吃飯一般隨意說道。
聽著修的話,刺客面色一陣鐵青。半晌之後,忽然像想通了什麼一樣,慘笑一聲說道:「哈哈,你想用什麼手段都隨你的便,即使我想求饒也沒有本錢,因為這根本不是我的東西,連是誰的東西我都不知道。我只是拂南多斯首府的一個平民,我的家、我的老婆、我的兒子都被你們活活炸死,我撿起那把刀,只是想找機會殺了那個惡魔。哈哈,我實在沒想到竟然真的成功啦!真是老天有眼,老天有眼呀!」刺客的眼中流出兩行淚水。
刺客的話,讓眾人一陣驚訝,誰也沒有想到最後的結果竟然是這樣。
過了好一會兒,希勒才緩緩開口,對著修說道:「我把他交給你,你試試他說的究竟是不是實話。」
修帶著刺客離開大營之後,眾人頓時陷入沉默。
以刺客的反應以及他的武藝來看,的確不像是真正的刺客,如果事情真的像他說的一樣,那就意味著他們連這些毒藥究竟是什麼都不知道,那又如何使龍飛轉危為安?
正當眾人焦急萬分時,門口忽然傳來任長青的通報:「軍師,哥爾特先生回來了。」
「哥爾特?快請,快請!」希勒想起,龍族精通古代魔法,又能掌握黑暗法術,相信對於這種奇怪的毒藥一定有很深的瞭解,於是他急忙出外迎接哥爾特。
簡單的向哥爾特說明情況之後,希勒便帶著哥爾特來到龍飛臥病的房間。
只見龍飛額頭上滿上是汗水,但是身體卻一陣陣的寒顫。看護著龍飛的笑羅剎,正緊張的用手上毛巾幫龍飛擦拭額頭的汗水,甚至連希勒進入都沒發現。
哥爾特略微觀察龍飛的症狀,又檢視他的傷口,蘸了一些墨綠色的液體觀察一陣之後,輕鬆的說道:「還好,我來得及時。這種毒應該是從毒龍草上提煉而出,在大陸非常稀有。其毒性陰寒中帶有燥熱,中毒者初期只要用清水沖洗就能夠化解,但是如果強行運功逼迫,或者進行遠距離的移動,導致血液快速流通,那麼就會使毒性變化,轉變成無藥可救的劇毒。看龍飛的情況,應該是屬後者。現在毒性已經深入骨髓,如果再不醫治,就真的見不到明天的太陽啦!」
「哥爾特,你的廢話怎麼這麼多,只要直接說怎麼救不就行了?」笑羅剎焦急的催促。
「嘿嘿,臭小子,誰教你在我離開的這幾天沒看住他。你再罵我,小心我不救他喔!」哥爾特似乎胸有成竹,輕鬆的和笑羅剎開玩笑。
經過笑羅剎的軟磨硬纏,哥爾特也認為不能再拖延。於是命令希勒拿來一把小刀,輕輕割開自己的手腕,放出幾點鮮血在龍飛的傷口上,然後又在龍飛的口中滴落幾點,便不再進行任何治療。
看著哥爾特包紮著自己的傷口,似乎沒有再為龍飛繼續治療的樣子,心急的笑羅剎追問道:「哥爾特,難道這樣就行了嗎?沒有下文了?喝幾滴血就可以?」
哥爾特雙眼一瞪,說道:「喝幾滴血?你可知道這個世界上有多少人能喝到龍族的血?臭小子,你難道小時候沒學過嗎?龍族的血,人類喝下去不但可以醫治百毒,而且可以增加一般人的功力,甚至延長性命。就是因為這樣,才有那麼多的白癡來屠龍。」
「原來還有這種事情。哥爾特,你等會兒再包紮,我先拿個熱水瓶來裝點。」笑羅剎道。
「去你的!你裝去也沒用,以你的功力,喝不喝龍血都沒差別。至於解毒,那必須用新鮮的血液,否則根本沒有作用。」哥爾特敲著笑羅剎的腦袋笑道。
就在兩人笑鬧之中,龍飛緩緩甦醒,只聽他有氣無力的說道:「你們怎麼這麼吵,我睡個覺都要被你們鬧上半天。」
看著龍飛甦醒,眾人皆是一陣高興,唯獨哥爾特顯得有些意外。
雖然龍族的鮮血可以解除毒龍草的劇毒,但一般人至少需要一周的時間才能恢復,然而龍飛僅僅花了幾分鐘就復元了……
幾個小時之後,龍飛便能與正常人一樣下地行走。即使這樣,在眾人的要求下,龍飛依舊被強迫休息了兩天才恢復正常生活。
行刺龍飛的矮個子,最終也在修的「友好審問」下交代一切。原來他真的是任天安排在平民中的間諜,原本是想尋找機會混出城外行刺龍飛,正巧碰上那天晚上的逃亡,因此便混入其中。
不過他說的也是實話,他的親人的確在轟炸中死傷大半,而他更不知道匕首上的毒藥究竟是什麼。
雖然問明一切,但是修還是沒有使用他所說的殘酷手段,最後只是以行刺罪處以極刑,這對他來說也許是最好的待遇吧!
接下來的十天之中,血殺團中又有多次逃亡事件,而且逃亡的數量越來越多。
最後在長達一個月的圍困中,除去血殺團最為精銳的十萬部隊,其餘士兵皆在多次逃亡中走出拂南多斯行省首府。面對如此有利的戰局,龍飛終於決定進行最後的攻擊。
這天清晨,在三個方向,數千門魔精石炮的轟擊下,拂南多斯行省首府的三面城牆被完全摧毀。
在數以十萬計的重裝步兵衝擊下,多日斷糧的血殺團部隊根本發揮不出平時十分之一的戰鬥能力。即使如此,血殺團的抵抗依舊十分激烈。他們幾乎利用每一個可以藏身的地方,從任何角度,甚至在死屍堆中向天龍軍進攻。
街道上的戰鬥整整持續了三天,在魔精石炮一次又一次的地毯式轟炸中,許多血殺團的士兵連同他們藏身的地方一起被炸成粉末。一寸一寸的推進中,天龍軍付出了一萬三千多人的傷亡代價,終於四面合圍,將血殺團逼入最後一塊土地││位於城市中央的執政廳。
「主公,大約還有六千名血殺團士兵負隅頑抗,相信不用多久就能攻下。」負責城市攻擊戰鬥的總指揮,第二軍團長雷震天大聲對著龍飛說道。
「嗯,讓士兵們退下吧!接下來的事情,該由我獨自處理。」龍飛冷靜的點頭之後說道。
看著龍飛又準備自己出戰,希勒正想說話,笑羅剎卻輕輕拉住了他的手臂,對著他搖搖頭。
看著笑羅剎的表情,希勒忽然像是明白了什麼,點頭之後只說了一句:「主公,請以天龍軍為重,萬勿意氣用事。」
「我知道。羅剎,走吧!」龍飛頭也不回的輕聲呼喊,脫下了統帥的披風,大步離去。
看著統帥向執政廳走來,一路上的天龍軍士兵自動讓開一條道路。隱隱約約,他們已經知道,這場戰鬥結束了,接下來只是一個兒子為父母報仇的一戰。
彷彿知道龍飛到來,長時間躲在執政廳的任天手持血殺戰刀,緩步走出大廳。
此刻的任天,面容顯得有些消瘦,雖然極力裝出一副無所畏懼的樣子,但是給人的感覺卻彷彿一個老人提起當年的英勇般,是那麼的不切實際。
「任天,你曾想過你也有今天嗎?」龍飛並不急於戰鬥,像是老朋友交談般靜靜的站在任天的面前,等待他的回答。
然而,即使龍飛語氣平靜,也無法掩飾心中的憤怒,強大的殺氣,順著他俊秀的面龐擴散四周,深入在場每一個人的心中。
「哈哈,成者為王,敗者為寇。老夫一生在刀口上混飯吃,生死早已經看得很淡,只可惜我怎麼也沒想到,老夫勇武一生,最後竟然會敗在你這小子的手上。」
任天揚聲說道。
「是呀!我也沒想過會有這一天。任天,其實我一直很尊敬你,認為你是第一個真心想幫助我的人。不論在堰國時你是否想利用我,但至少是你給了我血殺團最精銳的特戰隊,也給了我值得信賴一生的朋友。謝謝你養育了凱和雷恩,是他們用自己的生命換取了我的今天,也謝謝你養育了特戰隊,他們今天已經成為我不可缺少的夥伴。
但是,很可惜,我們永遠不能再享有往日的快樂時光。你犯了很大錯誤,不但殺死了我的父母,更違背了一個人的良知。如果在鴛鴦湖時你放了我的父母,或許我會放過你;如果你將拂南多斯治理得井井有條,也許我也會放過你。但是很可惜,你沒有。今天,我與你一戰,不光是為了替我的父母報仇,也是替拂南多斯千萬平民討回一個公道。」龍飛雙眼逼視任天,彷彿要刺穿他的心肺一般,釋放出凌厲的電芒。
「哈哈,說的真好聽,說穿了,你和我都是一樣,都是為了權勢,不擇手段的野心家罷了。只不過今天你勝了,所以你能夠站在我的面前大呼小叫。也對,這個世界上根本就沒有什麼道理,只要你的實力夠強,就算想要天上的星月也能得手。」任天不屑的道。
聽著任天的話,龍飛忽然笑了,笑得那麼自然,讓任天感到毛骨悚然。半晌之後,龍飛才緩緩開口說道:「的確,我和你一樣都是野心家,但是你我之間有著很大的不同。我擁有願意為我而死的部下,你知道這是為什麼嗎?因為我讓他們相信,我能讓他們過得更好。
無論是戰士也好,平民也罷,即使你將我說成惡魔一般,當他們真正與我接觸時,一樣會相信我能成為最好的統治者。也許我做得不是最好,但是我在努力,這一點就算你學上千年也無法學會。任天,今天就是你的死期,受死吧!」
龍飛的話音落下,暗黑哭魔刃便從他的手中呼嘯而出。
正當龍飛想要飛身而上時,一道強烈的劍氣卻從高空飛射而下。只見大劍聖手持巨劍,身隨劍走,由空中急速向著龍飛射來。
大劍聖雙腳落地時,龍飛冷眼望去,不帶表情的說道:「又是你,難道上一次我說的還不夠清楚?難道你真的想試試我究竟是不是你的對手?」
龍飛咄咄逼人的語氣,讓大劍聖面色一陣鐵青。畢竟多少年來,大陸上的武者對他只有尊敬,即使在背後也不敢說上兩句胡言。但是今天龍飛卻當著數萬戰士的面前大聲數落他的不是,甚至向他發出挑戰,這對他而言,簡直是最大的恥辱。
然而劍聖依舊壓抑心中的憤怒,放緩語氣,以懇求的口吻說道:「龍飛,我有不得已的苦衷,你能否看在我的面子上放了任天?只要留下他一條性命就可以。」
「哦?竟然有不得已的苦衷?那你就說出來,看看是否值得考慮。」龍飛放肆的說道。
「這……唉!其實任天是我師兄的兒子。當年師兄為了我而喪生,在他臨死前,我答應過他,一定會好好照顧他的兒子。然而,由於那時候的我年輕好勝,整天想尋人比武,因此疏忽了對任天的管教,最後竟然放任他闖蕩天下。原本我認為每個人都有他該走的路,命運是自己的行為所導致,但是今天眼看他即將被你殺死,我還是忍不住……
龍飛,就算我求你一次,看在昔日我教導你武藝的份上,能否放過任天?他已經一無所有了,我會帶他到一個永遠不會和你見面的地方,你就放過他吧!」劍聖真摯的懇求。
「呵呵,很感人呀!原本我是該放過他,不過你知道他對我做了什麼嗎?他對死在這裡的人又做過什麼?拂南多斯的一切你知道嗎?要不要我拿出帳本,讓你看看短短兩個月之中,我們救濟了多少平民?我告訴你,是一千三百萬!
德西特的總督夠貪,可以說是拜索斯最貪的地方大員,但是德西特行省中三千六百萬平民裡,真正需要靠救濟過日子的不過七百萬。拂南多斯有多少人?不過兩千一百萬,但是就在這兩千多萬人中,竟然有超過一半的平民,看到我們就像乞丐一樣伸出雙手。這就是拂南多斯,這就是血殺團統治一年之下的拂南多斯。
任天他不但橫徵暴斂,甚至發佈假消息,禁止難民外逃,讓我們誤認為拂南多斯在血殺團的統治下過得比以前要好,但是當我們真正接手,卻發現情況居然是如此的惡劣。
劍聖前輩,幾個月前我曾經告訴你,為了我的父母,我絕對不會放過任天。現在我更可以理直氣壯的告訴你,為了拂南多斯受苦難的百姓,我更不會放過他。全天下他唯一能去的地方就是地獄,只有在地獄中才能償還他的罪惡。」龍飛聲色俱厲的大喝。
聽著龍飛的話,劍聖並沒有吃驚的表情,很顯然這一切他都知道。劍聖收回了懇請的表情,沉下面容說道:「親王殿下,你真的不肯放過任天?」
「羅剎、卡羅、震天、修,這傢伙就交給你們,不求勝利,纏住他十分鐘便足夠。哥爾特,空中的另一個老傢伙就交給你,你就試試究竟是人類的大賢者強,還是你這個龍族戰士更強吧!」龍飛很顯然已經決定與劍聖決裂,分派完任務之後,立刻飛身而起,撲向任天。
同一時間,哥爾特召喚出自己的翅膀,手持龍槍一飛沖天。他當然明白龍飛的意思,更不會看著所謂的賢者對天龍軍使用滅絕性的魔法。
另一方面,在龍飛行動的同時,笑羅剎已經手持銀牙,與劍聖交上了第一劍。
劍聖怎麼也沒想到,幾年前還沒沒無聞的小子,今天竟然能阻擋他的去路。也正因為笑羅剎一劍將他逼回,劍聖立刻就被四名戰士包圍在場中。此刻不要說援救任天,就算要戰勝包圍他的四人,恐怕都要費上極大的工夫。
而空中的賢者更是被哥爾特追得沒有時間發射魔法,如果不是哥爾特不想殺死他,或許他早已從空中墜落。
龍飛在與任天的戰鬥中絲毫沒有手下留情的意思,每出一劍皆劍氣迸發。三劍交鋒的結果,是讓任天連吐三口鮮血,踉蹌向後退出數十步。滿臉殺氣的龍飛根本不給任天一絲喘息的機會,接二連三的攻擊,很快就將任天逼入死角。
鐺!輕輕一聲金屬落地聲,只見任天的血殺戰刀被龍飛挑落地面。
「任天,今天就是拿你血祭所有死在你手下亡魂的日子!」伴隨著龍飛的喝聲響起,一股鮮血沖天而起。
當龍飛提起任天的人頭,高高舉過頭頂,向著周圍的戰士示威時,天龍軍的戰士發出一陣歡呼聲。長達兩個月的艱苦戰鬥終於結束,他們最大的敵人也成為歷史名詞,天龍軍再一次寫下了不敗的神話。
在震耳欲聾的歡呼聲中,血殺團僅存的幾千戰士放下手中的武器,跪倒在天龍軍腳下。他們之中不少人痛哭失聲,畢竟這場戰鬥的結束,意味著血殺團的瓦解。
對於這些半輩子生活在其中的戰士來說,是太大的打擊,也是最不願意看到的事實。
當龍飛舉起任天的人頭時,劍聖也停止了手中的攻擊,茫然的看著龍飛,看著那失去生命的師侄。這一瞬間,劍聖彷彿老了很多,像是失去了往日的信心。戰鬥不需要再繼續下去,因為戰鬥的勝負已經沒有任何意義。
「羅剎,讓他走吧!」龍飛轉身對笑羅剎命令道,接著龍飛將任天的人頭扔到劍聖的腳邊,說道:「我知道你是身不由己,所以我不怪你。但是我告訴你,這是最後一次,如果你膽敢對天龍軍有任何不利的行動,即使是天涯海角,我也會追殺到底。」
說完,龍飛便大步向著拂南多斯行省首府的執政廳走去。對龍飛來說,劍聖已經成為一個名詞,一個在他記憶中,讓他永遠懷念的名詞。
劍聖與賢者走了,從此再沒有任何人見到他們。伴隨著時間的流逝,「劍聖」這詞逐漸退出了人們的記憶,也許有一天他們還會出現在大陸,但是他們已沒有了往日的輝煌。
步入執政廳的龍飛,最先落入他眼中的便是血殺等人的屍體。看來任天這個老賊的身心的確都被權利腐蝕,就連失敗的最後一刻,也不忘將可能會活下去的人殺死。
執政廳中並沒有值得留戀的東西,龍飛簡單的巡視一圈,便走出大廳,對著那些放棄抵抗的血殺團士兵說道:「從今天起,亞利斯大陸上再沒有血殺團這個組織,你們也永遠不再是這個組織的成員。將來的路該怎麼走,由你們自己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