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天派出向紅衣教請求援軍的段無情,此刻被困在紅衣教的總部。
原本紅衣教主考慮到血殺團的利用價值以及與天龍軍的仇怨,的確想要派出傀儡戰士甚至正規軍幫助血殺團渡過難關。但是當他們確認血殺團目前的處境,以及天龍軍基本控制住拂南多斯行省的事實之後,紅衣教主便改變了主意。
為了不知名的原因,紅衣教主一方面穩住段無情,向他說明調動兵力的時間不夠,另一方面則秘密向龍之聯盟派出使團,希望達成某種協議。就是在如此的環境下,任天希望看到的紅衣教援軍自然不會出現。
圍困拂南多斯行省首府的戰鬥進行到第十五天,在飛龍騎士團的不斷轟炸,以及內部產生叛亂,血殺團早在兩天前就停止對平民供應糧食。頓時使平民中反抗聲浪大起,只不過他們也找到更好的機會能脫離血殺團的控制。
說來也是老天無情,這一個星期以來,八月的天氣忽然變得如同五月一樣寒冷。
沒有住宅,又沒有食物以及取暖設施的平民在嚴酷的環境中大量死亡,而血殺團的戰士也逐漸無法忍受缺衣少食的平民無助的目光。終於有一個戰士悄悄的將自己省下的食物送給可憐的孩子,之後這種情況不斷在血殺團的士兵之中蔓延。雖然為了保持戰鬥能力,血殺團的將領也曾制止這種行為,但是收效卻是異常微弱。
一周以來,天龍軍只在每天中午對拂南多斯進行一些小規模的轟炸,其餘時刻則只是圍而不打。希勒甚至命令前沿士兵就地用餐,以手中的肉湯麵包吸引駐防的血殺團士兵。
「兄弟們,今天的肉湯鮮不鮮?」這日中午,負責煽動的士兵又開始拉高嗓門吼叫。
「鮮呀!」彷彿習慣了現在的生活,士兵們哄笑著大聲回答。
「兄弟們,天氣這麼冷,大家穿得暖不暖?」士兵再次高叫道。
「不是暖,是熱得很呀!」彷彿排練過的蹩腳演員一般,士兵整齊的回答。
「對面的兄弟、對面的老鄉,我們這裡有得是麵包,有得是冬衣,只要你們出來,我們就給你們最好的待遇。不要再為任天那個老混蛋賣命,他只是拿你們當成炮灰呀!統帥說啦!你們出來之後,一不論以前種種,二不要你們出賣自己的兄弟,三不講你們的身份地位,只要出來了,就是天龍軍的子民,絕對一視同仁!」士兵大聲吼道。
由於不敢進入弓箭的射擊範圍,士兵只能扯開嗓門大吼。城中的士兵也不敢用射程比較遠的強弩,因為幾天來,只要有人敢用弓箭射擊喊話的天龍軍士兵,輕型魔精石炮就會向這個方向射擊。幾天下來,血殺團的士兵也學乖了,最初還能胡亂反駁幾句,現在卻連喊話的力氣也沒有,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遠處天龍軍營地中升起的肉湯熱氣。
「希勒,你看血殺團還能撐上幾天?」龍飛站在遠處,遙望著城市問道。
「具體的時間還說不上,但是我想不會很久。昨天長青向我報告,血殺團已經停止向平民分發軍糧,我想不出意料,他們的軍糧已經很少。」希勒回答道。
「希望任天那狗賊能早點覺悟這場戰鬥的結果已成定局,不然城中的百姓可真的……」龍飛依舊一動不動的看著拂南多斯首府,彷彿在思考著究竟該如何才能拿下它。
「主公,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如果我們現在心軟,那麼以前所做的一切都將白費。這些天來,冰雪小姐以及近千冰族魔法師的辛苦也會付諸流水。」希勒勸慰道。
「唉……也真是辛苦了雪兒,就幾百個人,竟然要輪番使大範圍地區的氣溫下降,而且現在又是夏天,真不知道她累成了什麼樣子,真想去看看她。」龍飛轉身對著希勒說道。
「主公,這我可沒辦法喔!冰雪小姐組建寒冰大陣的時候說過,除非是停止大陣的運行,否則有外人走入,是會使其中的魔法師受傷的。主公還是先忍耐幾天吧!」希勒無奈道。
「我也只是隨便說說,你不用這麼緊張。好啦!我們回營再去研究一下破城時的攻擊步驟吧!」龍飛微微一笑,轉身當先向著中軍大營離去。
看著龍飛離去的背影,希勒望向拂南多斯首府巍峨的城牆,暗自說道:「血殺團的士兵們,希望你們能早點出來,否則天龍軍沒垮,主公卻要垮啦!」
正當希勒喃喃自語時,首府北門方向再次傳來一陣魔精石炮的轟擊。
希勒雙眉微皺,自語道:「唉……這個時候還有人反抗?看來破城的日子還要多等幾天啦!」
然而,就在希勒說完此言一個多小時之後,包圍戰終於出現了轉機。
笑羅剎手拿一枝長箭,興匆匆的直衝入龍飛所在的中軍大營,大聲打斷龍飛與希勒的討論:「老大,你看我拿來了什麼。媽的八子,這座破城總算快要打下來啦!」
「呵呵,羅剎,你怎麼了?瞧你興奮的,難道是紫月又給你什麼秘密武器?」龍飛道。
「不是啦!老大你快看。」笑羅剎將手中的長箭放到龍飛眼前,只見木製的箭身上清楚的刻著││今夜凌晨,護民出城,望接應。
「哈哈,那群東西終於忍不住了,他們要跑出來啦!」笑羅剎興奮的拿起茶杯,一口喝乾。
「希勒,你看這東西有幾分可信?」龍飛雖然也是面帶笑容,卻更是謹慎。
希勒在沉吟片刻之後說道:「我看有八分。聽長青說,血殺團的士兵似乎有私下將糧食分給平民的情況,這些出城的士兵,很可能是真的投誠。」
「就是嘛!這麼冷的天,誰受得了?更何況那些傢伙中總有幾個好的吧?」笑羅剎道。
「嗯……好吧!」龍飛略微思考之後,對著門口大叫一聲:「來人。」
「主公,有何吩咐?」傳令兵立刻進入營帳,對著龍飛恭敬問道。
「你去把任長青將軍叫來,說我有急事。」龍飛吩咐了傳令兵,轉身對笑羅剎說道:「羅剎,你還是返回自己的軍團,要嚴格保守秘密。接應的事情交給長青負責,絕對不能讓城中的血殺團發現我們的異常情況,否則會讓那些投誠的士兵發生危險。」
「沒問題,我這就回去。」笑羅剎興匆匆的答應,如同一陣風般飛快離去。
看著笑羅剎興奮的樣子,龍飛與希勒相對一笑,說道:「我軍還是第一次打這麼長時間的包圍戰,看來不光是我們急,就連戰士們也急了。真希望這是好的開端,不出幾日就能與血殺團分出高低。」
在眾人的期待中,夜幕逐漸降臨。直到夜晚十點左右,任長青帶領的三千飛龍騎士團成員才憑著夜幕的掩護,悄悄向北門前線出發。
當他們接替第四軍團的防衛,靜靜等待投誠敵軍的出現時,時間還有一個多小時。
而此刻的龍飛等人,正焦急的等待任長青帶來捷報,足以讓全軍振奮的捷報。
抬頭觀望月亮,任長青暗自提醒自己,已經接近子夜,相信不出多久,封閉十多天的城門就會打開。
由於有飛龍騎士團的偵察,任長青等人相信這次投誠不太可能是圈套。如果是圈套,對方可以利用沒有駐軍的東門,而不會選擇滿佈二十多萬大軍的北門。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但是城門內側還是沒有任何聲息。埋伏在前線的騎士已經出現焦躁的反應,不時的與周圍的戰友以目光交流。然而,這些訓練有素的騎士知道,沒有任長青的命令,他們絕對不能隨意說話,更不能移動分毫。
「來了!」忽然間,任長青發現,幾名在城牆上巡視的士兵被人殺死之後扔下城樓。就在此時,一條白色的床單從焦黑的城牆上扔下。任長青明白,這是投誠的士兵向天龍軍發出的信號。
果然,不出片刻,在沉重的聲息中,巨大的鐵製城門被打開,當先衝出的數十名士兵對著天龍軍的陣營大叫:「不要開火,我們來投降!」
隨著他們的話音落下,更多的士兵攙扶著一些體弱的平民從城中走出,隱約之中還不斷傳來:「快點、快點!」之類的催促聲,看來今夜逃離的人數絕不只幾百幾千。
「團長,怎麼辦?我們現在就前去支援他們嗎?」一名騎士對著任長青問道。
「再等等,現在還看不出對方究竟有多少人,一旦中了埋伏,我們的損失會很大。」任長青謹慎的說。其實如果不是希勒再三叮囑一定要小心從事,他早衝了上去。
大約十五分鐘之後,出城的平民越來越多,首府的街道上也傳來一陣陣喝斥與打鬥聲。
攙扶著平民最先走出的幾名血殺團下級士兵,眼看還沒有天龍軍的士兵出現接應,不由一把扔掉攜帶的武器與鎧甲,帶著哭腔對天龍軍的陣地大叫:「快來呀!
我們不是敵人,我們是真心投降。兄弟們被血旗主的部隊攔住了,你們再不救,他們就死定了!」
正當他說話之時,城樓上也展開激戰,人數較少的投誠部隊眼看著就要被血殺團的部隊趕下城樓。
任長青見情況刻不容緩,頓時一馬當先,飛身而起大喝道:「飛龍騎士團在此,立刻扔掉武器向我軍靠攏。」隨即騰空而起,向著北城門飛撲而去。
跟隨在任長青身後的戰士早已躍躍欲試,此刻哪會有片刻猶豫,發出一陣吶喊,便跟隨任長青的身影直衝而上。
這一聲吶喊正是對笑羅剎發出的信號,一時之間,第四軍團的魔精石炮陣炮聲隆隆,只不過此刻他們的目標皆是威脅城門的城牆箭垛。
拂南多斯首府的城門由於是鐵製,因此異常沉重,先前叛軍部隊為了爭取時間,並沒有將城門全部打開。任長青衝到城門口時,喚來了三十幾名騎士,眾人一陣努力,大門便哄然倒向兩邊。
一打開城門,任長青等人不由被眼前的情景驚懾。只見上萬平民擠在城門附近,爭搶著要逃出城去。他們之中,大部分面黃肌瘦,有些更是身帶殘疾,長時間的缺乏食物,使他們的行動能力大大下降,前進速度也就變得異常緩慢。
在這些平民的身後,上千名手臂上纏繞著白色布條的戰士正與數倍於他們的血殺團戰士浴血拚殺。由於數量上與裝備上的差距,這些戰士顯然支撐不了多久。
「亞克,向笑羅剎將軍求援,並且再帶五個大隊的騎士過來。第一大隊留下協助這些平民離開,其餘人等踩著他們的頭頂過去,擋住那些天殺的王八蛋!」任長青大吼。
在他的命令下,飛龍騎士團第一大隊千名騎士開始幫助平民疏散。能夠攙扶的,他們一人抓上幾個,飛快的向第四軍團跑去;至於那些不良於行的,一次就背上兩個拔腿飛奔。
飛龍騎士團的動作當然也進了笑羅剎的眼中,不消片刻,三個輕裝步兵師團就出現在一線陣地上,開始接管那些難民。
此刻城內的戰鬥也已進入白熱化,由於任長青帶領的騎士團出現,叛軍的壓力頓時大減,而那些血殺團的士兵則逐漸被壓回城內。
眼見對方退卻,任長青也不急於搶功,只是命令周圍的士兵做好戰鬥的準備。果然,當上萬名平民撤離了大約一半的時候,後退的血殺團再次向前推進。而這一次,帶領他們的將領正是任長青的熟人││血殺!
在火把的照耀下,血殺身穿紅色鎧甲,身騎駿馬,穩穩而出。他的雙眼緊緊的盯著任長青,眼中再無其他人的存在。
「長青,多年不見,你益發的英偉了。」不喜說話的血殺對著任長青說道。
「旗主,你卻消瘦了許多。」任長青同樣緊盯著血殺,面無表情的說道。
聽著任長青的話,血殺心中一痛,微微顫抖之後,說道:「原本我們該是朋友。」
「是的,原本我們是朋友,您也是我最尊敬的長輩。」任長青冷然道。
「只可惜世事變化無常。來吧!就讓我領教天龍軍飛龍騎士團長的高招。」血殺忽然道。
此言一出,遠在數十米之外的任長青頓時感到一股寒氣撲面而來。
沒想到旗主的武藝竟然高到如此地步,我一定要小心應付。任長青暗自提醒,明白強敵在側的任長青當然不會托大,頓時運起卡羅的血魔心法,發出浩然殺氣,與血殺的寒氣相對峙。
對於任長青的氣勢能與自己相抗衡,血殺顯然也沒想到,但他在吃驚之餘,嘴角卻露出一絲欣慰的微笑。
彷彿不願意再與任長青僵持下去,血殺一提手中戰刀,從馬上凌空飛起,直撲任長青。
任長青也知道,第一次的交鋒無論如何不能落敗,因此他也不顧自己的功力是否能與血殺相抗衡,飛身而上,準備在空中一決勝負。
雙方的兵器才在空中接觸,任長青頓時感到一股寒氣順著手臂襲來。任長青雖然經過一番戰鬥,但是真氣已經提升到最大,如此狀態之下,仍然一照面就被對方所趁,只能說雙方的實力還有很大的差距。
完了,看來不死也要受重傷。感覺到自己無法控制住對方的真氣侵襲,任長青暗歎一聲,準備接受心脈之間的衝擊。
但是就在此刻,血殺的真氣忽然退出他的體內。
正當任長青疑惑的看著血殺時,血殺面無表情的小聲說道:「你的進步實在讓我驚訝,相信龍飛待你一定很不錯。好好努力吧!你還年輕。只請你照顧好這些叛離的戰士。」說完,血殺放開真氣,任由任長青的真氣擊中他的心脈,鮮血從血殺的口中噴射而出,他的身體也順勢倒向地面。
「長青!」
就在此時,笑羅剎的聲音破空而來。任長青當然知道,以笑羅剎的能力,不要說血殺已經受傷,就算血殺沒有受傷,也不一定是笑羅剎的對手。
於是他急忙跳向自己的陣營,轉身對著城門方向大叫:「笑將軍,我沒事。大家準備撤退!」
任長青眼看平民已經撤出城外,因此也不願意讓血殺再受傷害,揮手命令部下撤退。笑羅剎看著任長青無恙返回,便也不再多說什麼,手持銀牙劍,站在城門外,彷彿門神一般守衛著撤退的眾人。
手忙腳亂的血殺團戰士正急切的救治血殺,當然不會有人再冒死進攻,黑暗中的戰鬥便在如此的氣氛下悄悄結束。
經過這一場激戰,任天終於知道龍飛要的並不是拂南多斯首府,而是要將血殺團徹底瓦解,因此才會使用圍而不攻的方法,即使在城門被擊破的情況下,依舊不願意揮軍殺入城中。
面對如此情形,任天彷彿老了十歲。他知道,這一次除非他有龍族那種自由飛翔的能力,否則不要說反敗為勝,就連逃出生天都成問題。
一夜激戰結束,龍飛清點人數之後發現,逃出拂南多斯首府的難民大約有兩萬三千人,叛離的血殺團士兵則有三千人上下。
雖然這些難民已經很多天沒有吃東西,但是龍飛驚奇的發現,他們面對天龍軍時,有種莫名其妙的恐懼。
「希勒,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他們為什麼這麼害怕?」龍飛迷惑的看著希勒。
「我也不清楚,還是到士兵的營地去問問血殺團的戰士吧!我相信他們一定清楚。」希勒同樣一無所知的回答龍飛。
聽從了希勒的建議,龍飛來到第四軍團後方的營地附近。
這裡雖然有不少天龍軍的士兵看守,但是食物、飲水以及衣物卻供應正常。很顯然,笑羅剎已經按照龍飛的命令,給這些士兵正常的待遇,但還是擔心他們會突然發難,因此派出不少士兵看守。
三千多名血殺團的戰士,正在天龍軍治療師的幫助下治療傷口,或是享用可口的早餐。當龍飛等人進入之後,幾名比較機靈的血殺團士兵立刻站起,對著龍飛敬禮說道:「長官好!」
聽見他的聲音,龍飛好奇的微笑詢問:「好呀!你知道我是誰?為什麼稱我長官?」
「報告長官,我不知道您是誰,但是看見他們都向您敬禮,所以我也向您敬禮。」黑黝黝的少年看起來不過十五、六歲,在天龍軍是絕對看不到如此年輕的士兵。
少年純真的言語,令龍飛與希勒相對一笑。輕輕拍拍少年的肩膀,龍飛笑著說道:「呵呵,好機靈的小子。怎麼樣,這裡的東西吃得習慣嗎?因為我們從克瓦斯奇來,所以帶的食物也都是那裡出產的喔!」
「嗯,很好吃,但是……」少年正想說什麼,身邊的另一名士兵卻悄悄拉他的衣角,似乎要他不要多說下去。
看見他們的反應,龍飛微微一笑,和氣的說道:「讓他說吧!告訴我,有什麼不滿?」
也許是龍飛的笑容特別親切,少年士兵掙脫朋友的手臂,大聲說道:「長官,這裡的東西很好吃,但是我吃不飽。那些治療師說,我們長時間吃得太少,吃多了會被噎死,但是我根本沒事,現在肚子還餓著。另外,我那爛腳的兄弟也沒藥,想向您要點藥。如果您絕得我冒犯了您,那麼您就把我推出去砍了吧!但是千萬不要把我交給什麼親王,聽說他連魔族的肉都吃,我可不想被他吃了。」
一聽少年士兵的話,龍飛與希勒不禁愕然。負責龍飛安全的兩名親衛則大喝一聲:「大膽!竟然如此污衊統帥,還不跪下!」
「統帥?天龍軍的統帥應該就是吃人肉的親王吧?啊!親王殿下,小……小……」那名士兵聽明白了親衛的話,嚇得連滾帶爬的跪在地上,忙不迭的求饒。
「沒讓你們說話的時候話可真多。還不把刀給我收起來,想讓我砍你嗎?」龍飛不滿的喝退親衛,轉身想拉起那名士兵,卻發現他竟然渾身顫抖的縮成一團。
「唉,任天那王八蛋到底對他們說了些什麼!」看著對方的樣子,龍飛無奈的收回了手,走到眾多士兵的中間,大聲說道:「你們都給我抬起頭來。」
然而那些士兵卻無一人敢抬頭,仍然三五成群的跪了一地。
一見如此情形,龍飛不由暗罵任天混蛋。轉念大聲說道:「你們再不抬頭,我真的吃了你們!」
這一次倒是效果顯著,就連先前那名士兵也是一個鯉魚打挺,站起身來。
「呵呵,你們這些人呀!真是別人說什麼都信。你們好好看看我的樣子,我就是你們所說的吃人魔王。你們看看我這副身材,像不像是人肉吃多的樣子?告訴你們,這些都是任天那老王八蛋在胡說八道!
這幾天的攻擊中,我的確沒有手下留情,那是因為那時候你們都是任天的部下,我們是敵人。但是現在完全不一樣,有什麼問題儘管說出來,我會盡量滿足你們。等到這場戰鬥結束,我會讓你們全部回家。」龍飛笑著說道。
看著龍飛善意的微笑,眾人還是不敢造次。
龍飛知道一時之間很難改變他們的想法,因此也不多說,只對著身邊的親衛說道:「把這裡負責供應伙食藥品的人給我帶來。」
不消片刻,一個五短身材、渾身肥肉的傢伙顫抖的跪在龍飛的面前。
看著這人的樣子,龍飛冷哼一聲道:「看你的樣子,似乎比我還吃得好,不知道是誰給你的伙食標準。」
「小人不敢,小人……小人天生是這副樣子。」那人顫抖的說道。
「很好。我不管你是胖還是瘦,我只問你,是誰說要給他們減少伙食,不給他們藥物的?是哪一位『長官』的命令?」龍飛冷眼看著他,大聲喝問道。
「是、是、是……」是了半天,胖子也沒說出一個字來。
「我現在最後一次提醒你,如果你說不出個所以然,私自竄改軍令的罪名就由你承擔。若我記得沒錯,這項罪名只有一種懲罰,那就是死刑!」龍飛厲聲道。
「統帥饒命,饒命呀!小人只是想,這些傢伙是我們的敵人,根本不該給他們吃的用的,所以小人才扣下一部分給兄弟們加菜。小人沒有貪污,真的沒有!」胖子驚慌道。
胖子的話讓龍飛一呆,但是他知道此刻絕對不能手軟,否則軍紀將蕩然無存,因此放緩語氣說道:「給兄弟們加菜固然是好事,但是違抗軍紀仍然不能寬恕。像個男人一樣走出去領受懲罰,我會以戰場捐軀為你上報,你家裡的人我會派人關照。走吧!」
眼見已無生還的希望,胖子顫抖著向龍飛磕頭之後說道:「多謝統帥恩典。」便跟隨著龍飛的親兵,緩緩向營地外走去。
看著胖子離去,龍飛走入戰俘之中,大聲說道:「所有天龍軍的士兵聽著,這些人既然已經放下武器,就不再是我們的敵人,大家要對他們一視同仁,絕對不能出現剋扣口糧、日用品、醫藥等行為,違者無論官階大小,一律死罪!」
聽聞龍飛的命令以及哄然響起的回應聲,戰俘先是一呆,隨即發出一陣歡呼。
他們之中的許多人落下了激動的淚水。直到此刻,他們才知道為什麼天龍軍會所向無敵。
然而就在眾人歡呼的時刻,一柄鋒利的匕首卻向龍飛的背心急速刺去。
「主公!」
當希勒的狂叫聲與親衛的刀劍出鞘聲響起時,龍飛已然感覺身後一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