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的戰鬥已經進入白熱化,龍飛與哥爾特兩人雖然已經竭盡所能,但依舊無法改變越來越糟的戰況。哥爾特被敵人消耗生命的打法死死拖住,無法伸手援助龍飛;而龍飛則因為學習龍族的武藝與魔法皆需要一定時間才能施展,在魔皇族殺手的纏鬥之下,空有一身本領的他也無法發揮出原本的水準。
最讓龍飛頭痛的是,兩名使用魔法的魔皇族殺手,雖然他們所使用的並非是那些威力巨大,殺傷面積廣闊的魔法,但是靈活的行動性,以及直破真氣的性能卻讓龍飛大為傷神。
此刻龍飛身上大大小小數十道傷口,除了一道是被對方的戰士所傷之外,其餘皆出自兩名魔法師的手筆。即使這些傷口不大,出血也不多,但是積少成多之下,大量流失的鮮血逐漸讓龍飛的體力快速消耗。龍飛知道再這樣下去,不到一個小時他便會被對方所殺!
龍飛的情況哥爾特當然看的到,急於想幫助龍飛擺脫困境的哥爾特,也曾經嘗試著突破魔皇族戰士的封鎖,然而這樣做的結果除了兩次讓他險些被對手幹掉之外,沒有撈到任何好處,相反在短時間的戰鬥中反而落入下風。
兩軍交鋒比的是雙方將領的經驗與耐性,兩人對戰,勝負的天平更是取決於雙方的真本實力。然而,此刻龍飛卻發現,自己與魔皇族交戰,彷彿就像兩軍對陣,在經驗上龍飛不是對方的對手,在耐性上哥爾特則遠遠不如魔皇族。
其實魔皇族這一次前來人類世界襲擊是由冷雪夜精心安排,深知龍飛個性的冷雪夜認準龍飛不會是一個倚多取勝的懦弱之徒,因此她命令魔皇族上演了中軍營帳中的一場戲,目的就是為了引誘龍飛帶少數隨從出來,最終以多人圍攻的方式將龍飛消滅。
起先六名魔皇族高手還認為龍飛只不過是一個人類,根本不需要如此大費周章,因此才會出現在戰鬥開始時,四人集體圍攻的一幕。但是經過一段時間的戰鬥之後,他們發現龍飛的武藝的確超出他們的預料,因此才立刻改變計劃,實施戰前便準備好的戰術,以魔法與武學相結合,將龍飛逐步推向死亡的深淵。
不過,即使是如此,魔皇族仍然發現自己小看了龍飛,至少到目前為止,龍飛在他們的攻擊下依舊能死死支撐沒有出現極大的破綻,越來越長的戰鬥也使得他們逐漸感到焦躁。
雖然已經被敵人逼入死地,但是龍飛卻依舊不顧一切的發動反擊。說他是困獸之鬥也可,垂死掙扎也罷,至少目前的魔皇族也已經被他擊傷上百處,只不過龍飛運氣不好,每次的致命攻擊都被對手在千鈞一髮間躲閃而過。
就比如眼前這一次,龍飛揮劍直擊正面攻擊自己的魔皇族,雖然是平直的攻擊,但是劍氣卻凝結在暗黑哭魔刃上,因此不但速度之快匪夷所思,就連威力也非一般劍招可比。而且龍飛將劍氣隱而不發,為的就是在關鍵時刻能將攻擊範圍擴大,如此一舉殺死對手。
原本面對近在三米左右的對手,就是用手中長劍也能將對手擊中,然而出招時魔皇族身邊接應的另一人卻鬼斧神差的遞出一劍直襲龍飛的腰部,迫使龍飛減緩身形向前延長的距離,使原本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放慢,硬生生讓對手從自己的劍下遊走。
怒然向前放出的真氣,除了切下幾根頭髮之外,便再無任何收穫。相反,在對敵人的攻擊結束時,自身露出的破綻,反而讓另一名魔皇族以及兩名虎視眈眈的魔皇族魔法師抓住機會,不斷施展劍招以及魔法,弄的龍飛又是一陣手忙腳亂。
如此情況每隔幾分鐘就會出現一次,有些時候,龍飛甚至已經分不出對手究竟是武學實在太高強,能夠預先看出自己的進攻路線加以封堵,還是他們的運氣實在太好,光憑藉運氣就能讓自己的攻擊失去效果。
如果真的要說對方武藝出眾,恐怕龍飛早該死上千百次,但如果說對方是運氣一直這麼好,那簡直是匪夷所思!然而無論如何,不利的戰況總是不斷持續著。直到龍飛即將失去戰鬥的信念時,戰況才出現意外的改變……
伴隨著空中一顆火紅色的煙花亮起,數十根利箭從半空疾射向圍攻龍飛的兩名魔皇族魔法師!
「主公堅持片刻,我等立刻前來救援!」任長青的聲音從遠處傳來,不消幾秒之後,當巨大的雙翼飛龍掠過頭頂時,任長青單槍匹馬從半空躍入龍飛與魔皇族的戰鬥圈,二話不說手持長劍便立刻與一名魔皇族殺手纏鬥起來。
雖然與魔皇族相比,任長青的武藝顯得十分低微,但是對於龍飛來說,又任長青這名生力軍加入,武藝讓他能夠發揮出真正的力量。
遠處的魔皇族魔法師已經被飛龍騎士團的戰士從空中逼住,他們射出的弓箭即使不能命中兩名魔法師,也能讓他們不敢輕舉妄動,至少已無暇顧及到龍飛與任長青。而飛龍騎士團的戰士正在源源不斷從各處趕來,相信等部隊數量達到數百甚至上千之後,這些魔法師定然會被射成蜂窩。
看著自己的形勢越來越不妙,魔皇族殺手中與龍飛戰鬥那人冷笑一聲說道:「殿下好強的手段,不愧是一諾千金!先前大叫與我等公平一戰,現在卻派出眾多屬下倚多眾勝,傳了出去不知道殿下究竟該如何解釋?」
聽完那人的話,龍飛怒遞一劍,理直氣壯的說道:「魔皇族的標準真是與我們人類大相逕庭。起先你等六人圍攻我二人,不知道你是否想過『公平』二字,現在眼見形勢逆轉竟然想我與你單打獨鬥?哈哈,等我將你送到地府,你在好好學習『公平』的意義吧!」
被龍飛反將一軍,魔皇族殺手真是有苦說不出。看來此人平時也定是習慣單打獨鬥,因此才會有先前的一番問話。不過此刻的他倒是一言不發,似乎在考慮著下一步的行動。龍飛則閉口猛攻,看來他也實在恨透了這些陰險狡詐的魔皇族,下定決心要讓他們付出代價。
半晌之後,魔皇族殺手在龍飛的猛攻下出現一個破綻,龍飛也不疑有詐,持劍便猛撲而上。誰料到敵人只是虛晃一招,趁著龍飛重心不穩之時,忽然躍出圈外,隨即連連兩個閃身便已經遠離龍飛百米之外。
成功脫離龍飛攻擊範圍的魔皇族殺手,略顯得意的說道:「親王殿下武藝高強,在下算是領教了。今日時辰不早,我等就此告辭,相信不久之後定然還有機會與殿下交手。」說完之後,魔皇族殺手竟然還向龍飛鞠躬行禮,隨即以魔族語言對著周圍戰士大叫一聲,顯然準備撤退。
與任長青交戰的魔皇族本就佔據上風地位,在他聽聞首領的呼喚之後,立刻退出戰圈與首領匯合。而另兩名魔皇族魔法師,雖然被空中的飛龍騎士團逼的到處閃躲,但是要撤退卻也是從容之事,只有與哥爾特對站的魔皇族顯得騎虎難下,根本找不到撤離的機會。魔皇族不愧冷血無情,僅僅觀看哥爾特與魔皇族戰鬥不到一分鐘,那名首領便大叫一聲,隨即立刻帶領著手下幾人消失在龍飛等人的眼前!
看著對方冷血無情棄同伴與不顧的做法,龍飛只感覺到一陣齒寒,然而他更明白盡早結束戰鬥才是他此刻需要做的事情。也不顧什麼江湖道義,龍飛挺劍便準備上前與哥爾特一起夾攻魔皇族。不過還未等到他出手,只見哥爾特手中的長槍已經由一個刁鑽的角度脫手飛射而出。伴隨著魔皇族的一聲慘叫,長槍穿透他的胸膛,直接將他釘在了地上。
如此快結束戰鬥,也許是因為同伴的逃離使魔皇族戰士意識到自己已經無力回天,失去戰鬥意念的魔皇族,與取得勝利在望的哥爾特自然此消彼長,稍一出現破綻便立刻歸西。
如果戰況可能的話,龍飛十分想讓哥爾特手下留情,將那名魔皇族成員生擒活捉,但是當他望向疲憊萬分的哥爾特正大口喘息著調整自己混亂的真氣時,龍飛還能說什麼。其實能夠在六名魔皇族成員有意識的圍攻下生存到現在已經是奇跡,至於其他一切也只能等以後再尋找機會瞭解。
也許是忽然停止的戰鬥讓龍飛渾身輕鬆起來,此刻他忽然感覺到週身疼痛難忍。回顧自己的身體龍飛不由大吃一驚,只見渾身上下除了幾處要害之外,幾乎佈滿傷口,有些傷口已經被鮮血凝結,有些則還在向外滲出血水。看著自己滿身的創傷,龍飛不由苦笑一聲,再次暗暗咒罵自己的愚蠢與魯莽。
當龍飛與任長青返回大營時,天色已濛濛亮。由於龍飛的失蹤,希勒幾乎動員了所有將領出外尋找,光是飛龍騎士團就被分為一百多組,地毯式的搜索方圓數十公里內的一切。聽任長青的介紹,發現龍飛失蹤的人正是希勒,由於他還想與龍飛商量一些出兵的細節,因此在返回營帳多時之後,深夜再次前來尋找龍飛。
沒想到見到營帳一片漆黑,這不由讓希勒心生疑惑,當他走入營帳發現躺在地面的兩名近衛士兵之後,頓時大驚失色,立刻叫醒所有將領開始了連夜的大搜索。也正因為希勒的細心,才使龍飛免遭毒手,這可謂不幸之大幸。
由於只是受了一些皮外傷,再加上他自己堅持在第二天一早出兵,因此眾將仍然按照原訂計劃,於第二日清晨十分開始分批向女神平原運動。
當天龍軍逼近的情報傳入血殺團中軍時,頓時引來一陣不小的騷動。許多將領認為天龍軍人強馬壯,軍事裝備又是大陸首屈一指,在己方兵力處於劣勢的情況下與對方戰鬥明顯不是正確的做法,因此希望血殺團長任天收回成命,暫時不要與天龍軍正面交戰。
然而任天不知道因何目的,認定自己一定能夠戰勝天龍軍,不但處罰那些企圖說服他撤軍的將領,更下達死命令,要在女神平原與天龍軍一絕勝負。
其實原本希勒與龍飛所使用的戰略是「示強於敵」,希望任天能看清楚兩軍之間的差距主動撤退。這不光是龍飛由於多年前與血殺團的淵源,不希望與曾經是自己恩人的血殺團戰鬥,也是因為目前的天龍軍希望以最小的代價奪取斯沃特行省。與血殺團決戰必會帶來大量的傷亡,這並不是龍飛與希勒所想見到的事情。
然而,當龍飛手握著剛剛得到的情況,心情沈重的走入會議室時,眾將已經知道一場大戰已是再所難免。只見龍飛緩步走到座位前,對著眾將說道:「各位,今天剛剛由飛龍騎士團傳來血殺團的動向。他們不但沒有退出斯沃特行省,反而向我軍逼近,可能是希望奪取女神平原中部地勢較高的地點向我軍發動挑戰。修、長青,很遺憾的告訴你們,為了天龍軍的將來,這一場戰鬥我們必須打,而且必須戰勝對手!」
「主公放心,既然我們現在已是天龍軍的高級將領,就絕對不會做出對不起天龍軍的事情!無論主公吩咐什麼,我們一定會全力戰勝。」修沈著臉,目光堅定的對著龍飛說道。
「嗯,我相信你們。」龍飛穩重的點點頭,隨即展開地圖對著眾將說道:「無論血殺團是否還當我們是朋友,但是我們絕不能先向血殺團進擊。我決定在開戰之前,效仿古人『退避三舍』。雖然目前血殺團已經向女神平原中部運動,但是他們的速度絕對不會比我們更快。因此當敵人前往中部時,我軍就向後退後三十公里,決戰的地點將會放在這裡!」龍飛手指著地圖上一個小小圓圈,這裡名稱叫做「鴛鴦湖」。
鴛鴦湖,美麗的名字,曾經是拜索斯著名的旅遊景點之一,圍繞在周圍的三座小城皆靠它名震一方。佔地面積打八十多公頃的鴛鴦湖風光秀麗,景色怡人,由於其在女神平原之中,因此地形多為平緩草原,而唯一能發動奇襲的地方則是遠在十多公里外的一個無名山谷。很顯然,龍飛選擇在這裡與血殺團戰鬥,就是想進行一場,堂堂正正的決戰!
然而,誰也沒有料想到,這一場強弱懸殊的戰鬥,竟然會拉開長達數年的大陸混戰,鴛鴦湖也將成為天龍軍在歷史上重要的一筆,揭開天龍軍席捲拜索斯甚至全大陸的序幕。
亞利斯大陸歷三零七五年四月十一日,天龍軍主力在與血殺團遭遇之後主動撤退,一天後到達鴛鴦湖西部駐守。同日下午,為數二十五萬左右的血殺團分左中右三軍進駐鴛鴦湖東側,此時雙方的兵力對比為天龍軍四個軍團三十一萬人整,血殺團七旗二十五萬人整。
血殺團在拂南多斯行省留下殺旗駐守,而血旗與骷髏旗在與博卡頓的戰鬥中傷亡慘重,被迫返回拂南多斯休整,因此目前只剩下約七旗主力。而天龍軍毫髮無傷的進入斯沃特行省,全軍上下共裝備重型魔精石炮一千二百門,輕型魔精石炮兩千餘門騎兵約十萬人,步兵約十八萬人,特種魔法師部隊約兩萬人。
血殺團則連日作戰士氣低糜,雖經過一段時間的休整,但是仍然無法恢復初入斯沃特行省時的狀態。而且全軍上下重型魔精石炮已耗盡,輕型魔精石炮約一百門,騎兵僅三萬左右,魔法師部隊約一萬五千。
從雙方戰前的對比上來看,血殺團除了在魔法師與兵力上與天龍軍相接近之外,其餘根本無法相比。另外,血殺團畢竟是習慣小團體作戰的傭兵組織,而其經歷過的大規模會戰除了博卡頓一戰之外,可以說沒有。而天龍軍中大部分老兵皆是龐克戰爭中倖存者,作戰經驗豐富,戰鬥士氣也不可同日而語。
在戰鬥開始之前,各方的軍事觀察家便已經定下此戰的性質——血殺團自取滅亡。而許多地下賭場竟然公開開設盤口,下注究竟天龍軍會以多少人的代價擊潰血殺團。令人可笑的是,有些賭徒所下的賭注竟然是「零到一百人」!
時間悄悄的過去,四月十五日清晨,也就是雙方兵力抵達鴛鴦湖的的第二天,血殺團主動向天龍軍發出決戰書,而龍飛則是心情矛盾的大筆一揮,寫道:「下午決戰!」四字。
當太陽剛剛越過天空的中線,雙方數十萬將士如同螞蟻一般,排列著緊密的隊形開始向位於鴛鴦湖南岸的主戰場推進。身穿金色鎧甲的龍飛,看著身邊不斷推過的魔精石炮心情壓抑,長久不願意發出戰鬥號召。
「主公,是時候了,既然已經上了戰場,那一切就不由我們控制!一旦出現婦人之仁,受害的將會是這些戰士!」希勒似乎發現龍飛心中在想什麼,靠近他身邊小聲說道。
「我知道,再給我五分鐘時間吧。」龍飛深吸一口氣說道。
也許是感受到龍飛心中痛楚,希勒未再說什麼。直到龍飛努力平復心情之後,走上匆匆搭建完成的講台,對著列隊四方的數十萬將士,一提真氣大聲說道:「各位將軍,各位戰士,我知道在遙遠的家鄉中有許多親人在等待著你們,為你的安危擔憂。戰爭的確是恐怖的事,他將奪取包括我在內的所有人性命。
但是一個男人活在這個世界上,是否該有自己的理想?該有自己的作為?你們之中大部分都來自克瓦斯奇,來自德裡德,自至德西特,現在那裡的改變,我相信你們都有目共睹。
雖然我們可以安穩的住在逐漸富饒的城市中,但是我們身邊的敵人卻不願意讓我們長久享受和平!他們擦亮了手中的刀劍,騎上了奔馳的戰馬,想以他們武力,想以野蠻的行動,從我們手中將所有人用汗水換取的財富掠奪!你們說,我們能容忍他們的作為嗎?
如果今天我們不能在這裡擊敗他們,明天他們將會把戰火延燒到我們的家園!如果今天我們縱容了這些強盜搶劫我們的鄰省,那麼明天他們就會把魔掌伸向我們的家園!你們願意看著家園被敵人的鐵蹄蹂躪,願意看著遠方的兄弟姐妹們被敵人殘忍的殺害,願意將自己用辛勤汗水換取而來的財富送給這些強盜嗎?
如果你們是男人,如果你們還有一腔熱血,請跟隨在我身後,為了故鄉倚門盼望的親人能安寧生活,將強盜狠狠殺出我們的家園!鼓起你們的勇氣,我們擁有全大陸最精良的裝備,有著最強的戰士,即使是魔族也曾在天龍的戰旗下低頭!
今天,我們面對的只不過是群即沒裝備,也沒素質的強盜,難道我們會無法戰勝他們嗎?請將你們的勇氣,你們的力量,你們的信念交給我,讓天龍的戰旗高高飄揚,讓全大陸都知道,在天龍軍面前只有戰敗的俘虜,沒有勝利的賊寇!」
天龍軍出戰前的演講已經成為天龍軍的慣例,當士兵們聽到龍飛意氣風發的演講時,都會熱血沸騰,繼而將這股勇氣匯合成無堅不摧的力量。此次也不例外,在震耳欲聾的呼喊聲中,伴隨著龍飛手中的令旗飛舞,戰士們在各自將官的率領下有序向主戰場推進。
看著連綿不絕的陣容,龍飛似乎放下心中的一切。然而此刻他還不知道,這場看似強弱懸殊的戰鬥竟然會成為他一生的痛楚。
下午一時半,天龍軍與血殺團的主力部隊分別到達鴛鴦湖主戰場附近。當雙方戰士列陣完畢,龍飛在一群大將的環繞下,緩緩走出中軍抵達戰陣最前方。與龍飛的動作相同,滿頭白髮的任天也在近十名大將的陪同下走出己方陣營。從眼前的情勢看來,雙方主將似乎要在戰爭開始之前對話一番。
「任團長別來無恙。」龍飛眼見任天已經走到陣營最前方,便首先開口說道。
「呵呵,幾年不見,當年的少年已經成為威震一方的親王了。」任天展顏笑道。
「任團長客氣,血殺團原本安立於世外,如今何必要爭奪名利,徒造生靈塗炭?」龍飛看著任天熟悉又陌生的笑容,不由發自內心的說道。
「親王殿下言重了。任天雖然已行將就木,但為了手下們著想,還是要拼上這把老骨頭。為人送貨押鏢的買賣終究不是長久之事,如今天下大亂,我輩男兒也當勇闖塵世,為自己的後代子孫開創一片新天地!」任天不卑不亢的對著龍飛說道。
「如此說來,任團長無論如何定然要與我軍一戰?」龍飛知道再怎麼說也不會讓任天回心轉意,乾脆放下虛偽的客套,直接切入中心。
「親王殿下此言差矣!親王殿下已經手握百萬雄兵,執掌三省總督,而我團部屬只不過想多得到一個行省,親王主動出兵在前,而我團被迫應戰,親王欲統帥天下,而我團只想混口飯吃,這怎麼能說是我團要與貴軍一戰呢?親王殿下其實可以放心,只要您將斯沃特行省送於老朽,老朽保證絕不會亂動干戈為親王殿下添麻煩,甚至可以與殿下永結同盟,將孫女送與親王和親!」任天面色不變的對龍飛侃侃而談道。
聽完任天的話,龍飛實在已經喪失與任天繼續交談下去的興趣,只見龍飛揮手制止任天繼續話題之後,揚聲說道:「龍飛雖無驚天動地之能,但仍知道輕鬆,斯沃特乃我拜索斯重省,絕不可交由外姓掌管,小王即使死戰到底也不會將斯沃特交給團長。團長如果執意要奪取斯沃特,我軍也只能被迫一戰。
在開戰之前,小王退避三舍,是為報答當年團長對小王的恩德。今日開戰之時,若小王能僥倖戰勝團長,小王答應團長,絕不會傷害您以及所有願意投降的士兵!」
「哈哈……」聽完龍飛的話,任天忽然放聲狂笑。從他的神態來看,似乎早已經勝卷在握,絲毫不將龍飛的話放在心頭。看著任天囂張的姿態,龍飛的雙眉絞在一起,不悅之色已形於外。
然而龍飛此刻的修養已不再是當年氣盛的少年,即使心中不滿仍然等待任天笑完之後,才開口問道:「任團長,小王實在不明白,究竟有什麼事情讓您如此高興?」
「呵呵,我在笑,這場戰鬥其實根本就不用打。親王殿下呀,貴軍東征西討多年,戰勝無數名將英傑,甚至連不可一世的魔族都曾經敗在您的手下,我區區血殺團您又怎麼會放在眼中。只可惜您忘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您的弱點一直沒有人好好利用!」
任天沒頭沒腦的話,讓龍飛等人無不疑惑萬分。任天口中所說的「龍飛的弱點」究竟是什麼?為什麼他在處於絕對劣勢時,還這麼有信心?這幾個疑問即使是足智多謀的希勒也想不明白。
其實龍飛等人根本不需要考慮太多,因為任天很快就會將手中的王牌拿出。
只見任天一揮手,隨即便開口說道:「龍飛,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立刻命令你的部隊棄械投降,並交出克瓦斯奇、德裡德、德西特三省兵權,而你則自行毀斷經脈,我任天就念著當年的交情留你一條生路!」任天的狂言剛一出口,天龍軍上下頓時一陣嘩然。
然而,還不等龍飛開口反擊,他的瞳孔便不斷放大,由不不屑轉變為驚訝,隨即憤怒的火焰幾乎快要從龍飛的雙眼之中噴射而出。
只見兩部裝有巨大十字型木樁的馬車緩緩從血殺團的陣營中開出,而在那木樁上分別捆綁著兩個蒼老的身影。他們正是養育龍飛長大成人,教導他為人處事的養父母迪剋夫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