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爾鐵諾歷五六七年十月十五日艾爾鐵諾白鹿洞
四十大盜潰滅後五日,妮兒與源五郎的破壞行動方才展開,當日立下這戰績的首要功臣,敖紫鈺,此圖正秘密地回轉師門。
位於白鹿洞書院地底的一處水晶洞,是一個罕為人知的禁地,遠從數百尺外的入口,就以符咒結為法陣,層層封鎖,在阻絕內部一切氣息外洩之餘,更製造出極度冰寒的環境,令洞內的生機運轉幾乎停頓。
洞內深處,清亮的冰晶光華環繞,瑰麗奇幻,美不可言,但美麗中卻蘊含殺機,寒冷到極點的低溫,只要內力稍差的,立即便會血液僵凝,凍斃當場。
對於已擁有天位力量的紫鈺,這裡度的低溫不至於對她產生影響。她已回復女兒身,將盔甲放在一旁,靜坐在洞內一片大冰晶壁前,不言不食,已然四日。
閉目靜坐,美絕天下的清艷臉龐赫然有著迷惘、不安,很明顯地,靜坐沉思的她,並無法得到心中的安定。
在紫鈺身前橫置著一件長形物體,以絹布牢牢包裹,上頭寫滿密密麻麻的封印咒文,雖然瞧不出是什麼,但從那不停散出的森冷感,就知道絹布裡的絕非凡物。
靜默良久,紫鈺終於有所動作,她朝前方那而大冰晶壁連拜三拜,然後伸手握住了那絹布中的長形物體。
「唉……」
悠長的歎息聲,溫和地自前方傳來,在那面冰晶壁裡,赫然有人。
冰晶透明,隱約可以看見人形,但這面冰晶壁乃由整個法陣的寒氣所聚,便是紫鈺這般級數的天位高手被對其中,也是抵禦不住,放眼白鹿洞,叉有誰能承受得了?
只有一人,便是天下三大神劍之首,被冠以劍聖稱號,受世上武者無盡尊崇的月賢者陸游,他在這冰晶壁中已經將近八百年了。
對外以閉關修練的說法,拒不見客,就算當年輔佐艾爾鐵諾建國,也只是命令白鹿洞弟子出面相助,所以只有白鹿洞少數長老、七大親傳弟子,才知道師尊數百年來棲息在這冰壁中,以躲避天刑。
除非遇上足以撼動白鹿洞、艾爾鐵諾根本的大事,才會驚動這絕代高手,八百年來,他僅離開此地四次,每次離開法陣超過一定時間,肉體便會急遽老化,起碼百年才能回復,所以,當紫鈺這關門弟子遇著疑難無法參透時,也只有親赴此地。
「鈺兒已靜思多日,仍舊參悟不透麼?」
在恩師的詢問下,紫鈺面有慚色,但仍是果決地搖搖頭。
當日與蘭斯洛交手,面對他通悟天心、大笑出刀的瞬間,紫鈺心中有了懼意。
數日來,她便一直回想當日情境,假設舊事重演,自已再次面對那沛然難當、凝聚天地造化於其內的一刀,該如何將它接下?
她也知道,那一刀之功,僅是蘭斯洛頓悟天心的剎那,福至心靈,再要他使一遍,可能殺了他都做不到。但有人能揮出這一刀,便證明世上確有如此刀藝,自己行走江湖時若再次遇上,敵人可不會因為毒發而倒地,那時落敗身亡的就是自己了。
要強好勝的個性,既遭逢失敗,那定要找出改進方法才肯罷休。特別是出身名門,兼修龍族、白鹿洞兩大絕學的自己,連最得師父喜愛的二師兄也有自信擊敗,怎能輸給那自修自練的野山猴?回到白鹿洞,陸游並沒有作出指示,僅是要徙弟自行思悟。
自知沒法在短時間內於力量上做出突破,紫鈺便從招數上著手,希望能從龍族、白鹿洞絕學中找到方法,去破解那難以抵禦的一招。
可惜,那一刀渾然天成,恍惚中更似毫無破綻可尋,她思索至今,所得的結論只有一個,便是恃強破巧,以遠遠超越對方的力量,將他運人帶招一次轟爆。因此,她來到這處禁地,取回一樣多年前寄放於恩師身邊的龍族重寶。
「龍族神功、白鹿絕技,都是讓人成為一流高手的籌碼,但吾徒若求必勝,這些東西未必就是保障……有些事,未有親身體悟,為師也無法傳授於你……」
清楚徒兒的想法,冰壁中的他緩緩出聲。
「既然心意已決,龍槍你便取回吧!隆基弩斯之槍配合你此刻的武功,小天位中已無人能敵,你就利用這段時間,好好去領悟真正的武道吧!」
紫鈺再次躬身行禮,叩謝師恩,之後執起長搶而去,臨行前,她凝望那冰壁中的人影,心中忽有一種說不出的感受。
生而為人,延命至數千歲高齡,此舉大道天道,便會招致天雷狂轟的天刑。為了躲避天刑,師曾以當世第一武學高手之身,卻不得不藏匿於這冰寒晶洞中,無法出世。
雖然不敢說出口,但她有時候真為恩師感到淒涼。當強者尊嚴已然喪盡,須終日躲躲藏藏,這樣的生命可有意義?
昔日所謂的天位強者,這時……只像個苟且偷生的老翁!
「哦!這票傢伙如此厲害,能破我世家分舵,又讓堂兄他難以應付,想必陣容堅強,說給我聽聽,他們究竟是何方神聖啊?是有別的世家在背後?還是三大神劍來與我們為難了……什麼?兩個名不見經傳的小賊!」
雷因斯邊境的基格魯,花家當家主花天邪,正為了手上收到的連串報告大發雷霆。
「飯桶!兩個小賊就讓你們應付不過來,你們真他媽的是一群飯桶啊!」
在自己率眾前來基格魯,全力圖謀大事的此刻,後方居然鬧出這等醜事,花天邪一聽之下怒不可抑,正痛斥堂兄花天桐所派來的使者。那四十大盜的餘黨算什麼東西?竟敢鬧到花家頭上,真是不要命了!
「啟稟家主,事情沒有那麼單純啊,那兩個餘孽很可能……是傳聞中的天位高手!」
此言一出,隨侍在花天邪左右的花家菁英,面上無不失色。花家雖有著輝煌歷史,但如今在七大宗門裡,只能算是中等勢力,秦淮血戰一役,花家上代高手損失慘重,連老當家主都被李煜一劍斬成重傷,兩年前舊傷復發而死。
花天邪繼位後,努力整頓,可是培植人才的工作非一蹴可成;阿朗巴特魔震後,天位高手重現人間,但不知是不得老天眷顧,還是另有原因,花家上下別說天位,便連一個地界頂峰也沒有,世家中人嘴上不說,心裡可著實擔憂,現在問題終於浮現,天位高手已然欺上門來,眾人面面相覷,俱現憂色。
「大總管尚有密函一封,命小人親手轉呈家主。」
花天邪拆信觀看,密函中所言,便是轉述隱先生的言語。看完密函內容,花天邪儘是一副不悅表情。
與世家中其他人不同,少年時留學稷下,更曾遠赴海外增長見聞的他,對這什麼隱先生不以為然。一個藏頭露尾、故弄玄虛的傢伙,卻讓花家言聽計從,誰知道他是不是藏著什麼禍心?
況且,自己如今是花家主人,這鼠輩卻對己發號施令,儼然太上家主的模樣,這叫自己怎能忍受?
看著當家主沉著一張臉,將那封密函揉爛在掌中的動作,眾人揣揣不安,與其他門派不同,已無長老級人物坐鎮的花家,只能自己摸索未來,在當家主尚未展示出可靠實力之前,他們的不安是有道理的。
而花天邪則下了一個令人摸不著頭緒的指令。
「天位?哼!很了不起嗎?傳說中,地界對天位不可能用以多擊算來戰勝,但傳說也提到,天位彼此對決時,亦沒有越級挑戰的可能!」
花天邪道:「用最快速度,傳令給我們在自由都市的分部,把青天花炮放出去!」
花家是艾爾鐵諾境內歷史悠久的名門,歷來與白鹿洞維持著相當的往來,而在花天邪繼任家主前,曾遣使向白鹿洞言道:「繼任大典上別無所求,只希望白鹿洞能贈青天花炮當賀禮。」一直到現在,花家與白鹿洞門人俱不明白,為何這花家當家主不要重禮,只要求一種在千年前使被白鹿洞淘汰不用的迎賓禮炮,這其中緣故,只有他本人方知了。
喝令屬下分頭辦事後,花天邪得意地望向東方。不久後,得來不易的青天花炮,將會在東北海的天空燃出美麗火花。
而他彷彿就聽得見,一串鬱悶已久、終於得償所望的長聲狂笑,跨越遼闊大海,直傳而來。
艾爾鐵諾歷五六七午十月二十日艾爾鐵諾
韓特實在覺得自己有夠倒楣。
在阿朗巴特山一役(見風姿前傳鳴雷篇),差點被那荒唐地震活埋,死裡逃生之後,又發現辛苦挖掘的寶藏,因為山崩地裂少掉七成,而且還儘是少了自己那一份,老天真是不長眼。
越想越不甘心,韓特於是打算劫掠同夥人的那一份。白飛已死、赤老頭沒份、小愛菱一早便開溜,只好把目標轉向已賣光所分到的器物,身懷鉅款卻還沒動身離去的華扁鵲。
「鬼婆!你的那一份我要了……什麼?誰在求你啊!我這是硬搶……沒錯!我就是仗勢欺人,難道你現在武功有我強嗎?乖乖把錢留下,別逼老子動刀動槍啊!」
面對窮到失去理智的搶匪,華扁鵲冷冷道:「留下也行,不過以後你有什麼病痛,可別來找我!」此話出自當世三大神醫之一的口中,無疑就是極嚴重的威脅,韓特心頭劇震,但本著要錢不要命的精神,仍固執地行搶,然而,當華大神醫補上一句「那以後有人要我配藥毒殺你,我就一口答應囉1的時候,渾身發毛的他不得不做出讓步,以募捐摯友喪葬費之名,收了三千金幣奠儀。
可是……那個惡毒心腸的鬼婆,居然狠到把所有金幣換成銅幣,讓自己對著三千萬枚銅幣堆疊起來的銅幣山目瞪口呆。最後,還是在稷下學宮留學的小愛菱有良心,托人帶了張鉅額銀票給自己,本以為就此賺了一票,哪想到回到香格里拉,青樓聯盟列出一張天文數字帳單,再度將自己身上所有的資產掏得乾淨。
之後的時間,韓特就忙著賺錢,想彌補回自己的損失。受到阿朗巴特魔震的影響,加上那段旅程中的所學所悟,他的武功比從前遠遠增長,連續滅了幾個有名的盜賊團、斬殺四個通緝榜上的強人後,「逐魔獵人」韓特就不再只是一個備受矚目的新人,而是真正受人肯定的高手級人物了。
此時,各大勢力無不對他表露招攬之意,不過這名習慣自由賺外快,多過每月拿固定薪水的男人,並沒有加入哪一個勢力的打算,頂多也只是因為人情,受聘於青樓聯盟或是麥第奇家,執行委託的工作。
像這一次,就是受到委託,接下「務必與美麗無瑕的妮兒小姐取得聯繫」,這個糊里糊塗的工作,橫豎有凱子願意給錢,沒理由不接。韓特根據可靠情報,匆匆忙忙趕到此地,跟著就看見一個該死的雪特人,捧著自己找了兩年多的鳴雷寶劍,說要拿來當獎品。
拜託!那可是自己的家傳寶劍耶!祖上無德,什麼金銀財寶都沒留下,就只傳了這樣比較有價值的東西,平常連借人摸一下都要收錢,這死雪特人竟敢捧著他韓特的東西,說要送人,這豈不該死!
好啦!宰掉雪特人出了一口怨氣,捧回心愛的寶劍,還沒來得及檢查有沒有損傷,居然就有人迎面殺過來了。
「你殺了他,我就殺你!」
聽著這一句叱喝,韓特沒能意會通來,對方到底是為什麼而氣成這樣?
「呃!不過死了個胖子,幹嘛氣成這樣……這雪特人是你姘頭啊?」
這句話的影響,當然讓對方下手更重。韓特側身避過,有些狼狽,因為這少女的武功,已經強到不容小覷的地步。仔細看看,臉孔相當漂亮啊!
雖然和自己喜好的魔鬼肉彈身材有些差距,不過說是美女該沒人反對。所接的委託是來這裡尋找「美麗無瑕的妮兒小姐」,該不會就是她吧?
「住手!在開打之前有件事我想先知道。」韓特後退兩步,道:「小姐,你貴姓大名啊?」
唉!難怪當初和白飛在一起,泡不到妞的總是自己。不過是個簡單問題嘛!為什麼這小姐像是被踩著尾巴的暴龍,既凶且怒的攻殺過來了呢?
現在的人到底在想什麼?莫非最近真的流行見面時劈頭一句,跟著就動手斬人?
源五郎也有點納悶,快速從腰間抽出光劍,掣開劍刃,與那籠罩住自己上半身的槍圈一擊,硬是砍出個缺口,快速逸出。
「這位公子,你我素不相識,剛見面就下此重手,不嫌失禮嗎?」
「四十大盜的餘孽,人人得而誅之!」
「哎!因為團體而否定個人,這是偏見的開始啊!」
口中說笑,一昧與對方游鬥,但那槍勁可著實厲害,每一下接觸,都震得手臂微酸,源五郎回頭叫嚷:「妮兒小姐,這點子好厲害,我們想辦法跑了好不好?」
妮兒不答。也不知從哪裡跑出了這麼個傢伙,武藝了得,連戰多回仍是傷他不得,但要是就這麼離開,那獵物被人搶跑的想氣怎能消?
「且慢,你就是那個妮兒?」韓特一驚,沒頭沒腦的混戰他可不喜歡,尤其是那些打贏了也沒錢可拿的,更是萬萬不幹。
「天朗日清,和風送閒!那人在附近想見你,請你隨我走一趟。」情知這樣還不足說服對方,韓特再低聲補上一句,「那人要我告訴你,想知道你大哥的消息就跟我來。」
「什麼?」妮兒的動作停了下來。天朗日清、和風送閒,這是她一名好友最愛吟的詩句,此人神通廣大,能探得兄長下落也不稀奇,頓時心頭狂喜,什麼事情都可暫且擱下。
「快帶我去!」
歡喜過了頭,妮兒催促著韓特,在沒有任何人能阻攔的情形下匆匆而去,卻全然忘了被丟在後頭的那人。
「嗚……好歹也一起出生入死過,看都不看一眼,就這麼把我甩了,真是……真是太有個性了!」
雖然「未婚妻」跟著別的男人離去,讓源五郎微想歎息,但此刻的他不願意說心上人半句壞話,只能做好善後工作。
朱槍晃動,幻作層層槍影,瞧得人眼也花了,換做別人,必然力分而弱,但龍族神槍果有獨得之處,每一槍剌出,仍帶起洶湧氣浪,迫得人呼吸艱難。
(好厲害,每接一槍,就好像被惡獸噬咬手腕,這大姑娘已深得龍族槍術奧秘啊!)
在紫鈺著著搶攻下,源五郎似乎拙於應付,再撐片刻,身法也不似先前靈動,露出疲態。
「著!升龍氣旋!」
發現了敵人身法中的破綻,紫鈺嬌叱一聲,左腕一抖,龍族絕學再現,一股強大勁風狂捲飆至,將源五郎扯得踉蹌跌扑,再不能靈活閃避;跟著便是一掌,印在他肩頭,將這敵人擊出丈許,光劍脫手。
「你的武功不錯,地界裡能有此修為殊為不易,若不是你們四十大盜為非作歹,我本可饒你一命。」紫鈺心中驚異,這俊美男子的武功著實不凡,還隱約有點白鹿洞武學形跡,只是學得華而不實、雜而不精,才輕易落敗於自己手上,不然純以地界力量比拚,非得再拆上五百回合,才能將他挫敗。
「你……你別得意,就算我敗了,我們老大武功強我太多,定能為我報仇。」
作戲作全套,源五郎刻意迫得滿臉蒼白,血絲自嘴角溢出,掙扎著往後退。
拉遠距離倒不是假裝,這丫頭背後那包裹散著強烈壓迫感,十有九成是拿了龍族鎮山寶出來,倘若給扎上一槍,那就不只是苦肉戲而已,這種戲碼可萬萬做不得。
「你們老大……哼!四十大盜能人的確不少,那日被他遁地僥倖逃脫,下次再落到我手裡,定然讓他有死無生。」
看吧!果然吐血裝死是有好處的,三言兩語就套出老大的生死了。
「你們四十大盜的殘黨,我會逐一收拾過去,先是你,再來是那賊頭,然後……剛剛跑掉那丫頭也是你們的人吧!」「呃!可惡……我只有一句話要問,」喘息聲中,源五郎忽然變臉笑道:「紫鈺小師妹,動用你麾下的升龍山之力,毀滅四十大盜,是不是我們那死鬼師父的意思?為什麼連龍槍也讓你帶了出來?」
雖是以陸游關門弟子的名義出道,但始終作著男裝打扮的紫鈺,怎也想不到會給人連名帶姓地喊出真實身份,連出身都被瞭解得鉅細靡遺,一串問句便如晴天霹靂,心神劇震下,一句話脫口而出。
「你……你怎麼知道是師父他下的令……」
夠了!自己想確認的便是這一句!
源五郎一聲長笑,翻身掠起。紫鈺驚覺上當,朱槍貫勁掃出槍網,要把這奸狡東西打下。
「不知死活的東西!要不是我看在你與白鹿洞有幾分淵源上,剛才早就一槍了結你了。」
槍上使了七成力道,雖未動用天位力量,但照剛剛的交手,這槍該足以將他腿骨震斷。怎知,對方的身法忽然發生天翻地覆的改變。
「是嗎?但若我告訴你,我是故意減慢速度令你大意,小師妹你叉有何感想呢?」
在槍尖即將掃中的剎那,源五郎的身形如鬼魅般加速,斜身出指在槍尖一點,剎那間化身數十殘像,在周圍左右晃動,笑聲四面而來,教人沒法探出實際位置。
紫鈺抱元守一,不為外相所惑,明辨方位後,朱槍夾勁剌出,像是碰著了什麼,但當凝神感應,卻又一無所有。
「槍法不俗,陸游師父確實傳了你東西啊!可惜,對上我,你應該第一時間就以天位力量使出焚城槍。」
聲音飄移不定,但紫鈺的天心卻告訴她,敵人正住外移,預備逃走。
紫鈺發槍飛射追截,猛烈氣勁逼得已在牆角的源五郎不得不出手擋架,將朱槍側擊而歸。
「奸詐小人,留下命來!」
紫鈺飛身攻去,接住朱槍,正欲出招,眼前一花,源五郎已再度閃形消失。
「丫頭!好好想想,別給人設計了也不知道!」
連番失去對手蹤影,紫鈺怒極,暗想這人經功再好,自己騎飛龍直追,三兩下便可道上,剛要召喚坐騎,心中捕捉到敵人消失前的地點,頓時呆愣在當場。
「怎麼可能?這麼短時間……百里之外……他是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