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瑤自然知道是石隱傳音,忙下令全堡戒備。
眾人一聽有敵人來,紛紛立刻此地回到崗位上去,蕭瑤看著石隱閉目運功之態,當下也轉身而去。
石隱卻是叫苦不已,這「八邪鎖魂陣」乃是邪陣中極為厲害之法,乃是收集八條天下邪惡的靈魂,放在特製的金鼎中用藥物加稀木泡製,待到木爛成朽之日,朽木已經集匯了邪靈之氣,成為邪惡導體。
再將這朽木已特殊的咒法埋於地底三尺之處,根據一定的運算規律,到一定時候,此地所有人的魂魄都將被邪靈吸收,一旦邪法成形,堡內所有人的靈魂皆被禁錮,肉體更是無法逃脫,只有坐以待斃之能。
所以「八邪鎖魂陣」這種天怒人怨的邪陣法一出現,石隱自是有些不安,如今天上八星已現,自己猶如陷入了陣法之中,靈魂被瑣,無法逃脫,況且地底還有一塊朽木未曾找到,就猶如上有牢籠,下有陷阱一般。
朽木之所在使得地滿猶如漏斗一樣漏失自己的靈氣,若不是有雙龍護體,早就被控制住了。
天上八顆邪星光芒大作,使得地面朽木的靈力也大增,石隱亦是將體內靈氣斂合,一邊抵抗對方,一邊又怕被吸收乾淨。
如此這樣抵抗來去,塢堡內已經響起了號角之聲,外面傳來聲聲驚呼:「是虎衛營的兵馬!」
石勒之所以能如此迅速的強大起來,便是靠了兩大陣營,一是收錄失地的儒生成為「君子營」,為其出謀劃策;一則是靠著當年出道之時的「旋風十八騎」,而虎衛營就是旋風十八騎之下的組織。
面對如此精銳的部隊,蕭家堡人怎能不驚,蕭瑤站在圍牆之上,看著虎衛營三千餘匹人馬朝蕭家堡圍來,面不改色的指揮眾人搭箭上弓,只待那一聲令下。
午夜·蕭家堡外·虎衛營隊伍中騎在馬上,孔萇沉聲道:「午夜已經到了,怎麼還沒有法師的信號?」
手下一名戰將報告道:「將軍,蕭家堡已經發現我們了,如今正在全力戒備中。」
孔萇橫眉一展,說道:「按兵不動,靜聽法師信號。」
蕭家堡亦是靜兵以待,雖然不是第一次戰鬥了,但是和石勒大軍中素以強悍著稱的「虎衛營」做戰,尚是第一次。
不少人都不僅流下汗來,只是在許輝的眼中,卻滿是期待,這一天待在堡裡耕田,還真是窩囊,若是能衝下去大殺一番,當是十分痛快。
此時的石隱正面臨著前所未有的危機,八星逐漸的結為一體,從空中射下一道巨大的光柱朝石隱罩下,地底亦現出一個巨大的漏斗將石隱吸下。
同時蕭家堡外響起一聲號角聲,孔萇大喊一聲:「放箭!」
本來毫無異樣的虎衛營士兵瞬間搭箭上弓,箭出而生火焰,撲撲的朝著堡內射去。
面對這等迅速的攻勢,蕭瑤大喝一聲:「放箭!」
在對方放箭的同時,蕭家堡的箭亦是毫不留情的射向了敵軍。
一時間,天空滿是箭雨,雙方均有人傷亡。
孔萇微驚道:「法師不是發了信號,怎麼還會有人反攻?」
正想著,卻見蕭家堡上一條灰色的身影猶如大鷹展翅一般騰身而出,和著身影落下的是一道匹練般的白光,白光過處,已有兩個虎衛營士兵倒在血泊之中了。
比他更驚奇的卻是蕭瑤,蕭瑤驚道:「那是誰?」
有個人驚呼道:「那不是李四嗎?」
此人正是李四——許輝也,早已憋慌了的他如今已在虎衛營中大開殺戒起來,手起刀落之間,鮮血狂飆,一把長約八尺的斬馬長刀猛揮,刀光過處,下砍馬腳,上砍人頭。
孔萇十分驚訝這蕭家堡中竟還有如此人,當下躍馬而出,手中現出一柄紅櫻長槍,瞬間刺出三十槍。
許輝大笑道:「好!」雙手將刀一掄,一團白光爆射而開,將周圍兩個士兵彈開,一刀朝孔萇的槍上劈去。
一聲裂金穿石的巨響聲中,二人就這樣你來我往砍上了,蕭瑤看得明白,趁敵方此時軍心大亂,指揮道:「放箭!」
排排的箭雨從天而降,專挑士兵集中的地方射,而虎衛營則遭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攻擊。
孔萇雖橫行疆場之上,但畢竟武功沒有許輝高,被殺得節節敗退,正待猶豫之間,突然蕭家堡內爆發出一聲巨大的吼聲!
吼聲傳自石隱之口,石隱本已被八邪鎖魂陣吞沒進去,哪知被壓抑的靈氣全然的釋放出來,竟然讓八邪陣法爆破開來。
石隱馬上明白,原來自身靈力之強大,已經超過了八邪鎖魂陣所承受的範圍,當下大吼一聲,靈力四湧之間,不但將朽木震成塵埃,更是將天上八顆邪星震散得光芒盡消。
虎衛營士兵畢竟也是經過了大陣仗的,亂箭射在特製的盔甲身上並不造成任何的身體傷害,軍心一旦平定下來,在副將的帶領下,開始了攻城計劃。
許輝雖然武功高強,但是畢竟是單槍匹馬,面對三千士兵,顯然有點力不從心。
正在虎衛營士兵要將吊橋砍斷之時,一聲狂嘶之聲,一道青光破橋而出,然後一道白光出現,硬是將吊橋附近的十來個士兵捲到半空之中去。
豈止孔萇驚訝啊,蕭家堡的人更是驚訝,蕭家堡何時竟成了藏龍臥虎之地了?
但見那青光原來是一頭毛髮光澤的駿馬,神采奕奕,背上是個瘦小個子,無形中的一種氣勢竟讓人有種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感。
石隱喝道:「許輝!」
許輝一刀砍掉一個人頭,腳下順勢一彈,飛也似的倒退回石隱身邊,大笑道:「公子,這次可是殺得舒暢啊。」在外人的面前,便不以門主相稱。
只一盞茶的功夫,虎衛營便死了三十來名的士兵,看著地上的鮮血全流自手下愛將的身體裡,孔萇這位身為「旋風十八騎」大將亦是心痛得很,厲聲揮手,剩下的兩千七百名士兵排成一條長長的隊伍,手持盾牌和長槍,奮喝一聲,氣勢如虎。
本來分散開來的隊伍,還顯得人少,現在全都排成一線,看起來竟是密密麻麻的,蕭家堡的人一看這陣容,不少人嚇得有點手軟。
蕭瑤心中亦是有點心悸,自己手下的不是強兵,而是一群平時耕田養馬的人啊,這場仗到底該如何來打呢?
孔萇厲聲道:「今天本將軍便要以你們的血祭奠我死去的兄弟們!」長槍一揮,「衝!」
馬蹄湧動之間,地面亦是發生了震動,如潮水一般的虎衛營士兵朝著石隱和許輝衝來。
石隱低頭看看許輝,笑道:「守住門沒問題吧?」
許輝吐了口唾沫,握緊了斬馬刀道:「沒問題,來多少斬多少!」
石隱大叫一聲:「好!」左手朝前一抓,三十丈外的一個士兵只覺手中長槍一鬆,突地朝前飛去到了石隱的手中,石隱大喝一聲,青騅長嘶一聲,一馬一人直衝入前方的虎衛營隊伍中。
長槍舞動,白光一片,青光猛躍,慘叫連連,石隱手中長槍猶如奪命凶器一般,一揮出便帶著一個個的士兵飛出幾十丈外來。
擁有天下武學的石隱,隨手之間就將槍的精髓妙處轟出,在眾人眼花繚亂之間,已然殺出條條血路來。
石勒大軍的殘忍早已為國人所知,每到一地,總是殺掠不斷,石隱亦是早有耳聞,有血嬰附體的他,對殺戮亦是不當成一回事,長槍揮動之間,地上早已被鮮血染紅了開來。
而且石隱功力之霸道,舞起槍來,十丈乃全是勁氣密佈,虎衛營士兵雖有特製盔甲,但是面對內力這種透體而入的東西,依然起不了任何作用。
許輝一人守在大門裡,更無人可靠近。
蕭家堡的人看得熱血沸騰,連聲叫喝,士氣高漲百倍。
對方雖然只是兩人,但連平日裡殺人如麻的孔萇看得都心悸,沉聲指揮道:「分出兩翼,先完成任務!」
左右兩翼五百人馬領命,紛紛策馬繞到側面,準備搭梯從兩側攻上。
蕭瑤暗道不好,忙指揮眾人準備好石頭弓箭,一旦有人闖進來那就不好了。
石隱當然是瞧到有人側攻,猛地從青騅身上彈起,身上紅光、灰光同時大現,只見兩頭巨龍突地從身體中幻出,直朝著兩翼的人馬狂追而去。
石隱雖然不能將兩把鑰匙幻成四十級的兵器,但是依靠其靈氣而成的帝龍,依然具有一般兵器不能抵擋的威懾力!
眾人哪見過如此厲害的東西,不少虎衛營的士兵都被嚇得掉下馬來。
而且馬本就是有靈性的東西,帝龍出現,紛紛腳下一軟,癱倒下去,背上的士兵更是紛紛摔下跌下,哭爹喊娘的癱成一片,再加上此時蕭家堡的巨石弓箭,五百人一時間死傷過半。
孔萇暗道招不到好處,大喊一聲,眾人也不再管死傷之士,狼藉而逃。
石隱坐在青騅之上,再瘦小的個子亦是呈現出霸王之姿,引得蕭家堡連連歡呼之聲。
石隱策馬返回,蕭瑤早已帶著人群湧了出來,眾人若不是懼怕青騅,恐怕早已將石隱抬起來,扔高歡呼了。
石隱此時將人皮面具一揭,縮骨術也立刻散勁,身體恢復原貌,面容亦是回到以前的英俊之樣,眾人看得清晰,紛紛叫道:「這不就是昨晚那公子哥嗎?」
只是這聲音中已帶著驚喜之情,早就忘記了昨晚的怒目相對。
蕭瑤的眼中則是從驚奇到驚喜,一時間接受不過來這等幸福的事實,真命天子竟然是個武功高強的英俊少年,這不是每個閨中少女夢想中的事情嗎?昨夜已見其神采,哪知今日見面竟是如此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