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閉關十天。」
決定本身並不奇怪,只是在這種時候就變得很突然,硯冰和風映殘都等著他的響應,沒想到他留下一句話便帶著幽兒進入石屋閉關,甚至連話都是經流千雪轉達,他們連詢問的機會都沒有。
素來果斷爽直的斬風突然變得深沉了,除了知道內情的流千雪外,其它人都感到十分意外,更奇怪的是陪同斬風修煉的居然是幽兒,在這種時候似乎顯得不太合理。
風映殘急得像火上的螞蟻,簡直可以用坐立不安來形容,與硯冰意見相左,己使他沒有能力爭取到硯家在鬼界勢力的,除非弟弟答應相助,否則硯冰不可能再倒向自己。
自己手中只有一部分鬼刺客部隊,然而在高手林立的鬼王之城,鬼刺客沒有太大的作用,充其量只能搖旗吶喊壯壯聲威而己。
急切之下,他幾乎想直接衝進斬風閉關的石屋,卻被早有準備的硯冰攔下。
「想幹甚麼?別妨礙他修煉。」硯冰看他的眼神己經從冷漠變成了敵視,心態上也變成了競爭者。
望著這個風姿綽約卻冷若冰霜的美人,風映殘心裡積了熊熊烈火,俊朗的面孔上閃動著陣陣寒潮。
「冰妹,你真要一意孤行?」
「你為甚麼不能變通呢?」硯冰毫不客氣地反唇相譏。
「夠了!這裡是黃龍山,不是鬼界。」流千雪突然出現在兩人中間,一向隨和的她也不免動氣了,慾望只會為斬風帶來危險與麻煩,不會有任何好處,如果不是為了清除陰屍族的威脅,她絕不會答應斬風前往鬼界。
風映殘狠狠地看她一眼,卻也不敢太放肆,二弟如今的實力未必在他之下,身邊還有眾多高手相助,反目對他沒有任何好處,哼了一聲甩袖便走。
硯冰拉著流千雪小聲問道:「他到底怎麼了?真的不想去鬼界嗎?」
流千雪與她感情很好,也不想瞞她,看了看周圍小聲道:「他似乎決定幫助刺魄。」
「真的!」硯冰喜形干色,興奮地道:「我就加道他不是失信之人,一定會這麼做,真的太好了。」
「不過他也沒有多大的自信,那裡的高手實在太多了。」流千雪緊蹙著眉尖,如果可以選擇,她寧願斬風徹底退出紛爭,在山林做個隱士。
「有刺魄這面大旗在前,他不會成為主要的攻擊目標,而且鬼界大亂,各大勢力都在拚命,像我們這種小勢力很不起眼,這樣才有可趁之機。」
說起陰謀詭計硯冰總是頭頭是道,流千雪原本就不如她伶牙俐齒,因此也想不出甚麼話可說,只能蹙著眉尖暗暗為丈夫擔心。
得到流千雪的消息,硯冰心中大定,再也不去與風映殘爭辯甚麼,為了鬼界的大事,她也帶著冰雪戰隊忙於操練。
看著意氣風發的硯冰,風映殘感到陣陣不安,懷疑弟弟最終選擇了硯冰,野心勃勃的他又開始重新為自己打算。
斬風的修煉很順利,由於不是第一次引導黑靈入體,所以他顯得很有自信,再加上以凝絡府的力量做為誘餌,黑靈果然乖乖地進入斬風身軀。然而這只是第一步。
黑靈的力量太強,對斬風的紫藍雙元、心神以及凝絡府都是潛在的威脅,因此斬風必須想方設法控制黑靈,使黑靈與自己的元神產生共鳴,如此才能有效的利用黑靈的力量,同時也避免過盛的力量傷害身軀和元神。
失去力量的幽兒突然變得極度虛弱,一直在斬風懷中昏睡,直到流千臂出現才把她送回屋子。
送走了幽兒,斬風立即全心投入修煉,鬼界之行在即,時間不容許他過分奢望成果,要在短時間內控制黑靈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因此他並不強求這一點,而是希望能自如地引導力量進出身軀,同時也在想辦法避免紫藍雙元受到黑靈影響。
流千雪知道這次修煉對他的重要性,因此不辭辛勞日夜守在門口。
「風映殘在我的手下活動?」眼見十天之期已滿,硯冰正等著好消息,沒想到平兒竟送來這樣一個消息.頓時又怒又驚,氣得臉都紅了。
平兒皺著眉頭小聲道:「沒錯,這幾天他一直混在姐妹們身邊,隊長你也知道,風大哥樣貌出眾,實力高強,手段又多,萬一哪位姐妹把持不住可就麻煩了。」
「這個色鬼,果然和其它鬼人沒甚麼區別,把我們活死人當成是利用的工具,真是可惡之極。」
硯冰冰冷一笑,甩身往屋外走去,在平兒的帶領下來到密林的一處,果然見到風映殘與她的手下擠在一起說說笑笑,樣子很親密。
平兒見她滿面寒霜,知道她動了真怒,搶先跑到前面高聲叫道:「你們在幹什麼?還不快回去修煉!」
見到隊長突然而至,少女們嚇得臉如土色,乖乖地起身走到硯冰面前。
「隊長我們……」
「你們幹的好事,難道都忘了自己為甚麼離開鬼界嗎?」硯冰狠狠地瞪了手下一眼。
「沒……沒有!」
「沒有就好,到一邊坐著,剩下的事我來處理。」硯冰不想責怪手下,擺了擺手便走向風映殘。
風映殘坦然坐在原地,神色間沒有絲毫不安,反而有一種理所應當的意思,優雅地笑了笑道:「怎麼?說幾句話都不行嗎?冰妹你治軍還真是嚴啊!」
硯冰撇嘴冷冷一笑,毫不客氣地斥責道:「少打我這些姐妹的主意,她們可不是你們鬼人玩弄的工具,再有下次別怪我不客氣了。」
語氣極重,話裡還有弦外之音,除了「色鬼」兩個字沒出口外,幾乎是指著鼻子指責風映殘。
風映殘脾氣再好也不免動怒,何況他早就有心生事,自然順勢而起,沉下臉喝道:「冰妹,你也太無理了,論私誼我們是朋友,論身份我怎麼說也是你的上司,我還沒指責你,你居然先指責我?難道你忘了是誰在鬼界替你母親的族人撐腰嗎?」
「那是他們的事,與我無關,也與我的姐妹無關。」硯冰的聲音越來越大,語氣越來越強硬。
風映殘輕笑道:「做為上司總有責任管教下屬,她們資歷尚淺,萬一走錯路就不好了,鬼界規矩多,可不像在人界這樣隨意,萬一惹怒了甚麼少人物可就麻煩了。她們可不像你,找到了二弟這樣的人物。」
硯冰氣得想哭,身子不斷地發顫,風映殘的話雖然聽起來很有道理,但骨子裡卻是極度輕視活死人的地位,尤其是女性,在他心中只怕與「妓女」沒有任何區別。
「你……你給我滾!滾出黃龍山!滾回你那航髒的鬼界去!」
「憑你還沒有這個本事,冰妹,我以往都讓著你,再說下去我可就不客氣了。」風映殘挑釁般冷笑道。
「不客氣又怎樣?我就讓你試試血舞天涯的厲害!」硯冰已經無法控制自己的脾氣,閃身便衝了過去,黑色長髮隨風輕舞,帶出一道黑芒。
「好啊!我就讓你見識一下甚麼才是真正的鬼術!」
風映殘也不甘示弱,俊朗的臉上露出陣陣冷笑,急忙召喚出「死亡之蓮」相抗。
冰雪戰隊的少女們,被隊長的雷霆之怒嚇得一個個花容慘淡,急得直掉眼淚,卻又無計可施。
「隊長,是我們不好,求你別打了。」
「別打了,你們都別打了,快停手!」平兒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卻又沒有能力阻止,猶豫片刻忽然轉身往足子衝去,現在能阻止他們的只有莊子裡的人。
林外打得熱火朝天,莊內莊外修煉的人們自然都被驚動了,紛紛跑到事發現場,看到硯冰與風映殘各自施展血舞天涯和死亡之蓮,把整片樹林打得樹倒葉飄,到處都是一片狼藉。
「快、快住手!」
「別打了,都是自己人!」
明帥和赤瑕璧等人雖然連聲勸說,無奈戰場中一個有心生事,一個怒不可抑,任何勸說都聽不進去,不但沒有住手,反而打得更凶。
就在這混亂之中,一道玄光突然破空而出,竟在硯冰與風映殘之間築起了一道玄色的水波幕牆,將兩人徹底分開。
硯冰和風映殘打鬥正配,被突然而來的水幕嚇了一跳,死亡之蓮和血舞天涯都是鬼界奇術,雖然兩人都沒有達到頂峰,但威力已不容小覷,這道水幕竟能同時承受兩人的力量,不能不使他們吃驚。
「姐姐,風大哥,住手吧!自家人別傷了和氣。」流千雪溫柔的聲音像是一股春風,蕩去了空中的殺氣,氣氛頓時媛和了下來。
眾人轉眼望著,斬風與流千雪相攜站在一棵大樹之下,令他們驚奇的是,斬風的身軀散射著淡淡的玄光,看上去氣勢更盛,不怒而威,與一身白色仙氣的流千雪合襯極了。
斬風沒想到剛出關就遇上這種事,心裡很不舒服,沉聲問道:「大哥,姐姐,這是怎麼回事?」
風映殘早就算到他會出現,搶先衝到他的面前,一臉委屈地道:「我只不過和幾位姑娘聊聊,冰妹不知怎麼就生氣了,還要把我趕下山,哎!大概是怨我拉攏你去鬼界吧!」
斬風皺了皺眉,轉眼望向硯冰,卻見她一言不發地望著自己,眼中閃爍著憤怒之火,心中禁一動,想了想後淡淡地勸道:「都是小事,算了,都是自己人。」
「冰妹的性情太急了,在鬼界的時間也不多,並不能真正瞭解鬼界的現實,二弟,你可要三思啊!做決定一定要小心。」風映殘並不知道弟弟的心思,所做的這一切,都是因為斬風重視親情,以為只要削翼硯冰的影響力,便可以引導弟弟的思路。
硯冰並不擔心斬風會改變主意,還是沒有解釋。
斬風知道大哥的心思,事到如今也不能不言明了,誠懇地道:「對不起,大哥,我決定加入刺魄的陣營,事情就到此為主吧!」
這番話如同巨浪年撲來,瞬間衝擊了在場所有的人,只有流千雪和硯冰早知此事,都不露聲色。
風映殘這時才瞭解這十天硯冰為何如此平靜,強烈的怨憤突然湧上心頭,眼睛也氣紅了,死死瞪著二弟半晌,突然咆哮著道:「好,好,好!你居然幫外人也不幫自己的兄弟,我沒你這個兄弟。」
「姐姐也是自己人,當初為了給舞姐治毒,我和姐姐答應了刺魄的要求,不想失信於他。」斬風長長地吸了口氣,平抑激動的情緒。
明帥和花舞等人這才明白其中奧妙,不禁大為感動,明帥更情不自禁地衝上來,緊緊握住斬風的手顫聲道:「老弟,我真不知道該說甚麼才好!」
「沒甚麼,反正我還有其它的事情要辦,鬼界勢在必行。」
另一邊,流千雪不忍見斬風兄弟相爭,柔聲勸道:「風大哥,你不能也加入我們嗎?大家一起不好嗎?」
風映殘並不是沒有想過這一點,然而刺魄在鬼界一點勢力也沒有,他根本不相信他會成功,不願意把時間和精力耗費在一個沒有希望的人身上。
「好吧:既然我們各為其主,日後就在鬼界相見吧!萬一你們失敗可別怨我沒有提醒。」
帶著滿腹的怨氣,風映殘召來黑獅飛快地消失在雲端。
斬風有些悵然,卻沒有後悔,現在的他代表著整個黃龍山的利益,為了這裡的朋友,他必須選擇一條最合適的道路,自然也就不得不放棄一些個人的利益和感情。
「風,你做得很好。」硯冰笑著走到他身邊。
「可大哥他……」
「這一點你用不著擔心,他是個甚麼樣的人我很清楚,一旦刺魄得勢,他保證第一個跑回來,而且沒有半句怨言,所以我們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幫刺魄登上鬼王之位。」硯冰越說越興奮,眼前彷彿已看到了成功的一幕,臉色因此變得通紅。
明帥插嘴問道:「風老弟,既然你決定了,我也沒有甚麼意見,只是人員如何分配?全部都去還是……」
「不!我和姐姐去,你們留下。」
流千雪驚問道:「你不帶我去?」
斬風拍拍她的手背,柔聲道:「你就留下吧!」
硯冰正色道:「雪妹!你是仙人,去了鬼界會引起不可預計的反應,甚至是危險,所以你最好留下來,而且你的仙術對付陰屍族十分有效,對山莊也是最大的保障。」
流千雪急得想哭,卻也不知該說甚麼。
鳴一嚷道:「老大,這麼好玩的事情,怎能不帶我們去?大家一起去吧!」
斬風搖了搖頭,堅定地道:「這一次只有我和姐姐去,你們都留下。」
赤瑕璧嘻嘻笑道:「這次我可不聽你的,難得有這麼好的機會見識一下鬼界的方量,我非去不可,何況戟布也會去。」
布揚和元蘇齊口同聲道:「我們也一比去。」
斬風原打算悄悄離開,沒料到大哥會和硯冰大打出手,所以才漏了消息,看到同伴們躍躍欲試的反應不禁大感為難。
明帥誠懇地道:「憑我的實力應該去不了,這裡就交給我吧!」
硯冰掃了一眼所有的同伴,提議道:「風,我看紅髮鬼、元蘇、布揚他們幾個可以去,其它的就算了,畢責鬼界沒有人界的食物。」
鳴一等人頓感失望,卻也無話可說,在一個沒有食物和水的地方,的確沒法堅持多久。
斬風不想看到低落的氣氛,沉吟片刻後眉尖突然一揚,鏗鏘說道:「我決定,還是我和姐姐兩個去,赤大哥、元蘇、布揚,你們留下加緊修煉吧!等我們回來以後,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辦,那才是真正的戰鬥。」
「更重要的事情?」、「真正的戰鬥!」
所有的目光剎那間都聚焦在斬風身上,他的神情和語氣顫動了他們。
斬風最後清清楚楚地說了一句:「剿滅散仙盟。」
「你真要剿滅散仙盟?我們的實力夠嗎?」
斬風轉頭看了硯冰一眼,從黑瞳中找到不安與擔憂,點頭應道:「嗯,是真的,他們既然離開了仙界進駐朱雀國,就說明他們要對整個人界下手,我們避無可避。」
「是啊!避無可避。」
「到了!」斬風指了指下方。
硯冰從思緒中抽離,低頭看了看下方的鬼門,赫然發現一大批人正聚集在鬼門之外,黑莊壓的一片,最少有千人,不禁大吃一驚。
「這些人是刺魄的部下?」
正當他們感到懷疑之時,一道黑影突然竄上空中,正是刺魄,難以掩飾的興奮與激動佈滿臉上,含笑道:「你們果然來了。」
「我們信守承諾,希望你也一樣。」
「放心,我不會食言。」
硯冰指著下方的人群問道:「這是怎麼回事?你的人嗎?」
「當然。」刺魄朝她擠了擠眼睛,笑著又道:「別忘了我以前也挑戰過鬼王的寶位,雖然失敗了,但舊部並沒有完全消失,這些被送來人界的鬼人大都是我的舊部。」
硯冰喜出望外,正擔心刺魄孤家寡人實力不足,沒想到他還擁有自己的勢力。
刺魄露出王者般的狂傲之態,輕笑道:「不要懷疑自己的選擇,我的勢力可不僅於此,到了鬼界你們就會真正瞭解了。
「戟布呢?」斬風忽然問道。
「山裡修煉。」刺魄朝左側被雲霧包裹的山峰,努了努嘴。
硯冰驚歎道:「他還真的來了,沒想到啊!」
「誰也不會放棄眼前的利益,我如此,戟布如此,你們何嘗又不是如此?」
語意深長的話觸動了斬風和硯冰,不禁對視一眼,都感覺到刺魄的確不簡單,除了野心之外,還有洞察人性的敏銳鍾覺。
刺魄笑了笑又道:「既然來了就是朋友,大家共同進退吧!」
「甚麼時候去鬼界?」
刺魄微微一笑,道:「等大家都準備好了再說,現在可不同往日,鬼門也不能隨便進出,只怕我們一進鬼門就要面臨一場大戰,所以還是準備妥當為上。」
斬風和硯冰兩人都楞住了,以刺魄的能力要進入鬼界,本應該是神不知鬼不覺,現在看他這副樣子,似乎要大張旗鼓地行動,一時都不明白他到底要幹甚麼。
「你們可以找個地方坐著,等大家都準備好了再叫你們。」刺魄沒有繼續往下說,笑了笑又回到地面。
硯冰輕鬆笑道:「看樣子我們還真低估了他的能力,似乎除了我們和戟布,他還有許多強援,這次鬼界之行也許會很順利。」
斬風自離開黃龍山,心隋一直很輕鬆,這次行動以刺魄為主,不需要他承擔領袖的責任,壓力自然小了許多。
兩人並沒有接近鬼門外的人群,找了一處顯眼的平台坐了下來,一邊修煉一邊等待出戰,氣氛顯得頗為平靜。
一晃又是三天,鬼門外的人群越聚越多,嘈雜聲也越來越大,硯冰等得有些不耐煩,正想下去詢問,卻見刺魄又飛了上來,召喚道:「你們隨我下去,我介紹些人物給你們認識。」
「嗯!」斬風和硯冰默然隨著他飛向地面,此時戟布也駕著紅雲飛了過來。
「你們果然也來了。」戟布的表情淡淡的,眼神也平靜無波,看不出任何情緒變化。
斬風點點頭沒有說話,看到戟布就不禁想起家族之謎,心情又變得沉重起來。
地面聚集的數千人全是鬼人,有的原本就駐守在人界,有的是從鬼界悄悄趕來,等待聚合之後再一起行動。
直到此時,斬風才知道刺魄早己和幕僚團商議好了整個計畫,而他們的加入只分增添了幾枚籌碼而己。
刺魄的幕僚團由七人組成,刺魄也將這些親信一一介紹給斬風,卻沒有提及名字,只用號碼代替,從一號到七號。
而這七人都用黑布包頭,臉上散發出薄薄的黑霧,讓人看不清他們的真面日,然而從七人活動的身手與身軀散發的氣勢來看,絕不是普通的鬼人。
「看來都是強手,有他們在,也許我們根本就不必出手。」硯冰對鬼界的瞭解並不少,但她並沒有機會真正瞭解鬼界的核心—鬼王之城,因而對鬼界真正的高手瞭解不多。
斬風並不這樣認為,像刺魄這種人物,如果自己沒有作用他絕不會用心招攬,因此必定有某些事情必須由他和硯冰完成,而其它鬼人無法代替。
當刺魄報出「斬風」之名時,在場的鬼人無不感到驚奇,只要踏入人界就不可能不知道斬風的名字,一年前,斬風突襲朱雀、怒殺七仙的故事,己經傳遍了整個人界。
「風,大家都在看你,看來連鬼人都懾於你的雄威。」硯冰親暱地把手搭在斬風肩上,心裡充滿了自豪。
斬風不愛張揚,成為眾人的焦點也沒有任何反應,平靜地看著手中的長刀。
戟布更是低調,由始至終連眼都不抬,彷彿石雕般站著一動不動。
刺魄登至高處,以宏亮的聲音高呼道:「各位,成敗榮辱在此一舉,為了你們自己的利益努力吧!」
硯冰輕笑道:「為了利益努力!這還真像鬼人說的話。風,你不覺得這次會很有意思嗎?」
面對俏務上突然閃現的嫵媚,斬風頓時楞住了,沒有戴面紗的硯冰本就動人之極,這副神態更是誘人,但與她自身的氣質似乎有些背道而馳,看上去總覺得有些彆扭。
此刻的硯冰幾乎把成功當成了囊中之物,在自信心過剩的情況下,人也顯得浮躁些。
「姐姐,別太大意。
「放心吧!我會小心,走吧,進鬼門了。」硯冰興奮地挽住斬風的手臂走向鬼門,彷彿將要面臨的是一次輕鬆的旅遊,而不是生死之戰。
穿過鬼門,天空的顏色頓時一變,墨色的天空黑得發亮,氣氛隨即變得陰森幽沉。
鬼人們經常來往,自然不會有任何感覺,戟布卻像是初到新世界的小童,對一切都充滿了好奇,左顧右盼忙得不亦樂乎。
硯冰和斬風也多次穿梭人、鬼兩界,本也不會有甚麼感覺,然而鬼門之外不知何時建起了一座黑石城,城牆極高,城外還有血色的河流繞城而流,城上還有陣陣黑霧飄著。
「甚麼時候蓋了這城了我怎麼沒見過?」硯冰忍不住嘀咕起來,然而命運沒有給她留下時間感受異樣的天空。
「停!」刺魄突然大喝一聲,臉上的笑容早己不見了,表情變得極為凝重,就像一位即將指揮大戰的將軍,與以往的形象有著天淵之別。
斬風和硯冰微微有些詫異,但很快就明折了原因。
黑石城門打開了,成千上萬的骷髏士兵像螞蟻般湧了出來,手裡都拿著綠色的屍刀,樣子恐怖猙獰,多看一眼都覺得不舒服。
不到片刻,漫山遍野的骼骸士兵把大地染成了白色,與黑色的天空相映成趣。
「這麼快就開戰了?鬼界怎麼知道我們要來?」突然的變化徹底擊碎了硯冰腦中的幻象,眉頭緊皺,臉色也沉了下來,身子不由自主地靠向斬風。
斬風緩緩摘下長刀擎在右手,腳向左側一橫,用身子擋住了硯冰,眼睛卻掃向盡一側的戟布。
戟布還是老樣子,不急不躁,不憂不喜,目光掃過如潮湧來的敵人後又移向周圍,似乎鬼界的山水更加有趣。
「他還真沉得住氣。」硯冰順著斬風的日光看了一眼。
戟布優雅地笑了笑,淡淡地道:「事到如今,害怕只會自亂陣腳,還不如坦然處之,何況這樣的對手還用不著我們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