斬風 第二部 第八章 丹師的憤怒
    「斬風,你怎麼來了?」能在異域見到冥人,丹師顯得格外高興,親切地拉著斬風的手。

    「左相大人!」丹師與界海一樣,都是斬風的忘年之交,當年和他一起去仙界的事情依然歷歷在目,見到他倍感親切,然而剛想行禮,忽然想起自己己不屬於冥界,又不知道該行甚麼禮,身子微微一曲便僵住了。

    丹師見他的行為古怪,詫異地打量他幾眼,又看了看旁邊的硯冰,並沒有發現任何異常,笑著道:「走,到冥使館去。」

    冥使館還是老樣子,四方形的屋子,屋內冷冰冰的,甚麼也沒有,不過對子不講究享受的冥人來說不算甚麼。

    丹師拉著兩人在石桌邊坐下,含笑問道:「斬風!你怎麼會跑到這裡來?有事嗎?」

    斬風直率地應道:「嗯!有個朋友中了屍毒,來請鬼人治療。」

    「人界的朋友?」丹師對於斬風在人界的生活感到很好奇,擔心這個氣質古怪的男子,無法應付人界的詭詐與陰謀。

    「是!」

    丹師笑著拍了拍他的肩頭,道:「每次見你都覺得你身上有一種拒人千里的氣質,現在居然會為朋友勇闖鬼界,看來人界的生活改變了你。」

    斬風默默點了點頭,的確如他所說,有流千雪這麼溫柔的戀人,有硯冰這樣體貼的親人,還有像赤瑕璧及幸丘那樣的朋友,即使冰封千年的心靈也會被打開一角,露出一顆真摯善良的心。

    「看來我真的不必擔心你了,人界的生活怎麼樣?冥界復興的重任壓在你肩上,想必不是件輕鬆的事情。」

    斬風微微一楞,從這句話可以斷定,丹師不知道自己被冥界驅逐的事情,不禁大感詫異,以丹師在冥界的地位,這麼重大的決定不應該不通知他。

    丹師習慣了他的沉默,本也沒有在意,目光掃過他刀削般的面頰時,忽然發現一絲異樣,那原本充滿殺氣與仇恨的眼眸深處,竟透出失落之色,自從認識斬風以來,他從未想過會在他眼中見到這一幕。

    他心裡漸漸生疑,正色問道:「斬風,你的樣子很奇怪,是不是出甚麼事了?」

    硯冰最清楚斬風的性格,討厭像弱者一樣訴苦,又不甘心他默默忍受,憤憤地搶著答道:「還不都是因為冥界!斬風為了冥界做了多少事情,三番兩次差點喪命,還為冥界帶回了三十幾種冥術,那可是冥界夢寐以求的東西……」

    「啊!」丹師露出狂喜的表情,震驚地望著斬風,有了冥術,冥界就有復興的機會,再也不必依靠其它勢力的相助,這是天大的功勞與成就。

    他像老頑童般興奮地一把抱住斬風又跳又叫,然而硯冰接下去的一句話,便將所有的喜氣都打散了。

    「冥界不顧道義,把他逐出冥界,這種恩將仇報的手段,換成您也無法接受。」

    「甚麼?驅逐出冥界?」丹師彷彿被一盆冰水澆在頭上,木頭人似的呆呆望著兩人。

    斬風給硯冰施了個眼色,示意她沒有必要說下去,事情己經發生,多說無益,何況他現在已經不寄望回到冥界生活了。

    硯冰卻視若無睹,越說越生氣,聲音也越來越大,手指著門外道:「你不信就回去問問,這事千真萬確。」

    丹師如電擊般彈了起來,神色凝重地看著斬風問道:「是真的嗎?」

    既然話說開了,斬風也不再諱言,平靜地道:「是斷戈冥帥的決定。」

    「這絕對不行!」丹師甩手一個箭步就往門口衝去,邊走邊叫道:「我現在就回冥界,一定要改變這個錯誤的決定。」

    「左相大人!」斬風沒想到他與界海一樣,心裡大為感動,卻不願意看著冥界內哄,然而正當他想勸阻之時,硯冰忽然伸手抱住了他的腰,使他不得不停了下來。

    「你阻止不了他!」

    硯冰知道這是斬風藏在深處的心結,無論他表現的如何灑脫,但她仍能感受到這種失落。

    「可……」

    「我們跟他一起去冥界。」

    「姐姐,我們還要找大哥去救舞姐。」斬風眉尖微微抽搐了一下。

    硯冰嫣然一笑道:「你不是有個鬼人朋友在冥界嗎?找他幫忙還不一樣?嗯,也許會更簡單些。」

    斬風沒想到她竟打起了刺魄的主意,著實嚇了一大跳,驚問道:「你想求刺魄入人界?」

    「有的時候真小人比偽君子更值得信賴。」

    話裡雖然沒有明指,但硯冰意思十分明顯--風映殘表現得謙厚有禮,其實內心陰險狡詐,是個偽善君子。

    刺耳的語言令斬風很不舒服,只是她沒有指出所說的人,也不好出言為大哥辯解。

    相隔不到一年再度踏上冥界的大地,斬風的內心充滿了抗拒感,做為一個武人,他也有自己的傲骨,只是硯冰從鬼王之城開始就緊緊地貼著他,死拉硬扯才把他拽入了冥界。

    丹師真的是氣極了,放棄斬風,就等於放棄了冥界最堅厚的屏障,看到斬風的飛行能力,滿腹的不滿更是昇華成憤怒,路上一句話也不說,一直都在沉思,似乎在計畫著甚麼。

    斬風和硯冰並沒有前住冥都,他們的目的只是刺魄,不願驚動其它冥人,因此在冥都城外把丹帥送回地面,然後悄然移向刺魄的住所。

    「丹師!你怎麼回來了?」

    見到多年共事的朋友,冥皇喜出望外,興奮地從椅子上衝了下來,滿懷笑意地走向自己最忠實的部下,然而走到近處,卻發現蒼蒼白髮下,是一張充滿憤怒與不滿的臉。

    「你怎麼了?」

    丹師強行壓住心中的怒火,屈身行了應有的禮節,然後才質問道:「斬風被驅逐了,是真的嗎?」

    一聽這話,議政大殿的眾人立即明白了,丹師突然回來,是要為斬風被逐的事興師問罪,不禁都吃一驚。

    冥皇被戳到痛處,心裡的興奮頓時化為烏有,沉聲道:「丹師,事情己經決定了,你就不必說了。」

    丹師凝望著他一向最尊敬的上司,漸漸露出一副痛心疾首的神色,卻沒有出言為斬風的事情辯護,點頭應道:「我知道,按照冥界的規定,冥皇的決定只有您自己才能更改,我這次回來不是希望您更改決定。」

    冥皇聽了長長地鬆了口氣,丹師在冥界的影響力很大,他的反對必然會引起界海等人的,造成冥界內部的混亂與分裂,只要不影響冥界的發展,任何事情都可以商量,含笑道:「這樣就好,我們的決定是為了冥界著想,絕不包含任何私人感情。」

    丹師又朝他行了一禮,恭敬地道:「冥皇大人,請恕屬下冒犯,屬下這次來是要以紫級冥帥的身份提出一項建議。

    「說吧!」

    丹師眉尖一挑,正氣凜然掃了一眼在場眾人,揚聲道:「我提議舉行冥皇挑戰大會,重新推選冥皇。」

    議政大殿內的氣氛突然凝固,彷彿套在咽喉上的繩子猛地扣緊,令人室息、無法喘過氣來,剎那間,所有的聲音都被抽空,只剩下一張張驚愕面孔。

    冥皇極力想說話,但只見嘴巴顫抖著動了一陣,似乎在問甚麼,卻發不出一絲聲音,如果有外人在場一定會看著發笑,然而此刻卻沒有人能笑得出來。

    丹師的態度十分堅定,凜然面對眾人的目光,鏗鏘有力地道:「根據冥律,身為紫級冥帥的我,有權力要求重新挑選冥皇,現在提出這項建議,冥皇大人您是無權反對的。」

    「是……這樣沒錯,可你……」冥皇突然變明白了,驅逐令己下,丹師自知無力回天,所以要求重選冥皇,新的冥皇上任就可以否定舊的制度,單論實力,斬風在冥界早已無人能敵,丹師這麼做分明是想用計改變決定。

    丹師單膝跪倒在地,右手捂著心口,目光朝天,鄭重地道:「我丹師以紫級冥帥的身份,推薦斬風做為下一任冥皇的繼任者。」

    「斬風!」

    又是一片嘩然,但這次的聲音中少了幾分驚訝,多了些憂色,因為他們都很清楚斬風的實力以及斷戈的聲望,隨著推舉冥皇的行動展開,這兩人必定會成為兩大候選人,而冥界也必然會面臨分裂的局面。

    冥皇呆呆凝視著丹師,沒想到跟隨自己一百多年的部下,竟然做出這樣的提議,思緒彷彿亂麻般攪在一起。

    做為一個冥人,站在冥皇的寶位上代表了強者的身份,是無上的光耀,在此之前,他雖然想過有一天會離開這個寶位,但總覺得那是死亡之後的事情,因此內部雖然議定斷戈為下一任冥皇,卻沒有立即進行交接的儀式,是準備等他冥壽將盡之時才進行替換。

    「丹師,你真的要這麼做嗎?」他還是無法相信丹師會做出這樣的決定。

    丹師不加思索地點了點頭,義正辭嚴地道:「我的內心對冥皇大人充滿了敬意,然而冥界的傳統絕不能丟棄,斬風,包括所有的冥人都可以為了冥界而犧牲,但他們絕不能不明不白地被放逐,這是本質上的區別。」

    「冥皇雖然是最高的統帥,也無權否定冥人的身份,斷戈的目的雖然很好,但作法過於激進,也不合理,我不能答應。」

    看到丹師執著的神情,冥皇知道分裂的種子早己發芽了,大家都在為冥界的復興而奮鬥,然而想法不同,走的道路也不一樣,這種差異就像一把利劍,破開了冥界的天空,他最擔心的就是這一點但該發生的事終究避免不了。

    「我附議!」

    一個高大的身影突然滑步而出,站到了丹師身邊,眾人驚訝地望去,發現是另一名紫級冥帥夜熾。

    「夜熾,你也……」冥皇的臉色更加蒼白,十大紫級冥帥中界海的反應最強,現在丹師又來發難,想不到連夜熾也出言附和。

    「冥皇大人,我和丹師想的一樣,並不想看到忠心耿耿、為冥界著想的功臣被放逐。」夜熾的表情與丹師一般,卻多了一分剛陽之氣那巨岩般的身影更訴說著無比的決心。

    「丹師冥帥,夜熾冥帥,你們這樣做是會引起冥界內部分裂,後果極其嚴重,希望你們慎重考慮。」說話的是剛剛升入黑級的光耀,神色依然恭敬,但語氣卻很強硬。

    夜熾冷眼一掃,輕喝道:「這是紫級的權力,你不要插嘴。」

    「你……」

    冥皇擺手阻止了還想辯駁的光耀,微微一歎道:「現在應該才是冥界有史以來最大的危機,外界的壓力再大也不要緊,只要我們團結力量、一致抗外就可以,然而內部的分裂是任何組織都承受不起的災難。」

    丹師淡淡地道:「冥皇大人,改變傳承自遠古的傳統才是冥界的災難,冥界以強者為尊,這才是冥界的生存之道,斷戈為了利益而改變傳統,無論他的目的何等偉大,這種作法都是不能允許的。」

    冥皇看著爭吵不休的議政大廳,一向團結合睦的冥界居然也會有這一幕,心裡有一種酸楚的感覺,忽然覺得自己這個冥皇實在不稱職竟然無法凝聚冥人的心。

    當然,他很清楚,因為有了兩個出色的人物,自己的光輝早被淹沒了。

    想到這裡,他毅然道:「不必爭了,大家的想法無法統一,看來只能讓新的冥皇決定冥界的方向。」

    「我同意。」丹師與夜熾同聲應和,然後對望了一眼,眼中都有會心的微笑,只要成功召開大會,斷戈絕不會是斬風的對手,一切就可以恢復原貌了。

    在場眾人心裡各有所思,大部分還是傾向冥皇與斷戈,然而紫級冥帥的確擁有召開冥皇挑戰大會的權力,因此誰也沒有再說甚麼,都暗暗琢磨著一場關係到冥界未來的大戰,將會在斬風與斷戈之間展開。

    論實力,現在的斷戈應該不會是斬風的對手,問題在角逐冥界寶座的人都不在冥界,這場大會也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舉行。

    斬風!果然是影響冥界發展最大的人!

    冥皇滿心感慨,當年斬風踏入冥界的第一步開始,就彷彿注定要成為改變冥界的人物。

    斬風此刻卻與硯冰一起悄然來到刺魄的鬼使莊院。

    刺魄見到兩人並不驚訝,而且對他們來找自己很感興趣,一個被冥界驅逐而沒有歸屬的強者,任何野心家都會全力拉攏,他自然也不會例外。

    望著美麗的硯冰,他的眼中夾雜了一絲妒意,嘖嘖讚道:「好個冷艷無雙的美人,在鬼界也不多見,老弟,你的手段可真不錯啊!一個仙子、一個鬼女,這日子過得可真美啊!」

    硯冰知道鬼人都是貪淫好色之徒,之前在鬼界修煉不知遇上多少次調戲,只是在陰孤城有母親撐腰,才沒有受到太大的騷擾,卻也瞭解了鬼人的本性,雖然憤怒,但沒有行動,只用眼睛膘著斬風。

    刺魄並沒有給斬風發作的機會,淡淡地道:「來找我有事吧?儘管說。」

    一開口用上了演戲的手段,如果不是知道他的為人,斬風和硯冰幾乎以為是真的,心裡不禁暗暗嘀咕:這人做戲的本事可真是一流。

    「去人界,救一個人。」斬風簡潔道明來意。

    「人界!有趣有趣,說來我還真沒去過,雖然沒有鬼界有趣,不過比這冥界可好多了。」刺魄眼中精光大放,興致勃勃地望著兩人。

    斬風本不想找他,只是突然來到冥界,又急著要救花舞,加上硯冰一再堅持,只能硬著頭皮前來,見他目光閃爍,知道必然又在打甚麼主意。

    硯冰卻是喜形於色,催問道:「你真的答應了?」

    刺魄話鋒一轉,望著她纖柔的腰輕笑道:「這麼做我有甚麼好處嗎?」

    斬風一聽就知道麻煩到了,與這種小人只有用利益說話,但唯一的好處也是這一點,利益放在明處,不會藏在暗處。

    硯冰早己料到他會提出條件,聽了並不驚訝,淡淡地應道:「你可以提出條件。」

    「我的條件嘛……如果說我想要你……」刺魄淫邪的目光像掃帚一樣在硯冰身上掃過,沒等兩人發怒,話鋒又一轉,微笑道:「雖然我很想要你,可惜你是風老弟的人,所以我不會動你。」

    斬風剛剛按下心頭的怒火,聽了這句頓覺尷尬,這種時候承認不是,不承認也不是,最後只好沉默了,這種態度看在硯冰和刺魄的眼中,就等於默認了暖昧關係。

    硯冰對人生的成敗得失十分豁達,就是真與他有甚麼關係也無所謂,見他如此,心裡微微一樂,望著刺魄又道:「其實這是合作的第一步。」

    「第一步?」刺魄凝望著清澈如水的眸子,躍動的目光,意識到這個女子並不簡單,表面看似輕鬆,暗中則擺出了防備之態。

    硯冰眼中閃過狡黯的神色,又問道:「你現在大概在想,如何回到鬼界爭奪鬼王寶座吧?」

    刺魄微微皺了皺烏黑的粗眉,謹慎地反問道:「不錯,難道你也想?」

    「我沒興趣,只要在他身邊我就滿足了。」硯冰瞥了斬風一眼,在外人面前如此坦白還是第一次,因此特別在意斬風的反應。

    果然,斬風像受了驚的兔子般身子猛然一顫,整個人彷彿冰封住似的,瞳孔微縮,頸子僵直,連思考都幾乎停頓了。

    刺魄對面前這個美人越來越感興趣,不但是美麗的容顏和誘人的身軀,還有那眼中閃過的狡黯之色,透著一種無法用語言說清的魅力。

    「你想說甚麼?」

    「如果我們幫你重返鬼界……」硯冰說到一半突然頓住,用眼角膘了膘刺魄,沒有再說下去。

    刺魄在陰險的鬼界打滾了多年,幾乎問鼎鬼王寶座,硯冰的這點技倆自然洞若觀火,立即擺出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半癱在石製的椅子上,將全身放鬆,懶懶地用眼角餘光掃視著硯冰的面孔,彷彿懶得連話都不願多說,淡淡地道:「沒事我就休息了。」

    硯冰咬了咬下唇,眼中閃動著莫名的寒光,卻也奈何不了他。

    斬風雖然不擅長權謀手段,但憑著冷靜沉穩的心境和旁觀者的角度,可以令他看到更多東西,知道硯冰不是刺魄的對手,冷冷地插嘴道:「願不願意隨你,反正鬼界能解屍毒的人很多。」

    刺魄在冥界快要憋瘋了,正絞盡腦汁想離開,難得有人協助,他又怎麼可能放棄?只是故作姿態而已,見斬風神色冷冷,連正眼都不看他,彷彿在說「答不答應隨你的便,我們不缺人」,心裡很不爽。

    這個小子雖然話不多,卻比那美人難對付多了,算了,就讓他贏一次吧,反正這事對我有利無弊,不答應是傻子。

    「好了,好了,我們現在就回人界,不過我可事先說好,出了事我可不負責。」

    硯冰哼了一聲,道:「出了事我就把你的事揚到鬼界去,你的死敵們大概會很有興趣。」

    「我的大美人,你也不必嚇唬我,反正我也沒幾年好活,臨死前最多還有一次機會,我可不會白白浪費。」刺魄朝她擠了擠眼睛,伏在她耳邊小聲調笑道:「甚麼時候風老弟玩厭了,我一定要你。」

    「你敢!」

    硯冰瞪了他一眼,身子卻不由自主地粘上了斬風,顯得心裡發虛,這種反應自然不會逃過刺魄的眼睛,哈哈一笑,道:「放心吧!我這人利益為上,美人雖然重要,可永遠也比不上鬼王的寶座。」

    斬風隱約猜到他們兩個在說甚麼,冰冷的目光裡寒潮翻湧,冷言喝道:「你要是敢打姐姐的主意,我一定碎了你。」

    堅定的語氣傳入硯冰耳中卻是那樣的悅耳動聽,舒服得眼都瞇了起來,呆呆地看著斬風的背影。

    「放心,放心,你的女人我哪敢碰一好了,我們說正事,現在就起程吧,我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斬風哪裡知道議政大殿己是天翻地覆,也急著要離開冥界,心中的傲氣不容他待在一個驅逐自己的地方,哪怕心裡依然喜歡冥界的一切。

    當丹師和夜熾尋找他們的時候,三人己經離開冥都,飛往人谷。

    就在天空上,硯冰又提出了一項建議,而這項建議才是她慫恿斬風來找刺魄的真正原因。

    「甚麼,你要我你讓活死人部離開鬼界?」

    刺魄發現自己小看了這個美人,想不到她竟有這樣的野心,雖然比起爭奪鬼王似乎要渺小許多,然而難度卻一點也不低,鬼人可以允許有人爭奪王位,卻未必能容許有人分裂,尤其是那八大鬼族。

    「我們你奪取鬼王寶位,你助活死人部脫離,這個條件很公平,其實對於鬼界來說,活死人部的重要性遠遠低於其它部門,有沒有影響都不大。」

    「我的大美人,你還真敢想,我算是服了你,不過……你知道這會帶來甚麼樣的影響嗎?就算我做了鬼王,也不許公然答應讓你分裂鬼界。」

    硯冰信心十足地道:「我要的不是名義上的獨立,那個沒有任何意思,我要的是活死人部的自主權。」

    斬風根本不知道她的打算,沒想到她竟要與刺魄聯盟,還答應助他爭奪鬼王之位,這種事就連親哥哥都沒答應,現在答應外人,於情於理都說不過去,急得一把抓住她,小聲問道:「姐姐,你真要這麼做嗎?」

    「對不起,我沒有事先告訴你,其實我來冥界就是想與他結盟,他的實力大概只稍遜子鬼王,對我們來說是個強援,而且他對人界沒有野心,對我們家園還是其它人都有好處。

    「還有,一旦鬼界發生動亂,鬼人們不會再有心思捲入人界的紛爭,在人界我們就少了鬼界的威脅,可以全力對付散仙盟和幻士集團這兩大敵人。」

    她不想瞞著刺魄,說話的聲音很大。

    「好手段,分析的不錯。」刺魄撫掌笑道:「風老弟,你的女人真是不錯,有她在你可以省一半的心了。」

    斬風沒理他,沉聲道:「可大哥他……」

    硯冰膘了刺魄一眼,轉眼朝靳風笑了笑道:「就算他成功登上鬼王寶位,你覺得他能坐幾年?我看最多不過五、六年吧?是不是?刺魄!」

    「沒錯,以鬼人的壽命來算,我最多還有七、八年可活。」

    「他死後,鬼王的寶位又空了出來,你大哥自然又有機會了,何況以他現在的實力和地位,十年之內絕不可能問鼎鬼王寶位,這事如果告訴他,我相信他比任何人都要高興。」

    刺魄很感興趣,陰笑道:「哦!想不到你還有個哥哥在鬼界,這樣可更好,不用我在鬼界多露面了,去人界後你們把他叫來見我,對付鬼人我可比你們厲害多了。」

    「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兩人興高采烈地達成協議了,把斬風這個當事人扔在一邊,只是斬風對這種事情沒有興趣,因此回人界的途中一直都沉默寡言。

    硯冰和刺魄兩個人越談越投契,定了合作同盟後,兩人便開始討論如何讓刺魄順利回歸鬼界,又如何讓他掌握權力和人脈。

    言談之中,刺魄所展現出來的手段與才華著實令一硯冰欽佩不已,就連漠不關心的斬風,都覺得刺魄這個人實在是個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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