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鬼人對斬風聞名已久,近距離觀看他出手卻是第一次,轉眼間婁衣就被無數紫色彎月包圍,心裡著實駭然。
風映殘並沒急著動手,而是冷眼打量弟弟,心裡也大吃一驚,幾年不見,弟弟的實力又有了飛躍性的提升,單看這輪紫月的氣勢便可見一斑。
「我幫你!」硯冰平生最高興的就是與斬風並肩作戰,朝他嫣然一笑,然後舞動血龍從空中撲至婁衣的頭頂。
流千雪則挽著幽兒站在後方,觀望著戰場的變化。她與以往一樣,仍舊不擅於攻擊,學的仙術還是以治療、防禦為主,不過仙術的長處就在治療和防禦,因此實力倒也不差。
雖然斬風和硯冰合力出擊,但婁衣畢竟是活死人部的總管大臣,地位等同風映殘以前的少刺監一職,實力不差,眼見對手攻勢強盛,雙手第一次伸出衣袍,卻是一對白骨嶙峋的手。
只見他摘下自己的左手食指放入嘴裡,片刻後又吐了出來,卻變成一支鬼頭杖,淡藍色的杖頭特別顯眼,杖上也有條盤龍,卻是深紅色,就像鮮血凝結後的血斑一樣。
他的嘴唸唸有詞,盤龍從杖上彈出,在他身邊來回盤旋,形成一個圓柱形的深紅色光壁。
風映殘皺了皺眉頭,自言自語地道:「屍氣骨杖!想不到他還得了這麼一件寶貝,不過吸取活死人的精華實在有些卑鄙!」
硯冰一聽就怒了,活死人本已不人不鬼,居然還要成為婁衣這種人的修煉工具,眼見杖上的盤龍靈氣十足,一定是用無數活死人的精華才能煉成。
她氣得臉色鐵青,眼神冷得彷彿能結出冰,尖嘯一聲,喝道:「風,讓我進去,我要撕碎他。」
打了一陣,斬風感覺婁衣的實力大概與散仙差不多,閃身退開,收起千月歸元,讓硯冰去戰他。
紫光消失,空中成了兩條龍的天下,一個張牙舞爪,上騰下伏,一個左右盤旋帶著紅色腥霧,煞是好看。
風映殘緊皺眉頭看著弟弟,沉聲問道:「二弟,你真的撤了?」
斬風信心十足地道:「大哥,硯姐姐既然想獨戰,一定有足夠的信心。」
風映殘也不清楚硯冰的實力究竟到甚麼境界,只是從樂姬的嘴裡略略知道一些,目光掃視著戰場,暫時似乎還能與婁衣不相伯仲,心也漸安了。
有了斷臂的經歷,硯冰作戰比以前更加勇猛,又是挾怒而戰,攻勢如潮水般一浪接著一浪,壓得婁衣幾乎喘不過氣來。
「冰姐姐好威風啊!」偎在流千雪懷中的幽兒忽然笑嘻嘻叫了起來。
風氏兄弟對硯冰的作戰姿態都很驚訝,這種不要命的打法極少會出現在女子身上。
「二弟,冰妹的實力越來越強,真好啊!」
斬風感覺話中似乎別有深意,納悶地看了兄長一眼,卻見他凝望著戰場,眼中閃動著興奮的火花,心中一動,眉尖不禁皺了起來,暗道:難道大哥要姐姐幫他奪取鬼界的權力?
沉思之際,場中忽然傳來一聲慘嚎,他頓時顫了一下,抬眼望去,發現硯冰一腳踏在婁衣的身上。
風映殘首先踏步而出,撫掌大聲讚道:「冰妹,打得好啊!想不到你居然練成了鬼界七大絕技之一的血舞天涯!」
硯冰朝他微微點頭表示謝意,卻望著斬風嫣然一笑,問道:「我的實力不錯吧?」
斬風尷尬地搔了搔後腦,吶吶道:「對不起,我剛才走了神,沒看見姐姐大發神威。」
硯冰白了他一眼,嗔道:「你居然敢走神,幸虧我贏了,要是輸了還指望你來救呢!」
剛才還是勇猛作戰的女戰士,片刻已變成了嬌弱的美少女,兩種截然不同的風采,在場的鬼人都看呆了,連風映殘也是如此,然而想起她對自己和弟弟兩種不同的態度,心裡便微微有些不快。
硯冰一腳踏開婁衣的屍身,眼神乍冷,又掃向剩下的鬼人,冰冷冷地問道:「盤極呢?」
「他去了青龍都城。」
「都城?」硯冰皺了皺眉,沉吟片刻後吩咐道:「替我告訴他,青龍國的活死人由我接管,有甚麼不滿叫他來找我。」
風映殘聞言大吃一驚,衝上來一把抓住她的手臂,驚問道:「冰妹,你……你居然要搶權,沒有鬼界的命令這可是大忌啊!」
硯冰冷冷地應道:「我管不了那麼多,為了一根屍氣骨杖,不知多少活死人成為你們鬼人的修煉工具,我不想看到這種事情再發生。」
風映殘見她用了「你們」兩個字,心念一轉,終於意識到她要幹甚麼,嚇得面如土色,拉著她走到院子的角落,小聲問道:「冰妹,你難道想讓活死人部脫離鬼界?」
「不行嗎?」硯冰瞪著他反問道:「活死人不是鬼人,自然應該獨立出來。」
「可沒有鬼人哪來活死人?」
硯冰冷笑道:「人死了轉生就是,偏偏鬼人弄個活死人出來,其中用意你比我清楚。」
隨著語氣轉強,風映殘的臉色越來越難看,硯冰一旦反叛,自己絕對脫不了關係,爭奪鬼王之位的大計也付之東流,這是他絕不能容忍的事情。
他苦口婆心地勸道:「你可要三思啊!這是反叛鬼界的舉動,與挑戰鬼王沒有分別,只要消息傳出,你就會成為整個鬼界的敵人,鬼王之城的高手將會出動,那些人絕不是你和二弟能應付的,聽我一句,凡事不要太衝動,其他活死人關你甚麼事?還是顧著自己吧!」
硯冰一言不發,緊盯著他打量片刻,眼神忽然變得極其陌生,半晌後才淡淡地道:「你說的沒錯,還是顧著你自己吧!我們不會連累你。」
「你以前不是這麼固執,看來都是二弟帶壞了。」
硯冰露出自豪笑容,道:「如果你覺得我和你弟弟是一樣人,我會很高興。」
風映殘氣得身子亂顫,甩身走向斬風,厲色道:「二弟,你知道冰妹在玩火吧?與整個鬼界對抗?她簡直瘋了,這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再不阻止她,所有的人都會遭殃。」
斬風搖頭道:「姐姐的決定沒錯啊!我她。」
「你……」
斬風淡淡地道:「反正人總是要死的,仙人也有遇上仙劫的時候,該做的就不必猶豫。」
一番話讓硯冰喜極而泣,一個箭步就衝了過去,緊緊握著他的手激動地道:「聽到了吧!我再尊稱你一聲大哥,你放心,我們不會強迫任何人捲入這件事,你也一樣,不高興就不要參與。」
「你也瘋了,都瘋了!」想到與整個鬼界為敵,風映殘心裡恐懼到了極點,這種恐懼使他的情緒變得極不穩定,說話幾乎是在咆哮。
硯冰不再理他,望著剩下的鬼人問道:「誰知道赤瑕璧一行人的下落?」
一名鬼人戰戰兢兢地應道:「他們出海了,之後便沒有消息。」
「果然是出海。」
硯冰臉色一寒,指著剩下的鬼人問道:「風,他們怎麼辦?殺光嗎?」
斬風漸漸習慣了她的變化,淡然道:「姐姐決定吧!」
硯冰沉吟片刻,眉尖突然一挑,輕喝一個「殺」字,身子隨即撲了出去,斬風隨著她而動,既然要殺就要狠、準、快。
剩下的鬼人沒有高手,哪裡是他們的對手,三兩下就都被消滅了。
滿地的死屍,卻沒有一絲血腥,只有淡淡的屍臭飄散在空中。
風映殘看得頭皮發麻、四肢冰冷,兩人這番舉動就等於向鬼王宣戰,心慌意亂,平時處事明快的他也變得茫然不知所措,愣愣地站在院中。
流千雪一臉苦笑掃視院落,實不知用什麼詞語表達此刻的心情,只覺得渾身不自在,喃喃道:「用不著這樣吧!」
「雪妹還是這麼心軟。」硯冰牽著她的手嫣然一笑,忽然伏在她耳邊小聲道:「不過以後可不能太心軟了,尤其是面對鬼人。無論是仙、鬼、冥人,只要是大美人,他們絕不會放過,你沒發現他們看你的眼神都是色瞇瞇的嗎?」
「啊!」流千雪身子一抖,表情也凝固了。
「開玩笑的!」硯冰咯咯笑了起來,笑得花枝亂顫,少有地露出嫵媚之態,動人極了。
流千雪捂著起伏的胸口,瞪了她一眼,嬌嗔道:「姐姐太壞了。」
「大哥,你沒事吧?」
風映殘目瞪口呆地看著滿地屍骨,心中一直在發抖,歇斯底里地叫道:「你們……真是氣死我了,二弟,你一向冷靜理智,怎麼會下這個決定,難道不怕會牽連到冥界嗎?」
面對唯一的兄長,斬風也不想隱瞞甚麼,淡淡地道:「我已經被冥界逐出,現在不屬於冥界,只屬於我自己。」
「甚麼?被冥界驅逐?」風映殘難以置信地看著他。
「是。」
「怎麼可能,以你的實力該是冥界第一號人物,誰有能力驅逐你?這不是太可笑了嗎?」
斬風淡淡地道:「我本就沒有打算住在冥界,所以也不算是被驅逐。」
風映殘凝視弟弟片刻,忽然轉怒為喜,親切地拍著他肩頭勸慰道:「你也不用生氣,離開就離開,沒甚麼大不了,天下之大,還怕沒有藏身之處嗎?」
見到了飛揚跋扈的夭雲,斬風覺得冥界的決定有它合理的地方,慾望的確可以改變人,無論他是仙、鬼、冥人,當受到慾望控制的時候,任何事情都做得出來。
風映殘早就有意思拉攏弟弟幫自己成為鬼王,現在見他實力大增,又沒有冥界的包袱,更是心動,含笑又勸道:「二弟,我們兄弟倆很久沒有在一起了,既然你不再受冥界約束,以後就留在我身邊吧!我們兄弟兩個聯手,任何敵人都不用怕。」
斬風深知兄長的野心,正如刺魄所說,每個鬼人都夢想成為鬼王,沒人例外。他不願意捲入任何鬥爭,但又不忍直接拒絕兄長,沉吟片刻後婉言道:「我的幾個朋友不知所蹤,我和阿雪正在找他們,其他的安排等找到人再說。」
風映殘彷彿認定了二弟無處可去,終究會投到他的麾下,大方笑道:「這是當然,你放心去找朋友,有需要的話我可以幫你。」
「謝謝大哥。」
「自家兄弟,不必言謝,說不定什麼時候我就需要你幫忙了。」
斬風知道這句話是對將來而言,但既然大哥沒有說明所指的事情,自然也找不出任何理由拒絕,故左右而言他道:「現在我沒了責任,想順便把風家和硯家滅門慘案的真相挖出來,不能讓真正的兇手逍遙。」
一聽這話,風映殘頓時皺起了眉頭,略帶不滿地看著弟弟,淡淡地道:「難道到現在你還不相信是道士干的?」
流千雪臉色刷的白了,不安地望著斬風,雖然她已經成仙,但心理還是記掛做道士時的一切,對道士懷有深厚的感情,不願意看到斬風對道官進行殺戮。
斬風當年第一個被處決,並不清楚後來發生的事情,只覺得事件疑雲重重,難以明晰,碰巧戟布又說當年事件還有未知的真相,因此下決心徹查,他不願與兄長頂撞,淡然道:「反正沒什麼可做,查一查也是好的,如果是道官做的,下手也會爽快些。」
流千雪心頭猛地一顫,急忙伸手抓住他,想為道官辯解,卻被斬風反手握住,又用眼神示意她不要衝動,這才安靜下來。
風映殘含笑道:「算了,你既然想做就去做吧!以後我們兄弟會有好日子的,爹娘在天之靈也一定會感到心安。」
硯冰實在不願意看著斬風與他哥哥攪在一起,含笑插嘴道:「風,有我的冰雪戰隊相助,又有整個玄武國,沒什麼可怕的。」
風映殘只在青龍國活動,對玄武國情況並不瞭解,聽了這番話微微一愣,驚喜地問道:「二弟的逆風盟得到玄武國的?我怎麼不知道?」
「黃龍山就是我們的封地,而且逆風盟的成員享受玄武國皇族的待遇,這還不叫嗎?」
風映殘大喜過望,笑道:「太好了,想不到二弟也開始有所作為,真是可喜可賀啊!你放心,我會想辦法讓玄武國的鬼人全力助你,絕不會讓別人染指玄武國。」
得到這樣的承諾本應是高興的事情,斬風卻擔心把本已飽受侵害的玄武國,拖入戰亂的深淵,然而兄長的一番好意也不能拒絕,點頭道:「謝謝大哥,我希望玄武國能保持現在的穩定。」
風映殘另有所悟,含笑讚道:「不錯,既然是根據地就不能亂,這樣才能保證將來發展。」
斬風知道他誤會,只是懶得多解釋,轉而問道:「陰屍族的事查清了?聽說近來白虎國又有行動了。」
風映殘緊緊地皺起眉頭,沉聲道:「事情有些棘手,鬼王之城雖然派我來調查這事,但我覺得鬼界的重臣們似乎對這事不太關心。」
「是嗎?」斬風轉眼望向硯冰,「似乎要憑我們自己守護玄武國了。」
硯冰眉尖一挑,眼中流露出戰士般的英武豪氣,傲然笑道:「怕什麼,兵來將擋,殊死一拼未必不能勝。」
斬風被她的豪氣所染,心裡也感到一股氣流翻湧,點頭讚道:「姐姐說的對,那裡有我們建立的家園,絕不容許任何人破壞。」
望著兩個突然高大數倍的身影,風映殘忽然有些擔心,弟弟現在沒有束縛,一切為自己而戰,如果野心和權力慾隨之膨脹,必然會影響到他;但從另一方面看,二弟手中勢力強大,也可以成為他的後盾,支援他爭奪鬼王之位。
「二弟,你們現在去哪裡?」
為了防止斬風被兄長利用,硯冰搶著道:「他答應陪我去找盤極,順便找我們的朋友。」
「盤極?」風映殘心頭又是一顫,驚問道:「冰妹,難道你真的想讓活死人脫離鬼界?」
「沒錯,我就是這麼想的,怎麼了?不行嗎?」
風映殘忍不住又勸道:「這完全是不切實際的做法,鬼王之城可以容許鬼人有叛逆之心,卻不容許任何分裂鬼界行為,活死人既然是鬼人的一部分,就絕不容許獨立。」
硯冰嗤之以鼻,冷冷地道:「笑話,活死人根本不是鬼人,只不過是鬼人利用的工具,根本不把我們當人看,你看看鬼界的那些人,哪一個不是把活死人當奴僕驅使?
「這兩年我一直在鬼界,活死人的遭遇我最清楚,否則……否則早就成為你們鬼人玩弄的工具了。」
斬風原本只覺得硯冰的計劃很大膽,卻不知道其中緣由,此時一聽不禁勃然大怒,硯冰雖然羞於啟齒,不敢明言,但他可以想像得到,像硯冰這樣美麗的女子,在充滿慾望的鬼界會有什麼樣的遭遇,沉聲道:「姐姐,我一定你。」
硯冰倍感幸福,親切地笑道:「我就知道你會我。」
風映殘找不到話說下去,瞪著兩人看了一眼,心中忽然一動,尋思如果暗中硯冰收攏活死人部隊,並阻止消息傳開,活死人部就將完全倒向他這一方。
「嗯——既然你決定了,而且二弟又表明態度,我也會幫你。」
兩人見他態度突然轉變,都大感驚訝,但總比反對要好,於是心情上都很輕鬆。
風映殘又道:「既然由我調查,我會向鬼界請求調動活死人部協助調查,以活死人部的特殊身份與地位,鬼王之城不會不答應,到時候你就可以趁機奪取控制權。」
硯冰心思細密,很快就察覺到他的真正用意,但這種安排對自己有百利而無一害,因此並不點破,心裡暗道:他一定又在為自己的野心做安排,只要活死人部落入我的手裡,以後就由我控制,成為逆風盟的堅實後盾,絕不能聽人擺佈。
「這個安排太妙了,風大哥,既然如此你要盡快回鬼界請命,我去找盤極,一定暗中把他除掉。」
「好!」風映寒毫不在意她洞穿了自己的心思,只要活死人部的大權落在硯冰手上,他有自信可用高明的手腕與心計加以控制,使她成為有力的幫手。
斬風喜歡直爽痛快,一向討厭耍權謀耍手段,見大哥和硯冰兩個親人似乎也在爾虞我詐,心裡很不痛快,挽著流千雪和幽兒走到一旁。
「風,你不覺得氣氛很怪嗎?」流千雪天性單純,哪裡知道鬼人的狡詐,只是感覺有些異樣。
「別擔心,姐姐其實也是為我們著想。」
斬風知道自己並不擅長權謀,但這是必須的,因為無論是仙界還是鬼界,或是潛在暗處的陰屍族,都在耍手段,為了守衛在黃龍山建立的家園,需要名帥和硯冰這樣的好幫手。
流千雪幽幽歎道:「看來我太天真了,還以為能不受冥界和仙界的影響,我們可以過些清閒的日子,想不到還是免不了捲進紛爭。」
「我們只是在守衛自己的家園。」
「家園!」想起黃龍山中那美麗的小山村,流千雪心頭又湧起一陣溫馨,轉憂為喜,嫣然道:「嗯,我知道了,我也會努力保護我們的家園。」
說話間,硯冰與風映殘聊完了,雙雙走了過來。
「二弟,我先走了,你們自己保重,不過以你們的實力來說,在人界已經罕逢敵手,我也很放心。」
「大哥保重。」
風映殘掃了一眼硯冰,然後召來黑獅騰空而飛,急匆匆往鬼門趕去。
剩下四人商議了一下,既然沒有明帥等人的下落,只有先去青龍國的首都,邊走邊打聽他們的下落。
青龍國幅員遼闊,商貿繁榮,城市間的交通十分發達,為了打聽消息,四人放棄飛行,轉而買了一輛馬車,沿著寬廣的大道向東行。
洗馬城,位於青龍國中部的山陰省內,因為城北有一個洗馬湖而得名,傳說是當年青龍國開國皇帝率大軍來到此處,見水清湖美,親自為坐騎洗馬,隨後改湖名為「洗馬湖」。
雖然西部戰事頻生,但踏入中部的山陰省,斬風四人絲毫感受不到戰爭的氣氛,周圍十分平靜,大道上不時有大型商隊經過,路過的城鎮也都很繁榮,一片國泰民安的景象。
路過洗馬城,他們像往常一樣打算進城投宿,讓旅途疲勞的幽兒可以好好休息一下,順便找一找明帥等人的下落。
然而剛踏入城門就遇上了熟人,不是別人,正是影門的影虛幻,進入聖殿神武軍團幾個年頭,他的身份地位已大不一樣,現在是洗馬城軍團分部的主管。
「是你們!」看到斬風,影虛幻的眼中瞬間燃起熊熊烈火。
斬風對他頗有印象,因此也認出了他,他沒有太在意,目光在他臉上掃了一下後,又望向他身後的車隊,華麗的馬車吸引了他的注意。
四匹駿馬拉車本已不多見,而這四匹駿馬都是清一色的白馬,通體雪白,找不出一根雜毛,如同雪雕冰鑿一般,車身被綠色絨布所罩,上面用金線繡群鶴圖,神態倨傲,擺出高人一等的架式,此外還有十幾名聖殿武士在影虛幻的率領下擔任護衛。
眾人見影虛幻突然止步,都嚇了一跳,連忙止住車馬,吃驚地望著他。
「怎麼回事?」車內傳出不悅的喝問。
影虛幻緊盯著斬風沉默片刻,回身恭敬應道:「王爺,是斬風。」
周圍的人嚇得幾乎蹦起來,「斬風」這個名字在青龍國內已是家喻戶曉,甚至某些家長教訓兒女之時,也常用「斬風」這個名字起到嚇唬的作用,聞名以久的英雄人物突然出現在眼前,誰都無法自制。
車簾嘩的一聲被撩開了,裡面露出一張俊朗的面孔,明亮的眸子透出驚喜之色,叫道:「斬風在哪裡?我要見他!」
斬風沒想到竟是這種反應,不禁愣住了。
看著喜歡的人受到如此尊敬,硯冰既自豪又歡喜,抿嘴一笑,伏在他耳側小生調笑道:「看來以後你也要戴面紗上路,不然到處都會有人找你。」
斬風一聽便傻了眼,愣愣地看著她。
「傻弟弟,我不過是說笑罷了啊!」硯冰最喜歡看他這副傻傻的表情,笑容更是燦爛,就連隱身在側的流千雪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踏入城市的範圍,流千雪的仙子形象分外顯眼,幾次都引來人潮,她被嚇怕了,此後每當接近城市都隱身在側,免得橫生枝節。
「就是他!」影虛幻並沒有因為斬風如今的身份而另眼相看,依然把他當成自己的目標,相信自己有一天也能達到斬風如今的實力。
車內青年像兔子一樣竄了出來,急忙衝到斬風面前,激動地一把握住他的手,興奮叫道:「原來你就是大名鼎鼎的斬風,見到你真是三生有幸啊。」
斬風哪裡見過這麼熱情的擁護者,顯得不知所措,吶吶地道:「你好,你好。」
其他護衛也都圍了上來,爭先恐後要與斬風握手,彷彿握了手就能得佑終生似的,反倒是影虛幻等聖殿武士被扔在一旁,原本備受百姓尊敬的他們現在卻被冷落,心裡滿不是滋味。
看到斬風如此受歡迎,硯冰和流千雪感到格外驚訝,同時也感受到斬風在青龍國內的聲譽與威望,心裡倍感自豪。
城門是行人出入最多的地方,隨著青年一行人的舉動,斬風出現的消息很快就傳入城中,無數人湧向城門,想見一見傳聞中的強者,轉眼間城門口便擠得人山人海,水洩不通,場面既混亂又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