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他們來到館舍之外時,佔著整條街的館舍外被人群擠得水洩不通,每個人都在向院門口張望。
界海和斷戈對視了一眼,然後輕輕一蹤便從牆上躍了過去。
站在牆上,他們赫然發現身著白衣的斬風正冷冷地站在館舍大門之前的空地,人圍觀的人退出了數丈,讓開了一個空缺,幾名褐衣人站在館舍的門內看著,還有一人面向斬風,神情嚴肅,如臨大敵似的看著冷漠的斬風。
「著!」
斬風對面的一名身著褐衣的中年男子突然身影暴起,腿影如雷電射向了斬風,然兩他的身子卻留在原地。
界海認識他是武典區的管理者陰羅,見他的雷影腿如萬雷破天一般,不禁點了點頭,讚道:「陰羅進步不少啊!」
斷戈則把注意力放在斬風身上,斬風雖然學會了「冥神之眼」,但陰羅的身子沒動,因而想看看他如何應付這種情況。
然而斬風並沒有反擊,任由腿影踢到自己的身上,一動不動。
雷影腿發出如暴雷一樣的聲音,在他的四周響起,那天雷般的勁力在空中暴發激起了陣陣的氣旋,也同樣將將院子裡的氣氛掀到極點。
周圍的人看著都摀住了嘴,但驚訝聲還是從每一個人的嘴裡傳了出來。雖然斬風一招擊敗了青衣人,但青級和褐級相差很大,所以對斬風依然信心不足,此刻見他受到狂攻,都不由地為他捏了一把冷汗。
站在斬風身後的元蘇和布揚猶為緊張,雖然見到斬風兩戰兩勝,還有戰勝斷戈的經歷,但他們不知道他的實力究竟提升到何種境界,此時看到他的身子在千萬腿影包裹在內,一顆心又揪了起來。
然而這是兩人之間的比試,無論何等的緊張,都沒有人干涉。
界海沒動。
斷戈沒動。
圍觀的人也沒有動。
時間就像是停滯了似的,緊張氣氛凝聚到極點,人們都在等待著收腿影消失的那一刻。
突然,腿影消失了,人們眼中的斬風並沒有受傷,而且連姿勢也是一模一樣,就像不層發生過任何事情似的,讓人目瞪口呆,久久不能自己。
四周更加靜了,人們都在回味的方纔的那一刻。
「花月!」陰羅看著完好無損的斬風,嚇得臉色煞白,忍不住驚叫了起來。他畢竟是有實力的人,雖然沒有練過花月,但在以往的冥武典中也看過有人使用這一招
「比試還沒有結束。」
冷冷地一句猶如驚雷一樣在陰羅的耳邊響起,當他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背上承受了重重的一擊,雖然斬風的力量有限,但陰羅還是無法承受這一擊,如斷線的風爭般飛了出去,直向院牆撞去。
眼見就要撞的頭破血流,空中忽然晃過一個人影,將陰羅的身軀截下,然後落在了斬風的面前。
「界海大人!」看著界海粗豪的面孔,圍觀的人都驚呼了起來。
斷戈躍到斬風的身側,道:「夠了。」
斬風掃了他們一眼,然後點了點頭。
界海放下陰羅,然後走到他的面前打量了他幾眼,心中暗暗讚歎這個青年果然奇特。
「你這招『花月』太快了吧?連我都看不清楚,真要是對上你還真不知道能不能贏,幸虧不必跟你比試,呵呵。」
斬風愣了一下,掃視著這個沒有絲毫印象的老人,但當他的眼睛落在了界海身上的紫袍,眼神裡燃起了濃濃的戰意。
界海轉頭對斷戈道:「不過他施展的花月似乎有些古怪,好像有些不倫不類,力量倒是很強,方式也相若,只不過其中的奧妙似乎沒有完全展示出來,如果不是有強大的衝擊力,恐怕很容易就被人擊敗。」
「嗯,速度不同,力量也剛猛了許多,衝擊力和暴發力都達到了極高的層次,不過……的確不像冥武技,然而想接下這一擊倒也不容易。」斷戈第一次看到斬風使出這一招,有些驚訝,雖然花月有克制之法,但斬風所使用的「花月」變了,變的就像是一件座大山從天空中砸下,威勢迅猛,似乎只有逃避一途。
「這種方式施展花月,一出手便如同雷霆萬鈞,力量提升到極點,然而一擊之下不能戰勝,只怕後面就力不從心了。」界海語重心長點了出斬風的優劣,含笑道:「不過你還年輕,況且能受此一擊的人已經不多了,其他方面日後再慢慢改變吧!」
斬風見他們一語中的,心中既是驚訝,又是感歎,這一番話無疑印證了他的想法,無論是冥神之眼,還是花月,所使用的力量過份凝聚於一點,就好像飛流直下的瀑布,水離崖邊的時候氣勢磅礡,激盪山巒,如天龍滔海一般,無可阻擋,然而當水流狠狠地擊在地面之後,所有的力量都會在這一刻之間用盡,之後就會變成潺潺小溪,蜿蜒流淌,無以為繼。
界海見他默然低頭不語,親切地拍了拍他的肩頭,含笑道:「年紀輕輕,能練到這種地方已是難能可貴,日後只要苦練,一定能更上一層樓。」
斬風瞥了他一眼,還是沒有說話。
周圍的人本就因為斬風擊敗了褐級冥武士而感到極其震驚,只是礙於界海在場,為表示尊敬,都不發一言,只能把這份驚訝藏在心裡。
元蘇和布揚不約而同地對視了一眼,除了看到對方驚訝而又喜悅的表情,還有眼中的那股豪氣,從一開始,斬風就顯得信心十足,這不但是因為實力,而且是因為心裡有一種全力以赴的信念,就算是面對強者也沒有一絲的放棄,這種鬥志是他們都追求的。
「雖然實力上還有些缺點,不過他的實力已經不錯了,城主說的沒錯,最少也該是個黑級。」
「是啊,想不到兩年的時間差距就拉成這麼大了。」
兩人想起第一次見到斬風的情景,不禁有些唏噓。
落敗的陰羅似乎看透了輸贏,畢竟他也一百歲了,幾十年來的輸輸贏贏,使他表現的很平靜,並沒有任何的沮喪。
他走到界海面前深深地鞠了一躬,然而走到斬風的面前欠了欠身道:「我輸了,我按照你的意思去辦。」
「不必了。」界海揚聲道:「冥皇大人要見他。」
「見我?」斬風的目光立時移到了他的身上,眼中似有無限的疑問。
「不錯,冥皇大人要見你。」斷戈插了一句。
「為甚麼?」
「去了就知道,走吧!」斷戈不再多言,轉身就往門口走去。
斬風點點頭,跟在他身後慢慢地走向皇城。
原本臃擠而吵雜的街道變得很寧靜,人們如潮水似的散開兩側,讓出一條通道,看著他們的眼神也變得很尊敬,尤其是看到斬風永遠不變的表情和身上散發出的攝人氣勢,而那件醒目的白衣就像是一面旗幟,在他們的腦海中不斷地飄著,提醒他們不要小看任何一個對手,即使他看上去是多麼的弱小。
冥皇在寢宮的一間很雅致小院裡接見了斬風,院子不大,四個院角各有一些樹木花石,中間是空蕩的碎石地,放著一張石桌和四張石椅,除此之外甚麼也沒有了,但他很喜歡空的感覺,所以選擇了這個樸實無華的院子。
斬風在斷戈的引領下進入了院子,自從進入皇城,他的心中就有了一份期待感,雖然夭雲和斷戈都說過離開冥界是一種幻想,但他不願放棄,因而希望用實力來打動冥皇,讓他得以回到人界報仇。
看著斬風出現在面前,冥皇首先打量了一陣,這是第二次見這張冷漠的面孔,上次相見時的場面記憶猶新,所以一眼就能察覺到這個俊朗而又冰冷的青年從根本上一點沒有變,雖然原本略帶稚氣的臉已變成了俊秀的面孔,瘦瘦的身形也變得結實了,但身上的那股寒氣還是十分濃烈,就像一股看不見的風暴氣在他的身上盤旋。
當冥皇打量斬風的時候,斬風也在打量冥皇,這位份量十足的冥界之皇看起來老了許多,並不是只是樣子老了,而且他感受不到第一次見面時的那股皇者的霸氣了,而且還顯得憂心忡忡。
斷戈默默地退了出去,走到院門口時回頭看了看院中的兩人,似乎感覺看到這兩人有很多相似的地方,心裡默默地念道:「下一任冥皇也許就是斬風,不過能不能平安回來也許還是個疑問,但他現在的肩負著原本冥皇應該肩負的責任,如果連他也失敗了,冥界也許就真的沒有希望了。」
就在他離開不久,院裡的一老一小開始施展「冥神之眼」,晶瑩的藍光從他們的眼中射出,就像是兩輪冥日在比試著誰著光芒更強。
事實上,冥界之中沒有人能同時承接兩股「冥神之眼」的力量,就算是亭中的兩人也未必能夠,但此刻他們是主角,「冥神之眼」的比試不但是力量對抗,也是信念和勇氣的對抗。
纏鬥之中的藍色極為艷麗,將整個院子渲染成藍色的世界,然而兩人凝重的臉色卻與周圍的美麗有些不合襯。
冥皇雖然知道斬風學會了冥神之眼,然而第一次接觸就被斬風眼中那股勢不可擋的藍光驚住了,彷彿是天河之水,驟然而下,勢不可擋,就連他也不得不以防禦代替了進攻。
「這是冥神之眼嗎?怎麼這麼凶?難道他改變了?」
面對如此剛猛的攻勢,他那顆衰老的心境彷彿被激活了,眼中的藍光突然大盛,暴發出所有的力量,試圖一舉擊倒年輕的對手。
斬風修練的時間比冥皇少了一百多年,所以力量的抗衡上明顯不足,他畢竟不是神人,不可能在短短的兩年中達到冥皇的老練,而且一直都有後勁不足的隱憂,然而他還是支撐著,並沒有絲毫的退縮,就算冥皇的藍光攻到了眼前,他還是原來的那副表情。
「原來如此!還是不夠老練。」
察覺到斬風的力量在狂攻之後大幅度減弱,冥皇終於看出了他的優點和缺點,滿是皺紋的臉上露出了笑意,這並不是因為自己的優勢,而是因為斬風並沒有因為處於下風而放棄,依然表現出堅韌不拔的個性,是個可以托負大事的人,相信他可以完成任何的使命,只要答應的事,就算是粉身碎骨,也會全力以赴。
冥皇眼中的藍光漸漸地減弱了,使的斬風所受到的壓力減少了許多。
斬風到底還是沒有成年的孩子,雖然眼中儘是冷漠,但青年人應有的還好爭心依然殘留在他的心中,在這種爭強好勝的熾熱的刺激下,他不甘心落敗,所以選擇了反擊,而他用的不是「冥神之眼」,而是他自己研究出來的「紫月之瞳」。
突然變換的紫色光芒透過空間傳開了,由於用的「紫」力,所以存在體內的力量沒有任何的消耗,此時突然施展,力量正如開始冥神之眼時一樣,力量宏大,而且凝於一點。
妖艷的紫色如同一張薄薄的細紗,落在冥皇的身上,又落在冥皇的心中。
冥皇正在回收回力量,沒想到斬風的體內竟然兩種力量可以輪換使用,措不及防之下,毫無準備地承受著紫色光芒的強大衝擊力,但他的反應極快,當心神受到紫月之瞳的猛烈衝擊之力,眼中藍光驟然暴長,與之同時,他的身子也高高地躍出了牆頭,看上去彷彿是被紫力掀出去似的。
斬風感覺到紫月之瞳攻入了冥皇的心神,然而時間短的幾乎無法察覺,相比之下,冥皇的全力回擊對他造成了較大的衝擊,他被拋向另一側的牆上,然後反彈回地面。
「好厲害!」
斬風一直都以為無論是冥神之眼還是紫月之瞳,都只會對心神產生效用,沒想到還有從眼睛射出的力量竟然也有實體上的攻擊力,若非如此,自己也不會被撞上了院牆。
「冥皇大人,您沒事吧!」
「我沒有事。」
院外傳來的聲音,使斬風鬆了口氣,他爬了起來整了整身上的衣服,發現嘴角已經流下了血絲,不禁讚歎冥皇的實力是何等的高強。
片刻後,冥皇捂著胸口走了進來,眉頭皺在一起,像是被擊傷了。
斬風看了猛地一震,問道:「您沒事吧?」
「沒事。」冥皇微笑著搖了搖手,然後在他的對面坐了下來,
斬風發現他的眼神也變了,表情也變得擔心,心中生疑,但他沒有問,只是默默地回視著他,等待著回音。
冥皇百感交集地搖頭歎道:「你果然很大膽,都怪我,事先沒有想到你會修成『冥神之眼』,也沒有想到你會收集冥月的力量,所以就沒有提醒你,可惜你已經練成了,天資聰明果然不一樣。」
「有問題嗎?」斬風有些驚訝,他並不在乎使用甚麼力量,只在乎力量是否足夠報仇。
「我早就知道冥月之力也一樣可以用,但我沒有使用,因為我能感覺到紫月之力代表了殘暴和死亡的力量,威力極大,不比冥月的藍色,雖然可以令人恐懼,但它的用意在於令人失去戰意,從而免除戰鬥。」
斬風捏緊了拳頭,冷冷地道:「殘暴的力量我會留給殘暴的人。」
「你最好小心使用,我沒有修練過,所以不知道後果有多大。」冥皇苦笑了一聲又道:「比起『冥神之眼』,這種紫月之力的殺傷力似乎更大,就連我突然遇上這種力量也要立即閃避,如果其他人面對你的攻擊,後果也許不堪設想。當然,可能性有很多,但我不希望你在普通比試中使用,因為我不想看到任何冥人成為試驗品。」
「嗯!」斬風點點頭,心裡默默地念道:「死亡,殘暴,沒有甚麼比這種力量更適合報仇,他們砍去了我的四肢,刺中了我的心臟,如果不用更厲害的方法還擊,報仇就沒有意義,也對不起我自己和所有的親人。」
冥皇微微一歎,搖頭道:「其實我也未必能夠成功取得冥月之力,談論冥月之力的效果並不合適,一切還是你自己衡量,不過說起來,你的膽量是我最為驚訝的事情,面對一無所知的冥月之力竟敢奮力挑戰,如此心胸,如此膽氣,的確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
斬風當日全憑一種好奇和衝動才會嘗試取用冥月之力,如今想起,覺得這是一種冥冥之中鑄定的機會。
「一百多年裡,有潛質的人並不少,但他們都被冥武技所束縳了,完全沉迷於修練冥武技,沒有人嘗試去創新或是改進,你走的卻是一條完全不同的道路,也許是與你的記憶有關,但無論如何,這條道路需要你自己走下去。」
斬風很清楚自己的動力是來自於血海深仇,使原有的性格被完全扭曲,但他沒有絲毫的後悔,沒有任何事情比替父母報仇更值得。
看著面前的這位青年眼睛裡所展現出的鬥志,冥皇明白了更多,微笑道:「也許就是因為你有比他們更強的鬥志和決心,所以才能有今天的成就。」
「也許吧!」只有面對冥皇,斬風說話才多了起來。
院子裡突然靜了下來,一老一少就這裡靜靜地坐著,都在回味的剛才那一戰。
「你知道自己的缺點嗎?」冥皇問道。
「嗯!」斬風點點頭。
冥皇像界海一樣語重心長地勸道:「如果沒有持久力,面對同樣強大的對手時,輸的肯定是你,無疑,第一波攻擊的威勢之大,連我都有點抵擋不住,但後面攻勢的威力大減,因此只要想盡辦法抵擋住你第一輪的攻勢,便能勝你。」
斬風默不作聲,他知道這是事實,但心裡也曾盤算過,認為是心神中的力量種子沒有完全成長的緣故。
冥皇見他沉默,微微一笑,知道斬風年青氣盛,不肯服輸,再加上心中又有仇恨凝結,必然不會輕易地在任何問題前認輸。
「你知道仙術嗎?」冥皇抬頭看著天空。
斬風愣了一下,然後點了點頭,道:「以前在人界的時候,我曾聽說過,但知道的很少,都是傳聞。」
冥皇笑了笑又問道:「你覺得我們的冥武技能與仙術對抗嗎?」
斬風搖了搖頭,直覺告訴他,這種技巧式的打鬥方法遠遠比不上來去無蹤的仙術,而且力量上也似乎有些差距。
「其實在很久以前,冥界也有能與仙術對抗的力量,稱為冥術。」說著,冥皇的臉上露出了嚮往之色,似是在幻想著過去的光輝歲月,「冥術以強大的攻擊力聞名於世,而冥術士是比冥戰士和冥武士更高的位階,這全是因為冥術士學會了強大的冥術。」
斬風眼睛一亮,興趣盎然地看著他。
冥皇苦笑著微微一歎道:「可惜自從簽定《四界和議》之後,冥術就永遠被封禁了,當時所會冥術的人全都被送去鬼界關起來,其他的人帶回來的只有冥武技,而所有的冥術典籍也都讓仙界給燒燬了,所以冥術從此消失了。」
斬風這時才知道冥界的地位竟然如此低下,胸中怒火翻騰,「啪」的一拍石桌,站了起來問道:「為甚麼不想辦法要回來?」
「要?」冥皇苦笑道:「拿甚麼要?」
「您不是冥界之皇嗎?當然是您去要!」
「我?」冥皇滿有愧色地道:「雖然我是冥皇,然而不會冥術的冥皇根本不是仙界的對手。」
「不可能吧?」斬風被一次被震撼了,冥皇的話無異驚雷一般在他耳邊炸響,驚得他目瞪口呆。
「此事有關冥界的榮辱,我又怎會自嘲,實在是技不如人,雖然沒有比試過,但前任冥皇曾與未列入仙班的散仙一戰,竟然只能戰成平手,我的實力與前任冥皇相若,我若在仙界,大概也只能列在散仙位階,若是更高位階的仙人前來,我也無計可施。」說著,冥皇的眸子竟有些濛濛,冥界的第一人淪落於至此,實在是令他感到懊喪和難堪。
斬風卻聽得目瞪口呆,原以為冥界如仙界一樣,都是超脫普通人的地方,卻沒有想到分別竟然會如此之大,如果冥界之皇尚且只等同於散仙,他的實力只怕連最低級的仙士都比不上,如此實力,想到衝破封鎖回到人界,只怕是難比登天。
他的眼神中不禁露出了一絲失望。
冥皇同樣默不作聲,不住微微歎息。
斬風畢竟年輕,失望之情只是如同閃電,瞬間又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對仙界產生的抗拒感和挑戰感。在冥界這兩年雖然大部份時間都在修練之中,但他能夠感受到冥界的人尚武尚義,雖然有時也有等級間的輕視,但比人界的骯髒和醜惡不知道要好多少倍,而且身為冥人,心中不可置疑地偏向冥界,因而對於仙界的封鎖感到既怒又憤。
「如果說冥術全失,也不盡然,其實『冥神之眼』就是唯一存留下來的冥術,嗯,還有一種冥引術,不過那個沒有攻擊力和防禦力。」
冥皇突然的一句話再次讓斬風驚呆了,怔怔地看著白髮蒼蒼的老人,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
冥皇微微一笑道:「冥神之眼的難學便是在於它是別人口耳相傳而留下來的,所以裡面有很多東西都殘缺了,只能靠機緣和悟性來領悟其中的懊妙,當年我也是偶然之下,才得以領悟,而你也一樣,所以同樣是冥神之眼,但使用方法或是效果都有些差別。」
「嗯!」斬風若有所悟地點點頭,難怪自己施展的冥武技都是似是而非,但效果卻又不俗,這全在於「藍」和「紫」兩種力量,而這兩種力量就是強大的冥術的根本,也就是說自己一直在用冥術的力量施展冥武技,以至於實力大幅提升。
冥皇朝他笑了笑,又道:「雖然只有這一項冥武技,但依我看來冥神之眼並不能算冥術中的上品,大概只是初級冥術而已,然而重要的是可以利用冥術的力量,這也是冥神之眼能名動四方的原因。」
「嗯!」斬風想起了縈繞在心神之中力量的種子,問道:「既然力量能通過冥神之眼施展,其他的冥武技也應該能使用吧?」
冥皇呆了一呆,沉吟道:「我也曾想過此事,只是『藍』的力量似乎只能通過冥神之眼使用,其他的冥武技則依靠冥氣的強弱。」
「冥氣?」
「你竟然不知道冥氣?」冥皇驚愕地望著他。
「不知道。」斬風搖了搖頭。
冥皇一時間無法消化這個既感詫異又感驚愕地事情,愣了半晌,忽然微微一笑,讚歎道:「你連冥氣都沒有學,卻不顧一切地挑選了冥神之眼,冥冥中自有天意,如果你選了其他任何一項冥武技,都只會浪費時間,偏偏這個與眾不同,也只有這一項適合你修練。」
斬風聽了也覺得自己很幸運,情不自禁捏緊了拳頭,暗暗咕噥道:「天賜我奇緣,一定是讓我有機會報仇,一定成功,一定會成功。」
冥皇捻髯看著他笑,忽然想起他學會了「花月」,論理說沒有冥氣根本無法發揮「花月」的威力,又是一愣,問道:「聽說你花會了花月,是真的嗎?」
風控制了自己的情緒又回復平靜冷漠的狀態。
「沒有冥氣居然也能使用?」冥皇大感驚奇。
「嗯,我用了藍。」斬風表現得很自然,絲毫不覺得自己做了甚麼驚天偉地的大事,因為一切的經過都很自然,甚至當他第一次使用藍的力量來修練花月之時,腦子裡便認定了這是應該,絲毫沒有想自已的舉動正好符合了夕年修練冥術的步驟。
冥皇大驚失色,激動地衝到他面前,緊緊地抓著他的手問道:「你能將藍的力量用在冥武技上?」
「是。」
「天啊!你到底是怎麼做到的?」冥皇簡直無想相信自己的耳朵,斬風所說的是他夢寐以求的事情,如今卻被一個青年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