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宅門口,一身銀色盔甲,腰配長劍,馬安長槍的女騎士騎在一匹全身雪白的高頭大馬上,低頭俯視著看向兩個僕役問:「這裡是艾西司的住所嗎?」
兩個守門的僕役都年過五旬的老人。兩個老人看了看女騎士身上鎧甲的聖十字花紋,連忙低頭回答:「是。」
女騎士的眼光在這兩個老人身上掃了掃,微微點頭,經直騎著馬朝府邸裡面走了進去。
「大人,您」兩個老人記得主人曾吩咐過嚴禁外人進入,而今天還特意找了些人來看守府邸周圍,但是卻不敢上前阻攔。這個騎士身上的聖十字花紋說明她的身份至少是主教級別的,而那一舉一動和眉目間自然流露出的威嚴也讓人自動地敬而遠之。
「不想死的話你們最好快點回家。」女騎士頭也不回,丟下一句話。
花園中守衛們都圍了過來,但是看著全副武裝的神殿騎士卻不敢上前阻攔。在埃拉西亞,也許官府進入這種私人豪宅還需要發一下通報,但是一位神殿騎士就絕對不用。別說擅自闖入,即便是在這裡動手殺人也絕沒有人敢阻攔盤查。旁邊的守衛們大都是臨時僱傭來的,頭腦聰明看見形勢不對的已經開始轉身跑了。而更有好幾個守衛只是遠遠地看到了女騎士就立刻轉身逃出府邸。
神殿騎士沒有理會那些人,駕著馬直接就闖向大門。大門緊閉,騎士抽劍一揮從門縫中斬落。門後的鐵門閂立刻一分為二,一勒韁繩,白馬長嘶一聲人立而起,前蹄把大門踢開了。
聽到騷動,管家立刻跑了出來,看到了剛騎馬闖進大廳的女騎士立刻臉色一變。全身一哆嗦。
女騎士的刀一樣的目光立刻盯在了管家身上。管家馬上擠出一副彆扭之極的笑臉,一鞠躬說:「這位大人,不知道您大駕光臨,有什麼事嗎?」
「艾西司在哪?」女騎士冷冷問。
「原來您找我家主人。請您稍等,我去通報一下。我主人立刻就出來見您。」管家轉身就朝來路走去。
「站住。」女騎士冷冷地喝了一聲。但是管家不但沒有站住更快步跑了起來,幾個大步就衝到了一個拐角處。
一道白光閃過,管家無頭的屍體繼續跑了幾步,還轉了半個彎,這才帶著頸中噴濺出血花撲倒在地。騎士長槍只留下了一個短短的槍柄插在拐角處的牆上,管家頭顱的碎片滿牆滿地都是。
見到這一幕的其他僕人全都發出尖叫,發瘋一樣朝外面跑去。女騎士淡淡地掃視了一下這群人,可以肯定這些下人都並不明白是怎麼回事。拔出牆上的騎槍朝內廳走去。
地面的喧鬧並沒有傳到下面。地下室最大的一個房間裡。希力卡和艾西司帶著七個高手站在了上百手下的面前。
「你們想要錢嗎?明晃晃的金幣。」希力卡的吼叫迴盪在地下室裡。每個音符都激盪著發自內心的慾望和野性,多過野獸的噪叫而不是人的聲音。「回答我!」
徒們跟隨著應聲回應。
「那就跟著我去拿吧。我告訴你們這些雜碎,事成之後,你們每個人都可以分到一百多枚金幣。你們可以隨意地干女人,享樂,殺了人也受人尊敬。」希力卡的聲音頓了頓,總結出一聲最大最轟轟烈烈的嗥叫。「因為你們會有錢。」
手下的匪徒們跟著發出一聲激昂的吼叫。尤其是莎木希盜賊團的老成員們,更是激動得眼睛都紅了,像發情的公牛一樣喘息起來。希力卡首領雖然比任何人都殘暴。但是跟隨著他也比任何人都更有好處。每一次這樣的聚會發佈命令,接下來的必然是比如搶劫官方金庫之類的大行動,成功之後就是大把把地金幣發下來。跟隨希力卡首領久了,他們似乎也能夠感覺到那野性和對金幣的慾望無時無刻都在血液裡沸騰。
希力卡滿意地看著下面那一群眼晴發紅的野獸。再發出一聲領袖群倫地大吼,他就是最大,最強,最野的一隻獸。
慾望,暴力,恐懼。這就永遠是控制人,推動著世界的唯一原則。這就是人活著的意義。莎木希盜賊團能夠發展到如今的地步,而且還會更上一層樓,那就是因為自己掌握了這個世界的原則。
只有他身後的七個人很安靜,都不動聲色冷冷地看著激昂不已的盜匪們,如同欣賞一群動物。
一聲短促的異常聲音摻和在匪徒們的吼叫聲中閃了一下,猶如一小朵浪花在波濤裡湧了湧根本無法讓人注意。所有的匪徒都沒察覺。但是希力卡和身後幾個人的臉色立刻就變了。
除了艾西司和那個老頭之外,希力卡和其他六人的眼光都聚集到了那個最大的樓梯口。那是從上面直接下來的通道。他們對剛才那個聲音都很熟悉,那是慘叫到一半就被割斷了脖子的聲音。
盜匪們也從首領的眼神中察覺到了異常,都把眼光望向了通道口。剛才還激昂無比喧鬧得要爆炸一樣的氣氛陡然安靜下來。
「撲通」一個球狀的東西從樓梯上一路碰撞著滾了下來。
藉著火光,離得近的人看清楚了這個東西,那赫然是個人頭,上面驚恐的神情依然相栩栩如生,張開的嘴裡似乎還要發出剩下一半的吶喊。
「快刀小傑克。」認識這個頭顱的人叫了起來。那是在通道入口警戒著的盜賊,身手敏捷警覺度高,更是一手好刀法。據說曾經一刀能夠削掉兩個人的腦袋而自己身上不沾絲毫血跡,但是想不到現在卻不知被誰無聲無息地把他的頭削了下來。
喀嚓,喀嚓。在眾人的屏息以待的寂靜聲中,一陣腳步聲從漆黑的通道上傳來。細微而穩實,不緊不慢,來者並不慌張。也沒有刻意要隱瞞自己的蹤跡,就那樣以平常行走的速度走來。只是那細微的金屬摩擦聲己經說明這是個身著鎧甲的人。
地下室裡的呼吸聲明顯急促了起來。甚至有些人的臉上露出了恐懼之色,那腳步聲似乎來自地獄的惡鬼,一下一下地踏在所有人的心頭。
一陣微弱的白色光芒逐漸隨著腳步聲的接近在通道中亮了起來。隨著來人不緊不慢地走下來,這個人從腳到頭依次出現在眾人的眼中。先是一雙踏著亮銀色鋼靴的腳。然後是一身把身體的每個線條都表現得恰到好處的全身皚甲,一手一把長劍,一手一把騎槍,最後是一張俊美剛毅亮麗無比地臉,一頭金黃色如同太陽的光輝一樣的秀髮。
這個人全身都籠罩在一層乳白色的光芒中,把這昏暗的地下室都照亮了。這一身的光芒配合著那身姿和面容,不止不是地獄的惡鬼,如果不是那身上和手中長劍正滴落的血跡,還有眉目間的殺氣過重,她簡直就是降臨凡間的戰鬥天使。
「是那個神殿騎士。」有盜匪大叫了起來。一百多名盜匪頓時全都轟然,甚至有幾個剛加入的轉身朝另外的通道口逃去。
希力卡上前一步,從一個手下的手中奪過一把雙手重劍,隨手一扔,一個正在逃跑的手下立刻就被活生生地穿透,釘在了牆壁上。重劍是從腹部穿透的。這個人並沒有馬上斃命,手腳還在舞動掙扎哀號著。那哀號聲立刻就讓所有人都鎮定了下來,其他想逃跑的立刻就站住了。滿頭大汗地不知所措。
希力卡沒有再理會手下,轉而看向女騎士,低沉地吼道:「聽說你已經很久了。怎麼,這次輪到對付我們了?」
「調查你們這個窩點花了我不少心思。」神殿騎士完全沒有在乎自己面對的是上百名埃拉西亞最凶悍的罪犯。無論是聲音還是表情都沉穩如山冷然如冰,好像面前這不過就是一群羔羊,一窩小雞。她右手一擺,騎士槍指著所有盜匪一晃而過,然後直指希力卡的臉。「這裡所有的人都是罪惡纍纍,雙手鮮血。無須審判,我以主之名就在此將你們就地正法,讓你們的靈魂去煉獄裡為自己的罪過接受懲罰吧。」
「哈哈哈哈」希力卡的笑聲像一頭瘋了的獅子。他看著神殿騎士,全身都笑得發抖,臉上的每一條肌肉都在扭曲,即使是一頭比蒙巨獸也沒有這樣猙獰的表情。他幾乎是喘著氣在說:「就憑你一個人?我告訴你,高貴的神殿騎士,最後一個敢用這種居高臨下的語氣教訓和我說話的女人被我足足強姦了一整天!她身上所有的洞都被我試過了,我還用刀子開了幾個。而你,」他的手朝女騎士俊朗美麗的臉凌空用力一戳,好像也要在對方身上開個洞。嚎叫道:「我要用足你一個星期。還要讓我所有的手下都來試試你這聖潔的」
沒有等他的話說完,一聲如雷的轟鳴就把他的聲音還有表情全部掩蓋了。女騎士手中的騎槍發出耀眼的白光如同一道轟雷一樣擲了過去。她身上的白色光芒這一瞬間亮得耀眼,一頭金髮無風飄揚,這是極度盛怒之下的全力出手。
似乎整個地下室都抖動了一下,希力卡的那如山的身體居然被這一槍之威帶動著飛了起來撞到了後面的石壁上。長槍直接透過了他遮擋的手臂刺進了肩膀。血光暴現,騎槍穿過的傷口處的皮肉不是撕裂,而是爆裂,血立刻就噴了出來。
幾個盜匪無聲無息地倒下,都只剩下了半個腦袋。他們很不幸地站在了這一槍的軌跡之中,還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情就送了命。
所有的盜賊都轟然失色,連和希力卡一起那七人也幾乎都露出了驚怖之色,他們都看得出來,自己絕對接不下,也躲不了這樣的一擊。誰都知道神殿騎士的實力絕對驚人,但是也想不到會驚人到這樣的地步。
女神殿騎士也是一臉驚訝,這全力的一槍即便是尊鐵人也絕對可以擊得粉碎,而這個盜匪頭目居然只傷不死,更在千鈞一髮的時候以驚人的敏捷和反映朝旁邊躲了躲,避開了心窩要害處。
「宰了她。」希力卡一聲熊一樣的嚎叫,連帶著一團血肉一起拔出了身上的騎槍。連他也明白這樣的敵人要生擒幾乎是不可能的了。
周圍的盜匪隨著這一聲命令瘋狂地一擁而上。這裡是地下室,即便是逃通道也只有那窄窄的幾條,困獸之鬥完全激發出了他們的勇氣和鬥志。
女騎士手中的長劍變成了一團光幕,最先湧上的盜匪立刻成了一堆堆殘肢斷臂飛了開去,這不是戰鬥,完全就是單方面的屠殺,比砍瓜切菜還輕鬆。
「全都退下。」希力卡又是一聲大喝。他現在看得出,環繞在神殿騎士身上的白色光芒那是由十數種驚人的輔助魔法累加在一起和本身的鬥氣混合而成的,這樣一個本身武技就已經高得驚人的戰士再在這麼多輔助魔法的幫助下,戰鬥力已不是自己這些手下可比的了。女騎士佔據著通道口沒有後顧之憂,戰鬥力絕對的差異下,數量再多的弱者也起不了任何作用。
盜匪們聽到命令立刺又潮水般地退開了。希力卡轉過身來看著旁邊那七個人,聲音開始沉靜下來,連表情都平靜了,淡淡說:「你們不會準備讓這個婊子把我的手下殺光,然後就我們幾個人去圖拉利昂吧。」
「當然不是了。」老頭咳了咳嗽,從袖袍下拿出了一根怪模怪樣的魔杖,上面甚至帶著幾根禽類的羽毛。
其他五個人都邁步朝女騎士走了過去。他們都走得很小心,很謹慎。周圍的盜賊全都朝邊上躲了開去,給這幾人把地方讓出來。
女騎士低聲吟念了一下,身上的白色光芒更亮了,手中的長劍更是耀眼。她冷冷地看著走來的五個對手,面容如冰,金髮飄揚如絲。
希力卡則看了旁邊那個根本沒動的男子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