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現在不認為我是冤枉你?不抵賴?」伍敏還有點不相信,一雙美眸死死的盯著他,想看這傢伙到底是什麼表情。
張子文輕輕的搖了搖頭,神色沮喪的說道:「……你說的都是事實……沒什麼好抵賴的……」
哈,是真的,自己贏了,伍敏差點樂出聲來,陰鬱的心情瞬間掃空,她瞧得出這個傢伙的表情不是裝的,沮喪加鬱悶,完全沒有以前的囂張模樣,只是她有點奇怪的是,這傢伙在自己面前一向很牛,為什麼突然會有這樣的變化呢?伍敏一時想不透徹,現在她也不想去深想,她只清楚一點,至少在今晚,她已經完全壓制住這個囂張的傢伙……
「只要你不抵賴就成,你剛才說的要我不記恨你也好辦,只要你在我面前老實點就行了,別盡打歪主意。」伍敏美眸裡有了一絲笑意,要看這傢伙老實樣實在很難,現在奇跡似乎出現。
張子文苦笑了一笑說道:「……我在你面前真的很不老實嗎?」
「你說呢?」伍敏反問了一句,心裡嘀咕,你在我面前什麼時候老實過?
「行……答應你,以後我不招惹你總成了吧。」張子文心裡無奈的歎息一聲,他現在總算清楚,自己在伍敏心裡的印象有多惡劣。
「這還差不多,只要你不惹我生氣,這次合作好的話,也許我會原諒你以前對我的不禮貌。」伍敏見他的情緒低落,稍微鬆了點口,她不知道為什麼,張子文一軟,自己也就狠不下心跟他鬥下去。
張子文笑了笑,很苦澀。形象已經顛覆,他沒什麼好說的,現在一切都是她說了算……
夜己深,三輛車駛到紅浦江邊緩緩停下。此時的江邊籠罩了一層淡淡的薄霧,幾聲車門輕響,6名保鏢與張子文是下車來,深夜的冷風異常寒冷,江邊在這個時候己經瞧不見一個人影,只能在遠處地碼頭上能隱隱瞧見一絲微弱的光亮,一陣寒風迎面拂來,寒意襲人,張子文將大衣的領子豎了起來。冷風能讓人清醒,也能讓人平靜,張子文喜歡在寒夜的冷風下清醒清醒頭腦,他現在不想回到自己溫暖地家,他的心情有點糟糕,他想在這孤寂清冷的江邊吹吹風,也許這夜風能拂平他煩亂的心情……
張子文慢慢的順著江邊漫步,隨行的保鏢悄聲無息的跟著,這些保鏢能感覺到張子文鬱悶的心情。而他們能做的只能忠實地盡著自己的職責,張子文走到哪,他們就跟到哪……
沒是多遠,張子文尋了一個乾淨的長椅子座下,他掏了支煙出來,火光閃亮,煙已經點燃,和著寒冷的夜風深吸了一口,伴隨著熱氣吐出了煙霧,煙霧隨風繚繞。很塊消逝在夜色之中……
張子文一雙深邃的眸子瞧著薄霧籠罩的江面,一直就這麼定定的瞧著,沒人知道此刻的他在瞧什麼,或許在想什麼,也沒人會在這個時候去打擾安靜的他,忠誠冷酷地保鏢在四周站好了位置。6條黑色的身影就如紋絲不動的石雕,似乎融進了這淒清的夜色。
煙很快就燃到了盡頭。張子文的手指輕輕一彈,一抹光亮劃著一道絢麗的弧線落進了紅浦江,他輕輕的舒了口氣,此刻他的心情己經漸漸恢復了平靜,跟伍敏一起的煩亂與沮喪似乎也隨著煙頭流入了紅浦江,來江邊以前,他不清楚自己為什麼會有如此糟糕的心情,但現在,他已經抓住了煩亂地根源,而這個根源就是跟高傲的伍敏有著關聯。
在張子文的心裡,他一直認為自己有了點小成就,他也一直認為自己在伍敏面前已經出人投她,他一直想告訴她,以前她對自己的惡劣與鄙夷是錯誤的,他不是混混流氓,不是那種喜歡鬥毆滋事的地痞,他是有理想有抱負她好青年,不是她眼中的人渣。
伍敏算是張子文回到都市後接觸到她第一個陌生美女,作為青春熱血的青年,他從來都不否認自己喜歡漂亮的女人,而伍敏給他的第一印象可以用驚艷來形容,特別是她第一次抓獲他,瞧見他赤身裸體的時候,她漂亮的臉蛋因為羞澀而抹上紅暈的那一刻,含羞帶惱的形象深深的印在張子文的腦海裡,他甚至還在看守所的小號裡夢見了她,春夢了無痕,真的是難忘的春夢……
第一次被她審訊張子文還因為她迷人的美貌而走神,他喜歡她,喜歡她冷傲漂亮的臉蛋,喜歡她迷人的美眸,還喜歡她靠近自己的時候,身上散發出來的陣陣醉人的體香,他還生平第一次趁此機會偷窺到她飽滿堅挺的胸脯……
那個時候的張子文很清楚,他根本就配不上事業有成的美女警官,她只是他小小的夢,只是他幻想意淫的對象,他曾經很無恥的幻想著讓伍敏偎入自己的懷抱,是男人都會有這小小的幻想,誰又不想讓這麼一個優秀的美女在自己的身下承歡呢?
但幻想總是被無情的現實所破滅,伍敏對張子文的第一印象就極其的惡劣,身為警隊高級督察的她又怎麼能看上一個自己親自抓獲的嫖客呢?誤會就在那一剎那,張子文與伍敏的對抗也在那個時候開始,他不能忍受伍敏對他露出嘲諷鄙夷的眼神,如果張子文本身就是一個流氓混混也就罷了,但他不是,張子文曾經有過驕傲,他只是在那個時候迷失了方向而已。
連續不斷的誤會按連二三,當自己張子文第二次落入伍敏手裡的時候,他被刺痛了,這個該死的臭丫頭竟然翻出他的機密檔案,揭開了他永遠都不願意去碰的瘡疤,更可惡的是,這個該死的臭丫頭在念自己功績的時候還一臉的不屑與不信,張子文很受傷,他恨這個毫無人情味地丫頭,他要挑釁她,他要為自己的尊嚴來跟這個不近人情的丫頭鬥。他的方法就是以鄙視還擊鄙視,曾經地喜歡變成了極度的個厭惡,他要挑戰伍敏的極限。
自己跟伍敏為什麼演變成這樣?張子文回想根源,自己為什麼就這麼在乎她的不屑與鄙夷呢?他心裡隱隱能捕捉到自己的心恩。頹廢與自卑,那個時候他真的不像樣子,純粹就一個跟狐朋狗友一起混日子的無業青年,大白天在街上見到美女吹吹口哨,晚上到小酒吧裡跟庸脂俗粉調侃,跟個混混流氓沒什麼區別,伍敏對他極度的厭憎有著充分的理由。
遇到伍敏,也算是張子文心境變化她根源,那個時候的他很想證明自己。證明自己是一個有著遠大抱負的男人,他有資格擁有身份與地位,有資格擁有金錢與美好生活,有資格追求自己喜歡的漂亮女人,他不想也不願意面對伍敏另類的眼神,而認識溫柔美麗的唐舒讓他有了上進的動力,告別頹廢,告別沒有追求的生活,他從進入慕青的公司起就一直很努力。為了證明自己,他忍受著一切地委屈,他一直很低調的在奮鬥,而這所有的努力,他都是為了在伍敏面前昂起頭來,他要還擊伍敏的歧現,這個還擊心理在他與伍敏撕破臉前就存在,他認為自己己經有資格在她面前炫耀,他要讓伍敏清楚一點,自己與初認識她的時候完全是兩個人。自己已經是大富豪,大名人,是一名鐵血柔情的好男兒,而且自己身邊還不止一名的優秀美女,他可以驕傲的在伍敏面前宣佈,你是美女很了不起嗎?比你優秀的多了去。他非常想重重的挫敗她地傲慢與偏見,他曾經很無恥的想在她面前說。就你這丫頭,在我面前什麼都不是,市長千金有怎麼了?照樣不甩你……
這一切的一切都是自尊心在作祟,一切的一切還是因為自己太在乎伍敏,張子文此刻的頭腦身常的清晰,他在這寒冷地江風下很準確很清晰的明白了自己地心思,自己真的是一個小肚雞腸的男人,他一直念念不忘的想報復伍敏是為什麼?還不是想引起她的關注,還不是想得到她崇拜自己的目光,他要為自己這一路的辛苦索回應有的報酬,他最終的目的還是想讓她拜服在自己的腳下,至到真正的擁有她……
事情一直在朝相反的方向在運行,張子文的證實自己的成就不但沒有成功,反而還證實了自己在她眼裡更加的不堪,流氓、混混外帶大色狼,辛苦打拼了這麼久自己從頭至尾還是這麼一個人,伍敏今晚對他的打擊直接到心靈深處,自己不就是她嘴裡的這種人麼?事實具在,容不得他否認。
火光再次閃亮,張子文點燃了第二支煙,隨著煙霧的消散,他自嘲的笑了笑,他現在終於清楚自己是什麼德行,一個思想幼稚的男人,自私的男人,一個很不成熟的男人,伍敏對自己的鄙夷與不屑還得繼續,自己好像永遠也跳不出這個圈子,現在還在乎這個有意思嗎?想到這裡,張子文暗自輕輕了搖了搖頭,沒必要了,沒必要再想在伍敏面前證明什麼了,也沒必要再繼續在乎下去,順其自然吧,也許她有一天會真正瞭解自己,至於會不會有那一天到來,他也不打算再想下去……
寒冷的夜風好像停了,黑暗的蒼穹露出了一絲銀色的光亮,躲在黑雲深處的彎月露出了半輪彎鉤,一抹溫柔的銀輝輕輕的灑在張子文的身上,坐在長椅子上的他很安靜,但他這會兒的思緒卻很活躍,時光在倒流流,他的思緒回到了部隊,回到了他剛剛從軍的時候,回到了被海軍精銳部隊選拔的時候,回到了他付出慘重代價的那段歲月……
2004年6月,這一月是張子文最為得意的一個月,他已經被部隊保送進海軍學院進修,只需要在學院熬上3年時間,出來他將正式成為一名最年輕的海軍軍官,身上的士兵服按成了士官服,就連大蓋帽的帽簷也多了條代表軍級的銀灰色麥穗,那個時候的他真的是春風得意,他的人生充滿了憧憬,充滿了希望,他相信,只要自己努力,幾十年後,他的帽簷上的麥穗絕對有可能變成金黃色,而黑色無星的士官肩章未必就不能擁有一兩顆金色的豆豆,他非常清楚被保送進海軍院校意味著什麼,意味著前途的光明,意味著今後人生的輝煌……
院校的生活充實愉悅,所有的軍事課程對張子文這名天生的軍人胚子來說,簡直是小菜一碟,短短一月的進修己經能顯示出他非凡的才能,成績優異,各項科目拔尖,很快就成為海軍院校的佼佼者,在軍隊,只要你有能力,絕對能受到器重,那個時候的張子文想不出風頭都不行,他在海軍陸戰隊的輝煌功績很快就傳遍整個海軍院技,軍隊至今不能破記錄的狙擊傳奇,獨自潛伏利比亞撒拉哈沙漠的終極狙殺,剛果金的叢林戰,夜潛走私船,摧毀敘利亞恐怖基地,黎巴嫩東突分部的連環爆炸,獨自1人在1個月內連續端掉馬六甲7座隱蔽島嶼的海盜老巢。與老隊長聯手對抗曾侵犯中國海域的非法僱傭軍團,最終摧毀遠在盧旺達的非法僱傭軍的基地,戰功纍纍,海軍第一人的驕傲,有了這一系列的輝煌戰績,海軍院校一號風雲人物非他莫屬,院校所有的未來軍官都清楚,張子文的飛黃騰達不會太遠,那個時候的他絕對是海軍重點培養對象,軍隊也不會虧待一名有著赫赫戰功的功臣……
就這麼一個前途一片光明的人會在1多月後的時間被開除軍籍,任誰也不會相信,但偏偏這種事情就發生在張子文的身上。不堪回首的那一天跳進了張子文的腦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