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小聲的啜泣聲打破了病房裡的寧靜,是安韻的聲音,安韻的香肩微微抽動,似在哭泣。張子文心裡一跳,差點忘了身邊還有一人,他心裡有鬼,不敢去瞧她,他心裡還怕著安韻會不會生自己做春夢的氣,春夢不是他故意要做,但身體上的殘留痕跡實在有點荒唐,他有點不敢面對她。
何麗也聽見了,她站起身子,輕輕的走到安韻的床頭前坐下,天,這丫頭怎麼成這樣了?
「安安小姐你怎麼了?」何麗瞧見安韻的楚楚模樣,心裡沒來由的一陣憐惜。
「沒沒什麼」安韻趕緊抹掉臉蛋上的眼淚。
「傻丫頭,還說沒什麼?眼睛都腫了,是哪不舒服嗎?沒事,跟姐姐說,姐姐為你叫醫生去。」何麗對美女一向溫柔,她溫柔的聲音讓張子文在一旁羨慕不已,除非重傷住院,要不自己很難得受到如此待遇。
「我我想姐姐了」何麗自稱姐姐,讓安韻的眼淚流得更加的暢快。
「想姐姐了?想姐姐不用哭啊,你姐姐的電話是多少?我替你打電話去。」何麗瞧著她梨花帶雨的小模樣,心裡大疼。
何麗不說還好,這一說安韻再也忍不住,「哇」的一聲哭出聲來,淚如滂沱,好不傷心,她,她已經永遠的失去了姐姐,此時的安韻,悲傷、思念、遺憾、委屈、淒涼,在這個世界上。她是最孤獨,最寂寞的人,她沒有任何親人。
安韻的強烈反應讓何麗慌了手腳,她有點手足無措,她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扶起傷心欲絕的安韻,將自己的懷給她。玉手輕撫安韻的香背,嘴裡「哦哦」有聲,哄著小孩樣的安危著安韻,美眸也沒有閒著,狠狠的瞪了張子文一眼。意思很明白,是不是你欺負她了?想姐姐也不用那麼傷心啊?她想起了初醒時安韻罵了句什麼混蛋。這病房就著三人,不是罵張子文是罵誰,準是這傢伙惹著她了。
張子文心裡叫冤,滿臉的無辜表情,她傷心幹嘛怪我啊?安韻的傷心張子文心裡其實也挺難受,從這丫頭以前罵自己的語言中他能猜到,她的姐姐已經不在人世,為此。他還莫名其妙的背著情債。
張子文心裡歎息一聲,用口形將安韻的情況告訴了何麗,何麗清楚了安韻傷心的原因,心裡大為憐惜,這姐弟倆的脾氣在這一點都很相像,美女落淚心裡就發慌,安韻招人疼的小模樣弄得何麗的美眸裡都是濕濕的。
過了好半晌,安韻的情緒才稍微穩定下來,何麗的胸懷好溫暖,身上散發出的女人馨香給她一種很安全,很溫馨的感覺。這個懷有點像姐姐的,安韻在何麗懷裡頗享受,她有點想賴在何麗的懷中,好長好長的時間沒有這種溫暖的感覺
「好了啊乖乖不哭了,姐姐疼你。」見安韻情緒穩定,何麗輕柔的問道:「你家裡其他人可能還不知道你出事了?姐姐替你通知去,不哭了啊」何麗清楚,安韻此刻最需要的是親人的關懷。
「我我沒親人了沒了姐姐這個世界上就我一個人」安韻啜泣著,孤獨再次襲上心頭,淚水如斷了線的珍珠將何麗的胸前衣衫濕透。
她是孤兒?這不是跟自己與小文一樣麼?何麗心裡一痛,自己還好,能跟傻小子相依為命,在這個世界上還有牽掛,她卻什麼都沒有了,何麗絕對理解安韻的心情,張子文這兩次的生死邊緣就讓何麗害怕不已,失去他,她絕對生存不下去,她知道孤獨與寂寞的含意,安韻的悲苦命運讓何麗不能自己,她心裡對安韻的憐憫之情在昇華。
「小韻別哭了,這世上還有姐姐我,只要你不嫌棄,我就是你姐姐,不哭啊乖,不哭好不好」何麗憐惜的輕撫著安韻的秀髮。
「嗯,我不哭,姐姐。」安韻情不自禁的應著,很自然,何麗自稱姐姐的話讓她心中暖暖的,好像何麗就是自己的親姐姐一樣。
她的乖順回應讓何麗心裡喜歡,她輕輕問了一句。「姐姐問你,平時你住哪裡啊?對了你是中海航空的空姐,是住中海嗎?」
「不飛的時候住公司宿舍,跟玉姐住在一起。」安韻輕輕的回答著,安韻在公司時跟玉姐感情也很深,可惜玉姐家在中海市區,宿舍裡基本就她一個人住。
「住宿舍啊?那怎麼成?不行,以後得住家裡,不飛的時候就回家裡住。」何麗既然得知了安韻淒涼身世,善良的她說什麼也不能不管。
「家裡?什麼家?」安韻一時還反應不過來,她已經很久沒有家的概念。
「傻丫頭,當然是姐姐的家啊,以後也就是你的家,嘻姐姐剛買了新房子,家裡寬敞著呢,給你兩間,一間臥室,一間書房,怎麼樣?家裡有了你就熱鬧了,嘻」新買的房子何麗感覺買大了,張子文不在的時候更顯冷清,她心裡是真盼望安韻住進來,不知道為什麼,她對安韻有著說不出來的投緣與疼惜,大概她的命運跟自己有點相似吧。
「姐姐家?能能成嗎?」安韻聽明白了,心裡大動,很誘惑人的建議,她覺得何麗此刻真像自己的姐姐,就連說話的口氣都跟自己的姐姐相似。
「怎麼不成,就這麼定了,出院就住家裡去,等會兒我就找人將你宿舍裡的東西搬到家裡。」何麗的語氣不容置疑。
「那那我真住姐姐家了?」安韻一時有點不相信,她心裡一萬個願意,這樣她就不會孤獨。姐姐,她有姐姐了,她心裡拒絕不了這親情的誘惑。
「傻丫頭,不是真的難道是假的?從現在起,你就是我的妹妹,誰敢欺負你給我說一聲。我替你教訓。」何麗潑辣的一面顯露無疑。
「那那好吧以後我就住姐姐家。」這不是童話,安韻心裡的欣喜沒得說,她還是小女孩,她真的需要擁有一個家,何麗的大包大攬讓她心裡很充實。她現在終於有了屬於自己的心靈港灣。
不對啊?那那以後不是要跟這傢伙經常面對?安韻心裡總覺得不對,很快。她就找到了癥結的所在,張子文這個混蛋,她的敵我意識很分明,何麗這個姐姐歸一碼,惱恨張子文這個混蛋歸一碼,安韻的性格注定是愛恨分明,意識到這一茬。他心裡有了躑躅,她怕以後找張子文的麻煩時讓何麗難堪。
「怎麼了?還有什麼問題嗎?」安韻猶豫的眼神沒逃過何麗的眼睛。
「沒沒什麼。」安韻偷偷的撇了張子文一眼,這傢伙也正瞧著她,倆人的眼神一碰觸,臉蛋均抹過一絲紅,趕緊躲開,感覺很微妙。
「嘻你原來是擔心這小子啊,沒事,家裡我說了算,他只有聽的份兒。」何麗很容易就抓住了倆人忸怩的表情,心裡暗笑。嘴裡接著補充著:「你住家裡他不敢有意見,哼,有姐姐在,他還翻不了天,如果他敢欺負你,跟姐姐說,我收拾他」說完手上還有了動作,熟悉的位置,準確的手法,何麗當場演示給安韻看。
微痛,耳朵一陣火辣,雖然不是很痛,張子文的表情卻是巨苦,他不敢躲閃,當他瞧見何麗不懷好意的眼神就知道她要做什麼,遇到這種事,他只有乖乖承受的份兒,只是心裡大覺沒面子,他不願意在安韻面前出糗,只可惜已經晚了,安韻已經瞧在眼裡,他甚至瞧見安韻美眸裡的一絲快意,活該,這雙該死的、會說話的美眸,張子文心裡感到很無奈。
「臭小子,趕緊表態,小韻住家裡你怎麼說?」何麗趁熱打鐵,她清楚這個傻小弟絕對不敢崩出半個不字。
「我我沒意見,老姐你做主就成了。」張子文表情痛苦,潑辣的何麗加上蠻橫的安韻,天,這下家裡想不熱鬧都不成,這兩個小女人看樣子都不是自己得罪的起的住,不過在張子文內心的深處,他心裡還是隱隱希望安韻住在家裡,這個小心思有點複雜,很微妙,他也沒深想。
「嘻這還差不多,來,姐姐疼你。」何麗笑嘻嘻的說完,湊下了她香噴噴的身子,在張子文的臉蛋上美美的香了一口,先擰下耳朵,再來個香吻,何麗的作風神鬼莫測,倒將張子文鬧了個大紅臉,怎麼有點像哄小孩子?
嘻這傢伙也有軟肋,瞧著張子文一副小綿羊般的表情,聰敏的安韻一眼就瞧出了張子文的剋星是誰,他也有怕的人?嘻嘻安韻就像發現了新大陸,這個無所不能的傢伙想不倒霉都不行,她找到了這個傢伙的致命弱點,太好了,這傢伙敢對自己凶,還敢佔自己的便宜,更可恨的是他竟然奪去了自己的初吻,哼,就知道欺負我,安韻心裡很不服氣,自己拿他沒辦法,可以找姐姐做主,嘻嘻安韻心裡立馬來了個大轉變,搬家,搬到姐姐家去,哼,就知道你這個混蛋不好過,安韻心裡老實不客氣的將何麗當成了自己的姐姐,她心裡偷著樂,她臉蛋上淚痕未乾,卻沒忍住竊笑之意,那楚楚可愛的小模樣當真能迷人萬千。
當這個貌似蠻橫的安韻露出可愛的一面時,就連偷偷打量她表情的張子文心裡也忍不住一蕩,與此同時,他也暗暗叫苦,完蛋了,他心裡都可以想像以後的生活會有多糟糕,倆母老虎,沒法對抗,以後的日子只怕不好混,還是自己的乖乖小舒好啊,張子文心裡感慨,他此刻強烈的想念著溫柔美麗的唐舒,想念著這個世界上最識大體,最善解人意的小美女
「文哥文哥」門口傳來輕輕的喚聲,世界上最震撼人心的溫柔顫音。
是唐舒,張子文心中猛顫,他聽出了唐舒柔美的聲音。聲音含著淚,帶著思念,帶著無盡的愛意與纏綿,動聽的而又美妙的輕喚,老天待自己不薄,剛念著她就出現了,張子文瞧向了門口,是她,他日思夜想的人兒
唐舒無力的依靠在門邊,沒人知道她站在那裡多久,也許她一直就靜靜的靠在那裡,靜靜的瞧著思念已久的張子文吧,她的輕喚得到了張子文思念的目光,她那雙深情似海的美眸迎著張子文的視線,她的美眸裡是喜悅的淚水,她見到完好無損的他了她有好長時間沒有見到他,她好想他,日日夜夜,無盡的相思,無盡的折磨,在這一刻淋漓盡致的從她帶淚的美眸裡傳達出來,她不會隱瞞自己的情感,她愛他,沒人能阻止她的愛,她屬於他,這輩子是,下輩子還是,永生永世
她好憔悴。美麗的臉蛋好像清減了許多,天,她是怎麼熬過來的,張子文心中的疼痛無法言喻,他清楚唐舒對自己無私的愛,那是她的全部,她的唯一。他清楚自己這兩次的生死一線對她來說意味著什麼,擔心與牽掛對她來說是多麼殘酷,張子文心裡又一陣疼痛,內疚之情上湧,他感到自己一萬個對不起唐舒,自己對她太殘忍。他的鼻子好酸,眼淚沒有忍住,他不想忍,這是愛的眼淚,心痛的眼淚,思念的眼淚,在唐舒面前掉淚不丟臉,他願意與她一起分享自己對她的愛,她屬於自己,她是真正屬於自己的女人。
張子文在何麗的幫助下做起了身子,他還不能下床,他只能伸出手,放開自己的懷抱,現在,自己的胸懷是屬於唐舒的,只能讓她獨享,他伸出的手微微發顫,他的心緒很激動,能讓他從內心深處激動而又顫抖的人,就是她,溫柔美麗的唐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