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密特早就知道,被夾往女人中間的感覺非常糟糕,而現在他更加確信這一點。
除此之外,他還知道一件事情,那便是無論多大的女人,都能夠從過家家的遊戲之中獲得樂趣,即便最初她們原本抱有另外的目的。
就像此刻他正在進行的受洗儀式,便是最好的證明。
如果說,當初那個由教宗陛下主持的替身騎士確認儀式對於他來說,還算有些意思的話,那麼此刻,系密特絲毫不能夠從這個遊戲之中獲得樂趣。
雖然以往每一次殺戮回來,帶著渾身上下沾滿的血跡,母親和沙拉小姐同樣會親自為他洗浴,不過,系密特從來沒有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裸露過身體,雖然此刻他的身上還包裹著一條大毛巾。
令系密特有些忿忿不平的是,當初在奧爾麥森林之中,自己惹上麻煩的時候,小墨菲總是喜歡在一旁幸災樂禍,而此刻那個幸災樂禍的小傢伙,換成了王太子殿下。
或許在某些事情上,這些小傢伙同樣討厭,而更令系密特討厭的是那些圍觀的人,他們彷彿是在觀看有趣的表演,只不過演員有些與眾不同。
不過,令他感到奇怪的是,教宗和大長老這兩位陛下,居然同樣有興趣站在一旁觀看表演。
被一位宮廷女侍從水裡抱起來,用一塊鬆軟而又巨大的毛巾擦乾身體,系密特雖然知道遊戲已經結束,不過他同樣也知道,更麻煩和尷尬的事情正在等待著他。
「親愛的蘭妮,拿出最大的熱情去擁抱你的孩子,我相信即便此刻快要進入夏季,他仍舊會感到渾身寒冷。」
那位至尊的陛下,和顏悅色地對寵愛的情婦說道。
系密特從來不介意被女人緊緊擁抱,特別是一個非常美艷的絕世佳人。
唯一的例外,便是他得稱呼那個女人為媽咪,而這原本是只有他的母親,才能擁有的特權。
當然,他同樣也非常清楚,這位陛下所寵幸的女人之所以這樣做的原因。
儲存在他的腦子裡面的,那些聖堂武士所擁有的記憶和智慧,足以告訴他一切。
而更詳細而又深刻的解釋,則來自那位此刻他最信賴而親密的女人——格琳絲侯爵夫人。
顯然他已經成為了一條橋樑、一塊踏板,無論是那位國王的情婦還是王后陛下,都希望能夠通過這塊踏板,盡可能的靠近。
事實上,這樣的踏板,原本就已有了一塊。
法恩納利伯爵成功地獲得了王后陛下的友誼,他用自己的努力贏得了國王陛下的認可,這顯然同樣也令那位小姐擁有了更為鞏固的地位。
而王后的寬容,顯然也替她掃清了許多障礙,她能夠得到其他情婦所沒有的長久青睞,顯然便是最好的證明。
畢竟對於此刻的國王陛下來說,美艷的容貌、溫柔而又無微不至的服侍,雖然能夠令他感到喜悅,不過年邁的老人最喜歡的還是平安和寧靜。
如果因為情婦,而招致王后乃至宮廷之中所有人的怨言,長此已往,再美艷的容貌都會為之失色。
那位倫涅絲小姐在王后和其他人的沉默之中,贏得了長久的青睞和寵幸,但是她仍舊得為自己的將來考慮。
陛下總有一天會衰老到難以握住手中的權杖,到了那個時候,她肯定會面臨滅頂之災,她的弟弟和王后陛下之間的友誼,恐怕只能夠令她保住一條性命,她的後半生或許將在淒慘和孤寂之中渡過。
正因為如此,她必須擁有另外一條踏板,以便直接聯繫上她自己和王后與王太子之間的友誼,而系密特,無疑便是那塊最好的踏板。
突然間崛起的塔特尼斯家族的影響,傳聞中這個家族隱藏著的無窮潛力和智慧,都令這個剛剛在京城之中站穩腳跟的弱勢家族,擁有著超乎想像的奇跡般的熱量。
面對這一切,系密特感到深深的無奈,此刻他才明白,為什麼聖堂選擇那種自我禁錮的生活方式。
他不知道自己是否將會同樣失去自由,和狹小的聖堂比起來,他眼前的這邊天地同樣也廣闊不到哪裡去。
系密特的憂愁和煩惱,除了格琳絲侯爵夫人之外,根本就沒有人能夠加以傾訴,已往玲娣和沙拉總是會站在他這一邊。
但是此刻,這兩個女人顯然已經被那位手段高妙、容貌美艷的國王的情婦,徹底俘虜和收買。
此刻,她們倆就站立在一旁興致勃勃地看著熱鬧。
系密特清楚地看到她們倆的嘴角掛著明顯的微笑,這顯然不是善意的表示,系密特相信,至少有一個月的時間,京城上流貴族圈裡面的女人們,在閒聊之中將不會缺乏談論的笑料。
事實上,系密特感到這個隆重而又滑稽的洗禮,或許原本就是那位美艷的情婦小姐,為了討好那些閒得沒事可做的夫人們,而進行的遊戲,如此隆重卻又有些半真半假,神聖之中卻帶有一絲戲謔……
這令系密特突然間想起,自家的那座奇特的宅邸,那座能夠滿足每一個人的喜好的建築。
這兩者之間好像有著異曲同工的妙處,只要看一眼那些笑得起勁的女人們,系密特幾乎就確認了這一點。
夏日祭對於拜爾克的貴族們來說,原本就沒有什麼特定的儀式。
埃耳勒絲帝國最為強盛的時候,夏日祭已失去了最初的神聖和莊嚴,而此刻,對於太陽的崇拜和將執掌太陽和白晝的森恩,當做諸神之中的最高位者來頂禮膜拜的傳統,早已經成為了過去。
現在的太陽神,只是父神腳下眾多諸神之中的一位,雖然他的地位仍舊如此崇高,但是父神的光芒,早巳經將諸神籠罩了下去。
正因為如此,夏日祭對於這些高高在上的人來說,只是一個休假和聚在一起娛樂的借口,每年夏日祭,都會想出一些新奇有趣的事情做為開始。
原本這一次夏日祭,早已經安排了氣勢恢宏的、由十二位宮廷騎士組成的宮廷馬術舞蹈表演。
但是英俊瀟灑的騎士們,和他們那外表優雅漂亮、珍貴無比的純種駿馬,顯然遠遠比不上一個有趣的遊戲,更能夠令那些尊貴的夫人們感到高興,至於那些先生,他們自然對於夫人的喜好惟命是從。
而所有人之中,最為得意和高興的,自然是那位聖尊的陛下。
此刻,他只感到自己的心肝寶貝實在是再聰明不過了,居然能夠想到這樣一個主意,既能夠堂而皇之的令所有人接受這一切,接受這個半真半假的遊戲,又能夠令每一個人印象深刻,因為他們全都親身參與其間。
事實上,在那位年邁的國王看來,在場的每一個人都從中享受到了樂趣,唯一的例外,或許就只有塔特尼斯家族的幼子本人。這非常令他感到滿意,他甚至猜想,或許這將有助於化解情婦和王后之間的僵局。
讓這些女人去擁有和爭奪一件有趣的玩具,或許是拉近她們之間距離的最好辦法。
更少在這位王尊的陛下的記憶之中,女孩們最終總是能夠找到一種辦法來共同享有那件玩具,當然男孩們往往完全相反。
這位陛下記得,自己小時候總是渴望著對任何東西能獨自擁有,而現在這個脾氣顯然被約瑟所繼承。
如果蘭妮能夠被王后所接受,國王的心中一直懸著的一塊巨石,便能夠稍稍放落到地上。
他畢竟不希望自己心愛的情人,在幽暗的牢房裡衰老並且死亡,可惜隨著歲月的流逝,這位王尊的陛下自己知道,衰老的速度正在加劇。
或許用不了幾年,他就不得不放下王權,到了那個時候,他心愛的情人,恐怕將大難臨頭。
對於這位至尊的陛下來說,魔族人入侵、貪婪而又漸漸失控的軍隊將領、腐朽而又無能的長老院和內閣,全都令他感到憂心忡忡。
而最令他感到擔憂的,卻仍舊是這些女人們。
他不希望王后和蘭妮之中的任何一個,在痛苦和憂鬱之中結束下半生,同樣他也不希望自己在枕邊的一片爭吵聲之中,走完最後這段人生。
這位王尊的陛下,這段時間經常獨自一個人坐在書房裡,感歎自己的命運為什麼如此坎坷?
為什麼當他年輕擁有著無窮精力的時候,這一切都不曾發生?
為什麼所有的災難,全都在他年邁衰老,不復當年的時候,突然間一起降臨到他的頭上?
此時此刻,雖然進入初夏的天氣,顯得微微有些炎熱,而四周的氣氛更為熱鬧非凡,但是在這位至尊的陛下的心頭,卻如同深秋一般蕭瑟而又淒涼。
那些悠閒的貴族們,三五成群的聚攏在奧墨海宮前面的草坪之上。
此刻,幾乎每一個人都在談論著剛才那有趣的遊戲。
從夫人小姐們那微微抿著的嘴,和男士們臉上堆滿的笑容可以看得出來,剛才的遊戲令他們感到非常有趣。
「或許這將成為拜爾克下一個時尚,就像那座空中花園。」
「我必須承認,塔特尼斯家族非常擅長創造新聞,無疑明天報紙之上的頭版,又將被塔特尼斯這個姓氏所佔領。」
「為什麼大塔特尼斯沒有出現,我原本以為他會插上一腳。」
「尊敬的財務大臣正在忙著籌辦軍費,噢,這是現在的頭等大事。」
「真是可惜,我相信他將會是最願意看到剛才那一幕的人,他那位親愛的弟弟令塔特尼斯家族左右逢源,而這原本是只有法恩納利伯爵才享有的特權。」
「我倒並不這樣認為,必須承認,塔特尼斯家族之中的任何人,都用不著通過這樣的手法去獲取信任,這個家族擁有著精明的頭腦,你難道不知道那些精緻的鐵管,在幾個世紀以前已存在於塔特尼斯家的花園?」
「我相信這一次真正感到興奮的,是那位美艷迷人的小姐,她至少和塔特尼斯家族的未來,搭上了那麼一點關係。」
「有誰能夠猜測到,格琳絲侯爵夫人會如何處理她和王后以及倫涅絲小姐之間的關係?
想必此刻,她是最感到為難的一個人。「
「噢——我只看到侯爵夫人的嘴角掛著一絲微笑,顯然,她同樣感到這個遊戲非常有趣。」
「格琳絲侯爵夫人非常有頭腦,據我所知,她的智慧並不在尊敬的財務大臣之下,我相信她肯定擁有什麼高招,能夠令自己置身事外。」
「得以置身事外的人中,是否包括她的那位小丈夫?」
「那個充滿奇跡的小孩,難道還需要其他人的幫助?別忘了他可是個魔法師,誰又會對一個魔法師表示不滿?陛下?王后?還是未來的國王?」
「這確實是一個相當有份量的砝碼啊,丹摩爾已有多少年未曾出現過貴族魔法師了呢?」
「噢,這可是一個敏感的話題,你難道忘了那個背叛者的身份?」
「各位、各位,在如此熱鬧的時刻,最好避免這個糟糕的話題。」
「或許,我們該猜測一下小塔特尼斯能夠享有多久的寵愛,畢竟他並不幼小,十四歲的年紀顯然有些尷尬。當他到了十六歲的時候,至少應該被看成是半個大人,更何況這個時候的小孩子發育最為迅速,難道陛下不擔心……」
「這就用不著你我來擔憂,我相信陛下早巳經有所安排,或許這同樣也是一種補償,畢竟陛下的精力已大不如前,而他的慷慨大方又眾所周知,他對於那位小姐的愛意,同樣無可懷疑。」
「更何況,這又並非沒有先例,法恩納利伯爵當初不也曾擔任過王后陛下的小侍從?嘻嘻嘻……」
「這顯然也不是一個合適的話題,不是嗎?」
「那些討厭的軍官們會怎麼樣?不知道蒙森特的夏日祭是否同樣熱鬧?」
「這或許應該去問問那個小孩,他不就是蒙森特人?」
「但是此刻他被那些夫人們圍攏起來,我相信沒有人能夠從她們手裡搶走心愛的玩具。」
「噢——可憐的塔特尼斯家族的幼子。」
「噢——我反倒對他感到羨慕無比,我多麼希望此刻受到簇擁的是我,被緊緊擁抱的感覺,肯定非常美妙。」
「對了,你是否聽到過一些傳聞,那個小孩居然請求陛下讓他到平民之中,去欣賞他們的快樂?」
「這或許僅僅只是一個姿態,必須承認塔特尼斯家族的子孫,都擁有著敏銳的頭腦,陛下年輕的時候曾經留戀忘返於街巷之間,或許此刻他那年邁的心中,仍舊留存著那時的美好。
「畢竟,每一個人都有可能擁有自己獨特的喜好,而塔特尼斯家族的子孫,顯然比別人更加擅長挖掘這些不為人所知的秘密。」
「我倒並不這樣認為,我還聽到另外一些傳聞,你是否記得二十年前,曾經有個北方貴族相當有名,他之所以那麼出名,是因為他宣稱放棄自己的貴族身份,而和平民們混跡在一起。」
「你說的是那個吟遊詩人『自由的風』,我倒是非常欣賞他所著作的詩篇,還有他的音樂,至今廣為流傳,或許正是他的才華令他徹底瘋狂,不過聽說他的瘋狂,令他最終丟失了性命。」
「或許你無法想像,那個瘋狂的人,正是財務大臣和那個小孩的父親,塔特尼斯家族的血脈之中,不是流淌著智慧和才華嗎?那又是一個證明。」
「除此之外,我還聽說,那個小孩繼承了他的父親的所有喜好,甚至包括那令人不可思議的瘋狂,我相信,無論是你我都不可能從親友身邊逃離,而獨自一人走上那條幾乎意味著送死的旅程。」
「這個消息是否確切?」
「我相信宮廷侍衛隊長並非一個喜歡撒謊的人,而他的父親葛勒特侯爵的眼光,更是能夠相信。」
「如果,那個小孩真的繼承了那瘋狂的性情,恐怕此刻他的感覺糟糕透頂,被美艷迷人的倫涅絲小姐抱在手裡,恐怕並不是他所喜歡的生活方式。
「我必須承認我確實羨慕他的不幸,為什麼命運之神總是不肯讓我們這些凡人,得到我們希望得到的東西,卻將我們不需要的東西硬塞到我們手裡?」
各種各樣的傳聞,在奧墨海宮前面的草坪之上流傳著,那些貴族們似乎忘記了他們往日最喜歡的娛樂。
那些為王室和豪門所收藏的、血統珍貴無比的、平時難以騎乘到的純種馬,此刻根本就無人問津。
而旁邊的鞦韆架下,倒是聚著一些年輕男女,不過此刻他們玩耍的心情,顯然遠遠比不上閒聊來得強烈。
只有那群老顛兒,仍舊系已往那樣拎著長長的球桿,在旁邊的一塊開闊的草坪之上打著十二洞球。
不過看他們的樣子,與其說是在娛樂,還不如說是在決鬥,或許這個小小遊戲的勝負,又能夠解決某項遲遲未曾解決的難題。
而此刻,那極力爭奪著勝利的雙方,幾乎毫無疑問是軍隊和內閣,而雙方的隊長,無疑便是那位年邁的元帥,相同樣衰老的總理大臣。
在拜爾克眾所周知,這兩個人是爭鬥了數十年的冤家對頭,但是每年的夏日祭,他們都要在一起打球,這幾乎已成為了每年的一道亮麗的風景。
事實上,圍觀的人與其說是在欣賞他們的球技,還不如說是在探聽風聲,還來得更加合適。
在草坪之上,那位總理大臣正悠然地站立在他的球旁邊,他用長長球棍頂端的小錘,輕輕地碰了一下那白色的椴木小圓球。
他絲毫不在意那兩位對著球門環圈輕輕跺腳的高級參謀,他擁有足夠的自信,能夠將那個靠近環圈對手的紅色小球打進球門,而他的球卻能夠剛好停在環圈邊沿,這即便不能夠令對手罰分,至少也能夠阻撓對手的一次有效擊球。
對於老對手心中的打算,年邁的元帥自然瞭如指掌,他看了—眼那停在最糟糕位置上的白球,不禁微微有些遺憾地歎了口氣。
已往大多數的勝利都為他們所有,但是這一次,或許要讓佛利希這個老傢伙感到得意了。
雖然對手和自己這一方全都缺席一位得力的大將,已往葛勒特總是自己最為信任的第三擊球手,而亨利那個老吝嗇鬼,同樣也是令人頭痛的對手。
雖然同樣損失一員大將,令雙方看起來仍舊勢均力敵,但是他自己清楚,他用來代替葛勒特侯爵的人,有多麼差勁。
「你別得意,我知道,你此刻肯定已經以為自己即將獲取勝利。」老元帥冷冷地開口說道。
「噢——尊敬的公爵大人,我怎麼敢小看您?反敗為勝不正是閣下的專長?」總理大臣用極為謙遜的口吻回答道,這是他即將獲得勝利時一貫的伎倆。
老元帥冷哼了一聲,他用力猛擊自己腳下的木球,白色的木球將那個小紅球遠遠地撞了開去,而自己的則穩穩地停在了剛才圓球旁邊的位置,這一次,得意的微笑出現在年邁的元帥臉上。
「或許我們還有機會。」老元帥說道:「如果我贏了,我希望你能夠信守諾言。」
「我真是不明白,既然你打算組成特別法庭和監察團,自然是相信前線的軍官出現了問題。
「你甚至希望陛下在監察團之中安插幾個親信,為什麼極力阻止內閣派出同樣性質的監察團,為什麼不希望軍隊和內閣同組特別法庭?」
「你應該清楚,我為什麼這樣做,我相信前方的軍人之中,即便有幾個存著私心,想必他們腦子裡面最大的願望,仍舊是將魔族徹底消滅。
「而各位心裡所想的,恐怕是如何讓前線的軍官和魔族同歸於盡吧。」老元帥直截了當地說道。
「這只是您錯誤的猜測,我對此堅決予以否認。」總理大臣連忙回答道。
「難道我說錯了嗎?據我所知,老亨利在任上的時候,很多不知道用於哪裡的開支,都以軍費的名義丟在我們的頭上,侯爵大人您難道對此—無所知?」老元帥繼續邊進攻,邊說道。
突然間,他的臉上露出了喜悅的笑容,因為對方的第二擊球手顯然有些失誤,他將球停在了一個對自己一方非常有利的夾角之上。
顯然此刻的局勢,令總理大臣感到了來自於兩方面的壓力,他同樣看出草坪之上的狀況有些糟糕,雖然他們仍舊佔據著領先的優勢,不過這個愚蠢的球,卻至少替對手製造了兩個機會。
「對於老亨利的徹查不是正在進行之中嗎?陛下同樣已發現,他的寬仁顯然被有些人所利用,正是出於這個原因,我相信,今後做事應該更加小心謹慎,」現在的局勢,可容不得一絲差錯,北方的魔族至今潛伏於密林之中,誰都不知道它們會在何時再一次發起進攻。
「而前線的軍官們,顯然被貪婪和慾望沖昏了頭腦,受到排擠不得不離開的塔特尼斯家族,無疑便是最好的證明。
「尊敬的元帥大人,想必你不會否認這件事情吧,陛下已再次就此事質詢葛勒特將軍,將軍的回信證實了一切,我相信,您同樣也看到了那些回信。」那位總理大臣咄咄逼人地說道。
不過,他的神情卻顯得有些無奈,因為他只能夠眼睜睜地看著對手,將己方的球擊中,穿過球洞。
「我同樣也看到,那上面提到蒙森特的地方官員,在幕後挑撥這個事實,而當初席爾瓦多侯爵出巡歸來,卻一連串提名表彰了三十多個官員。
「那些官員之中,並不包括塔特尼斯伯爵,這些名字,反倒是和葛勒特將軍所羅列的那份名單有些相近。」
年邁的元帥稍稍提高了聲音說道,因為他看到席爾瓦多侯爵正拎著球棍,走到他的那顆球前面。
這番話顯然徹底打亂了正準備擊球的席爾瓦多侯爵的心情,這位已往從來不出錯的優秀球手,竟然不小心將自己的球直接擊入了環圈之中。
「五分,我的總理大人,現在我們已經反敗為勝。」老元帥悠然地笑著說道。
那位總理大臣臉色鐵青,顯然他確實感到憤怒而又窩火,事實上如果有可能的話,他倒是非常希望能夠用手中的球棍,將席爾瓦多侯爵徹底打扁,而下一個無疑便輪到眼前這個討厭軍人。
事實上,對於席爾瓦多侯爵的不滿,這位總理大臣由來已久,自從塔特尼斯伯爵獲得陛下的寵信,自從他穩穩地坐上了財務大臣的寶座,這位拜爾克的新貴,始終和內閣同僚若即若離。
總理大臣早已經將這一切,歸咎於席爾瓦多侯爵的貪婪和愚蠢,當初他即便看到塔特尼斯伯爵遭到排擠離開故鄉,他即便絲毫也不看好這位來自北方的伯爵,也不能夠將過河拆橋詮釋得那樣明顯。
那張推薦名單裡,沒有塔特尼斯伯爵的名字,顯然已有些說不過去,卻偏偏擁有這位伯爵大人所痛恨的所有仇人,顯然這已可以被看作是一種挑釁。
事實上,這位謹慎而又理智的總理大臣早已經在猜想,席爾瓦多侯爵什麼時候會成為下一個犧牲品?
他同樣已在心底打定主意,萬一塔特尼斯伯爵準備對付席爾瓦多,他將對此視而不見,更不允許和自己有關的任何一個人參與此事。
在這位總理大臣的眼裡,席爾瓦多侯爵原本就是一個該死的人物!
自從經歷過剛剛發生的一切,此刻京城之中的每一個人,都重新想起了前任長老院議長所說的那句名言——政治的遊戲,是和高明的玩家成為對家,而並非是對手。
「席爾瓦多侯爵或許有些失誤,畢竟他前往蒙森特之前,甚至不知道北方擁有這樣一個郡省,不過此刻,真正和那些傢伙糾結在一起的,卻恰恰是前線的軍官。」總理大臣反擊道。
而這番話,令旁邊的席爾瓦多侯爵渾身一抖,顯然混跡於政治圈如此之久,他非常清楚公然承認自己的錯誤意味著什麼,那個後果令他感到不寒而慄。
更何況,此刻他不能不想想老亨利此刻的處境,獻出財務大臣的座位,仍舊無法令他得到平安,雖然這位侯爵大人不知道前任財務大臣最終的結局如何,不過他顯然已經嗅到了一絲血腥的味道。
同樣的憂慮,也出現在老元帥的心頭。
蒙森特那些腐敗到了極點的官員,就像是一根絞索同時懸掛住兩根脖頸,無論是軍隊還是內閣之中,都有很多人將脖子牢牢地套進了裡面。
「這正是我向陛下提出請求,組建特別法庭和監察團的原因。」老元帥歎了口氣地說道。
聽到這番話,總理大臣立刻高興地笑了起來:「問題顯然又轉回了原地,為什麼不讓我們聯起手來組建監察團,我相信更多的眼睛將會帶來更多的仔細,同樣,更多的腦子能夠擁有更多的公允。」
這位總理大臣的笑容沒有持續多久,便隨著一顆意外連中的球,而顯得僵硬起來,剛才對方擊球的那個顯然球技並不純熟,不過卻擁有著出奇的運氣。
「呵呵,我們又拉開了兩分!
「總理大臣閣下,事實上,我可以非常坦率地告訴閣下,我根本就不相信您手下的任何—個人。
「更多的人只會擁有更多張嘴巴,而內閣之中的每一個人,都擁有著一個厚實而又巨大的手掌,和令人驚訝的口袋。」
「這是污蔑,是否公允完全可以由陛下來判斷,陛下肯定同樣也會派出自己最為信任的人,教會的信使,無疑會整天等候一旁。」那位總理大臣憤怒地說道。
不過,沒有人知道他到底是因為受到了侮辱而感到憤怒,還是因為那即將到來的失敗。
突然間啪的—聲,一枚木球重重地撞擊在環圈之上,這顆精準的木球不但擊中了目標,更再一次停在了環圈的邊緣。
看著這個球,老元帥緊緊地皺起了眉頭,因為接下來擊球的,正是他們之中技術最為薄弱的一個,而總理大臣則有些眉飛色舞。
「我根本不擔心公正無法得到伸張,但是我卻害怕有人藉機將水攪渾。」這位年邁的元帥並沒有將話徹底說完,事實上他最為擔憂的,是內閣派出的代表,將北方的局勢弄得一團糟糕。
對於這些居心叵測甚至比魔族更加令人憎恨的傢伙,他的參謀長已然無數次提醒自己小心謹慎。
此刻,北方一旦發生動盪,最能夠從中漁利的無疑便是內閣,而軍隊將承受國王陛卜所有的憤怒。
事實上,在老元帥看來,無論是特別法庭還是監察團,真正的目的是給予北部諸郡那些蠢蠢欲動的傢伙一些制約和警告,雷霆的手段,只能夠落在幾個最為猖獗、而且證據確鑿的傢伙頭上。
精確把握分寸,顯然是成功的唯—訣竅,也正是因為如此,這位老邁的統帥即便向陛下提議的時候,也堅持一點,那便是陛下的親信只能夠擔當眼睛,而不能夠插手具體的事物。
輕輕的一擊,一顆白木球有氣無力地停在了另外一顆紅球的旁邊,這令老元帥長長地吐出了口氣,浪費一個機會,總比受到嚴厲的懲罰,要令人愉快得多。
而那位總理大臣卻顯得有些沮喪,因為這些該死的軍人,並不像他想像的那樣愚蠢,他拎起球桿朝著自己的球走去,此刻他所能夠做的,就只有給對手進一步製造麻煩。
在奧墨海宮底下的諸多小客廳之中,此刻,其中最為奢華的一個小客廳裡面,擠滿了人。
清脆悅耳的金屬擊打的聲音,從這座小客廳裡面傳遞出來,那一連串金屬交鳴聲,就彷彿是一道奇特而又優美的樂曲。
這座裝飾奢華的小客廳,靠近窗口的地方空出很大一片地方,兩位身穿著單薄襯衫、外面套著一條黑色的皮質擊劍背心的劍手,正在那裡進行著對決。
他們將手中的武器舞動成一片流光四射的屏障,而互相碰撞發出的串串火花,更是令人心情激盪。
即便那些對於舞槍弄棒一點興趣都沒有的小姐們,也彷彿能夠從這場激烈的對決之中,欣賞到一絲美感。
此刻,唯一對此絲毫不感興趣的,或許就只有系密特,他甚至在猜想自己是否能夠在一招之內,將這兩位劍手擊倒。
在他看來,那或許稱之為優美的舞蹈顯得更為恰當,這樣的表演,想必花費了很多時間進行排練。
同樣對於他來說,那些擺放在幾位大人物面前的武器,或許只能夠稱得上華而不實。
鏤空的劍身儘管雕刻精美,卻絲毫無助於增強那柄劍本身的威力,反而會令它顯得更為脆弱。
那柄如同閃電一般曲折奇異的彎刀,甚至令系密特不知道應該如何運用,即便歷代聖堂武士的智慧,也找尋不到能夠令這件武器發揮威力的辦法,因為它根本就是一個錯誤的設計。
而此刻,那兩位劍手握持著一對能夠分拆變成兩把、也能夠合併在一起的細刺劍,同樣被系密特看作是廢物,他情願攜帶兩把普通的細劍,也不想使用那件東西。
「維恩大師的設計,顯然越來越美妙和高超了,這實在是我多年來僅見的精品。」居然有人為那些廢物喝采叫好。
「只可惜,無法用從波爾玫運來的最優質的鐵礦石來打造這些兵刀,顯然有些浪費幾位大師們的絕妙構思。」那位王尊的陛下也開口說道。
正如侍衛隊長埃德羅伯爵所說的那樣,這位喜好劍術和武器的國王,只是一個十足的外行。
「對了,我聽說格琳絲侯爵夫人也帶來了一件武器,原本不是說要讓我們欣賞一下嗎?」
旁邊的一位身材微微有些肥胖的老者說道,他無疑是所有人之中最顯得起勁的一位了。
「丘耐大公,那件武器是系密特的私人收藏,恐怕無法和這些大師們的傑作相提並論。」
格琳絲侯爵夫人連忙解釋道。
她確實沒有想到,這位比陛下更加喜歡奇特兵器的先生,居然會打聽到這件事情。
當初她之所以那樣說,只不過是為了搪塞那些檢查行李的侍衛,但是此刻卻成為了一個糟糕無比的話題,或許系密特的聖堂武士身份將因此而曝露,這令侯爵夫人微微有些焦急。
「噢——當我聽到侍從在偶然間提到這件事情的時候,曾經興奮了許久。」那位大公顯得有些落寞地說道。
顯然,他並不認為一個小孩的私人收藏值得他欣賞,至少他知道王太子殿下和自己的孫子平時都收藏一些什麼。
「密琪,讓系密特去將他的收藏拿來,我相信這裡希望開開眼界的人並不在少數。」那位至尊的陛下也來了精神,他高興地說道。
陛下的意思自然無法違拗,系密特只得乖乖的讓侍從跟著往門口走去。
而那座小客廳裡面,繼續著那乏味的武器的展示,嘖嘖稱讚和曾經令系密特發笑的驚歎仍舊時時響起。
當系密特再一次出現在小客廳之中的時候,已過去了將近一個小時,武器的展示已接近尾聲,兩位對各種各樣奇特的武器充滿了興趣的大人物,手裡各自拎著一把令自己心儀的武器。
「噢——親愛的小系密特,你總算回到這裡,我們都等不及想要欣賞你的收藏。」那位至尊的陛下笑容滿面地說道。
顯然這位至尊的陛下,同樣也未曾對小孩子的收藏,寄予多大的希望。
不過,當他看到那兩把形狀奇特的「雙月刀」,顯然感到有些驚訝。
這確實是一件漂亮而又優雅的兵刀,簡潔而又流暢的線條,賦予它一種奇特的美感,而那略微帶有一些青藍的亮麗銀色,更是令人感到絢麗而又神秘。
「我必須承認,小系密特你非常有眼光,這顯然是某位大師的傑作,我倒是非常希望我的收藏之中擁有這樣的珍品。」那位至尊的國土,眼睛不眨地看著那如同鏡子一般明亮的刀面說道。
這樣的神情,對於系密特來說非常熟悉,因為他經常能夠從那位王太子殿下的臉上,看到一模一樣的表情。
突然間,系密特想起了剛才那令他討厭和尷尬的遊戲,或許對於玩具的執著,並不僅僅只局限在女人身上。
如果說,女人們永遠改變個了對於洋娃娃的喜愛,只不過將抱在懷裡的對象,從布或者木頭做成的人偶,換成了有血有肉的小孩而已,那麼男士們也僅僅只是將玩具,換成了另外一樣更為符合他們身份的東兩。
「陛下,這兩件武器恐怕不太合適在這裡進行演示,它們的體積過於龐大,而且我們之中沒有人敢保證,這兩件兵刀的材質足夠堅實緊密。
「萬一因為互相碰撞而有所折損,甚至令碎片飛濺出來傷到人,都無疑是煞風景的事情。」
旁邊那位負責主辦沙龍的人,連忙湊上去說道。
雖然他同樣也聽說過眼前這個小孩的大名,雖然他同樣也非常清楚,塔特尼斯家族的任何成員都是絕對不能夠得罪的人物,不過這畢竟關係到他今後的財富。
萬一陛下見獵心喜,從此讓塔特尼斯家族來舉辦這個沙龍,他豈不是令多年的心血毀於一旦。
正當那位至尊的陛下稍稍露出猶豫的神色,突然間,站在沙發後邊,從來一聲不發的力武士大師,用沉悶的語調說道:「陛下,是否能夠允許我仔細看一下這把奇特的武器?
「如果我的觀察和記憶未曾發生錯誤的話,那恐怕是一位在歷史上非常出名的聖堂武士大師曾經用過的兵刀。」
這位力武士大師所說的話,顯然令所有人感到震驚。
「我從來未曾想到,聖堂武士所使用的兵刀之中,也有形狀如此奇特的,為什麼我所看到的全都是普通的彎刀?」那位丘耐公爵興奮地說道。
顯然這樣的收穫,是他原本絕對沒有預料到的。
能夠看到力武士大師所使用的兵刀,對於他這樣身份高貴的人或許算不了什麼,不過能夠看到力武士所使用的兵刀之中,居然同樣擁有他所喜歡的奇特造型,這可就有些難得了。
「公爵大人,每一個力武士的兵刀都是完全不同的,至少對於我們來說確實如此,我們的兵刀,無論是刀刃的弧度還定刀背的寬度,甚至連握柄的造型,都是按照各自的特點打造而成的。
「我們一向以來,都將兵刀當作是身體不可分離的一部分,是手臂和手指的延伸,而我們之中的大部分在成為力武士的時候,那有—次機會來選擇所希望擁有的力量。
「這種選擇決定著我們的一切,包括戰鬥方式和最終的成就。
「而我們之中的大部分成員,遵循同樣的準則來進行選擇,那便是追求接近平衡,只是保留稍稍一些獨特。
「這就像是人世間的大多數人,遵守著既定的規律,同時又存在各自的性格,很少有人在白天睡覺而在夜晚外出,同樣面對恐懼會感到害怕,而面對美麗將綻放笑容。
「差不多的選擇,自然表現出差不多的特徵,同樣對於力量的運用也差不了多少,因此,我們的武器在外人看來全都一模一樣,雖然對我們自己來說卻截然不同。
「不過,就像這個世界上總是會有一些不平凡的人,做出一些奇怪的事情一樣,力武士之中同樣也有人做出了不同的選擇。
「無論是力量還是技巧,抑或是堅韌的身軀,對於任何一方的偏重,都會創造出完全不同的力武士,偏頗的能力自然也衍生出奇特的武器。
「陛下,您此刻看到的,或許便是其中的一個明證,如果我的猜測沒有錯誤的話,這柄『雙月刀』,來自於一位非常著名的力武士大師。
「他的選擇令人驚詫,這位大師放棄了對於平衡的追求,轉而追求最為強悍的力量,雖然這令他的武技自始至終都無法有所成就,但是在實戰中,卻很少有人能夠戰勝他。
「奇特的力量,令他擁有了奇特的戰鬥方式,他用令人震撼的速度,來彌補技巧方面的損失。
「而這柄奇特的武器,更能夠令攻擊永遠不會停頓,它那月牙一般的弧度,那向兩邊舒展伸延的彎刀,一旦週而復始的旋轉起來,想要令它停止,絕對會是一件相當困難的事情。
「不過,那位大師之所以為我們所知,並不是因為他的武技,而是他從中領悟的力量真諦,到了晚年,這位大師最終仍舊回到了尋求力量平衡的道路之上。
「他曾經說過,如果他的兵刀只有一把,而不是兩邊得以平衡,如果他的雙月刀那彎曲的弧刀不是朝著兩邊伸延、令重心正好位於握柄,他無論如何難以令兵刀保持週而復始的盤旋飛舞。
「所以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雖然放棄了一種平衡,實際上卻找到了另外一種平衡,正因為他所擁有極度偏頗的力量,才得以比任何一位力武上都能夠更加清楚地看到力量的真諦。
「平衡和完整的圓,週而復始的運用力量,那位大師對於力量的研究,最終令所有力武士受到啟迪,而他所說的那番話,同樣也成為了我們所傳承的武技的基本。
「當然,還有很多大師,同樣為完善力武士的武技而作出了巨大的貢獻,正是他們的研究令力武士的武技和普通人的武技徹底分離。
「他們的名字或許會被忘記,但是他們的存在,卻永遠留在力武士的記憶之中。」那位力武士大師緩緩說道。
說到這裡,他再一次凝神注視那造型優美奇特的彎月形弧刀,此刻這位力武士大師已然確定,那正是傳說中的大師用過的兵器。
事實上,他早已經注意上了這個奇特的少年,他的呼吸,他的眼神,以及他走路的姿態,無不曝露出他的身份。
只有力武士才擁有這些特徵,而選擇這樣一件武器,顯然也表明了他是怎麼樣的—位力武士。
不過,這位力武士大師並不打算令這個秘密徹底曝露,聖堂武士在擁有力量的同時,便已然擁有了智慧,這位力武士大師相信眼前這個小孩,既然選擇了掩飾自己的身份,肯定會有他的理由。
「這確實是聖堂武士所使用的武器,看到它便令我想起,在翻越奇斯拉特山脈時保護我,用自己的生命換取了我的生命的蓋撒爾大師,我相信此刻的我正是他的延續。」系密特凝重地說道。
那位聖堂武士大師緩緩地點了點頭,他巳聽懂了系密特所說的那番話的含意,同樣也知道了他的傳承的來源。
「蓋撒爾大師是我的好友,如果你希望對他有更多的瞭解,歡迎你到聖堂來,你永遠是受到歡迎的貴賓。
「你甚至可以將那裡當作是你的家,因為我們同樣將你當作是蓋撒爾的延續。」那位力武士大師同樣語帶雙關地說道。
不過,除了系密符一個人之外,其他人顯然並不會去思索、猜測隱藏在這番話後面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