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紅的雙眼讓荷馬的使者都感覺到有些害怕,不過轉而他又有些欣喜,這正是他要達到的目的。
這位波茲南的領主大人現在就像是進入狂化狀態的野蠻人,幾乎要完全失去理智,極度的憤怒讓他一時間不知道要幹些什麼,很顯然柯默大人這一手讓對方陷入憤怒而不能自拔,這位領主大人過分相信自己的眼力而忽視了一些細節,像這種事情以尼撒費迪南的狡詐和老練怎麼可能有書面的文件形成?但是這個時候這位埃布森領主似乎已經完全忽略了這些本不該忽略的東西。
「埃布森領主,我很抱歉,雖然我們還處於敵對狀態,但是對於這種盟友的出賣行徑我本人和柯默領主也深感不齒,不過殘酷的現實迫使我們不得不接受這些條件,你可以看到協議書上西裡西亞獲得絕大部分領地收益,甚至包括格洛寧根,他們對格洛寧根的渴望實在太迫切了。而作為交換,加萊人將獲得西裡西亞的倫德貝爾地區作為補償,我們只是獲得了梯林斯地區而已。」
使者很巧妙的在傳達一部分信息,西裡西亞領主府的領主印璽和尼撒費迪南的簽名都絕對真實,否則絕對難以瞞過埃布森的雙眼。不過這位波茲南領主顯然沒有注意到這份協議書的製作工藝有些問題,在最後的簽名蓋印部分和前面的協議內容之間的接頭處,稍稍有些凹凸不平。不過這一些細微差異`即便是一顆平常心態來檢視都未必能夠察覺出來,何況精神已經處於高度緊張的埃布森了。而且這份協議並非憑空偽造。和西裡西亞之間的協議完全屬實,不過加萊人就是被活生生拖進來的。西裡西亞人的表現讓這份協議的真實性一下子得到了證實,真中有假,假裡藏真,這就是造假的所需要把握的訣竅了。
深深的吸了幾口氣竭力想要讓自己的情緒冷靜下來,但是埃布森知道自己做不到。他仔細的又察看了一遍協議,尤其是那個簽名和印璽,絕對沒有任何問題,沒有人可以偽造這個東西,對於尼撒簽名的熟悉程度埃布森並不亞於對自己字體的熟悉程度。而看看西裡西亞人的表現,什麼獸人活動,什麼領地內騷亂,顯然都是為他們地勾結作掩護罷了,這個卑劣到了極點和傢伙,埃布森禁不住詛咒出聲。
「埃布森領主,我想現在地情況您已經清楚,您無法在沒有援軍的情況下抵擋住我們軍隊前進步伐,如果戰爭持續下去,明天這裡將成為一片廢墟。一切都將會被毀壞。我想您也不想看到這樣一座美麗的城市化為廢墟吧?何況我想這個時候西裡西亞也許已經在整裝待發了,只要我們一攻克這裡,他們的大軍也許就會直接向波茲南城和格洛寧根進發,那裡才是他們的真正目標。」
「你想說什麼?」疲憊和絕望心情交集,埃布森發現自己很難冷靜下來考慮問題了,對方的意圖這樣明顯,自己卻還要抱著一絲不切實際的希望。
「領主大人,我們攤開扉說叫。波茲南不可能再向以前那樣存在了,西裡西亞和加萊人從來就沒有這樣設想過,如果說荷馬和波茲南是因為敵對情況下而如此打算,那作為盟友,西裡西亞和加萊這樣做我只能說他們的行徑實在有悖於一個紳士的風範。」使者繼續火目澆油。
埃布森太陽穴突突的跳動,想起加萊人熱切的向自己提出聯盟對付荷馬的建議,想起西裡西亞人熱心的和自己商談打垮荷馬人之後的瓜分方案,尤其是想起澤林和尼撒那兩張慇勤的臉,埃布森就覺得自己就像一個傻瓜被這兩個傢伙玩弄於股掌之上而不知,自己還那樣真心實意地信任他們,相信他們真的是要和自己一起來對付那個威脅到了共同利益的傢伙。
而現在,事實竟然是如此醜陋而殘酷,那兩個傢伙現在怕是早已在一旁笑意吟吟等待著分享勝利果實了吧?盟友,多麼高尚的名詞,難道這就是所謂的忠實盟友的確切含義?無所謂高尚,高尚是因為受到的誘惑還不夠;人無所謂忠誠,忠誠是因為背叛的籌碼還不夠。哲學家的預言竟然在自己身上上演,這實在太不公平了。
「柯默讓你來幹什麼?難道就是向我這個失敗者炫耀一番麼?」
「不,柯默領主不是那種沒有風度的人,他對於處於敵對狀態下作出這樣的行動也表示遺憾,波茲南既然肯定不會像以前那樣,他的意思是無謂的戰爭和犧牲已經沒有必要,他想轉達一個意思,如果埃布森先生能夠給予必要的配合,他將滿足您的一切合理要求。」使者盡可能的用詞委婉,以免刺激對方。
痛苦的呆坐在椅中,埃布森知道事情走到這一步已經無可挽回,正如對方所說,戰爭持續下去已經沒有多大意義,失去了西裡西亞人的援助,以及加萊人的默契配合,波茲南一家根本無法對抗這些用蠻族武裝起來的荷馬軍隊,梯林斯一戰已經摧毀了己方軍隊的信心,而現在對方兵臨城下,這樣的戰爭持續下去還有意義麼?
這一切都是因為自己的愚蠢,而更主要的是因為尼撒和澤林的卑劣齷齪,不,他不能讓這兩個傢伙這樣逍遙自在的來分享自己倒下之後留下來的一切。
「我可以答應你們柯默領主的要求,但是我也胡我自己的條件,除開我自己的個人必要要求之外,我另外還有一個附加條件。」埃布森幾乎是咬牙切齒的從牙縫中擠出幾個字。
「沒有問題,柯默領主已經授權於我,只要是合理的條件,他將盡一切可能給予滿足。」使者趕緊答道。
「哼哼,絕對合理,也許你們柯默領主還會因此而欣喜若狂。」埃布森的眼睛閃動著瘋狂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