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真是太可惜了,帕留卡灣那邊的奴隸價格實在太廉價了,低廉得令人不敢相信,那些獸人們根本就不是在販賣奴隸,他們純粹就是在拋售,不,用拋售這個詞語都太客氣了,他們純粹就是在半買半送!」
普柏又在柯默耳邊喋喋不休,按照普柏的意見,高加索也同樣應該想辦法摻合到這樣一筆相當划算的生意中去,從帕留卡灣購買奴隸轉手賣給地中洋沿岸的那些國家或者加泰尼亞河中上游的那些自由城邦,一樣可以獲利甚豐。
「如果不考慮咱們高加索領主府的形象以及高加索領地內那些移民的情緒,你盡可以去幹這種事情。」瞥了一眼自己的好友,越發精瘦的長臉個一雙烏骨雞似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轉個不停,柯默冷哼了一聲,這個傢伙居然想以領主府的名義去販賣奴隸,這不是純粹給自己找事情麼?雖然獸人對於凡人平民的這種手段激起了強烈的反響,不過這倒變相地幫了自己一些忙,瑪哈古米幹得相當出色,光明教會這些道貌岸然的偽君子們,就讓這一盆盆污水幫助他們褪去聖潔的外衣,讓他們回復本色吧。
「噢,實在太可惜了,咱們高加索可有不少商人都參與進去了,看看馬特丹和布魯斯駛往北方的船,幾乎都是去幹這筆買賣的,這些該死的獸人怎麼這一次會開竅了呢?以前他們怎麼從來沒有想到過這樣的好事呢?」普柏依然在那裡搖頭晃腦地嘀咕不停。
「好了,普柏,不該我們考慮的事情不要浪費精力了。」柯默有些不耐煩地打斷對方的無聊言語,「現在裁判所的人已經走了,短時間內我們不會有其他什麼大的麻煩,該是我們高加索努力時候了。」
「嘿嘿,這我自然知道,不過老大,你打算怎麼幹?」普柏臉上終於恢復了少有的正經之色,「你真的打算讓大秘教那些傢伙在我們高加索生根發芽開花結果?這樣風險會不會太大了一些,裁判所那些傢伙雖然離開了,但是雷馬騎士們似乎並不為所動啊。」
「不,我不打算這麼早表明態度,光明教會固然是一群令人噁心的偽君子,我不喜歡甚至很討厭他們,但是並不代表我就會接受大秘教,何況就算是我內心接受了大秘教,但是並不代表高加索和利昂現在也要接受大秘教,以高加索和利昂的情形來看,覺得我們還是採取低調、模糊、漸進的策略更穩妥,讓外人逐漸意識到我們高加索和利昂地區的特殊和與其他地方情況的不同,久而久之,我們高加索就算是有些出格的地方,外人也能夠接受了。」柯默定了定神才緩緩道:「現階段,我想我們還是尋找機會在王國那邊謀取更多的利益更實在。」
「嗯,很多從王國北方流落下來的士紳已經托人來咨詢我們高加索和利昂的情況了,看來他們都已經被獸人的手段?破了膽,不再相信王國和光明教會了,他們希望在南方尋找到一個更為合適的落腳點。」普柏陰笑了起來,「這一次是他們求上咱們門來,咱們可以好好選擇一番了。」
「我們是得好好選擇一番,尤其是要瞭解一下這些人情緒?向,我既不希望光明教會的忠實擁躉湧入我領地,也不希望那些對光明教會過分仇視的情緒成為領地中的主流思潮,我需要的是一個平衡而又相對平靜的環境。」
柯默富含深意的話語聽得普柏也是連連點頭,眼下這種情形高加索和利昂的確沒有必要去摻合光明教會與黑暗勢力的對抗,一場巨大的漩渦不僅僅在光明與黑暗之間流捲,而光明教會與世俗政權的矛盾似乎也在明晰化,這兩種矛盾已經逐漸摻雜在一起,而且日益複雜化,無論是被捲進去要想清清爽爽脫身都不容易,而高加索和利昂的實力根本不足以去玩火,就這樣遠觀並維持一個令人滿意的平衡最為妥當。
賈扎伊爾徹徹底底地淪為了一個難民之城,大批先期逃亡而來的流民湧入城內將賈扎伊爾城塞得滿滿實實,以至於後來越來越多的流民想要跑到賈扎伊爾城中找口飯吃完全就成為了一個奢望,重新組建的金橡樹兵團的首要任務已經不是要抵抗獸人們的進攻,而是如何將幾十萬流民堵在賈扎伊爾城外,但是即便是這樣賈扎伊爾城也成為了一個混亂不堪的城市,許多原本居住在賈扎伊爾城裡的貴族們已經無法忍受這裡的繁雜混亂,加之面對毫無遮掩的北方,便紛紛舉家南遷,但是這對於湧入賈扎伊爾的北方流民貴族來說無疑是杯水車薪。
卡姬婭輕輕歎了一口氣,手中的酒杯無意識地搖晃著,情況簡直糟糕透頂了,雖然獸人們已經撤退了,但是王國卻是完蛋了,準確的說應該是近乎於完蛋了,無論是加萊還是荷馬,以及其他兩大領主,對於王國都只保留了禮貌上的尊敬而已,而骨子裡的輕蔑和不屑卻是所有局外人都能夠感受到,堂堂尼科西亞王國公主,第三順位繼承人竟然遭遇了如此冷遇,那個時候卡姬婭才充分感受到自己身份留給自己的份量實在太微不足道了,面對那些個大貴族們傲岸的嘴臉,卡姬婭深刻地感受到自己冷凍到骨髓的寒意。
冷淡而彬彬有禮的婉拒,通宵達旦的舞會酒會,安排豐富狩獵活動和?
爛陽光下的下午茶,似乎一切對於大領主們來說都很遙遠,王國北方發生的一切與他們更像是毫無關係,甚至那個該死菲利普,他還與羅曼諾夫家族有著如此親近的血緣關係,而他表現卻更是惡劣。
父王陷入了自閉的境地,極度的自傲和倔強讓他不知道該如何應對現今的惡劣局面,與其面對這令人頭疼的困境,他寧肯將自己一人反鎖在房間裡飲酒麻醉自己,幸好還有泰茲大人,不過似乎他也難以撐起現在的危局了,該死的光明教會竟然還在這個時候要與王國商談修改傳教信仰的法令,這幫落井下石的傢伙,或者就是他們製造設計了這一切,卡姬婭一直不願意相信這個現實,但是她卻清楚越是她不願意相信的殘酷現實就越有可能是真實的。
「巴勒莫,你認為我們現在真的有必要離開家扎伊爾麼?」毫無意義的話卡姬婭也不知道自己是問第幾遍了,但是紅酒給舌苔味蕾上的刺激似乎也影響到了自己的理智,卡姬婭知道自己實在是太緊張了。
聳聳肩,過度肥胖的身體這個動作看起來不但不瀟灑反而有些滑稽,巴勒莫仍然在無休止地往自己嘴裡填塞著牛肉,一邊喋喋不休:「殿下,現在是離開的最佳時機,霍夫曼殿下現在正在與泰茲大人穩定局勢,很快他就會成為王國的第一順位繼承人,而殿下您會成為他的眼中釘,這種情勢下,會對您很不利。」
「哼,現在是什麼時候了,他還有心思對付我?」卡姬婭恨恨不平地道,這又是一句標準的廢話,這個時候正是對付她的最佳時機。
「殿下,您應該清楚,現在賈扎伊爾的確太混亂了,而陛下現在又喪失了理政的能力,雖然泰茲大人對您並沒有敵意,我們都清楚他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他是一個不折不扣以王國利益為重的人,他不會傾向任何人,但是現在在他看來霍夫曼殿下更能夠幫助王國穩定局勢,那麼一切都需要被排開,如果這個時候有誰被認為是妨礙了王國局勢的穩定,他會毫不猶豫地霍夫曼殿下舉起長刀利劍的。」
巴勒莫耐心的勸誡著對方,他清楚這一次只怕自己這位主子不得不暫時離開賈扎伊爾避避風頭了,她去加萊,去斐迪南和海涅家族那裡都沒有取得任何有價值的成果,王國中央已經有人在抨擊她因為血統問題而受到了大領主們的冷遇,大領主們認為王國派遣卡姬婭出使是對王國大領主們的不尊重,這種無中生有的侮蔑分明是有心人捏造出來的謠言,但是在賈扎伊爾眼下的局勢中,這就可能成為廢黜她的繼承人身份甚至剝奪她王家成員封號的理由,只要霍夫曼認為有必要的話,而現在主動退避表示臣服,無疑是最明智的選擇。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尤其是現在陛下並未正式退位,只不過由霍夫曼代行監國之責罷了,一切沒有到最後時刻都難以下定論,更何況現在留在賈扎伊爾應對這幅爛攤子未必是一件令人賞心悅目的好事情。
「唔,也許是我是該出去散散心了,巴勒莫,美因茨怎麼樣?我想先去那兒郊區的農莊休息一下,然後再作打算。」點點頭,卡姬婭嬌嫩白膩的肌膚沒有半絲瑕疵和印痕,略略捲起的遮陽帽看上去盡顯青春活力。
「很好,我也正想去那裡看看今年那邊收成。」巴勒莫臉上露出莫測高深的笑意,美因茨就在運河邊上,沿著運河就可以敖德薩出海,既可以從尼賽河進入利昂,又可以從馬特丹入高加索,看來自己主子終究不甘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