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也是一種生活 正文 第四十章
    十一月八號,張少宇將自己的新歌《不想說再見》發佈到了QQ164網站。

    這首歌,靈感來源於張少宇他們即將畢業。那天在寢室裡,他和李丹等幾個兄弟聊起畢業之後的打算,大家心裡都不太痛快,幾年的兄弟,眼看就要各奔東西了,以後能不能再見面,還得看緣分。

    即使是男人,心裡都免不了都有一股離別的愁,回想兄弟們一起走過的這些年,留下了太多的回憶,雖然不全是美好的,可仍舊深深打動著每一個人。緣分是一種很奇怪的東西,世界上幾十億的人口,為什麼就偏偏我們幾個能聚在一起?

    而且從高中到大學,都是同一個班,相信在現在生活中,找不出多少來。也正因為如此,才讓大家更放不下吧。

    十一月,畢業的日子,離別的愁緒籠罩在每一個人的心頭。

    張少宇正是有感於此,創作了《不想說再見》。這首歌延續他一貫的慢歌風格,以優美的旋律,口語化的歌詞,來表現出同窗之前那種依依不捨,而又希望互相珍重的感情。

    希望永遠記得你的臉,

    希望彼此珍惜這思念,

    快樂時光在我心中永遠也不會抹去。

    遙遠的路途,遍佈的荊棘,

    無言的祝福,是否能感應,

    不想說什麼再見,願我們一起去珍惜。

    創作這首歌的時候,張少宇曾經唱給楊婷瑤聽過,後者被幾度感動落淚。歌,把幾年同窗的感情,描寫得入木三分,離別的愁緒,本就這麼的讓人心碎。

    還記得那天,是梁進二十二歲生日。這哥們一向少言寡語,不怎麼說話。哥幾個從早上一起來,就發覺他不對勁兒,老捧著他那本破舊的相冊看個沒完。上午有課,張少宇沒有去上班,正在李丹的機子上上網呢,回頭一看,梁進眼睛有些紅。

    當時,張少宇就感覺到梁進可能有什麼心事,一問之下,張少宇恨不得扇自己兩個耳光。原來,那天是梁進二十二歲的生日。以前吧,兄弟幾個,好像就梁進很少提及這些事兒,大家也沒有在意。

    可這次不同啊,二十二歲,按傳統習慣來講,不算什麼大生,可在法律上來說,二十二歲,是法定結婚年紀,的確值得好好慶祝一下。

    選時不如撞時,張少宇當即叫上了李丹,又把在外面鬼混的劉磊叫了回來,再通知楊婷瑤,幾個人一起來到一家餐廳。張少宇當時就發話了,今天這頓,誰也不許爭,他掏錢,給兄弟祝壽。

    以往誰過生日,兄弟們都是高高興興的,勸酒的勸酒,喝高了還有個要跳脫衣舞,可是今天,氣氛不太對。一上桌子,大家都不怎麼說話,一個個低著頭,若有所思。

    張少宇心裡明白,這大概是兄弟們在一起過的最後一個生日了。今天一過,以後的生日,可就要自己過了。他給每個人滿上了一大杯酒,連楊婷瑤也不例外,然後帶頭站了起來。

    本來打算講幾句慷慨激昂的話,可站起來之後,卻什麼也講不出來。兄弟們都看著他,六年的相處,大家早已經習慣了當張少宇當成領袖,但凡諸如此類的宴會,他要是不訓話,那感覺都不對。

    「哥幾個,人生在世,能稱得上真正朋友的,沒有幾個,而算得上兄弟的,更是鳳毛麟角,不可多得。我們生長在同一個城市,高中就是同學,大學又是同學,滿世界找,只怕也找不出來幾個。

    這麼些年,大家有榮辱與共,同舟共濟。今天是梁哥的生日,我本來不想說這些掃興的話,可我怕,錯過今天,以後就沒有機會了……」說到這裡,張少宇感覺喉嚨上像是哽著什麼東西,很難受。

    大家也都默不作聲,誰都知道,張少宇下面要講的話是什麼。那是最不願意聽到,而又不得不聽的話。平日裡嘻皮笑臉,玩世不恭的小伙子們,這會兒都安靜了下來,低著頭,摸了摸發酸的鼻頭。

    「有句老話,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馬上要畢業了,前途如何,還不能想見。今天,是我們兄弟,在一起過的最後一個生日。借這個機會,我想告訴你們,兄弟,是一輩子的。今天的分離,是為了明天更好的相聚。六年的情份,我們應該把它放在這裡。」

    張少宇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看著神情肅穆的兄弟們。

    「今天晚上,除了女人之外,誰要是不喝醉,別怪我張少宇翻臉不認人。我的脾氣你們知道,最好不要招惹我。先乾為敬!」說完這句,他舉起酒杯,一口乾了下去。這時才發現,這酒,竟然是這麼的苦澀。

    那天晚上,誰不知道喝了多少酒,只知道空酒瓶擺了一地。唱到中途,大家都有些醉了。張少宇抱著雙手坐在那裡一言不發,楊婷瑤坐在他身邊,一支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像是在安慰他。

    梁進低著頭,狠命的抽著煙,整個房間裡,都是他噴出來的煙霧。平日裡最皮的李丹,躺在椅子上,翹著腳,呆呆的望著天花板。就連劉磊,似乎也受到了感染,啃著指頭直走神。

    整個包間裡,一點聲音也沒有,鍋裡都著的菜,誰也沒有去動一下,任由那沸騰的水,咕咕的煮著。都說女人感情豐富,細膩,其實男人也一樣。只是不輕易表露出來,一定要合適的時候,合適的地點,才能看到男人脆弱的一面。

    第一人哭的人,是梁進。在沒有任何預兆的情況下,他突然把手裡的半截香煙扔了出去,嗚嗚的哭了起來。想像一下,一個身高一米八七的男人,窩成一團,縮在椅子上掩面而泣,是個什麼景象?

    他雖然平時話不多,性格有些內向,可在這個時候,他實在無法控制自己的感情。六年的兄弟啊,這六年來,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多少次,兄弟們一起奔跑在被人追砍的路上,又有多少次,兄弟們飲酒高歌,暢快淋漓。

    那些美好的事情,轉眼就要變成回憶,只能保存在腦海裡。都說生離死別,是最讓人傷心的事情。可當美麗的事情化作回憶,那份哀傷,又豈是離別所能比擬的?

    楊婷瑤哭出了聲,李丹眼睛紅了,劉磊把頭扭到了一邊。原本應該開開心心的生日宴會,被蒙上了一層悲傷的氣氛。張少宇咬著牙,極力控制著自己。

    這個場景,讓他想起以前看過的一部電影,發哥演的《監獄風雲》。當發哥所飾演的主角,從監獄出來的時候,在裡面一起同生共死的兄弟們,為他唱了一首歌。歌曲的名字,張少宇已經不太記得了,可記得當時那個場景,只要是稍有情義之人,都會被感動。

    心中一動,他伸過頭去,在楊婷瑤的耳邊小聲說了幾句話。楊婷瑤順從的點了點頭,起身離開了餐廳。不多時,她帶著張少宇的吉他回來了。

    這把吉他,幾年以來,都在為兒女私情彈奏。卻忘了,對於男人來說,兄弟情義,才是最重要的。撫摸著吉他,張少宇心如狂潮。

    「少宇,給哥們唱首歌吧,畢業一走,再想聽你的歌,可就難了。」李丹抬起頭,聲音沙啞的對張少宇說道。

    張少宇點了點頭,撥動著弦,輕輕彈唱起來。兄弟們都抬起了頭,望著他,那獨特的唱腔,如泣如述的曲調,深深感染著每一個人。

    人生於世上有幾個知己,多少友誼能長存。

    今日別離共你雙雙兩握手,友誼常在你我心裡。

    今天且要暫別,他朝也定能聚首。

    縱使不能會面,始終也是朋友。

    說有萬里山,隔阻兩地遙。不需見面,心中也知曉。友誼改不了……

    一曲唱完,包間裡早已經哭成一團。沒有看到的人,肯定不會相信,這群壞小子竟然也有如此傷心的時候。

    還有古人說得好啊,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張少宇的眼淚,在他彈完之時,就已經忍不住掉了下來。最近的他,好像真的很脆弱,經常都在流淚。可又有誰,能像他這樣,遇到那麼多的事情。跟這裡鬧翻了,相戀五年的女友分手了,年邁的外祖母還在為自己擔心,現在,又要眼看著這群好兄弟各奔東西……

    心裡好像有什麼東西,拚命的想往外湧,情緒激動的張少宇抹去腮邊的淚水,環視了一周,對大家說道:「好了好了,今天是梁哥的生日,我們應該開心一些才是。不說這些喪氣話了,來,接著喝!喝到死為止!」

    果真是喝到死為止,從餐廳出來的時候,沒一個人是清醒的。這次吃飯,只有他們五個人,李丹,梁進,劉磊都沒叫女朋友來。可現在卻不行了,楊婷瑤一個電話過去,把其他三個傢伙的女朋友全叫了過來。

    一人扶一個,往寢室裡面搬。劉磊那老婆好像不太合群,扶著劉磊出門就攔了一輛出租車,也不知往什麼地方去了。

    把三個男人搬回宿舍,叫了跟他們同一層樓的兄弟給扶進去。三個女人已經累得夠嗆。

    張少宇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來的,當他睜開眼睛的時候,眼前一片黑暗。左右摸了摸,才發現自己是躺在床上。那就應該是在寢室裡吧?

    掙扎著坐了起來,從枕頭底下摸出打火機一點,果然是在寢室,舉高點兒一照,另外三張鋪上有兩張睡著人,只有劉磊不在。

    躡手躡腳的下了床,張少宇來到了陽台,掏出手機一看,已經是半夜三點鐘了。

    此時的成都,大概是一天當中,最安靜的吧。滿城輝煌的燈火,把黑夜的天空映照得如同白晝。那一條條熟悉的街道上,還有不少的車輛來來往往。夜裡的成都,有著別樣的美麗。

    一股涼風吹來,張少宇感覺頭腦清醒了許多。回想在幾個小時以前,在餐廳裡情況,心中仍舊有些發酸,都是鐵骨錚錚的男子漢,卻全部哭得稀里嘩啦,為了什麼?還不就是「情義」兩個字。

    人非草木,誰能無情?

    離別,總是讓人傷感的。又特別是在大學這個特殊的階段,大家好像對未來都沒有什麼明確的目標,甚至沒有什麼希望。多少人念叨著永遠也不想長大,就是這個原因。人一旦長大了,所需要考慮的事情就越多,要背負的責任,也就越大。

    再過不了向天,就要畢業考試了,一考完,大家就都得出去找單位實習。算算日子,也沒有幾天在一起了。

    張少宇總覺得,自己應該為他們做點什麼。這個想法,剛才在餐廳的時候,就已經有了。現在卻不怎麼想得起來。抓了抓腦袋,仔細一想,哦,對了!

    悄無聲息的回到寢室,他打開了李丹的電腦。趁著這會兒腦袋還算清醒,得趕快把那點感覺給找回來。在餐廳的時候,自己就這個感覺,甚至有幾小節旋律已經在腦中形成了影像。

    李丹突然翻了個身,嘴裡唸唸有詞的說著什麼,張少宇嚇了一跳,以為把他吵醒了。等了一陣,沒有什麼動靜,他才放下心來。

    「還是以慢節奏為主,力求表達出離別的愁緒。可以加進一些古典音樂的元素,讓曲子聽起來更多幾分感傷。」

    顯示器的光線,映照著張少宇的臉,創作的時候,眼睛中放射出的光芒,讓張少宇看起來像是變了一個人。那份專注的神情,任何看了,也會為之動容。

    寢室裡,除了電腦風扇在轉動之外,沒有任何聲音。窗外,起風了,吹得窗戶吱嘎作響,張少宇輕輕上前去關上,以免吵到那兩個熟睡的傢伙。

    有些涼了,張少宇披上了外套,又坐回電腦前面。重新溫習了一遍剛才譜寫的曲子,總感覺哪兒還有些欠缺。

    點上一支香煙,輕輕吸了一口,他一遍又一遍的哼著,推敲著,琢磨著。背後,李丹一直在說著夢話,時而叫上一聲「少宇,小心背後!」,裡面又嘿嘿的淫笑著,張少宇心想,這兄弟一定是做夢迴想起了這幾年來歡樂的時光,那句小心背後,只怕是高中的時候打架的場景吧,他還替自己擋過一鋼管,至今他的背上,還有一條疤痕。

    看著手中那繚繚升起煙霧,聽著耳邊李丹喃喃的夢囈,張少宇是百感交集,要是人不長大,他們不用畢業,那該有多好啊。兄弟們永遠在一起,打架惹事兒,喝酒泡妞,什麼前途未來,什麼雄心壯志,統統他媽的滾蛋!

    不過,這話也只能想想而已,世界上根本沒有這種理想化的事情。人活一輩子,就得不停的掙扎,不停的前進,永遠沒有止息的一天,除非掛了。

    他腦中靈光一閃,對呀,這首歌既要表現出對別離的傷心,同時,還要表達出對現實生活的無奈,以及永不服輸的精神,對了,對了,就是這個感覺!抓住的那個感覺,張少宇迅速記錄下來。

    當他忙完曲子的時候,天已經放亮了。

    這就是《不想說再見》的誕生,它和《襲月》有一個共通之處,那就是都是在張少宇酒後找到的靈感。

    這首歌,QQ164方面沒有再要張少宇的版權,而是無償替他發佈。並在首頁製作了一個較大的FLASH,給張少宇打廣告。上面定著,網絡創作歌手最新力作,分別的日子,讓我們一起來懷念。

    網站方面當然不是傻瓜,沒有利益的事情,誰也不會幹。自從張少宇那六首歌發佈在QQ164之後,網站的點擊率是節節攀升,以一之力,就能達到如此的效果。網站的管理員們是始料未及的。

    商量之下,做出如下決定,今天,只要是宇少的歌,一律無償收錄!

    結果,當然可以想見,網上大批的網友翹首以待,早就盼著宇少的新作品,十一月八號這天,《不想說再見》一經發佈,其他音樂網站迅速作出了反應,轉載了這首歌曲,熱心的網友們,更是將這首歌發佈了到了各大BBS,社區,博客。

    百度的「宇少」帖吧裡,張少宇的者們第一時間作出了反應,號召所有宇少的網友們,將這首歌傳播出去。並因為這件事情,大家肯定的那天在帖吧裡被罵SB的「宇少宇少」,就是作者本人。

    帖吧裡的網友們互相埋怨,都指責對方那天太過分,將宇少給罵走了。大家都期待著他再一次的出現。結果宇少沒有出現,倒是出現了大批ID以「浪」為後綴名的人來到了帖吧,大肆攻擊宇少,說他利用「逍遙浪」來炒作,抬高自己,簡直就是無恥。

    兩方人馬互不相讓,口水戰打了好幾天,好端端一個帖吧,被弄得烏煙瘴氣,滿版的髒話。有一人吃飽了沒事兒干,從上午九點開始,一直刷屏,刷到下午三點,他一個人所發的帖子,就已經佔了好幾頁。

    帖吧的吧主無奈之下,只得將所有非宇少者發佈的帖子通通刪除。

    而在天崖社區,同樣爆發了大討論,主要是針對逍遙浪的新歌《雪中紅》,換湯不換藥,照搬上一首《月夜》。雖然一些普通網友不一定看得出來,要知道中國網民過億,其中藏龍臥虎,不乏專業人士。細心對比之下,得出結論,《雪中紅》在韻律,節奏等方面,完全照抄《月夜》,沒有任何創新的地方。已經超了音樂界所認同的抄襲原則,八小節相同。

    於是,針對「逍遙浪」抄襲一事的爭論,再次升溫。

    逍遙浪的者們起先還拚命否認,說什麼有人故意造謠,中傷逍遙浪,並將矛頭直指向了張少宇,大肆的污蔑。後來,不止一個人發現了同樣的問題。否認已經沒有任何的意義,於是,嘴硬的粉絲們,絕口中不提《雪中紅》照抄一事,而只講宇少利用逍遙浪來炒作,達到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

    雙方口誅筆伐,你來我往,天崖社區好一片熱鬧。可讓人奇怪的是,無論是逍遙浪還是宇少,兩方面都沒有誰對這次事件提出解釋。幾大門戶網站的娛記們想採訪中國原創音樂聯盟的站長,以及逍遙浪本人,都被婉言謝絕了。

    而有神通廣大的娛記通過各種途徑,找到了宇少的QQ號碼,希望能請他對最近網上炒得火熱的抄襲,炒作事件作出說明,可惜,宇少卻以「不值一談」來回應。

    這一切,都使得事件陷入了撲朔迷離之中,到底是誰在利用誰,又是誰在抄襲誰,沒有一個人能說得清楚。除了雙方的者們吵是熱火朝天以外,再也沒有其他任何有價值的新聞。

    就在這個時候,宇少再一次現身百度帖吧,發出了一個帖子。建議所有他的網友們,從今以後,對此類事件不要再做任何回應,清者自清,我們的初衷,都是為了音樂,而不是無休止的炒作與謾罵。

    帖子一經發出,立刻受到了絕大多數者的歡迎,帖吧的吧主當天發佈了公告,今後,凡是涉及逍遙浪的事情,建議所有人都不要參與其中。

    此舉,讓宇少在者們的心裡,留下了極好的印象。這位至今不知道長什麼模樣,還在讀大學的歌手,能有如此的胸懷,實在讓人佩服。也就是在那天,帖吧裡第一次有人自稱是宇少的歌迷,FANS。

    而張少宇本來看到這條消息,淡然一笑,沒有做出任何的評論。

    網吧裡,張少宇正在和小馬就這次事件發表著看法。

    「宇少,你這招可是夠高的,可以讓你的者們對你留下很好的印象,還說不想炒作,你小子這不就是在炒嗎?」小馬的話看似譏諷,卻顯得有些高興。

    張少宇看著他這條消息,笑著搖了搖頭:「不,我根本沒有心思去炒作,發佈那個帖子,只是希望雙方不要再這麼糾纏下去。說到底,做音樂,看的就是你的作品。這些無關緊要的事情,理他幹什麼?說不定,對方正是想借此來炒作,達到自己的目的,我才不會上當。」

    小馬迅速回應:「難得,你連這一層都想到了。那個什麼JAY,你不用放在心上,他沒幾天蹦頭了。《雪中紅》已經被人鑒定出,是照搬你的《襲月》,我估計,網站方面,不會再怎麼捧他。」

    張少宇冷冷一笑:「與我無關,隨便他們折騰。哦,對了,今天有幾個什麼網的娛樂記者,加了我的QQ,說是要採訪我。這事兒是你幹的吧?」

    「嗯,是我告訴他們的,你怎麼說的?」小馬立即問道。

    張少宇又搖了搖頭,這個小馬啊,好像非要把我拉進娛樂圈才肯善罷甘休。不是已經跟他說過了嗎,自己根本沒有那個想法。

    「還能怎麼說,拒絕回應唄。」張少宇輕鬆的回答道。

    小馬發過來一連串的感歎號,外加一大串憤怒的頭像,隨即大呼鬱悶,看來網線那頭的他,快被張少宇氣瘋了!

    「你小子怎麼這麼傻,這是你第一次面對媒體,我原來的意思是讓你接受採訪,發表自己的看法,順便把JAY的事情給抖出來,哎喲,你小子啊,哎喲,胸口都給我氣痛了。」

    張少宇絲毫不覺得有什麼可惜,自己無意跟那些無聊的人糾纏,他們想怎麼說,就讓他們說去吧,我自己搞我的創作,自娛自樂。現在看到有那麼多的人自己,已經感到很開心了。

    原來只是自己的興趣,現在卻可以讓那麼多的人一起分享,何樂而不為呢。

    小馬立即抓住這個把柄,既然你想讓更多的人分享你的音樂,你的快樂,那為什麼不往娛樂圈來發展呢?這樣的話,會有更多的機會讓你展現自己的才華,會讓更多的人欣賞到你的作品,而你自己,也可能因此功成名就。擁有令人羨慕的光環,成為明星。

    張少宇又一次笑了,小馬這小子,拉我之心不死啊。娛樂圈真的就那麼好麼,真的就那麼吸引人麼,人人都想削尖腦袋往裡鑽,我張少宇偏偏對它不屑一顧。從自己這些久的瞭解可以看得了來,只怕娛樂圈,是社會各個層面裡,最為複雜,黑暗的一個族群。

    而且最關鍵的一點,張少宇對自己看得很清楚,雖然什麼事情都信心滿滿,可自己有幾斤幾兩,他有自知之明。娛樂圈裡面,有真材實料的人,多不多?答案是肯定的,那為什麼只有那麼一部分人,而且是極少部分人成了明星?

    剩下的人哪兒去了?不用說,肯定是跑龍套,不是說誰有本事,誰就可以成功。還有一個機遇的問題,逮著機會,烏鴉可以飛上枝頭變成鳳凰,沒有機會,就算你是條龍,在別人眼裡,也跟一條死蛇差不多。

    小馬雖然對自己大力稱讚,一來,是出於鼓勵和安慰,二來,是想讓自己對未來充滿了憧憬,聽取他的意見,跑到娛樂圈去混。所以,什麼娛樂圈,見鬼去吧。

    還有一點,現在的娛樂圈,已經完全商業化,所有的目的,都向著一個錢字。這樣的環境,怎麼能做出好的音樂?人們都想著出頭,想著當明星,為了這些,不惜炒作緋聞,中傷別人,踩著別人的頭往上爬,這樣有意思麼?

    小馬聽完張少宇這番話,發過來一句:「宇少,看來你對娛樂圈的認識還不夠啊。」

    「哦?真的嗎,那你說說,娛樂圈到底是一個怎麼樣的地方?」張少宇問道,既然小馬是圈子裡的人,想必對這個圈子,有著更多,更深刻的見解。或許從他那裡,能知道一個不一樣的娛樂圈。

    「照你的意思,在娛樂圈裡面,歌手出唱片,演員齣電影,這才叫娛樂,對不對?錯了,娛樂圈裡面,所出的不僅僅是作品。就說你剛才的說炒緋聞吧,難道你沒有認識到,這也是一種娛樂的方式麼?一個明星傳出緋聞,會引得多少人注意,大家都想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於是,就追著這些新聞往下看,這樣是在娛樂大眾,明白嗎?

    當然,我不否認,你說的也有一定的道理,作為歌手,演員,你不出作品,就丟失了自己的本職,這是絕對不行的。像以前有幾個大腕兒,靠著幾首作品成名以後,再也沒有什麼動作,成天的炒緋聞,不到兩三年,你看看,現在連影兒都沒有了。

    所以啊,作品好比是風帆,沒有帆,船無法起航,炒作好比風力,沒有風力,你跑不起來。你不是圈子裡的人,雖然你的見解比多人的要深刻,可你仍然沒有瞭解到其中的真諦。」

    張少宇向來認為自己口才不錯,很少被人說得啞口無言,可這次,他實在找不出什麼合適的理由,來反駁小馬。畢竟人家自己就在圈子裡,比你瞭解的多得多,而且他的話,好像也還說得過去啊。

    是啊,誰說出作品才是娛樂,更能吸引人眼球的,也正是明星們的緋聞麼?當年香港娛樂圈的「雙琪奪面」,整整炒了七八年,最近又傳出消息,說是分手了,又想跟以前那女友和好。

    一條花邊新聞,整整炒了七八年,這本身就是一種娛樂方式。大家想看的,也就是一個熱鬧,除了他們的者以外,相信很少有人在意誰跟誰在一起。大家抱著看熱鬧的心理關注著這一切,現代人,有的太無聊,太空虛,他們需要一個話題,來打發自己過多的時間。而有的人,太繁忙,壓力太大,他們也希望逗逗趣,看看別人是怎麼過的。

    這才是真正的娛樂。

    每次跟小馬聊天,張少宇都覺得學到不少的東西,這哥們對娛樂圈的看法,和自己大不一樣。看似簡單的問題,其實有著更深一層的含義,每一個圈子裡,都有自己的潛規則,娛樂圈則更甚。

    「好了,不跟你說這些了,知道你不愛聽。你不是要畢業了嗎,有什麼打算沒有?」張少宇正在思索小馬剛才的話,他卻發了這樣的一條消息過來。

    張少宇看了看,卻不知道怎麼回答,打算?能有什麼打算?今天全國大學生畢業生有將近四百萬左右,這其中,本科生佔了大多數,連本科生都不好找到工作,更不用說什麼大專生了。

    「有些懸,今年畢業生人數太多了,估計工作不好找。」張少宇頗有些無奈的說道。

    小馬好像深有同感:「是啊,前此天我們公司來了幾個本科生,想找實習單位,還說對薪水沒有要求,只希望能提供一個機會,讓他們學習經驗。可我們公司根本不缺人,不但不缺,反而要裁員。你是沒看見,那幾個小伙子當時的表情,哎喲,真叫人心酸。」

    張少宇有些不相信他的話,沒那麼可憐吧,雖說工作不好找,但人家都說了,對薪水沒有要求,這樣都不要?你一個月給他五百塊錢生活費,讓他幫忙打雜總可以吧?

    「打雜?我們這裡光打雜的就有四個,人事部好像正琢磨著要趕走兩個呢,縮減開支嘛。宇少,真不是我給你潑冷水,你一個專科生,學的又是計算機,現在滿大街都是懂電腦的人,你要說你真會幾門語言,有編程的能力,那還行。可你們學的那是什麼玩意兒啊,你上次說,你們還學什麼微機原理,數據庫,C語言,我問你,你精通嗎?懂了多少?」

    媽的,這小子,嘴巴上說著不潑冷水,這不是正在潑嗎?專科生能學到多少,也就一點皮毛而已,以後可能都用不上。要的就是那張文憑,能有一個讓人選擇的機會,真要工作了,什麼都得重頭開始學。

    「宇少,說真的,我那天的話,你可以考慮一下。這個機會,不是誰都有的,我在公司好歹也是一個製作人。只要你肯來,加上你現在的名氣,我相信我們公司會簽下你的。到時候,哥們幫你一把,還能費力去找工作嗎?不是我吹捧你,以你的才華,不出三年,就能紅。」小馬又開始了新一輪的遊說。

    張少宇照樣還是不買帳,你把娛樂圈吹得天花亂墜,滿地都是鈔票,可我就是不感冒。你能把我怎麼樣?我就不信了,我不要經理,主管,我就當一普通工作人員,人家還能不要我?你未免也把大生學生看得太不值錢了。

    這場談話,最終不歡而散,張少宇推說自己還要上班,把QQ隱了身。

    坐了半天,渾身酸痛,張少宇站了起來,活動活動筋骨。這一扭頭,看到兩個人,就站在網吧的門口。

    這兩個人,是無論如何也沒有理由走在一起的,可怪就怪在,她們兩個就正在一起。如果不是親眼看到,打死張少宇她不會相信。

    這兩個人就是,楊婷瑤,趙靜。

    張少宇當時就傻眼了,不會是看錯了吧,師姐怎麼跟那瘋丫頭在一塊兒?腦袋迅速的轉了起來,可任憑他怎麼想,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一切都是幻覺,嚇不倒我的。」念著這句話,張少宇走了過去。

    趙靜穿著一件淡錄色的休閒襯衣,下面一條低腰牛仔褲,沒有一絲贅肉的腰支,展現無遺,腳上穿著一雙球鞋,挎著一個小包,站在門口,笑吟吟的看著張少宇。

    不知道怎麼的,看到她的笑容,張少宇心裡直發毛。這丫頭是掃把星,她出現在哪兒,自己就要倒霉,沒有一次例外的。今兒居然找上門來了,真不敢去想會發生什麼事情。

    楊婷瑤一臉平靜,看到張少宇,她迎了上去,很自然的挽著他的手臂,替他理了理西裝上的褶皺。不經意間的一個小動作,流露濃濃的溫情。

    趙靜自然是看到了,笑了笑,不以為意。

    「瘋丫頭,你怎麼來了?」張少宇笑著問道。

    趙靜還沒有答話,楊婷瑤已經輕輕拍了他一下:「怎麼這麼叫人家?不懂事兒,趙靜,你別跟他一般見識,他這人一直是這麼口無遮攔。」

    趙靜看了張少宇一眼,哼道:「我知道,他看我不順眼呢。算了,看在他幫過我的份上,不跟他計較。本小姐大人有大量。」

    「嘿!你還有理了你?哎,我說,昨天要不是你打電話叫我過去,我能挨那小子一板磚?你回去告訴那小子,別讓我在這一帶碰見他,要不然,哥們非讓他躺著回去不可。靠!」張少宇那受傷的肩膀,還在隱隱作痛。

    「少宇,趙靜到學校來找你,結果沒把你找到,倒把李丹給逮住了。我恰好經過那兒,看到趙靜拉著李丹的衣服,不讓他走,而李丹是一臉的苦相,我還從來沒見過他怕誰呢,哈哈,真有意思……」楊婷瑤開心的講述著剛才看到的事情。

    張少宇笑了,上次李丹碰到趙靜,就沒有好下場,剛從賓館開房出來,就被趙靜給逮住,大街上,那人可不少,趙靜扯起嗓子吼了一聲:「你這傢伙,我妹妹還未成年啊,你就帶她來開房!你還是不是人啊!」

    估計李丹長這麼大,從來沒丟過這麼大的面子,讓人在大街上把他當禽獸看。難怪這次再見到她,會怕成這樣。這瘋丫頭,還真是有些天不怕,地不怕的味道。想到這裡,不由和多看了兩眼。

    「趙靜已經把事情告訴我了,還真是怪不得你。好啦,你們同鄉難得聚一趟,怎麼著也得吃了飯再走吧。」楊婷瑤向趙靜說道。

    趙靜看了張少宇一眼,點頭說道:「飯當然要吃,不過得我請你們。走吧,不要跟我客氣啊,想吃什麼儘管說,千萬不要給我省錢。」

    張少宇一聽就來了精神,好啊,這可是你說的不要跟你客氣,我今天不好好宰你一頓,我就不是張少宇。其實趙靜不說這句話倒還好,以張少宇的性格,哪兒能讓女人掏錢,既然來到這邊,當然是他請客。

    可錯就錯在趙靜那句「不要給我省錢」,一下子就把張少宇給激了。好吧,既然你都這麼說了,我們兩個要是不小刀片兒磨快,那就是不給你面子。

    張少宇就是張少宇,說到做到,帶著兩個女人,哪兒不去,打了個的就往明珠酒店跑。他算計過了,普通的餐廳裡面,不管你點什麼菜,喝什麼酒。頂天了,也就三個人也就兩百來塊錢左右。

    可酒店裡不一樣啊,一盆蘿蔔能賣你五十塊,一瓶普通的雪花啤酒,他能當成五糧液賣給你。我倒要看看你這丫頭,能撐得住撐不住。

    到了酒店裡,張少宇是不管楊婷瑤的勸阻,菜按貴的點,酒照好的拿。一頓飯吃下來,把帳一算,嘿嘿,三個人吃了五百塊錢,還是打了折的。

    本來以為趙靜一定會心疼得要命,誰知這丫頭眼睛都沒眨一下,從那小包兒裡掏數出五張百元大鈔遞了過去。還真沒看出來,居然是個小富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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