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生傳奇 正文 第一百七十八章 無法相信的事實
    就在我上演馬路追擊戰的時候,李茜卻在忍受著夢瑤和嘉穎的埋怨。

    今天早上劫機事件發生的時候,夢瑤、嘉穎和小雪卻在飛往新加坡的飛機上。鄭文斌如今在《環球資訊報》總編的位置上做得不怎麼開心了,李月笙總是想方設法找毛病。對此,鄭文斌也可以理解,自己的女兒現在擔任的是漢文集團下屬的《香江晨報》的總經理,一般人有這樣的顧慮是很正常的。

    新加坡的祖業現在恢復了正軌,但經過司徒父子折騰,報紙的銷量更是急劇下滑,目前已經跌落到很危險的地步,全靠其他相關的產業支撐著。這次三女受鄭文斌的囑托,就是要到新加坡去看看能不能挽回頹勢。實在不行,就徹底結束。

    在新加坡察看公司賬目的時候,三女驚訝地發現簡直就是一片混亂,幾乎是能虧空的地方決不手軟,諾大一個公司真正負責采編的部門居然沒幾個人,更多的人都是些憑關係混進公司來坐享其成的混世魔王,以這樣的態度經營,難怪會虧得不但不見利潤上繳,反而一個勁兒向鄭文斌要錢。

    目前經營公司的是鄭文斌的三個姐妹。當然由於夫妻關係是世界上最親密的關係,因此她們的老公自然是全部進入了公司的管理層。所謂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原本看著鄭家沒落避得遠遠的三家親戚這下子又都聚攏過來。本來這三個女人就沒有什麼經營手段,再加上愛在人前炫耀,自然是來一個收一個。親戚的親戚眼見有這麼好的事情,不拿錢就可以掙好大一筆工資,那還不求爹爹告奶奶強烈要求進來,如此這般,造成了人事上的極大浪費。

    這也是家族經濟的弊端之一,在經營的時候往往容易被血緣、親緣、地緣、學緣、業緣等五元關係所困擾,一個家族企業要發展,必須走向所有權與經營權分離的現代企業制度,建立與完善委託代理機制,在降低摩擦成本與代理成本的前提下,發揮有效地分配資源和運用資源的最高效率。

    面對這麼大的爛攤子,三女無言以對,只有把情況第一時間電告了鄭文斌。

    鄭文斌也想不到情況如此嚴重,但現在事業的重心在香港,根本沒辦法顧及到新加坡的生意。

    三女的問題沒解決,鄭文斌反而告訴了她們一個花容變色的消息:張祈恩在杭州機場遇到劫機事件了,但好在最後圓滿解決,沒有造成人員傷亡。

    看看時間,現在已經是晚上八點,不清楚他到底怎麼樣了。

    如果直接問他,不知道他會不會不高興沒有第一時間打電話安慰他。於是,三女立馬給李茜打電話詢問詳細情況,但李茜卻還不清楚出了什麼狀況。原來,李茜昨夜和我異常的情況發生後,今天一早就趕到了杭州附近的萬島湖地區,實地調查情況。在咨詢相對不發達的農村地區,李茜是忙得暈頭轉向,哪裡知道杭州發生了什麼事情。

    夢瑤她們可不管這些,作為公司負責人之一的李茜在董事長出事的情況下不在現場,這也算是一樁不可饒恕的罪過了。因此,除了限定李茜必須第一時間趕到杭州瞭解情況外,還要求她必須對此事做出合理的說明。

    李茜自然是滿腹委屈,但又不好違抗命令,於是匆匆帶著工作小組回杭州去了。

    夢瑤第一時間沒有瞭解到事情的真相,思忖再三,還是決定親自問我。於是她又把電話打到了我的手機上,可惜這時候我正在和狂熱的FANS作最近距離的長跑對抗,比起剛開始接小優她們電話時的情況更危急,完全沒有時間接電話。

    此刻在北京這邊,我的情況很危險,上萬人追擊我一個,想想也覺得恐怖啊。還好我的速度和耐力常乎常人,也僥倖沒有遇到驅車巡邏的警察,這才把人群的距離越拉越大。

    我現在擔心的是明天報紙上的新聞,最好能有人給我一個公證的證明,什麼「偷竊狂」、「非禮狂」這些對於我來講極度冤枉的稱號千萬不要加在我身上才好。不過清者自清,我沒做過這樣的事情如果那個報社不長眼登出來,就等我的律師信吧。

    不知不覺的我越跑越遠,後面的追兵也終於沒有了,估計是很難遇上我這麼一位長跑狂人吧,一般的民眾大多因為體力不支的原因退出了追逐我的隊伍,跑遠了的治安人員也因為速度下降的原因沒跟上來,權當暫時放我一馬,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完全可以用商場的監控系統瞭解我的情況。當然事情的結果出乎他們的想像,當他們回到派出所協同公安人員察看錄像的時候才發覺事情的真相,不由均苦笑作了回狂熱的追星族。那些原本以為有新聞猛料可挖的新聞記者開始採訪追逐的人群,這才知道他們喊出的「抓色狼」的話語不過是為了攔住偶像而臨時想出的「金點子」,現在人都不見了,自然不想再誣蔑偶像的形象,於是都說出了實情。記者在感歎FANS瘋狂的同時,對明天又有新聞稿交差沾沾自喜。因此當他們趕回去後,洋洋灑灑稱讚我偶像魅力的新聞紛紛出台,再加上今天早上才經歷的劫機事件,把我的名氣又向上推了一大截。

    逃脫人群的追逐後,我發現了一件非常糟糕的事情:我居然迷路了!還好我有帶電話在身上,而且身上還有幾百塊現金,可以讓我坐出租車回酒店去,看來老天爺還是待我不薄啊,知道給我留下點面子。

    由於剛才精神處於高度的緊張中,再加上劇烈的運動,所以我現在全身滿是汗水,衣服完全浸潤了,此刻靜下來涼風一吹,有一種透心的寒意。

    我站在街頭,四下觀望,準備找一個比較清靜的地方休息一下,然後再坐車回酒店。

    街頭很繁華,各種打烊的、沒打烊的店舖的招牌大都亮著燈,北京的夜晚顯得是流光溢彩,許多大型的百貨商場前車水馬龍,街頭上的車輛川流不息,這其中就有不少空的出租車。

    現在我不知道我處在北京城裡的那一條街道,而且我也沒有向人問路的習慣,反正只要找得到出租車就能回酒店去,現在就當是逛街吧。

    看看周圍,人們都急匆匆地走著,完全忽視了我的存在,看來總算是擺脫危險了。

    這種平凡的街景非常熟悉,不再有吶喊,也不再有尖叫,更不會有人索要簽名,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給我一種很親切的感覺。

    像這樣一個人在街上行走不被人認出來、不被人追隨的走在大街上,感覺真的很奇妙,一種莫名的感動在心頭生起。

    不過我知道這只是一種久違的親切感而已,我只是回憶起往昔而不是想重新回到那種平凡的生活中去。現在的我,早已經習慣了在集光燈下被人們所注視著,如果生活過於平靜,反而我會不習慣吧。

    此時我的電話再一次的響起,我沒有看號碼接起了電話。

    「祈恩,沒事吧,這麼久沒接我們的電話,是不是生我們的氣了?」電話那邊傳來夢瑤急促的聲音,我這才意識到今天忙暈了頭,居然沒有把所遭遇到的情況向她們說明,此刻她們一定擔夠了心吧?不過至於說到我生她們的氣,這從何說起?

    當下我立刻道:「我沒事情的,不過今天確實出了點意外。」我把事情的經過原原本本地講了一遍,然後道,「對不起,我一直陷於對那個民工的同情,而且心情也不怎麼好,忘記給你們打電話通報這件事情了,你們能原諒我嗎?」

    夢瑤、嘉穎和小雪聽到我的敘述後這才如釋重負,不由為自己無謂的擔心而好笑。

    我又把我晚上遇到的萬人追逐的情況說了下,順便解釋了沒接她們電話的原因。當聽到我一天內連續經受如此大的場面的時候,夢瑤不怎麼樂意了,「祈恩,我看你還是在事業的最高峰隱退吧,正好打理我們的生意。如今你掙的錢幾輩子我們也花不完,沒必要受這個罪啊。你不知道我們知道你的情況的時候有多擔心,其實你應該考慮下我們的感受。」夢瑤的話語裡滿是哀怨。

    我一看事情鬧大了,我的奧斯卡之夢還沒完結,我所追求的宣揚中國文化的理想還沒實現,怎麼能說退就退呢?

    當下我又是哄又是勸,甚至耍起了無賴,才讓夢瑤鬆了口。不過她警告我不能再出狀況了,否則一定要把我拉回去在她們身邊陪伴她們。

    夢瑤霸佔了電話老久,看著旁邊嘉穎和小雪渴望的眼神,笑著搖了搖頭,把電話交到了她們手裡。

    我自然是一一安慰,把她們都說得開開心心地才掛了電話。

    漫步北京街頭,心裡覺得很平靜。人生不可能總是一帆風順,有些坡坡坎坎,反而更能使生活豐富多彩。

    看著來往的人群,我忽然覺得有不和諧的街景躍然眼內:街上有許多小女孩穿梭於行人中,兜售著手裡的紅玫瑰,她們的眼神追隨著路人的腳步而游移不定,稚嫩的童聲帶著一種乞求的味道。看年紀,這些小女孩不過也就七八歲,是什麼迫使她們在這寒風蕭瑟的冬日在街頭賣花呢?

    一對戀人從我身邊經過,立刻過來一個賣花的小女孩。「買朵花吧,送給姐姐。」在她窮追不捨的乞求下,那對戀人只好掏錢買下一枝花,小女孩興高采烈地走了。

    「大哥哥,你是在等女朋友吧?」剛愣著看著眼前讓人痛心的一幕,一個捧著束鮮花的小女孩纏住了我,「女孩子都喜歡花的,買一枝送給家裡的姐姐吧!」

    「小姑娘,夜這麼深了,你怎麼還在賣花,怎麼沒在家看電視啊?」我問出了近乎白癡的話語。小女孩有片刻的沉默,「我想回家,想看動畫片,但家裡窮,實在是沒辦法。今天晚上不賣花,明天就沒吃的了。」

    我聽到這裡有些心酸,想不到作為首都的北京仍然有這麼嚴重的社會問題,更別說全國其他地方了。

    我怏怏地買了一朵,然後看著小女孩歡快地叫了一聲,又去尋找下一個目標了。

    不知道怎麼了,為什麼這些天老是遇到這些沉重的社會問題?我歎了口氣,繼續著我的漫步。現在的我還很平凡,根本不可能幫助所有的人,所有的一切等我更加強大的時候再說吧。

    就在我心情鬱積的時候,電話鈴聲再次響起,我沒精打采地接起電話,裡面立刻傳來了小優急切的聲音,「祈恩,你在哪裡?沒事吧?」

    「我沒事的,你們放心,我好得不得了。只不過現在我不知道我身處在哪裡,而且我想一個人靜一靜,所以先暫時不回來。」

    「祈恩,你讓我們來接你吧。你知道我們現在還沒回酒店,我們會擔心你的。」劉依菲的聲音接著傳來,聽語氣顯得比較焦急。

    我一聽連忙制止她道,「依菲,謝謝你的好意。不過真的不用這麼麻煩,我知道酒店的名字,我等會兒自己坐計程車回來。你們別這樣好嗎?這樣我心裡會過意不去的。現在難得我一個人靜一靜,我想好好放鬆一下自己的神經。總之,我會隨時和你們電話保持聯繫,我這麼大個人了會自己照顧自己的。」

    「那好吧……總之,你要小心,你知道我們幾個都在為你擔心。」說這話的是安以萱,雖然她也擔心我,但是仍然需要和我保持一種朋友或者是合作夥伴的關係,畢竟她也清楚和我的距離不是一步兩步。

    我聽完安以萱的話後便掛掉了電話,這時我才發覺走了一大段路了我居然沒有任何掩飾,幸好這是在夜裡,人們都急著回家才沒人注意到我,不然絕對又是一場風波。

    看看身上,帽子早掉了,幸好我懷裡還有備用的眼鏡。

    我帶上了眼鏡,就這麼無聊地走著,忽然發現前面不遠處有一家專營帽子的商店。

    我快速走了過去。鋪子不大,只有十多個平方,由於天色已晚,沒有其他人光顧,只有老闆一個人看著鋪子。

    看年紀,老闆約四十左右,應該過了追星的年齡。看見我的到來,他熱情地起身招待著我,向我介紹著帽子的款式和特色,一副我不買一頂絕對虧死了的表情。我自然在心裡對他做生意的技巧表示佩服,看來似乎對每一個進來光顧的客人他都是如此熱情的,這樣才能在市場激烈的競爭中取得先機。

    我選了一個鴨舌帽後便付賬走人,從頭到尾沒說一句話。

    在我離開後,這位老闆才覺得有些不對,看著我離去的地方,若有所思地說道:「我怎麼好像見這人似的,這麼眼熟啊……到底是誰呢?」

    雖然我不喜歡逛街,但難得的清閒還是讓我覺得很舒服。

    我就這樣不知道走了多久,她們其間也打來了三次電話,幾乎是每隔五分鐘便打來一次電話,問我上車沒有?現在在哪裡?尤其讓我詫異地是張娜拉居然也加入了她們的行列,央求我一切以大局為重。

    大局為重?我又沒幹什麼出格的事情為什麼要這麼說?看來她的漢語水平還不過關啊。

    在我多次的請求下,我才再次地得到了一個半小時的私人時間。我知道我是有一點任性,可是珍貴的私人時間我卻不想就這麼白白地浪費掉。要知道現在我能一個人出來走走真的是一件非常奢侈的事情,這麼久的時間我幾乎都是過的是集體生活,和N多的人接觸,享受著大家庭的溫暖。

    現在的我都有一點避世的想法了,離開人群,去過無憂無慮的隱士生活。當然這只是我的一時感觸罷了,真要有那麼一天,估計我反而會舉棋不定吧。

    突然肚子發出「咕咕」的叫聲,我不禁尷尬地四下望了一下,幸好沒人注意到我。

    原本陪小優她們逛街的時候運動量就挺大,再經過劇烈地奔跑,現在再走上這麼一段,肚子餓也該是正常的吧。

    抬頭一看,街旁邊有一家西式餐廳,散發出淡淡的奶油香味。

    我不自覺地走了過去。餐廳門口的裝飾很中國化,甚至還有一付中英文寫就的對聯,看來是中西合璧了。

    走到裡面,燈光比較暗淡,朦朦朧朧的,正好適合我隱瞞自己的身份。環視四周,浮雕石刻都是歐洲風格,加上井然有序的桌椅,總體感覺相當不錯。

    人不是很多,不過氣氛很溫馨,雖然沒有回家的味道,但是可以讓人放鬆緊張的心情。

    我隨便找了一處比較背光的角落想坐下來,不過沒想到的是這裡已經有人先入為主了。

    因為光線模糊的原因,左側靠裡的一角幾乎完全看不清人影。

    我原本也沒注意到,待走近了才發現一雙秀長的腿,順著這雙美麗的腿看上去,一個靠坐在長椅上的女孩子的身影才映入眼簾。

    我有些尷尬地說道:「我可以坐下來嗎?」說實在的,除了這個位置比較暗以外,其它的位置都比較容易被人看到。餐廳裡不同於外面,長久地和固定的人相處在一起,很容易拆穿我的偽裝的。

    「你隨便。」這個女孩子的口氣很冷淡,言語間甚至有些嘲諷地味道。

    實在是沒辦法,我只好彆扭地坐下了,不過盡量靠那個女孩子遠一點,我可不想為此惹上什麼是非。

    然後一個金髮碧眼的外國中年男人走了過來,卻用非常純正的北京話對我說:「這位先生,請問你要點什麼?」

    「我要一個草莓蛋糕,外加一杯澄汁。」我沒有飲洋酒的喜歡,也不太愛喝咖啡,只是喜歡喝果汁飲料。此時我覺得自己真像一個大孩子,其實我本身也是。

    這位招呼我的外國男人笑著說食物馬上就送到,然後立刻就在我眼前消失了。看來他以為我和我身邊的女孩子是一起的吧,為了避嫌所以跑得比兔子還快。確實,這個位置實在是設置得太過曖昧,現在恰好身旁又有位女孩子,難怪他會這麼想了。

    就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突然間聞到一股刺鼻的味道,頓時我的喉嚨一癢,急促地咳嗽了起來。

    這時,我聽到一聲冰冷的聲音:「怎麼?不習慣這煙的味道?我吸的是女士煙,薄荷味的,應該對你妨害不大吧?」我轉過頭去,只見她手裡拿著香煙,小嘴裡徐徐地吐出一絲青煙,整個人有一種縹緲的感覺。

    我苦笑了下,「不是不習慣,我根本就不抽煙的,所以一時間適應不了。請自便吧。」我邊說邊聳了聳肩,心裡面卻疑惑,她的聲音未免也冷得有一點不近人情吧。

    「是嗎?真的不介意?」她搖了搖頭,隨即輕笑了起來,似乎有一種藐視或者輕視的含義在裡面,讓我聽了極為不適服。

    這個女孩子的聲音聽起很脆嫩,看樣子年紀不是很大,頂多二十歲左右,但我卻沒有絲毫青春的味道在裡面,我從她的話裡感覺更多的是頹廢,甚至還有一種墮落的味道。

    我突然覺得選擇在這個陰暗的角落坐下真的是一個非常失敗的決定,莫名其妙就碰到一個看起來似乎是不可理喻的女人。不過現在起身走開又覺得似乎有點不尊重別人,其他桌的客人也會以為我幹了什麼不好的事情,萬般無奈之下,我只好硬著頭皮等我點的食物來了,等會兒吃完買單就走人,決不多逗留一下。

    很快的,我要的東西來了,因為我聞到了淡淡的草莓香味,抬起頭,就看見那個中年外國男人金黃的頭髮。

    「請慢慢享用,你要的草莓蛋糕還有澄汁。」如果不看他的樣子,你真的無法相信他是一個外國人,言談舉止和一般的中國人根本沒有差別。

    「你的普通話說的真好啊,難道你根本就是中國人?」我好奇地問道,要知道一般的外國人學習漢語的過程是相當的辛苦,而且能達到相似的水平需要長時間的鍛煉,如果不是中國人真的難以理解他的表現了。而且我國的新疆有很多這種長得像老外的人,也許他就是其中的一個也說不一定。

    「我在中國已經住了十五年了,有這麼好的表現也不奇怪啊。而且現在我已經在北京定居了,所以我現在也算是中國人吧,這間店是我和我的中國老婆開的。」這個老外笑容可掬地說著,而且當說到他的老婆的時候,臉上露出的笑容很甜蜜,就像在熱戀中的情侶一般,讓我都不由生出一絲羨慕。

    簡單地問候了幾句後,這個金髮老闆便離開去招呼其他客人了。

    那個女孩子已經停止了吸煙,她把煙蒂捻滅在煙灰缸裡,然後把身體向外移動,臉也轉到了有光線的地方。

    此時我正拿著湯匙準備吃蛋糕,忽然就看見了她的全貌。

    與我猜想的一樣,她的年紀不大,估計在二十歲左右,一頭黑色的長髮很漂亮,很蕩人心魄。

    仔細看去,那飄散的柔髮都可以去拍洗髮精廣告了,而且她的頭髮此際也傳來淡淡的清香,讓人有一種心曠神怡的感覺。難怪我一坐下就聞到了這好聞的味道,原來是她的秀髮傳出來的。

    她的面容也嬌好,瓜子臉、單眼皮、微微上揚的眉毛,整體給人一種驚艷的感覺。她的臉上沒有化什麼妝,顯得很素雅,不過我卻隱約發現她給人一種很特別的感覺,一種很無奈很無助的感覺。

    我怔了一會兒,連忙把頭低下,如果再繼續觀察下去我可能會被人誤認為是色狼了。欣賞和分析美女是每個男人的必修課程,我絕對是無心的,更談不上罪過了。

    不過我還是聽到了她鼻腔裡發出的輕輕的「哼」聲,顯然是覺察到了我的舉動。

    不會吧?難道我真的就這麼討人厭嗎?又或者她是故意裝清高故意扮冰山美人來引起男人們的好奇?我忐忑不安地揣測著。

    一盤蛋糕下肚,我知道脂肪又開始在體內囤積了。要知道奶油和糕點都是高卡裡路的食物,如果吸收太好就會囤積起來轉變贅肉。

    還好我是那種橡皮胃,懂得自動調節生理機能,因此不害怕甜食會對我有什麼影響。呵呵,正當我放下糕點,喝橙汁喝得正開心的時候,那女的一說話害得我差點沒吧剛才喝的澄汁又吐出來。

    「你什麼時候才吃完?快點,我可沒你那閒功夫在這裡耗下去,我很忙的。」她的聲音有點急,我感覺她好像在生氣。

    我睜著大眼睛迷惑地看著她說道:「不好意思,你在說什麼啊?我和你根本就不認識,你要走請自便啊。」

    「你和我只是交易而已,不需要認識。請你快點好嗎?待會兒我還有事要做,宿舍會查房的。」她的聲音顯得有點急躁,一副「你裝蒜」的神情。

    我心裡一陣不解,她難道把我當成了嫖客?那不用說,她一定是妓女啦。看來這裡就是她尋找客人的特殊位置,想不到我誤打誤撞地坐下來了。這可真是天大的誤會啊,還好這裡沒有記者出現,要不然我可是跳進太平洋也洗不乾淨啦。

    現在我唯一能做的便是及早離開,免得被人發現那就太尷尬了,想到這裡我就想起身就走。

    就在我想站起來那一刻,她似乎看出我想離開,把手按到了我的肩膀上,然後接著說道:「別裝君子了,出來玩就別不好意思,要不然就是地道的『小人乎她的心情很不好,不過居然說我是「小人」,她也有點太膽大了吧。像她從事這種職業的人,應該不可能這樣瀟灑吧,把人得罪了不會有她們什麼好果子吃的。

    不過被人罵確實讓我感覺極度不爽,我憤怒地說道:「小姐,我再提醒你一次,你認錯了人。我坐到這裡只是一個巧合,請你認清楚人再說,你媽媽難道沒教你做人要有禮貌嗎?雖然你很漂亮,但無故誣蔑我的人格我還是會生氣的。」

    我覺得我也夠可惡的,雖然沒有髒話,但連同她的母親也一起教訓了,這也算是罵人的極高境界吧。想來也是,生出這樣的女孩來敗壞門風,哪個家長願意啊。

    就在我暗自揣測她會以什麼惡毒的話來和我對罵的時候,讓我覺得不可思議的事情出現了。我挑釁地向她望去,卻發覺她的眼睛紅紅的,而且隨時有哭出來的趨勢。

    不會吧!?她這一哭,我可就出大麻煩了,不清楚的人還以為我欺負她了,如果再扣上其他的罪名我就完蛋了。

    我終於放下姿態,「好了,請你冷靜一點好嗎?我剛才說話語氣是重了點,請你原諒。」見她還是沒反應,我又道,「千萬冷靜一點,別衝動,容易哭的女人是很容易老的。」無論什麼類型的女人,應該都不喜歡別人說她老吧,我也是迫不得已才這樣說的,不過我的樣子非常誠懇,讓人看了會覺得很真誠,可以放心地敞開心扉。

    她似乎有一點好奇地看著我,她很是驚訝:她知道對於做她們這一行當的女孩子,男人只是當她們是洩慾的工具,一般人更是鄙視和瞧不起她們,她們是社會上最最邊緣的一個群體,雖然她們當中有的人有著極高的收入,但在平常人眼中連一個要飯的乞丐也不如。她們想打入平常人的生活圈子,除了隱姓埋名外,就只有用大量的金錢同人打交道,眼前的這個男孩子讓她覺得不可思議,為什麼我會沒有唾棄她的意思?

    她剛才認為我會怒氣沖沖地拔腿就走,又或者是跳起來大罵她不要臉,讓她很難堪地坐在這裡然後拂袖離開,沒想到我竟然會對她說對不起,似乎有一種感動油然而生,當然還是對陌生人的警惕站了上風,她臉色漠然地看著我,讓我完全不知道她在想什麼。她們雖然需要尊重,可是太多次的被欺騙和被利用,讓她們對於陌生人總保持著高度的警覺。

    我見沒什麼改善關係的機會,也就罷了,而且她沒有哭出來正是我所想要的結果,於是道:「好了,沒事了吧?沒事就好,你真的認錯人了。我只是來這裡吃東西而已,不是你想像中的那種人。當然我也沒有瞧不起你的意思,只是很詫異你這麼漂亮的女孩子居然會是……」說到這裡我才發覺話題拉遠了,於是趕緊結尾,「好了,你沒事的話我先走了,我們以後也不大可能有見面的機會,再見。」

    就在我正準備起身走人的時候,她卻冷靜了下來,好奇地看著我,然後幽幽地說道:「你欺負了我這麼快就想走,那可不行。我得懲罰你,陪我聊聊天怎麼樣?要不然我就大聲叫『非禮』。」

    我一聽頭頓時大了,這個世界變成什麼世道了?為什麼好人卻要受到這種待遇?估計我剛才如果是一臉凶相和她說話估計她就不會纏著我不放了。

    不過還好我處驚不亂,也不想翻臉充當惡人,臉上的那種驚訝的表情轉眼便過去了。我於是努力地表現得很鎮定地坐了下來,不過心裡還是有一種想狠「K」她一頓的衝動。但是打男人打女人完全就不是人所應該表現出來的行為,如果我那麼做了恐怕自己也不能原諒自己,而且明天的報紙估計會更熱鬧了。因此我只能在腦裡幻想一下而已,還是要面對她看起來像是天使般美麗的臉。

    「有什麼好聊的?我們之間又不熟悉,而且我們所經歷過的事情也沒有共同性,完全不知道該聊什麼嘛。」我下意識裡努力地使自己臉不要變形了,仍然還是保持和藹可親的笑容和她講話,但臉上的肌肉很扭曲,與我一貫的君子作風完全就是兩樣。

    「喂,你這個樣子很假哦!完全沒有剛才所表現出來的真摯的感情嘛,和我聊天又不是要你上床,請你合作一點,不要惹我生氣,你知道我會怎麼做的,你可別怪我沒警告你哦。」那個女孩子表現出很囂張的神情來。

    我這下真的是苦笑不得了,她這明明是在威脅我,不把我放在眼裡嘛。

    不過現在我不得不就範了,人在屋簷下,哪能不低頭,現在她是老大,我是小弟,她說什麼我只有照做了,雖然這裡人不多,但是對於非禮女性的色狼人們還是會樂於懲治的,當然還有那個洋老闆認得我的長相,雖然我不清楚他是不是認得我,但是如果這個女的一叫,我就真的麻煩大了,如果媒體查到她是做那種事的女孩,而我恰好又和她糾纏不清,那我就真的是前途盡毀了。為什麼每次都要讓我碰上這等棘手的事情呢?

    「好吧,你想要聊些什麼?」我的心情終於平靜下來,臉色也好看了很多。現在必須迅戰迅決,拖下去絕對對我不利。不過似乎她不知道我是誰,甚至沒看過我拍的影片和MV,估計海報也不常見,看來她在從事這個職業的同時還是個乖乖女,功課估計也不錯,要不然如此近的距離這段時間應該還是可以認出我是誰了吧。

    「我也不知道聊些什麼,你先開個話題吧。」她又把控制權推給了我,還露出一副似笑非笑的神情來,似乎樂於看到我受窘。

    我一生中還未曾嘗試過如此尷尬的一幕,我現在都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了,像朋友那樣聊天嗎?根本不可能啊!我完全和她不熟悉,也不知道她是哪所大學讀書的,更不知道她的家庭狀況,不過她套上我還是有她自己的原因吧。

    「好吧,既然你如此直接,那我也開誠佈公了,那請問你為什麼要做這行呢?就你所說,你可是風華正茂的大學生啊。」算了,我豁出去了,死就死吧,正好還可以滿足我的好奇心。

    「還不是因為你們這些臭男人,就是你們把我拖下水的。」她恨恨地說道,眼神裡有殺人的感覺。

    「打住,打住!你也不可能一竿子打死所有的人吧,男人也不都是壞的。」我當然要為男同胞正名,至少我就是個正人君子,不會胡亂打漂亮女孩子的主意。

    「得了吧,你們男人都一個樣,就是喜歡女人的身體,喜歡和女人做愛。」她用很鄙夷的口氣說道。

    看來她是要把我當作洩憤的對象啊!可憐我這個大好青年,現在居然要接受她的語言攻擊。不過也好,挽救一個邊緣女孩也是一個很崇高的事情,尤其眼前這個女孩氣質很好,就這麼墮落下去可惜了。

    「也許是你的環境使你這樣看待男人,但你錯了,無論男人、女人、老人、小孩子都一樣,他們中間都是有好有壞,這個世界原本就是這樣,好與壞一起共存著,其間充滿了矛盾,沒有矛盾也就沒有生活。」看來她做這行應該也是另有隱情吧,不過我不是那種「三八」的人,我不會去揭她的傷疤,打聽她的過去。

    「那也許是我周圍的男人壞的佔絕大多數吧。」她似乎有點沉默了,眼神也很迷茫。

    「離開這種生活吧,你總是要面對未來,面對生活的。這個世界上有很多美好的事物存在,有一天你會畢業,會踏上社會,你就會瞭解生活的美好。」我開始想當一個為迷路小羊的指路人了,所以言語間非常懇切,希望這麼漂亮的女孩子有一個好的將來。

    「不知道為什麼,你這樣說我我卻沒有覺得你做作,很奇怪,你給我一種莫名奇妙的信任感,讓我相信你不會再欺騙我。」她有點控制不住自己,情不自禁地說出了這句話。

    「你的意思是以前有人曾經這樣說過,並以此來欺騙你嗎?」我靈機一閃,好奇地猜測道。

    「沒錯,在你之前一共有兩個人曾經有兩個人給我這種感覺:一個是記者,他把一切都刊登出來,只是沒有照片和真名而已,那篇報道為他賺取了足夠多的名氣;還有一個是……」說到這裡,她有些停頓,情緒很激動,似乎無法再繼續說下去。

    「你不想說就別說吧,而且你還不清楚,我到底是不是記者,是不是一個好人。」我歎息著道。

    「如果你是一般的男人,剛才一定會帶我去開房了,因為我自信我的姿色一般人根本無法抗拒。但你沒有,我相信你不是。」她輕聲地說道。像她這樣的女孩子,最需要的是信任和理解,沒有誰願意從事這一行,恐怕是迫不得及才選擇這樣的。

    「第二個讓我感動的是我此前的男朋友,他認識我是因為他當過我的客人,他的朋友出錢讓他到我這裡過夜破掉他的處男之身。這個世界真的是無奇不有,那天他沒有和我發生任何關係,只是像你這樣和我聊了一整夜。不知什麼時候他拿了我的電話,知道了我的電話號碼,然後每天便會有陌生的問候短信給我……」說到這裡,她有一種想哭的衝動,聲音也哽咽起來。不過還好她忍住了,所以才沒有引起別人的注意,我懸在心裡的大石才落了下來。

    不過我還是很感動,她能告訴我這些,證明她相信我。現在我是她的一個傾聽者,一個幫她發洩心中憂傷情緒的朋友。

    「那後來呢?」我低聲問道,眼神中有絲鼓勵。可能對於不常見的事情的好奇是人的共性吧,此刻的我也不例外。

    「起初我不知道這是誰發來的短信,我仍然繼續從事那樣的工作,只不過覺得每天有這樣的錯誤的問候短信覺得很好奇。我不知道是那個男孩子發來的,所以我不可能回短信給他。」

    「有一天,那個男孩子來到了我們學校,我很害怕,擔心他揭露我的事情。他走到我面前,說可以請我吃飯嗎?我很害怕,只好答應了他,整個過程都很沉悶,我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才好,也不知道他是出於什麼目的。後來他突然對我說,我發了這麼久的短信你為什麼不回一個給我,我這才知道,原來是他一直在發短信給我,我問他為什麼要這樣做……」

    她說到這裡,我已經猜到了那個男子想說什麼了,「他應該是說喜歡你吧。」在她沒說完之前,我打斷了她的話說道。

    「是的,當時我整個人都愣在哪裡,不過我認為他是敷衍我的,因為當時的我已經對男人非常失望。當時他突然對我說很喜歡我,要我別再做這樣的事情,他可以養我。我能看得出他的眼神很真誠,不像是假的,可是我不能答應他,因為我不能害了他。我當時一口否決了他的提議,然後轉身離開了。」說到這裡,她歎息了一聲,「我所受的傷害實在是太深,我依稀記得我第一個男朋友也是像這個男孩子這樣對我說的,但是他卻把我推向了無底的深淵。」她沉默了一下,又接著道,「我的家境並不是很好,第一個男朋友是我上大一的時候認識的,他可以說是我的初戀情人,我也把我女孩子最寶貝的第一次給了他。沒想到他得到我以後,就像變了一個人一樣,濃情蜜意不見了,原本體貼入微的表現也沒有了,甚至言語也變得粗魯不堪起來,動輒對我拳腳相向。我當時還以為他出了什麼事,努力想原諒他,可是當我真的踏入他的生活的時候,才知道我錯了,他原來就是一個人渣,一個魔鬼,一個批著人皮的狼。」說到這裡,她的神情很激動,目光中蘊滿了淚水,連牙齒也咬得緊緊的。

    看來她是真的恨那個騙取她初戀的男人了,言語激動不說,還連續用上了「人渣」、「魔鬼」和「狼」來形容,完全沒有愛的成分,此刻留下的只有無盡地仇恨。

    「這個人渣,剛開始的時候他就在外面到處借錢,末了就把責任往我身上推,說那些錢都是為我買東西用了。可笑啊,他從頭到尾加起來沒給我買過超過三百元的東西,卻背上了上萬的債務。而且更可怕的是,他不止擁有我這一個女人,聽說還有其他同學被他糟蹋的。我為他打過一次胎,錢還是我向朋友借的,在那遍體鱗傷的一個月裡,他沒有來看過我一次,都是我同宿舍的同學來照顧我,終於才讓我挺了過來。在我很受傷的那一個月的長假,也是我瞞著家裡人說謊請來的,才讓家裡人消除了對我的懷疑,我真的沒臉見我的爸爸媽媽。」這時候她哭了出來,聲音很小,但我清楚能感受到她心裡的傷痛。我已經不能阻止她流淚了,這麼悲痛的事情不發洩出來可對身體不好。

    看著她激動的樣子,我連忙把澄汁遞給她喝,至少可以穩定一下她的情緒。

    她還是一個很堅強的女孩子,很快就止住了流淚,聲音還是有些沙啞,「一個月後,他再次在我面前出現,表現得很溫柔和體貼,我原以為他會改過自新,那段時間我真的覺得好高興。可是沒過幾天,他卻讓我去幫他還債,我不肯就範他就打我。無論他做什麼,我也不願意,當時我真有一死了之的想法。可是到最後,他騙我說要把我的事情告訴我家裡人,說我為他墮胎,和他亂搞,要讓我抬不起頭來。我知道我的爸爸媽媽丟不起這個人,也不想家裡人知道我的真實情況,或許,也可能是我自甘墮落吧,我終於還是答應了他,到現在已經二年了,而我也升上了大三。更讓我沒想到的是,他竟然是一個操縱女大學生賣淫的團伙裡的成員,還有和我一樣的好幾個女孩都被他們威脅著做這樣的事情,我們的收入也大多被他們揮霍,如果到期交不上足夠的錢,我們就會被他們折磨。」說到這裡,她突然捲起上衣,我吃了一驚,她的動作很迅速,很快就露出一大截雪白的胸脯。

    「這就是傷痕。」她的語氣裡滿是憤恨和無奈。我原本轉開的頭又轉了回去,只見她雪白的乳房上滿是青紫的痕跡,尤其是乳頭的位置滿是針孔,我終於明白這些垃圾是怎麼折磨人了,我的心靈在一瞬間被震撼了!

    「垃圾!敗類!魔鬼!」我真的無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緒了,一種想爆發的感覺充斥心頭,如果那個男人出現在我面前的話,他一定會被我凌遲處死。

    這樣的男人還算是人嗎?豬狗不如!他不配有人這樣的稱號。

    她慢慢地放下衣服,臉上滿是無奈,「正因為我身邊的都是魔鬼,所以我拒絕那個男孩子的愛。我拒絕他後,他每天都給我打電話,發短信給我。我不接,他一直發。我受不了換卡,他就再來找我。我躲他,但我又害怕這一切會被同學知道。那個時候的我已經不能再相信男人,他此後就沒有再次出現,不過每週我都會收到玫瑰花、求愛信和錢,他說我是一個好女孩,他說知道我一定有難處,不然不會這麼做。他可以幫我解決我的難題,因為他已經畢業了而且找到了一份很好的工作,他有能力養活我。」

    「我沒有要他的錢,我也不配拿他的錢,他給我寄來我還給他,然後他再寄來,他說他是認真的他考慮了很久,讓我接受他,可是我接受不了自己。」

    她現在的情緒又開始激動起來,她慢慢地移回到了剛才暗暗的角落裡,用極為細小的聲音開始抽泣起來。此刻的她就像她現在的生活一樣,有什麼傷痛只能自己一個人在別人看不到的角落裡獨自舔舐著自己的傷口。

    「不知道他最終是聽誰說的,終於找到了那個人渣。他天真地向那些人說用錢贖我。那些人渣獅子大開口。沒想到他過真答應了,我很感動,我知道他是怕事件被曝光對我的影響不好,所以才想私下解決這件事情。他拿著以前獲得的獎學金還有他所有的工資還有向親戚朋友借的錢來贖我。可是沒想到,他竟然在交那筆錢的時候遇上了搶劫犯……一定是那夥人渣設下的圈套,他為了保護那筆救命錢被他們給……」說到這裡,她已經忍不住痛哭了出來,但聲音仍然是那樣的細微,小的讓人幾乎不知道她居然是在傷傷心心地哭泣。

    不用說,我也知道那個深愛著她的男孩子被殺害了,如果不是親耳聽到,我真的不敢相信,這個世上還有這樣的事、還有這樣狼心狗肺連牲畜都不如的東西存在。

    「有什麼我可以幫你的嗎?」現在一切的安慰都無濟於事,我知道她是想報仇可是卻沒有能力。還好她現在遇上了我,如果她做出什麼極端的事情來為了幾個敗類而丟掉自己的生命,那真的是不值得。

    過了一會兒,她停止了哭泣,用帶著沙啞的哭腔對我說道:「好了,我所有的一切都告訴你了,謝謝你聽我的傾訴,我們就此別過吧。請放心,我不會對任何人說我認識你的,二千萬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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